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因為被戚微雨給陰了一道,接下來幾日洛争月都足不出戶,安心養傷,同時她也漸漸清醒過來,一個戚微雨而已,怎麽鬥得過她月光殿殿主?
她現在這個樣子,有些過于着急了。
這邊,戚微雨脖子上的傷痕很快就被人知道了,景長樂最先見到戚微雨,戚微雨只是委屈地搖了搖頭:“這不關洛殿主的事情,是我自己要去給她送飯的。”
景長樂非常生氣,氣洛争月平時大大方方,沒想到會和一個小輩置氣。
接下來,寒山陳如水和邱逐流一行人也來了,寒山不少人知道她是戚微雨,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可看到戚微雨和江湖正道的人都說得上話,又慢慢放下心去。
陳如水也是看到了戚微雨的脖子,不免一問。
主要他是害怕顧姣也有什麽危險。
戚微雨坐在陳如水身邊,憋出眼淚來,嘆了口氣:“師兄,你不要問了,真的不關洛争月的事情。”
邱逐流一愣,咬牙切齒:“我就知道!上次在青崇時,洛殿主就對你有所不滿!”
陳如水靜靜沉思,看着戚微雨泫然若泣,弱柳扶風般的模樣,他嘴角一抽:“你給我正常點!你是不是就用這樣的面孔把我師妹給騙走了???”
戚微雨“嘁”了一聲,陳如水果然沒有景長樂那樣好哄,她擺擺手:“師兄,莫急,前些天嬌嬌偶有所悟,去七寶客棧的密室之中閉關了,許是過些日子便能夠出來了。”
得知顧姣沒事,陳如水才放下心來。
江湖各大門派紛紛到來,已經快要到齊。
戚微雨也沒有閑着,她帶着人去開辟好了江湖大會的新場所之後,在那邊搭了一個棚子,進進出出的人都要繳納費用,也能夠到她這個小棚子裏來喝幾杯涼茶。
景長樂聽到戚微雨這個賺錢的好法子,直誇她精明能幹。
香兒把茶水放下,戚微雨拉着香兒看自己脖子上的傷痕,問她:“香兒,我這脖子上的傷痕可是要痊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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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兒看着這傷痕,嘆了口氣,搖搖頭:“自從受了這傷之後,你就一直沒用藥,怎麽見好?”
哪知,戚微雨一聽,還喜洋洋的:“那便好,過兩天嬌嬌出關,看到了我這傷口,指不定得多心疼呢。”
香兒:“……”
江湖大會開始,一開始是各大門派的弟子之争,各大門派抽簽來選出各自對決的門派,先是讨論理論,然後是讨論武學。
烈日很曬,穿着各異的弟子服的少年少女們,與自己的掌門坐在一起,開始去臺上抽簽,戚微雨看了下,直到抽簽結果出來後,她興致就沒那麽高了。
她從未參加過這樣的大會,當年雲霞莊還強盛的時候,父親和母親都是嫌她太小,不願意帶她來參加江湖大會,只是說等她以後變強了長大了,自然有機會來的。
可是後來,她是來了,卻不是以雲霞莊的名義了。
正道門派衆多,即便是論道,也要論上三天才行,所以就把弟子們分成了三組,也是巧,三大門派剛好被阻隔了開,分別在三組裏面。
大門派底蘊深厚,連教出來的學生都文武全才。
其中最讓人注目的,竟然是月光殿那個畏畏縮縮的小師妹耿若,她對耿若的印象,似乎還是永遠躲在元長思身後。
想到元長思和耿若的關系,戚微雨瞧瞧抿唇笑起來,也不知道她什麽時候才能夠和顧姣一同去月老莊。
耿若舌戰群儒,又是贏下一個門派,元長思替她到了杯水,細聲溫柔:“師妹,要是累了也沒事,對我們江湖中人來說,三天後的武學才是大事。”
耿若搖搖頭:“多說兩句話,不累。”
坐在涼棚裏的幾個大佬互相看了兩眼,景長樂陰陽怪氣地對洛争月說道:“洛殿主真是教出了個好徒弟呢。”
洛争月抿唇笑了笑,也覺得自己這幾個弟子給自己張臉,客氣道:“哪裏哪裏,你們辟金谷也不差。”
景長樂哼了一聲:“瞎說,我們辟金谷還沒上呢,洛殿主怎麽就知道不差了?”
