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過去的十二年裏, 藍容恩別說罵羅氏了,就是跟她說句話都吓得要死,他一直知道自己膽小怕事,許是因為知道有大姐保護的緣故,這十二年裏他竟從未想過主動去挑戰羅氏。

可大姐哭了,藍容恩的心也跟着哭了,他扛起了大姐的殺豬刀沖到了徐家站到了羅氏門前。

此時屋裏一家人正在用飯, 羅氏用了幾日的功夫總算把徐屠戶的心哄了過來,昨日兩人還如新婚的夫妻一般恩愛到半夜, 今日一家人難得圍坐在一起用飯,和樂融融。徐光宗和徐耀祖兄弟倆瞧着爹娘和好也分外的安心, 覺得這也的日子真是不錯,比之大姐他們在家的時候要好的多。

然而飯菜沒吃兩口,忽然就聽到外頭一聲怒喝,“羅氏你個畜生,你給我出來受死。”

羅氏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她看向徐屠戶,“當家的, 這是容恩的聲音?”

徐屠戶再不喜歡長子也聽出了他的聲音, 夫妻倆俱是驚訝, 藍容恩一向膽小怕事, 居然敢找上門來?稀奇啊。

羅氏驚訝的時候壓根沒覺得她做錯了什麽,但徐屠戶的目光卻犀利的盯在她的身上,“你又做什麽了?”

“我、我什麽都沒做啊。”羅氏覺得冤枉, 眼淚瞬間就掉了下來,“我這些天什麽樣當家的還不清楚嗎,我這兩天身子剛好些,只回娘家看了我娘一次再也沒出門了,容恩他為何罵我,我也不清楚啊。”

徐屠戶擱下筷子卻沒出去,徐光宗和徐耀祖兄弟倆戰戰兢兢道,“爹,大哥還在外頭呢。”

徐屠戶剛想起來,突然想起來如今大兒子都不姓徐了,頓時又坐了回去,“你去讓他回去,別在這礙眼。”

徐光宗想勸兩句,羅氏拔高了嗓音呵斥,“沒聽見你爹的話,讓他趕緊滾,別在這礙眼。”

屋裏的話藍容恩聽的一清二楚,他臉上的憤怒更甚,冷笑連連,他舉起曾經被大姐日日提在手裏的殺豬刀一腳踢在門上然後進去了。

屋裏一家四口圍坐在桌前,滿桌的飯菜香氣撲鼻。

想到自家姐姐他們辛辛苦苦回來飯菜都吃不上一口便被人攪個翻天覆地,藍容恩滿腔的怒火都壓制不住,他太刀劈向桌子。桌子咣當一聲卻沒如他想象中那般斷裂。

藍容恩臉色漲的通紅,手臂震的也疼,可想而知大姐以前用了多大的力氣了。

而自己飯菜被攪和了,羅氏當即大怒,站起來指着藍容恩的鼻子便罵道,“你個小娼婦養的,你當這是哪裏容的你如此撒野,看我不撕爛你的嘴,打斷你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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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嘴上這樣叫嚣,腳卻不敢挪動半步,無疑是害怕他手裏的那把刀。

徐屠戶站起來,冷眼看着滿身戾氣的長子,呵斥道,“還不把刀放下?”

藍容恩當然不放,不僅不放,還擡起來又是一刀。這下桌子嘩啦碎了一地,上頭的湯湯水水都撒了出去,徐耀祖尖叫一聲嚎啕大哭。

徐屠戶看着滿地的殘積擡腿就要踢藍容恩,藍容恩也不知躲閃,冷冰冰道,“羅氏,你讓你娘家哥哥們去我家打砸算什麽本事,有能耐沖我來啊,看我不過眼沖我來啊,打死我,快啊,打死我啊!我賤命一條你想要就拿去!但是我死之前,我也要拉着你們當墊背,讓你們也不得好死,你們一家子不幹人事,下了地獄閻王爺也不會放過你們!”

“徐保寧,你這個混蛋,我娘就在天上看着你呢,你自以為對我們姐弟三個好的不得了,可你真的對我們好過嗎,你但凡有一點當父親的心,你能眼睜睜的看着這個女兒糟踐我們姐弟三個?若不是我們命大,我們早死了!”

