第62章

這一趟的收獲甚大,寒露心情好的很,一路都是哼着歌回去的。

她高興了,貝貝自然也是開心的很。

一開心呢,就想吃東西。

于是它把寒露送到石洞下的礁石上後就掉頭去追魚群去了。

這會兒那砗磲被捆的牢牢的張不開嘴,寒露放心的把它抱到了沙灘上。

出了海後,任它有再大的本事,它也使不出來了。

不過它這殼子閉的可緊了,得想個法子。

寒露知道自己那點兒力氣是撬不開它的,自然不會白費力氣去撬它。

這東西就像是一個大型的海白,想讓它開口。

燒燒呗。

寒露興致勃勃的去抱了幹柴出來生火,她特地先在沙灘上刨了個淺淺的坑,放上了自己存儲的木炭,接着才把砗磲放了進去。然後她開始在砗磲殼上搭木柴。

圍了整整一圈。

她就不信了,這樣架起來烤還烤不開殼!

火很快就生了起來,火也越燃越大,寒露守在旁邊時不時的添根柴,還順便烤了個鮑魚吃。

那火堆中心的大砗磲被燒的撲哧撲哧直吐白沫,可它死活就是不肯開口。

小老虎聞着火堆裏的香味,抓心撓肝的一直嗷嗷叫,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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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露提着它把它按進懷裏。

“有點兒耐心吶小家夥。”

殼兒都沒打開,怎麽吃得着裏頭的肉。

主仆兩眼巴巴的蹲守在火堆旁,都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主仆兩都快睡着了,突然聽到火堆裏傳出一聲輕響。

大砗磲開殼兒了!

只要它開了殼就好說了!

寒露興奮的丢下小老虎,上前撥開了柴火,把大砗磲給扒拉了出來。

這東西燒一次就少用一次,得省着點兒。

兩片殼子處理好後拿來當湯鍋用,大概能用上個一兩月。一兩月足夠她再找一些備用鍋了。

“小雪,快過來!”

寒露把砗磲拖到了沒火的地方,稍稍放涼就招呼着小老虎過來吃肉。

殼子已經被她掰開了,裏頭的肉也露了出來。

鮮香誘人,但她不怎麽餓。

全都進了小老虎的肚子。

兩大殼子的肉吃的它肚子都撐圓了。等它晃着肚子離開了,寒露才開始收拾起砗磲殼來。

肉大多都被吃掉了,只剩一點碎肉還沾在殼子上,需要刮幹淨。

她忙活了大半個小時才算是把砗磲殼給弄幹淨了。

洗幹淨的砗磲殼,雖然外頭不怎麽好看,但裏面,潔白如玉,拿它做鍋都有些委屈它了。

寒露把這個寶貝搬到了自己平時生火的地方。

有了鍋想煮湯的話,還得再搭個竈,不然,這麽重的殼子放在柴火上,想燒也燒不起來。

一整個下午,寒露忙的簡直就跟個陀螺一樣。滿海島的找着适合搭竈的石頭。

因為這裏沒有水泥那些能夠把石頭粘合起來的東西,所以搭竈的石頭就要找的盡量平整一點,不然歪歪扭扭的一不小心就得塌。

其實她若是力氣大些,完全可以找三個大石頭放在一塊兒,這樣簡單的多。

可惜她沒那麽大的力氣,只能一顆一顆的撿小石頭回來搭。

一直忙活到了天黑,她的竈才算是勉強搭起來了。

曬了一下午的砗磲殼終于有了用武之地。

上午帶回來的那條石斑被寒露用冰包着還新鮮的很,這會兒拿出來放到海裏幾下就解了凍。

煮魚湯的話最好是先煎一下,不過這裏條件有限寒露就直接把魚下鍋了。

加了兩個椰子的海水後她還扔了幾塊小鮑魚肉下去。至于那小鮑魚的殼,一會兒拿來當勺子用。

她現在可真是窮的很,缺的東西一大堆。

唉,以前學手工的時候淨學了一些編織的手藝,那些野外生存需要的東西,她都沒怎麽去關注過。

現在想想,還真是挺後悔的。

“嗚~~”

小粘人精又來了。

大概是之前消失的兩次把小家夥吓到了,自從回了島上它就粘人的不得了,除了去海裏的時候不跟,其他時候真是走到哪兒就跟哪兒。

下午吃了砗磲肉吃撐了一直都在睡覺,這會兒一醒又屁颠屁颠的過來了。

“肚子餓嗎?”

