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
她完全沒有設想過季望會主動提起這個話題！
看着季望冷然的神情，蘇木已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麽？
她以為冰山臉是完全不在意的，不對，應該說完全不把她強吻他這件事放在心上……
但是，但是！
蘇木已咽了咽口水，怯怯地說：“我親你之前……我有考慮過的……”
“說說看。”他像是法外開恩的判官，坐在床上審視着她，輕輕哼了句。
“我會對你負責的！”蘇木已略顯急促，“反正我當時想的就是這個！總之你別想聽到我和你說抱歉啊、對不起之類的話，這跟吃抹幹淨拍拍屁股走人的嫖客有什麽差別啊？”她沒什麽眼力價的沖着季望笑。
半靠在床頭的季望垂眸深思，他不明白為什麽自己越看蘇木已越順眼，明明眼前這個張牙舞爪的女孩蠢得可以、愛無理取鬧，卻還是給她找了很多借口，譬如她內心深處總是藏着一絲半點的溫柔。
想到這，季望不由蹙起眉頭，他一定是瘋魔了。
只見少年目光沉沉，冷着一張臉搖搖頭，算是自我的一種否定。
蘇木已覺得他好像并不滿意這樣的答複，開始皺眉思索哪句話出了問題，她回想了一下猛然瞪大眼睛，趕緊解釋道：“季望季望你不要亂想！我可不是說你是那個什麽……那個……那個鴨……”
她垂下頭，聲音越來越小。
季望斜了她一眼，警告她最好不要再繼續說下去。
“你長得這麽好看怎麽可能會是鴨？就算是！也是最高級別VVVVVIP的……”她口中“鴨”字還沒說完就被季望冷冽的目光吓得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季望索性不計較她的蠢，淡淡地把剩下的話說完：“蘇木已，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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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裏帶着疑惑：“我已經告訴你了啊？我的想法就是會對你負責。”
季望沉默着，垂眸盯着手機裏突然跳出來的推薦網頁，上面是最新的偶像劇推薦“這樣甜甜的戀愛，你想不想要擁有？”配圖是男女主角親吻相擁的畫面。
他突然把手機屏幕熄滅，而後擡起眼皮，安安靜靜地看着蘇木已：“為什麽要親我？”到底還是換了一個簡單明了的問法。
“……你很在意？”蘇木已一臉緊張。
季望的眼神從她臉上移開，面色不虞：“并沒有。”
“那你幹嘛要問我這個問題？”她像引誘小孩子一樣，試探性的繼續問道。
季望皺着眉頭剛想張嘴，卻猛然發現自己竟然被眼前的女孩子牽着鼻子走！他什麽時候像個幼稚的小學生一樣為了三言兩語就想争個勝負輸贏？情緒裏夾雜着不耐煩，把手機重新按亮，剛才的界面又重新跳入他眼前，這一次，季望果斷的清除了浏覽記錄。
蘇木已無奈嘆氣，得，這又不知道怎麽回事把祖宗給惹毛了。
她坐下來，兩只手舉得很高生怕把油漬粘在白色床單上：“季望，認識你以後我才發現你真的很愛生氣。”
他不做聲。
“你想知道的那個答案和我很想知道‘你跟我一起吃小龍蝦幸不幸福’是一個概念。”面對着他的背影，蘇木已半垂着眸子，她不是不知道季望想要确定什麽？只是怕确定好答案以後他會逃開，所以只能像引誘小孩吃糖果一樣讓他先确認好自己的內心。
“季望，我對你來說還是有一點不一樣的吧？”她小心翼翼的問道，“不然你也不會在意我為什麽親你……為什麽纏着你對不對？你也很想從我的嘴裏聽到最終的答案吧？”
季望背對着她，眸光複雜，沉默片刻後疏離的開口：“我詢問你是需要确定你圖謀不軌的原因是否會對我的生活造成不必要的影響，産生影響後我該采取法律制裁還是口頭教育的措施。”
蘇木已輕輕“噢”了一聲，遮去眼裏的那一片失落。
她要不是太了解季望，與他認識兩世，真的會被他的疏離與淡漠擊敗的潰不成軍。可他就是一個重度糾結症患者，前一秒能想明白的事情，下一秒又會身陷囹圄。要不是她曾經歷過，曾看到他也會對一個人溫柔，大概真的會被這口是心非的家夥欺騙……
如果季望的喜歡一定是要通過試探對方，一遍遍否定自己才能尋找到他在對方心中的地位，那麽無論發生怎樣的事情，她一定會跟影子一樣堅定不移的守在他身後，碾都碾不走。
許久，蘇木已看着他沉默的背影深深的嘆了口氣：“我親你是因為我想要跟你證明，我蘇木已不是誰都可以的。”她笑笑，看似一點不介意季望這些話，“況且，那是我的初吻。”
季望目光複雜忍不住想說些什麽，可話到嘴邊卻半天沒有聲音，他把頭埋進毯子裏，掩去眼底深處的觸動。
“不管你信不信，我是那個最懂你的人。”
她自信且磊落，像是位勇者一樣潇灑又仿佛是人生的贏家，伸着沾滿油漬的雙手拐進廚房，嘴角上揚的笑容漸漸垮掉如同洩了氣的皮球，傻傻地盯着一處發呆……
暗戀是很痛苦的。
曾經他鮮活的站在她身邊，在人群之中擦肩而過，她的心意始終沒有辦法傳達直到終有一天銷聲匿跡。但比暗戀更痛苦的是，重來一次她不僅要面對着他的試探和傷害，還要義無反顧的笑着說“一點也不疼”都是她心甘情願。
在季望的眼中，她一定是個大大咧咧，對于感情之事勇敢追逐的女孩吧？但她看似每一個無心之舉都是蓄謀已久、謹慎考量才做出的抉擇。
水龍頭的流水聲嘩啦啦的充斥着整個廚房，随着點滴水漬濺到她的手上，難過的情緒一股腦的湧現出來，剛才她對季望說的那些話雖然算不上是愛情宣言，但至少矯情的可以……
他應該是聽進去了，不可能再裝傻充愣覺得她只是一時興起的喜歡了，季望只是需要思考的時間。蘇木已在心裏默默地說。
但是眼下滿臉的淚水令她猝不及防，她發誓她絕對沒想哭，可不知道為何鼻頭一酸滿腔的委屈壓都壓不住，追高嶺之花的過程也太不容易了！
“蘇木已。”季望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她背後，目光中給流動着不明的情緒。瞧見她僵了一下*身*體，而後緊了緊拳頭，“你一定要糾纏下去嗎？”
蘇木已窒息般的點點頭，生怕季望發現她的不對勁。
許久，站在她背後的人沒有想走的意思，可若是現在回頭定是滿眼通紅吧？一時間，蘇木已陷入了糾結中。
跟她一樣糾結的人還有一個，門邊上的少年垂下頭盯着腳尖，內心小小的掙紮了一下：“謝謝。”聲音輕不可聞。
“謝……我什麽？”
門口的少年有些無措，他盯着蘇木已的背影，喉結滾了滾，随意編了個理由“謝你的小龍蝦。”
季望說完以後逃一般的回到屋裏，甚至還把門關上了，他坐在床邊舔了舔唇不知為何望着蘇木已的背影會回憶起那個霸道的吻。
他有些不自在的咳嗽幾聲，想要裝作毫無波瀾的樣子，可耳朵上逐漸升起的紅色快要蔓延到脖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