藍容恩氣急了,眼眶通紅,徐屠戶擡起的腳又落了回去,似乎聽到藍氏的名字有些愧疚,“你回去吧。”

“不能走!”羅氏不肯幹了,尖着嗓子道,“把我們家鬧成一團就想這麽走,哪有這麽容易,賠錢!”

“賠你娘的頭的。”外頭徐容繡的聲音傳來,接着屋門又被踢了一腳,屋門晃蕩兩下終于宣告報廢啪的倒在地上,徐容繡和宋子遇一同前來,看着屋裏的情形不知道說什麽好。

誰能想到家裏最膽小的那個居然這麽有骨氣,竟然偷偷的拿了她的殺豬刀殺到徐家來了,要不是容菲發現的及時說不定會發生什麽事呢。

羅氏瞧見徐容繡就忍不住瑟縮一下,色厲內荏道,“你、你想做什麽,今日是你弟弟故意上門找事,我辛辛苦苦準備一桌子飯菜憑什麽讓他說打翻就打翻,還有這門,還有這桌子,你們通通都得賠。”

“賠?”徐容繡冷笑一聲,“好啊,不止損壞的東西要賠,醫藥費我一并賠給你。”

她說完羅氏一驚,接着徐容繡一腳就踢了過來,羅氏尖叫一聲咣當摔在地上,半天沒爬起來。

徐容繡從袖中取出一兩銀子扔她臉上,“你的醫藥費和賠償金。”

說罷她諷刺的看向徐屠戶道,“爹,再叫您一聲爹,您就這麽看不得我們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嗎,非得讓羅氏将我們的日子攪和的天翻地覆嗎?即便不是父子,您也不必如此作踐我們吧,羅大剛他們沖進去打砸的時候,您有想過容菲有多害怕多無助嗎?她要真出了事,您以為我們能放得過羅氏嗎?”

剛才藍容恩說的時候徐屠戶并沒明白到底什麽意思,這會兒卻是明白了,羅氏回娘家是找娘家找幫手去鬧宋家呢。

徐屠戶面色陰沉的看向羅氏,“他們說的是真的?”

羅氏坐在地上臉上驚懼連連擺手,“我、我沒有,我就是和我娘抱怨了一下,我真的沒有讓他們上門鬧事啊。”

都這麽說了,徐屠戶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就是羅氏回家和她娘抱怨了,她娘護犢子然後讓四個兒子上門鬧事了呗。徐屠戶怒從中來,一腳踢在凳子上,凳子本就在羅氏跟前,羅氏嗷的一聲被凳子砸暈過去。

徐光宗兄弟倆哭着喊娘,屋裏亂糟糟一片。

徐容繡道,爹,請管好你的婆娘。”

說完這話徐容繡将藍容恩手中的刀拿過來道,“跟姐姐回家去。”

藍容恩面色恐慌看向宋子遇,“姐夫,你不會趕我們走的對不對?”

宋子遇一愣,接着摸他腦袋,“別胡思亂想,姐夫和你田嬸都不會趕你們的,咱們都是一家人,別說這種話。”

聽了這話藍容恩眼淚流了下來,他點點頭跟在姐姐姐夫身後往外走,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回頭,卻瞧見徐屠戶正朝這邊看着。

藍容恩毫無留戀,突然開口道,“我叫藍容恩。”

屋裏頭徐屠戶得了他的提醒面色更加難看,屋裏滿屋子的狼狽,徐屠戶看着糟心,轉頭也出了家門。

回去的路上徐容繡一言不發,藍容恩知道大姐生氣了,小心翼翼的瞥了徐容繡一眼,然後道,“大姐,你別生氣。”

徐容繡道,“你知道我為何生氣?”

藍容恩抿嘴,他知道大姐怪他太沖動自己找上門去,可當時的情形他實在憤怒極了,根本顧不得那麽多的。

見此,徐容繡便想教訓他,宋子遇握了握她的手溫聲對藍容恩道,“想必你也清楚你大姐為何生氣。雖然徐家不再是你家,羅氏也不再是你繼母,但世人有時候不這麽想,尤其是你是讀書人,今後是要走科舉路的,做事切不可意氣用事,顧頭不顧尾。今日若是徐保寧發了狠教訓你一頓,你是受着還是打回去?打回去你怎麽說也是他兒子,改了姓也是他兒子,兒子打老子即便你占理最後也成了不占理的那個。可若是乖乖的挨打,心疼的是你姐姐,是我,是你田嬸,是疼你愛你的人。為了那一家子東西讓自己陷入這樣的境地,值得嗎?”