小老虎搖搖頭,對砗磲殼裏的正翻滾的魚湯沒有半點兒興趣。

“差點兒忘了,就算餓了你也喝不了。”

這鍋魚湯可是用海水煮的,鹹的要命。

寒露喝不到海水裏的頭的鹹味,這鍋魚湯對她來說自然也是沒有什麽味道的。

就是嘗嘗鮮。

不過海鮮自帶的鹹味她卻是能吃到的。

鮮香滾滾的海鮮湯很快就煮好了。

并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麽淡,應該是海鮮自帶的鹹味被煮了進去,加上新鮮石斑和鮑魚的鮮味,味道非常不錯!

要是能再加點兒姜片什麽的,那就更完美了。

寒露咽了咽口水,嘆了一聲。

“唉……可惜貝貝喝不了湯。”

這麽好喝的湯卻無人分享,實乃遺憾吶。

小老虎聽懂了,鼻子裏哼了一聲,撲上來就要喝湯。吓得寒露手裏的湯都撒了出來。

“別鬧,這湯你喝不得。”

你越不讓它喝吧,它還偏要喝,喝不着就跳起起,仿佛是跟湯杠上了。

寒露無奈,把她給小老虎準備的鮑魚殼拿出來,倒了一點點進去。

“不信邪你就嘗嘗看,要是你吃了還想再吃第二口,我剩下的半鍋就全給你了。”

小粘人精想都沒想,低頭伸出舌頭就把鮑魚殼底的那點湯全卷到了自己的嘴裏。

寒露默默的拿出了一個椰子。

“……”

“嗚嗚嗚嗚嗚嗚嗚!!”

可憐的小家夥被鹹的眼淚都出來了。

“讓你不聽話,都說了你不能喝啦。活該!”

她兇是兇,手上開椰子的速度卻是一點兒不慢。開完了還一直扶着直到小老虎把椰子喝完了才撒手。

“知道錯了沒有?”

小家夥低着頭恹恹的,和前幾日暴雨裏的野花也差不多了。

寒露又心疼起來,給它順了好一會兒的毛,講了一堆的大道理。不管它聽不聽得懂,反正從小就得開始教。

委屈巴巴的小家夥又在她懷裏睡着了。

一天裏頭,小家夥至少都要睡個四五次。聽合姜說這是小老虎長身體的正常現象,所以寒露也不是很擔心,把它放到草窩裏後就去忙自己的事兒了。

大晚上的,又到了纏绡絲的時候。

绡絲嘛,之前她一直以為就只能拿來織衣服,但是自從有了那些傳承記憶後,她又發現了绡絲的其他兩個作用。

一個,就是照明。

一根绡絲能光芒是有限的,可是千百條呢,合起來的話那就亮堂了。

化形後的鲛人體內會有一種力量,類似武俠小說裏那些大俠的內力。

使用它們可以把绡絲裏的能量抽取出來,只要能夠找到個載體将那些能量注入進去,就能得到一個類似夜明珠的東西。

當然,比夜明珠稍微亮一點兒。

沒什麽大用,也就是好看,圖個稀罕。

畢竟也不是誰都能化形成功還花費力氣去搞那麽個東西的。

鲛人族裏就有那麽幾顆珠子,被大巫當成了寶貝,一般人還見不到。

寒露琢磨着,自己要是能成功化形的話,到時候也去搞幾個放在石壁上。

就算自己能夜視,也比不過有燈光的那種溫暖。

這個作用其實很雞肋,對鲛人沒什麽幫助。倒是第二個作用有些意思。

上萬根的绡絲經過化形鲛人特殊方法的凝練,可以煉出一副合心意的裝備來,可以是衣服,飾品,又或者是武器。

當然,得配合着傳承裏的咒法來。不然就算你煉出花兒來,它們也不能用。

鲛人一族,目前好像是沒有這個東西的。至少另外一個寒露的記憶裏沒有過。

也或許是她見過,但是沒有注意到。

寒露比較傾向于鲛人族沒有這東西。因為若是有的話,阿姐作為大巫弟子不會不知道。記憶裏阿姐是已經化形成功的,以她那疼妹妹如命的性子,怕不是一化形就要煉個東西給妹妹防身。

想到這裏,莫名有些酸酸的。

阿姐明明是自己的阿姐,卻疼了別人那麽多年。等自己回來了,她卻不在了。

不過,她是真的不在了嗎?

