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戚微雨,你找死!”顧姣立馬就變了臉色。
她一個翻身,死死将爛醉如泥的戚微雨壓在身下,她的手掐在了戚微雨修長好看的脖子上,戚微雨被她掐得臉都紅了。
顧姣眼神淩厲,比屋外的飄雪還要冷上幾分。
別人都說,酒後吐真言,戚微雨這個樣子,分明就是對她起了龌龊的心思!整天想着一扇風清的絕筆,那種東西怎麽能整天看?
這時候,門外邱逐流聽到動靜,還以為小師叔被大魔頭欺負了,一腳踹門進去就看到床榻上,顧姣兇巴巴地掐住戚微雨的脖子,邱逐流松了口氣,還好是自家小師叔武功之高,占了上風!
不過邱逐流愣了下,又仔細想了想,為什麽兩個人要在床上打架???
再仔細些瞧,顧姣臉上還帶着幾分異樣的薄紅,好像是白玉染上了一絲血色,再看戚微雨,戚微雨還瞄了他一眼,那眼中含春,一挑眉之間都是風情!
邱逐流直接就愣在了原地。
好半天了,他才“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氣沖沖地跑出了顧姣的院子,一邊跑還一邊喊着:“師父!大魔頭不能留啊!”
床上,顧姣收回心神來,她手上的力氣也松了很多。
戚微雨得到了空氣,趴在床邊重重咳嗽了兩聲,然後一倒頭就躺在床上睡了。
顧姣耳垂上仿佛還帶着戚微雨咬過的酥麻,這讓顧姣頗為心煩,她一心煩,就徒手劈了一張桌子。
剩下的秋意濃全都灑在了地上。
這酒雖然好,聞着也是香甜,可後勁實在是吓人,平日裏陳如水也是不敢多喝的,哪裏知道戚微雨如此貪杯,竟然喝了這麽多。
顧姣回過頭看躺在床上的戚微雨,冷笑一聲:“沒死真是命大。”
屋外風雪張揚,像是要吞了整個寒山一般,連院落裏的那幾株可憐梅花,也在風中動蕩不安。
可是屋裏,顧姣來回擦拭着瑞雪,總覺得,太熱了。
那幾壺秋意濃本是陳如水用來招待好友的,結果半路卻被戚微雨給截了下來,本來還剩一點,也被顧姣給毀掉了。
過了好幾日,戚微雨實在是不記得那天發生的事情了,只記得那酒勁實在是大,可喝着卻是極好喝的,所以那日之後,戚微雨就眼巴巴地央求着顧姣再去求一些。
顧姣自然是不答應。
她不把劍架在戚微雨的脖子上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再說了,那秋意濃哪裏是那麽容易得的?那可是陳如水精心釀造的,每年才這麽幾壺,專門是等着過年招待他來的好友,結果今年還被戚微雨給截胡了。
陳如水心疼得不行,眼巴巴問着下面的人酒去哪兒了。
那小弟子只好如實禀報,說是顧姣院子裏的那位姑娘給拿走了,小弟子還沉思了下,說到了邱逐流:“那日大師兄特別兇,還一個勁兒吼我離開,是不是……”
小弟子若有所思地看向邱逐流。
邱逐流立在陳如水身後,立馬就明白了小弟子的意思,當下就扯着嗓子吼起來:“我怎麽會騙師父的酒喝!我不是那種人!”
陳如水心疼地看着邱逐流,當然是在心疼自己那幾壺酒,并沒有心疼邱逐流。
然後陳如水讓人去請了顧姣來,陳如水暗示了顧姣一番,就是問自己那幾壺酒是不是被戚微雨給喝了雲雲。
顧姣緊抿着唇,站在那裏好像是一座冰雕。
陳如水還在心疼着:“過兩天你三哥過來,要是沒有酒喝……”
話還沒說完,顧姣冷着臉一拂袖,她身邊的小茶幾就四分五裂開來,邱逐流瞪大了眼睛,莫名其妙就想到了那日床榻上,小師叔紅着臉掐戚微雨的脖子。
顧姣掀起眼皮,透着幾分冷淡和愠怒,她這才開口說話,語氣裏滿滿的都是不悅:“堂堂寒山掌門,整日不思進取,飲酒作樂,師兄可覺得自己對得起師父?”
陳如水看着顧姣冷淡的眼神一怔。
這小師妹怎麽回事???以前也沒這麽多管閑事的啊?