見藍容恩還想開口,宋子遇繼續道,“不要說你姐姐的事,你姐姐不科舉,而且她為了你和容菲已經忍了好幾年,外頭傳的再兇,她也沒有動過徐保寧一根手指頭,她是揍羅氏了,可沒人瞧見啊,你今日提着刀氣勢洶洶的進了徐家卻是好些人瞧見的。以後要多想想知道嗎?”

藍容恩點點頭,然後看他,“姐夫,我一定好好讀書出人頭地。”

宋子遇笑了,“嗯,容恩讀書的天分高,姐夫相信你一定能成的。”

藍容恩露出淺淺的笑容來,又小心翼翼的去瞧徐容繡,扯着她的衣襟道,“大姐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徐容繡嗯了一聲,“回去吃飯吧。”

進了家門,家裏也飄出飯菜的香味,藍容恩周身都溫暖起來。田氏從竈屋裏出來笑道,“快去洗手吃飯。”

似乎與以前也沒什麽不一樣。藍容恩暗暗下定主意好好讀書,吃飯的時候也多吃了一碗。

飯後衆人早早睡了,徐容繡洗了澡回來瞧見宋子遇歪在炕上,衣襟大開,露出滿身的肌肉來,徐容繡眼神漂移,“還不睡?”

宋子遇應了一聲,然後吹滅蠟燭,然後下炕将徐容繡攔腰抱起倒在炕上,然後引着她的手去摸他,“瞧瞧我有多想你。”

徐容繡慘淡的一顆心瞬間柔軟了,她趴在宋子遇的懷裏哽咽道,“子遇。”

“嗯。”宋子遇抱着她拍着她道,“哭吧。”

于是徐容繡哭了,哭了一會兒又抽抽噎噎的罵,“徐保寧那個大傻逼和羅玉秀當真是天生一對。”

“一個傻逼一個蠢貨。”

“他們怎麽就不一起去死呢。”

宋子遇聽着她絮絮叨叨的說着徐保寧夫妻,在她罵的痛快的時候還不時的給鼓鼓勁兒。瞧着自己媳婦也有如此軟弱的一面,宋子遇的心都要碎了。

他翻身将徐容繡壓在被子上親了她一下,“不要再想大傻逼了,有我這麽俊的人在你跟前還不夠?”

徐容繡噗哧一聲笑了,然後窩在他頸窩處嗯了一聲,聲音帶了嬌嗔,“夫君你真好。”

宋子遇渾身一軟,心都酥了,“娘子,再來兩聲聽聽。”

徐容繡頓時住了嘴。她穿書三年多了,除了去郊外河邊拔草的時候會釋放自己,平日都快忘了自己原本的屬性了,這讓宋子遇一提醒,頓覺不好意思。

可惜宋子遇得了便宜便想要得到更多,将徐容繡翻來覆去的折騰,還不忘誘哄她再那樣說幾句。

情動的時候徐容繡最終還是如了他的願,又嬌又嗔的讓宋子遇險些摁着她折騰一宿了。

好在宋子遇知道徐容繡很累,折騰兩回便抱着她沉沉睡去。

而他們睡去的時候廂房裏藍容恩卻瞪着大眼睛睡不着,他在想白日的事情,再想以後的路要怎麽走。他相信姐夫說的話,索性睡不着,藍容恩翻身起來點了油燈挑燈夜讀。

到了第二日一早,田氏和徐容繡出門去清溪村找田友水商量幫忙的事,而另一邊羅氏卻如墜深淵。

一大早,羅家四妯娌便拿着欠條到了徐家敲開了徐家的門,羅氏今年接連被揍,可以說這邊剛好又挨了打,反反複複連城裏的大夫都習慣了,昨夜渾身疼的一宿沒睡,一大早又迎來四個嫂子,羅氏還以為她們是來看她的,沒想到是來要錢的。

羅氏看着清單上羅列的項目瞪大眼睛,身上被徐容繡踢的地方又疼了起來,“昨日大哥他們當真去了宋家打砸了?”

一聽這話羅家四個妯娌不高興了,“什麽叫當真,若不是你回去哭哭啼啼說被繼女欺負,娘能讓他們去宋家鬧事?不去宋家鬧事,你哥哥們能背一身傷一身債回來?”