寒露皺了皺眉,頭一次想到這個問題。

說阿姐死了的,是大巫,大巫的話,當然是沒有族人懷疑的。可是原身的記憶裏并沒有見到了阿姐的屍體。只知道阿姐是屍沉大海。

那既然是這樣,深居族地的大巫是怎麽确認阿姐已經死亡的呢?

寒露坐在礁石上,一雙腿兒不停的在海水裏頭晃蕩。心不在焉的纏着绡絲,越想越覺得阿姐有可能沒死。

“貝貝,你說,阿姐會不會沒死啊?”

“怎麽可能,大巫都說了。”

這是個沉重的話題,貝貝每次一說起這個心情都不太好。因為跟着阿姐一同死去的,還有它的姆媽。

寒露也不想揭貝貝的傷疤,可她真的很想弄明白。說不定阿姐和貝貝姆媽真的沒死呢。

“貝貝,也不能大巫說什麽你都無條件的信了吧,我們沒有看到阿姐和你姆媽的屍體,怎麽就确認她們死了呢?”

“大巫不會騙人的,獸神在天上看着她呢。她說阿姐跟姆媽死了,肯定是算了什麽。阿姐和姆媽的屍體掉在海裏,早就被吃幹淨了,哪裏還能看到。”

貝貝始終堅信大巫不會騙人,寒露真是拿它沒轍。聽着它聲音都快哭了,只能趕緊岔開了話題,說起了別的事兒。

不過心裏,仍舊琢磨着之前的那點兒事。

有些事情一旦懷疑起來,就會格外的清晰。

之前寒露還在現代,這個身體是另外一個寒露,從她的視角看,早就能感覺到大巫對她們姐妹有着淡淡的敵意了。

不過寒露剛看到這些記憶的時候,只覺得是因為原身沒有得到血脈的認可,才會連帶着阿姐也不得大巫喜歡。

阿姐因為契約了虎鯨,天資又好,是下一任大巫的不二人選,或許大巫是不想讓權?又或者因為些別的什麽?

出手害了阿姐?

自從阿姐消亡的消息傳出來後,原身在族裏也經歷過幾次小算計,不過沒有傷到性命,原身就沒放在心上。再然後就是被喂了能夠閉氣的藥草被推下了海裏。

寒露左思右想,總覺得這裏頭有什麽陰謀,但她手裏頭的信息太少了,實在想不通。

問貝貝吧,又怕它傷心。而且它死腦筋的很,十分的信任那個大巫,一直在為她說話。問了等于沒問。

寒露第二次開始懷疑獸神是不是老花眼了。

把那麽多的傳承給了自己,又讓那麽一個陰沉的女人做鲛人族的大巫。

啧。

此刻被懷疑老花眼的獸神大人,正一臉生無可戀的攤在海灘上,任人洗刷。

他錯了,他不該多喝那幾杯喜酒的!

“早先說給你洗,死活都不讓我碰,現在好了,長蟲子了吧。你說你還真是的,小東西一個,脾氣還不小。”

