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蘇木已從男廁探出頭:“季望,外面有人嗎?”
“沒有。”
她讪讪地走出衛生間,跟在季望身後:“別生氣了,我不是故意走錯廁所的。”
“嗯。”他知道。
“你為什麽不跟那個大叔解釋?”蘇木已小聲問道。
“不想。”季望回應的理想應當。
小姑娘咬了一下嘴唇,上前湊了幾步,牽住了他的手:“你直接跟他說,女朋友來大姨媽走錯廁所了,然後你是過來給我送衛生巾的就好了呀!”
“越解釋越亂。”他歪頭,灼人的視線望住她,“女孩子,名聲最重要。”
蘇木已聽到這句話,心裏一顫,她很感激季望能為了她着想保護她。
可……與此同時,她不得不聯想到上輩子的陰影!白梨當初的名聲在論壇裏被敗壞的慘不忍睹,謠言紛紛,甚至有人在學院見到白梨就用手機以偷拍的形式發到論壇惡意讨伐。
于是,她小心翼翼試探道:“你很在意女孩子的名聲嗎?或者!或者換句話說,你很在意女朋友的……”
“我只在意你。”
他微微用力,禁锢住蘇木已柔軟的手掌。
果真。
如她所料。
季望這麽在意女朋友名節的人,上輩子為什麽會容忍白梨給他帶綠帽子呢?甚至還要幫別的男人養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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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木已心事重重,即便影片的畫面在眼前翻滾,仍舊提不起興致來。她悄悄側頭,看了一眼季望,不安的抓了一把爆米花塞進嘴裏。
季望擡擡手,突然側頭對身邊那位‘電燈泡’說了些什麽,那人轉頭吃驚的看了一眼蘇木已,果斷的換了座位。
季望坐到蘇木以身邊,他靠在椅子上,腦袋抵在身後柔軟的椅背,整個人慵懶的窩在裏面。
“你對他說了什麽?”她好奇心滿滿的問道。
“我跟他說,你懷孕期間容易孕吐,要是吐髒了衣服,多擔待一下。”說着,把那杯一直溫存在手心裏的西瓜汁遞給了蘇木已。
至于蘇木已,一門心思想的都是白梨、名聲,現在又被季望親自說出口的“懷孕”兩字弄得心驚膽戰的。她接過西瓜汁,随手放在一邊,根本沒意識到這杯從涼變溫的飲料。
季望看着她的動作,微微斂眉。
“季望……”
蘇木已頹然的叫他。
“嗯。”
他的眸光從西瓜汁落到了她身上,低低應了一聲。
“如果你很愛一個人,最後知道她背叛了你,你還會選擇原諒她麽?”蘇木已不安的問道。
“不會 。”他面色淡定,“任何情況下,我都不會選擇抛棄過我的人。”
“為什麽?”
“其他原則或許可以為了愛情退步,唯獨這個不行。抛棄過我的人,我不會再去相信第二次。”
小姑娘心髒咯噔一下。
眼裏有些酸澀。
看啊,季望明明就是這樣的人,可偏偏為什麽違背了自己無法撼動的原則?
不僅選擇原諒了人生中盡是污點的白梨,還跟她……還試圖想要跟她一起殉情?
上輩子,當真那麽愛白梨麽?
“可假如,你原諒了呢?”蘇木已湊近,低聲問道。
“那一定另有隐情吧。”季望冷靜回答,仿佛置身事外的看客。
蘇木已下意識嘆了口氣。
“怎麽了?”
“啊?沒……沒什麽。”她撓撓頭,心虛的拿起果汁就往嘴裏塞。
這時,卻被一雙手截了下來:“涼了吧。”
蘇木已搖搖頭:“常溫的。”
話說出口,她立刻瞪大眼睛,不對,這果汁買的時候還是冰鎮的呢?怎麽現在卻變成常溫的了……
“你……”她愣住,半晌後面色委屈的靠着季望,“我剛才在想事情忽略了你,對不起。但我真的很想知道,如果是你,你的答案會是什麽?這才沒能注意到你是用手幫我暖的西瓜汁。”
“沒事。”他指尖冰涼,面色平靜,“你想知道什麽,我都可以告訴你。”
蘇木已糾結了一會兒,然後再湊近,低聲呢喃:“我以前認識一個女孩,她長的很漂亮,性格屬于外向的女生。表面上看,就是那種高冷的禦姐,但私下裏她卻玩的很開,接觸了很多社會人士,天天跟不同的男人出去并且夜不歸宿。”
她微微一頓,黑暗裏觀察着季望模糊的表情。
“但是好景不長,她男朋友發現自己被戴綠帽子的事情,可非但沒有跟她分手反而……反而還要和她訂婚,還要養別的男人的娃。”
季望皺眉,按捺住心底翻滾的陌生情愫,問道:“後來呢?”