“他小姑啊,你好歹心疼心疼你哥哥們,他們如今還在家裏躺着呢。”羅二嫂也道,以前的時候小姑子時常帶肉帶錢的回去她們挺歡迎的,如今這都多久沒帶東西回去了,還撺掇着老太太讓他們男人去宋家鬧事,出了事了,反倒像成了他們的錯處一樣了。

羅氏哭喪着臉道,“我就是跟娘說道說道,沒想讓他們……”

“怎麽,我們男人替你出頭還錯了?”羅三嫂尖着嗓子手拍的啪啪響,“你回去哭訴不就打的這個主意?現在出事了,你不想管了?羅玉秀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

“就是,不光這一百一十兩銀子你得出,你四個哥哥的醫藥費營養費你都得出。”羅大嫂眼中精光閃閃,“不然這事兒沒完,你大哥如今胸口疼的像被人錘爛了內髒,你二哥昨晚還吐了幾口血,你三哥胳膊還斷着,你四個的腿也折着。一家四個壯勞力爺們如今都成了這副德性,羅玉秀你不管你良心過的去嗎?”

羅玉秀被幾個嫂子說的額頭冷汗直流,一百一十兩啊,她哪有這麽多錢啊,因為嫁妝的關系,徐屠戶早就将她手裏的錢給收了回去,這會兒別說一百一十兩了,就是一兩銀子她都沒有啊。可如今瞧着四個嫂子的模樣話也不作假……等等!

四個哥哥都受了傷,總不能真的是徐容繡打的吧,她再能耐能以一敵四還将人打傷?她怎麽都不會信啊。

“大嫂啊,大哥他們當真是徐容繡打的?”

羅大嫂一聽眼睛一瞪,“哪是她打的,是她男人打的。”

羅氏一僵,不由笑,“宋子遇那軟腳蝦咋可能啊,大嫂可別框我,不會是大哥他們與人打架被打了賴到我頭上吧。”

“你還不信?”羅大嫂氣急,一把将她從床上拽了下來,“你出門打聽打聽的,外頭哪個不知道這事兒。”

見她大嫂如此反應,羅氏不得不懷疑這是真的了。她看着手中的欠條,心裏直抽抽,“可也不是我讓去的啊,大嫂找我要錢實屬不應該啊。”

“不找你找誰?”羅大嫂急了,“你這是翻臉不認賬了?用得着我們的時候咋不說這話?”

其他幾個妯娌也急眼了,要不是羅氏如今這副德性他們都想再揍她一頓了。

羅四嫂道,“他小姑你忒沒良心,這銀子你要是不出,我們就不走了。”

“對,不走了。”

羅氏也沒有辦法,她手裏沒錢啊,可又不好跟她們說,不然往後回去都沒人在意她了。

羅家四妯娌見她當真不拿錢便各自坐着,反正不走。徐屠戶回來用早飯的時候便見到這一幕,他如今對羅家非常反感,雖然來的是四個女眷但也沒心思招待。

可他不想招待,四個妯娌卻不想這麽下去,羅大嫂作為長嫂将事情跟徐屠戶說了一遍,又把那欠條拿出來道,“妹夫,你說這事兒咋辦吧。”

徐屠戶瞥了一眼,頓時想起昨晚徐容繡說的話來,心中煩躁又氣惱,“你們打砸的跟我們有什麽關系。”

“那妹夫是不想認賬了?早知如此何必讓你婆娘回去哭訴,自己婆娘受了委屈都不給讨回公道,任憑她回娘家,你還厲害了呗。”羅大嫂仗着是長嫂說話一點都不客氣,“現在我們給你婆娘出頭了,出事了你們倒是不管了。你們不管行啊,我們就在這不走了,什麽時候賠錢我們什麽時候走人。”

徐屠戶被她們的無賴行徑氣的頭腦發昏,“你們怎麽不講理呢還。”

“我們怎麽不講理了?”羅三嫂也加入戰局,“我們跟宋家無冤無仇不是為了你婆娘我們男人能去宋家?不管是吧,我們就不講理了。”

恰巧徐屠戶雇來的婆子做好飯菜端了上來,羅三嫂眼睛一閃道,“大嫂,一大早出門沒吃飯,現在餓死我了,你吃不吃,我先吃了。”說着一屁股坐在重新支起來的飯桌前等着用飯。

羅大嫂幾個紛紛坐下,“那就先吃飯,什麽時候給咱們錢了,咱們再走。”