陳如水慢慢飲茶,事不關緊:“人家洛殿主就是客氣兩句,你怎麽就當真了呢?”
洛争月笑了下,朝着戚微雨看過來。
也恰好,戚微雨也在看她,兩個人對上眼,戚微雨挑眉笑起。
戚微雨向香兒揮揮手,香兒便俯身過來,聽到她說道:“去店裏面拿些冰鎮的瓜果過來。”
香兒點點頭,急忙去店裏面取瓜果了。
不一會兒,新鮮冰鎮的瓜果上來,戚微雨只是撚了顆果子吃,渾身都舒服了不少,她沒猶豫,把兩盤瓜果都放到了陳如水那一桌子。
景長樂知道戚微雨的脾氣,他也正熱得慌,便問道:“小雨掌櫃的,不知道這多少錢?”
戚微雨搖搖頭,眼神落在陳如水身上,她微微笑着:“不用錢,我家嬌嬌的師兄在此,我也算是半個寒山人了,哪裏還用諸位付錢呀。”
言下之意,就是這都是看在陳如水的面子上拿來的!
洛争月沒說話。
景長樂倒是哈哈大笑着:“原是如此!我們這都是沾了陳兄的光啊!哈哈哈。”
陳如水睨了眼巧笑嫣然的戚微雨,心裏舒坦了不少,也讓自己有了點面子。
上午的論道會結束,下午還要繼續,月光殿還守着擂主的位置不曾變動,足以看出其淵源深厚。
戚微雨覺得那些“大道為何”“武學為公”這些大道理聽得有些煩躁,索性就不在這邊留着了,而是讓香兒守在這邊收錢,自己從密道回了別院。
顧姣已經閉關快半個月了,她也不敢進去打攪,閑下來的時候就到密室外面坐一坐,偶爾打坐運功增長內力。
這一日她又是坐到深夜,回到客棧時,趙浪正在清算今日的賬目,他對戚微雨是刮目相看:“沒想到掌櫃的不僅精通殺人,連做生意都如此精通啊。”
戚微雨恹恹應了一聲:“客氣了啊趙先生,論殺人,誰能比得過您啊。”
“慚愧慚愧,在下自然是比不上江湖三大害之手的掌櫃的,掌櫃的竟然還如此客氣。”
戚微雨又客氣了回去:“未曾客氣,先生不用自謙,我們都是三大害,都半斤八兩。”
就在這時,樓上忽然傳來一聲巨響,一道身影從樓上掉了下來。戚微雨眼眸一凝,看出那人是香兒。
戚微雨不作遲疑,一躍而起,伸手護住香兒。
香兒臉色蒼白,唇角滲血,戚微雨皺着眉頭扶住香兒落地,回頭對趙浪說道:“麻煩先生上去看看是怎麽回事。”
趙浪上樓,戚微雨扶着香兒回房,她先是用內力幫香兒調解了一番,只可惜她的內力不如顧姣深厚,香兒怕也要将養許久。
她竟不知,江湖正道人士能夠如此草菅人命。
香兒不過一介弱質女流,也就不知怎麽招惹到他們了。
戚微雨推門出去,直接往事發之地而去,樓上還吵嚷着,竟然還驚動了陳如水等人。陳如水一看戚微雨臉色不好,便問道:“怎麽回事?”