明明知道小家夥聽不懂,但寒霜還是忍不住一邊洗一邊念叨幾句。

不然,在這荒島上,就她一個人,非得憋死不可。

她流落到這座荒島已經很多很多天了,之前的記憶仿佛是缺失了一塊,怎麽想也想不起來自己是如何到的這座海島,以及自己的契約夥伴寶寶去了哪裏。

這些她都想不起來。

不過,她能感覺到寶寶還活着,沒有生命危險。

寒霜有想過游出海去尋找它和族地,但不知道為什麽,自己好像突然又恢複到了還沒化形之前的時候,不,甚至更糟。她無法潛水到更深的海水裏,甚至無法在海水裏憋氣太久。

仿佛,她已經不再是鲛人。

渾渾噩噩的在這座島上不知道過了多少天,一日找吃食的時候她在一棵椰子樹下看到了這個受了傷的小家夥。

不知道它是什麽種族,通身雪白,耳朵尖尖,非常漂亮。

就是脾氣有些不太好,一見面就抓了自己一把,還不肯讓自己給它洗澡。可偏偏自己找來的東西,它還都吃了。

別扭的很。

寒霜就算再喜歡它的外表,被這麽冷待的日子一久,她也不想伺候了。

半點兒比不上寶寶的乖巧。

結果,正打算不管它的時候,它又扭扭捏捏的找來了。原因是,身上生蟲了。

寒霜忍了又忍才沒把它扔進海裏。看着它那雙水汪汪的眼睛委屈巴巴的看着自己,心一軟,糊裏糊塗的就帶着它去海邊刮毛洗澡。

于是就出現了之前那些念叨。

小家夥身上的毛太深,需要弄短一些才好處理蟲子。

她如今手上沒有趁手的工具,只有一把粗糙的不能再粗糙的石刀。

将就着用吧。

獸神大人生無可戀的攤在海灘上,感受到全身都給摸了個遍,羞恥的恨不得去殺了幾日貪杯的自己。

唉……

澡都洗了,割毛也就不算什麽了。反正只要能把那些在他身上爬來爬去的蟲子都弄掉就行!

奇恥大辱,奇恥大辱啊!

寒霜若是知道手裏的小家夥是個大人的芯兒,說不得立刻就給它扔了。

可惜她不知道。

因為心疼小家夥被蟲子折磨,她手上的動作真是要多溫柔就有多溫柔,割個毛從頭到尾都在輕聲哄着,合族裏頭大概也就只有親妹妹才有這待遇了,連寶寶都沒有過。

大佬一邊享受着溫柔如水的服務,一邊認真看着面前這個女人。

嗯,長的還算過得去,伺候起來還蠻舒服的,關鍵是看得順眼。等自己恢複了神力,賞她一個獸神殿的侍女當當吧。

“咦?這個是什麽啊?這感覺不像是毛啊,難不成是蟲子?”

被捏住命脈的大佬痛苦的整張臉都在抽搐。

“……”

狗屁的獸神殿侍女!

他發誓,等他恢複了神力,一定要把這個女人扔到蟲窟裏去!

“這個蟲子怎麽拔不掉……拿這個試試。”

寒霜重新舉起了石刀。

大佬恐懼的牙齒都在打顫,死命掙紮卻被壓的死死的。急的他眼淚都出來了。

這個女人太可怕了!

千萬別動手啊!

只要不動手,什麽都好說,金山銀山,仙丹靈藥,就是做獸神夫人都沒問題的!

大佬剛在心裏哭嚎完這一句,就看到女人放下了石刀。

“……”

“別怕,我去把石刀磨快點兒再來。”

大佬急火攻心,噴出一口鮮血,暈了過去。

同樣是荒島上,寒露過的就舒服的多了。

自從有了湯鍋,她是變着法兒的煮湯吃,把小老虎喂得滾圓滾圓的。不知道是不是這只老虎變異了,它的個頭幾乎是一天一個樣兒。才幾天的功夫就長到了寒露的膝蓋那麽高。

吃的東西也是翻了倍的漲,好不容易存的幾天糧全被它給吃光了。

這會兒正在沙灘上自力更生的刨蛤蜊。

寒露則是收拾了下東西,把柴火都搬到了石洞裏,打算今天去一趟虎族看看男朋友。

再不去看他,給他存的那點鮑魚估計都得被小老虎給吃光了。

而且這麽幾天了,一點兒信兒都沒有,說不擔心是假的。

至于阿姐的事兒,雖然有猜想阿姐有可能還活着,但她現在還沒有能力出海去尋找,所以便暫時把那些小心思都給放進了心裏。

一切都要等她化形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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