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番外二 元旦（上）
元旦公休只有一天時間，好在趕上周末，舒帆請了一天假，蔣維元趕上幾天班，擠擠挨挨抽出三天時間，兩人先是在上海的大商場金店裏逛了逛，給範駿傑的兩個孩子買金手镯。
老家那邊的傳統就是孩子滿月時親戚朋友要給孩子送禮物，衣服首飾玩具都可以送，舒帆本就欠着範駿傑一個大人情，且他大兒子出世那會兒，舒帆渾渾噩噩的，沒有回蘇市，也沒有送任何禮物，這次趁着小兒子過滿月，把大的那份也一起補上。
禮物自然不能輕了，舒帆想給每個孩子送一雙金手镯。
嬰兒的金手镯沒有太誇張的，基本都是十克左右，加上手工費一雙差不多五千塊錢。櫃姐聽舒帆要買兩雙手镯，自然熱情接待，差不多把店裏所有款式的嬰兒手镯都拿出來供他挑，舒帆一會兒看着雕龍刻鳳的可愛霸氣，一會兒又看着手環古樸大氣，拿不定主意想找蔣維元參謀一下，一轉頭，他人都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舒帆匆匆選了兩副手镯，又選了兩對金項圈，付了錢拿着打包好的禮袋在各大首飾店裏尋找蔣維元，就在舒帆煩躁的想給他打電話時，看到蔣維元正站在一個表櫃前，櫃姐正在打包什麽東西。
“做什麽呢，一聲不吭就自己走了！”舒帆走過去，氣哼哼的說，“又亂買什麽？”
蔣維元轉身看他，笑着說：“給我老婆買了塊手表。”
舒帆反應過來蔣維元是在說他，便紅着臉嘟囔：“現在誰還戴手表啊，都用手機看時間。”
還沒等蔣維元說話呢，櫃姐先不同意了，她笑盈盈道：“蔣先生買的是塊情侶對表，英文名叫’HeartBeat’，中文名叫’為你心動’，寓意是秒針的每次跳動都代表着戀人們為彼此的心跳，現在的手表不僅僅是為了看時間，還成為了彼此間的羁絆，就像對戒可以表明戀人的身份，而手表的機械運動是靈活的，是比戒指更有意義和價值.......”
舒帆聽得滿頭黑線，看蔣維元得意的嘴臉，更是恨的牙癢癢。
櫃姐沒有放過舒帆，問：“先生要不要選一款，元旦了，送給女朋友或是老婆一定能讨她歡心。”
“他就不用了。”蔣維元替舒帆拒絕，“已經有人送給他了。”
櫃姐愣了下，很快又笑容滿面道：“先生真是好福氣.......”
舒帆上了車就把包裝拆了，兩只手表表盤一大一小，也沒有太大差異，舒帆道：“我要戴大的那個！”
“好。”蔣維元好脾氣的答應。
“哼！”舒帆依舊氣鼓鼓的，心裏的火還沒有發出來，渾身不自在，見蔣維元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問題，不禁氣惱道：“你怎麽回事啊，別人還在選東西呢，一轉眼你就不見了，你離開也應該跟我說一聲，害我白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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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氣了？”蔣維元一打方向盤，轉了彎上了高速，高速公路上車少了很多，車開起來也輕松了，他伸手拉了拉坐在副駕駛上的舒帆的手，“別生氣，我見這樓裏都是賣首飾的，心想咱倆都沒有戴過情侶戒指，想偷偷買一對的，哪知道戒指店沒找着，正巧路過那個手表店......”
下面的劇情不用他說舒服也猜到，“然後那個櫃姐說了一番會動的手表比不動的戒指更有意義之類的話，把你打動了是吧？”
“嘿嘿。”蔣維元朝舒帆讨好的笑，催促他：“你戴上我看看，我覺得這款挺好看的。”
那确實是挺好看的，價格也十分美麗。
舒帆聽他解釋完心裏氣兒就消了。他現在不知哪裏來的毛病，只要蔣維元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脫離了他的掌控，他就會緊張不安，暴躁易怒，蔣維元并不知道這些，他也沒有告訴過蔣維元。
舒帆還是戴了小表盤的那塊，銀白色精鋼表鏈，絲絨質地的寶石藍表盤，雕刻精致的方形鑽石刻度，秒針“噔噔噔”的一格格走着，那輕微的振動仿佛真的通過手腕直抵內心。
“好看。”蔣維元評價道。
手表搭在舒帆細白的腕子上，确實好看。
到了蘇市是下午四點多，下了高速路上就有點堵，回到高職家屬樓時快七點鐘了。
還好舒帆事前在網上找了家政公司過來打掃過了，窗戶也開着通風，床單被褥都拆開洗了曬幹，整個家很幹淨卻也空蕩蕩的。
蔣維元站在客廳裏一時有些走神，他細細打量着這裏每一個角落，想起了他第一次進這個門時的樣子，他在巷子裏被人堵了，多虧舒老師把他救了下來，他便死皮賴臉的跟着舒老師一路回家，然後進了他家的門.......在這裏他跟舒老師一起吃三餐、一起學習、一起窩在沙發裏看電視、一起洗澡、一起做愛........