徐屠戶見她們四個将桌子圍得的滿滿當當頓時眉頭緊皺,徐耀祖委屈道,“爹,我餓。”

羅大嫂道,“看吧,你兒子餓了,快點拿了錢,我們就走了。”

徐屠戶不肯上前去拽她,“給我滾出去。”

見他居然敢動手,羅大嫂火大,将筷子一扔,沖幾個妯娌道,“揍他。”

羅家四個妯娌眼見着要錢不給還敢動手,直接撲上去,對徐屠戶又抓又撓,場面混亂一團。

羅氏急的團團轉,見倆兒子在邊上哭忙道,“快去拉架啊。”

徐光宗委屈道,“我不敢。”

“廢物。”羅氏拖着疼痛的身子上前拉架卻被甩到一邊去了。徐屠戶怒喝一聲,“住手。”

羅大嫂幾個比羅氏更滾刀肉,揍都揍了怎麽可能輕易罷手,直接将徐屠戶的臉撓花了,衣服都被扯開了這才放過他。

“拿錢。”

徐屠戶黑着臉去裏屋拿了銀子甩過去,“滾。”

羅大嫂打開一看,不高興道,“欠款一百一十兩,還有醫藥費二十兩。”

徐屠戶氣呼呼的又拿了二十兩,陰沉着臉道,“給我滾,日後不要再上徐家的門。”

羅大嫂瞧了眼羅氏道,“小妹,你可聽見了,往後你也少上我們的門,兩家斷絕關系得了。”

拿了銀子心滿意足,羅大嫂算計了一番除去醫藥費似乎還能剩餘十幾兩,出了徐家門四個妯娌便分了。

回到家羅大嫂将銀子給了羅老太太,“要不讓夫君将銀子給送去?”

到手的銀子再送回去?羅老太太可不舍得,她将銀子收斂放到她的匣子裏,“先看看再說,宋子遇好歹是讀書人,還能真上門讨要不成,我還沒找他算賬呢,将我兒子打成這樣。”

聽她這意思是不想給錢了,羅大嫂有些氣惱,“娘可別忘了宋家有個什麽樣的媳婦,非得讓她打上門娘才甘心?”

一想到徐容繡羅老太太頓時抖個激靈,“給,你拿錢給送去。”

于是羅大嫂拿了銀子徑直去了宋家,徐容繡和田氏剛回來,事情辦的也順當,田友水答應今天開始便收雞,明日一早便将雞送過來,回來的路上徐容繡還和田氏商量在院子裏圈一塊地方将雞先放着,殺上一只兩只的先做做試試,過兩日挑個黃道吉日就開張做買賣了。

另外昨日被羅家打砸的東西不在少數,還得盡快的添置,這麽一算時間還真是緊迫。

不過徐容繡時間安排的得當倒是不慌亂,路上就已經想好什麽時候幹什麽了。這不剛到家就瞧見羅大嫂來了。

羅大嫂上前将銀子拿出來道,“這是一百一十兩銀子,兩清了。”

徐容繡拿過來數了數,然後道,“你等一下。”她回屋将欠條拿了出來遞給她道,“兩清了,希望你能管好自家男人,別再出門禍害人了。”

羅大嫂想起還在家躺着的男人頓時火大,“該管好男人的是你才對,打人那麽狠。”

“狠嗎?”徐容繡笑吟吟的,眼中卻沒有一絲溫度,“打之前夫君與你男人就說好的,願賭服輸本事不如人這能找誰。另外,你該慶幸是我夫君打的,若是我,不是用拳頭,是用刀!”

羅大嫂對上她駭人的目光直接打個哆嗦,她轉身道,“我不與你一般見識,論起來你還叫我一聲舅母呢。”

徐容繡冷笑,“可別往自己臉上貼金,我可不稀罕。”

羅大嫂跟見了鬼是的飛快的走了,徐容繡看着她的背影道,“好好的人不做怎麽就非得争着搶着想上奈何橋呢。”

晚上宋子遇回來的時候徐容繡将這事說與他聽了,宋子遇卻并不在意這些,眼睛一直在她身上瞄啊瞄的。

徐容繡被他看的發慌,不由問道,“你瞧什麽呢?”

宋子遇道,“瞧你什麽時候說完我好睡媳婦啊。”

徐容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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