戚微雨回答道:“客棧之中有人生事,不打緊,我自去處理了。”
樓上不過是一些三流門派,在自己那些地界上作威作福慣了,便當七寶客棧和衆位大佬的眼皮子底下可以任意妄為。
趙浪勸阻不成,已經将兩個人給拿下。
他手上一個,腳下還踩着一個。
戚微雨急忙過來,陳如水跟在身後,景長樂遲來一步,微微一驚,那兩個人雖然出生三流門派,可是向來倨傲,武功不俗。
可是如今,竟然還被一個七寶客棧的賬房先生給制住了。
趙浪權當沒有看到陳如水和景長樂,只是和戚微雨說道:“掌櫃的,這兩個人意欲輕薄香兒,卻臨時起了沖突,香兒勸架,不慎被二人打傷。”
戚微雨走過來冷冷一笑。
趙浪手中提着的那個叫呂青銅,此時黑着臉道:“我乃……”
話沒說完,戚微雨冷笑着一掌劈了下去,他一口血吐了出來,整個人都懵了,再一探查身體,已經是受了重傷。
“你竟然敢!”呂青銅說話的時候,又是一口血吐了出來。
戚微雨眼神狠厲,黑裙搖曳,眉宇之間的戾色不加掩飾,她冷笑着道:“我如何不敢?你不是也敢在我七寶客棧的地界上傷人?還傷的是我七寶客棧的人!”
話剛說完,戚微雨又給了趙浪腳下那個人一腳。
那人委屈:“我沒有反抗沒有說話!”
戚微雨不耐地挑了挑眉頭:“所以我也沒用力。”
此時,七寶客棧不少客人都出來圍觀此事,有想要勸和的:“掌櫃的,這兩個人本不壞的,只是想要和香兒姑娘開個玩笑罷了……”
“是呀是呀,呂青銅他們已經知道錯了。”
戚微雨回過頭來,一陣勁風掃過,在場人的發絲微動。
戚微雨咧開嘴笑,可是眼底裏卻是冰涼涼的一片,她一張打在手邊的門上,剎那間,門便已經碎成了好幾塊,四分五裂崩開,差點傷到人。
戚微雨聲音冷淡:“這便是江湖正道的做派?我七寶客棧的弟子如今昏迷不醒,他說自己錯了便是錯了?若是一句我錯了有用,諸位學武作甚?!”
“學武自然是為了斬妖除魔,擺平世間不平事!”有人回答。
也有人不敢說話。
他們原本只當七寶客棧遭逢大難之後,已經奄奄一息,竟然找了個小姑娘來掌管客棧,可她剛剛露的那一手,江湖中怕是能排的上名號。
戚微雨眼底溫度更冷:“是,擺平不平事,那今日這兩位調戲我家弟子,出手傷人,若非我就在場,香兒怕不死也殘,如此可算是不平事?”
四下無人說話。
或者應該說,他們不知道說什麽。
戚微雨轉過頭來,對趙浪說道:“先生把這二人的門派請出七寶客棧,他們去留何處,與我們再無關系。”
這時候才有人說道:“小雨掌櫃的,這……離七寶客棧最近的也得好幾裏路,外面的客棧還可能不會接收江湖人士……”
戚微雨冷冷答道:“與我何幹?這裏是我的地盤,我要他們住便住,他們現在惹惱了我,我讓他們滾,怎麽了?”
她眼神掃過,沒人敢說話。
如同陳如水這般的人,懶得給呂青銅這些人求情,地位低一些的,還是害怕戚微雨這手段,想了想,反正呂青銅他們也和自己沒有關系。
也就作罷。
戚微雨和趙浪一同離去,黑裙從衆人眼中消失,那纖細的身體消失在眼簾之中,衆人才漸漸醒過來,開始說起戚微雨不俗。
景長樂笑嘻嘻靠過來,和陳如水說道:“啧,原來上次這丫頭都還沒有出全力呢,這怕也就只有你家師妹能鎮得住吧?”
陳如水睨了他一眼,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陳如水此時滿腦子只剩下,戚微雨這麽兇,他家師妹不會受委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