舒帆在廚房裏燒熱水，一邊打開煤氣竈，一邊說：“煤氣也給灌了，要不今晚上咱們自己做飯吃？”
話音剛落就被蔣維元從身後抱住，蔣維元的下巴擱在他肩上，舒帆以為他想要了，可蔣維元就這麽靜靜抱着他，動也不動，舒帆扭頭看他，只見他眼圈通紅，又以為他困了，便道：“累了就去床上睡會兒，嗯？”
“嗯嗯。”蔣維元悶着嗓子撒嬌，舒帆轉身跟他抱在一起，兩個便吻在一起。
親了個綿長又熱烈的吻，蔣維元舌頭從舒帆嘴裏退出來，像只小狗一樣賴在舒帆身上，舌頭在脖頸上舔弄，“舒老師，我好想你，好想你啊.......”
舒帆摸摸他的頭，安撫他：“吃完飯好不好？現在做的話，大半夜的肚子會餓。”
蔣維元知道舒帆會錯了意，他沒有解釋，而是道：“舒老師，你下面給我吃吧。”
舒帆啐他：“不正經。”
舒帆用半個小時換上從上海帶來的一套女裝，化好淡妝，兩人驅車去超市買食材。蔣維元已經習慣舒帆女裝的樣子，舒帆只要不上班的日子就愛在家裏穿女裝，有時候晚上兩人出門逛街看電影，舒帆也會穿女裝，兩人挽手搭肩的走在路上，根本沒人發現。
縣城的大型超市只有兩家，城東一家，城西一家，城西提早關門放員工回家過節了，兩人只好去城東那家，到了後發現人非常多，熙熙攘攘的比的上過年辦年貨時的人流量了。
蔣維元推着購物車，亦步亦趨的跟着舒帆身後，舒帆就在貨架上挑東西，先搬了一大瓶可樂，又撿了些零食放進購物車，兩人便轉戰食材區。食材區人就少了很多，都是一些大爺大媽們推着購物車在慢悠悠的逛，舒帆挑了一小捆菠菜，蔣維元知道這是給他下面條時用的，雞蛋菠菜面，他最愛吃了，舒帆時常笑話他是小孩兒的胃，喜歡吃清淡的軟乎乎的東西。
舒帆買完菜，想起家裏沒有米了，便裝了一小袋米給蔣維元，蔣維元拿着袋子過去稱重，正排着隊，一個男人拎着一大包紙尿褲快步走過來，跟排在前面的年輕女人說：“買到了，是這個牌子吧？”
那女人拿着包裝袋仔細瞧了瞧，松了口氣道：“就是這個，終于給小祖宗買着了，別的他還不穿。”
“真是慣的他！”男人眉毛一豎，惡狠狠說。
“小孩子嘛，咱們這幾天光關注老二去了，他心裏肯定有意見，他就是撒撒嬌。”女人溫婉的勸着。
男人說：“你這剛出月子就出來給他又買紙尿褲又買什麽胡蘿蔔蝴蝶面，哎，你就慣他吧！”
女人笑笑，把東西遞給導購員，男人無聊的瞎看一圈，一轉臉跟蔣維元看個對臉，兩人都愣了一下，還是男人先反應過來，親熱的先打招呼：“哎呀，蔣科長回家過年啊？”
這男人就是範駿傑，就是這麽巧，要不是城西超市提前關門，今晚上根本碰不着面。
蔣維元伸手跟他握手，客氣道：“對，正好有假期，回家過年，你跟夫人逛街？”
“哎對，”範駿傑接過他老婆稱完重的袋子放進購物車，連忙跟老婆介紹：“這是蔣維元蔣科長，年前還跟他吃過飯呢。”
範駿傑的老婆是高中語文老師，自有一股親切又溫柔的氣質，落落大方的跟蔣維元握手，道：“幸會幸會，蔣科長自己來逛超市？”
“你好，”蔣維元寒暄之餘正好瞥見舒帆正朝這邊過來，他不知道範駿傑是否知道舒帆有女裝的癖好，但下意識的選擇對舒帆最有利的那個，道：“我也是跟着夫人來的，人多，與她走散了，實在不好意思，我先去找他。”對範駿傑颔首道：“範科長，下次咱們有空再聚。”
“欸，好好好。”範駿傑忙不疊的答應，等蔣維元走遠了，才對他老婆說：“這小子背景硬着呢，可了不得。”
範夫人卻心思更細膩一些，道：“沒想到蔣先生年紀這麽輕就結婚了，還陪夫人出來買菜，逛超市，真是個好丈夫。”
“哎，這位女士麻煩看看這邊，這裏也有一個陪老婆逛超市的好丈夫！”範駿傑抗議道。
夫婦兩個結賬時遠遠又看到蔣維元，也看到蔣維元身邊那個亭亭玉立的身影，兩人排着隊時不時湊在一塊說話，結完賬蔣維元自己一手拎着沉甸甸的購物袋，一手還牽着那個女孩，兩人說說笑笑的從出了大廳。
範夫人一直偷偷觀察着，八卦道：“不知道蔣先生的夫人長得什麽樣，遠遠看着可真漂亮，個子可真高，跟蔣先生太登對了。”
“有空請他們來家裏做客。”範駿傑不以為意的說。
殊不知明日二人就要去他家給孩子送禮。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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