顧姣逼近陳如水一步,陳如水好像是被迎面而來的冷風給吹得打了一個哆嗦,他有些慶幸今天顧姣沒有帶瑞雪來。
顧姣還在說:“師兄酒品不好,一喝多說了渾話怎麽辦?寒山威嚴豈不是讓師兄給丢盡了?是也不是?”
陳如水被面冷如霜的小師妹給吓到了,今天怎麽就這麽大反應了?
陳如水沉默了片刻,在顧姣冷冰冰的視線下點了頭:“……師妹說的是。”
顧姣輕飄飄收回眸子來,轉過身去,衣裙在風中翻飛,與這冰天雪地之景融在一起,她擡着光潔的下巴,只是用餘光瞟了眼陳如水:“今後,秋意濃的事情不必再提。”
陳如水:“……”
出了陳如水的院落,顧姣心頭才湧上些懊悔來。
她慣來是不管陳如水的,可今日卻說了這麽多,無非是不願意陳如水和戚微雨對上了,陳如水這個人老奸巨猾,保不準就看出了戚微雨的身份來。
她大抵也是被戚微雨那嘴貧的給影響了,今天竟然把師兄給唬住了。
天上飛雪,顧姣往練武場而去,路上遇到了看守山門的弟子,因為跑得急了一些,撞上了顧姣。
弟子吓壞了,連忙彎腰不敢看顧姣,可見到那裙底的幾朵連枝蓮花,卻是秀雅別致的。
顧姣皺了下眉頭,問:“何事着急?”
弟子頭也不敢擡,便回答道:“是杜三爺來了,忙着去告知掌門。”
話剛說完,便聽到天地之間一聲曠達的笑意傳來,明明皚皚白雪之間并沒有人影,卻聞其聲,仿佛就在耳邊,聽着讓人有些心血翻湧。
弟子臉色都白了許多。
顧姣瞥了一眼,冷聲道:“凝神。”
她腳尖在身邊周寸輕輕一點,白雪在她的腳下盡數化開,那弟子的臉色忽然間就好了許多,趕緊道謝:“多謝師叔。”
這時候弟子才敢看顧姣一眼。
早聽聞閉關十幾載的小師叔下山了,前些日子才回來的,卻不想小師叔長得這般年輕美貌,簡直就是冰雪雕刻出來的仙人!
笑聲停下,天際之外有個粗衣老漢迎面而來。
顧姣回過頭對弟子道:“去通知掌門。”
“是。”
待弟子離去,那杜三爺近了,看到顧姣才停下來,顧姣冷淡地上前一步,眼神不動,看着杜三爺仿佛就看到一根木頭一樣。
可她還是朝着杜三爺點了點頭:“三爺。”
杜三爺哈哈笑起來,動手想要拍一下顧姣的肩膀,可是卻被顧姣給躲開了,于是杜三爺笑得更加開心了:“你這顧姣,性子還是和以前一模一樣沒變過哈哈哈。”
顧姣“嗯”了一聲,像是想起了什麽一般,看了眼杜三爺粗狂的胡子:“三爺,以後來莫要欺負小輩了。”
杜三爺愣了下,撇了撇嘴:“開個玩笑,你這也忒記仇了。”
顧姣垂下眼簾,長睫上落下一片雪,她睫毛一抖,雪花便從眼前落下。
她沒有和杜三爺多說,而是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裏,戚微雨還在叫嚷着要秋意濃,聲音凄慘憂愁。
顧姣冷冷瞥一眼牆角的寒梅,那梅花似乎察覺到了她眼中的涼薄,竟然在雪中抖了抖。
剛剛才從陳如水那兒解決了麻煩回來,現在這人還在這裏嚷着秋意濃。
顧姣覺得,自己有必要讓她知道,為什麽花兒這麽紅了。
那日,杜三爺正在和陳如水切磋,正好是說到了顧姣,杜三爺嘆了口氣:“顧姣武功越來越高了,再等些年,就打不過顧姣咯。”
陳如水披着一件披風,直接就拆穿了杜三爺:“別說過些年了,今年你也打不過!”
“陳如水,你!”
兩個人正說着話,忽然看到白雪皚皚之中,忽然出現一道殷紅身影,一邊跑還一邊嚷嚷着:“我錯了我錯了!!!咱們放下劍說話!”
可身後的那道白色身影好似沒聽見一般,一劍劈出,蘊藏着無盡內力的一劍,劈開地上層層白雪,一道雪作屏幕橫在面前,發出了驚天響動。
陳如水咂舌,半晌才回過頭對同樣目瞪口呆的杜三爺道:“怎麽樣?我就說你今年也打不過了吧?”
杜三爺收回目光來:“……”
幸好自己沒惹上顧姣,這可真是要命啊。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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