“後來……後來男人死了。”蘇木已說的有些哽咽。
“既然當初接受不了,為什麽要委曲求全做那個選擇?”季望說的一針見血。
蘇木已微微一愣,她望着當事人,竟說不出一句話。
如果季望真的愛白梨愛到難以自拔,也許在感情這場磨人的游戲中,他所承受的痛苦只多不少。接受心愛的人出軌,接受心愛的人和別的男人在一起懷了孕,接受這個孩子不是他的,最終接受了一切。
可接受了一切又能怎樣。
白梨死了。
季望又怎麽可能在接受這一系列的打擊後,好好的活着?
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應該就是白梨吧!季望認為那個可以拯救他脫離苦海,重建一個幸福家庭的女孩卻給了他致命一擊。
蘇木已深吸一口氣,緩解自己悲傷的情緒:“你不問問我,那個男人為什麽自殺嗎?”
“那個男人為什麽自殺?”他配合。
“因為他女朋友經受不住流言非議跳樓了,跳樓之前還在手腕上劃了一刀,壓根沒想過活下來。”
“真實事件?”季望提出疑問。
蘇木已點頭。
只見他嘴角一勾:“愚蠢。”盡是嘲諷般的語氣。
“你不要學我認識的這個女孩的男朋友好不好?”鋪墊那麽久,終于說出了她最想說出的話。
“那你會跟這個女孩做一樣的事嗎?”季望挑了挑眉,原來小姑娘在這裏等着他呢。
“當然不會!我跟她完全不一樣!”
“你也知道這個道理啊?”季望耐心的寬慰道,“兩個完全不一樣的個體怎麽會做一樣的事呢?”
蘇木已垂下眼睛,不說話。
可是……季望啊。
你卻跟他是同一個人啊!
季望看着蘇木已并沒有很高興,思考了下:“我不會做出這種不負責任的行為,何況,我也不會讓這種事發生。”
“我真的不是跟你開玩笑鬧着玩!你知不知道啊?”蘇木已嚴肅着。
季望看着她,五官曲線在黑暗中染得溫柔。
“嗯。”
“那我們拉鈎!”蘇木已突然伸出小拇指,“你答應我絕對不可以有輕生的想法。”
季望皺眉有些不情願,但還是把手伸了過去,兩個人的小拇指勾在一起,還特別幼稚的蓋了個印章。
“這可是你給我的承諾噢~”蘇木已終于咧開嘴巴露出了小虎牙。
聞言,季望擡頭,雙眸倒映着光,忽明忽滅。
“我沒再想過跟死亡有關的其他想法。”他原本是想這麽說的,但季望看得出來她真的很擔心,甚至十分在意。第一次有了深思熟慮,怎麽說才能讓眼前的小姑娘徹底放下心來的想法?
于是,一個不善言辭又冷情的大男孩坐在那裏冥思苦想,文绉绉的說道:“從遇見你開始,我所經歷過的晦暗與不堪都留給了過往,你于我剛好是對症的良藥。”
繼而。
他裝作沒事人一樣盯着大屏幕,滿臉漲紅的說完了這堆膩歪的情話,半截袖外露的手臂上瞬間起了一層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
蘇木已心情飛揚,原來聽到季望講情話竟然是這麽緊張又驚心動魄的一件事情啊!
她微微靠過去,伸手在季望懷中抓了幾顆爆米花,故意使壞的往他嘴裏放。蘇木已睇着他,笑的分外得意。
季望一口咬住蘇木已突然竄出來的手指,學着她當初小野貓般誘人的動作,伸出舌尖似有若無的掃過蘇木已的手指,嘴裏含着爆米花嚼的津津有味。
作者有話要說: 真開心,剛寫到女主來大姨媽,我就來大姨媽了= =
痛經太痛苦……還得從這裏被秀恩愛。[捂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