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徐容繡自打穿過來便深受繼母毒害,前頭三年為了嫁妝和弟弟妹妹她并未與羅氏當面鑼對面鼓的幹一場, 委屈了三年如今羅氏也揍過了, 渣爹也罵過了, 如今再瞧見有人想欺負她的男人,她簡直不能忍受。
她目光梭巡,最後定在一根不知被誰扔在外頭的燒火棍上,曹水平兀自在那與馬文奇道,“到時只需在他們的飯菜中下些瀉藥讓他不能進貢院,他便不能參加考試了。”
“會不會不妥……”馬文奇皺眉道, “下藥可沒那麽容易。”
徐容繡默然聽着,這時身後突然有人道, “讀書人竟如此肮髒。”
徐容繡一頓, 卻是一身穿華服滿身珠光寶氣的中年男人。那男人見一漂亮女人看他,頓時眼前一亮,風度翩翩道,“都說讀書人清貴,竟然也有這等髒污的心思。”
徐容繡眉頭一挑,“您都聽見了?”
中年商人皺眉點頭,“聽見了。”
那邊密謀的二人聽見說話聲頓時一凜, 馬文奇快速的往旁邊蹦了一下似乎要與曹水平劃清界限, “弟妹聽我解釋!此事與我無關。”
馬文奇是見過徐容繡的,當時他還羨慕宋子遇豔福不淺,如今正對上這漂亮女人看清楚這女人眼中的殺氣,馬文奇有些慫有些丢臉, 有些無地自處。
“你們在商量怎麽讓我夫君不能參加會試?”徐容繡姿容貌美,但一張臉在外的時候卻很少笑的,讓人瞧着也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
馬文奇連忙道,“弟妹聽錯了。”
曹水平此刻也是冷汗直流,他是想讓宋子遇不能參加會試不假,可若是這事捅出去那麽他的聲譽也就完了。
“弟妹,你聽我說,此事定是你聽錯了。”
那中年商人笑吟吟道,“不好意思,在下也聽見了。”
馬文奇道:“此事曹兄實屬做的不恰當,方才在下也是在勸阻他。”說着他滿是痛心的朝曹水平道,“曹兄,這等害人的心思可不能有啊。”
栽贓嫁禍的太快,曹水平頓時愣住,“你……”
Advertisement
“唉,你我本是同鄉又是同窗還是同一年的舉人,宋兄與咱們無冤無仇你為何要如此陷害他,實在讓為兄覺得失望。”馬文奇說着朝徐容繡施了一禮道,“在下願替曹兄去宋兄那裏賠禮道歉,只望宋兄能夠原諒曹兄一時的念頭,他本純善,并無害人的心思。”
看着馬文奇翻臉比翻書還快,迅速的将過錯全部推到曹水平身上,徐容繡簡直嘆為觀止。
曹水平反應過來當即大怒,“我是想不讓宋子遇不能參加會試不假,難得提議将鄧繁一起害了的難道不是你?”曹水平聲音拔高,滿腔的憤怒,“在船上時你便挑唆他人去耽誤鄧繁和宋子遇讀書,如今竟甩鍋與我,你良心何在。”
他說話聲音不小,不少人聽見動靜過來了。
馬文奇見人越來越多,不由惱怒,朝曹水平使眼色,“你是不是非得鬧大才甘心,先糊弄過去就是了,咱們又沒實施,又沒害到宋子遇,不承認就是了。你為何不肯配合。”
“呸,你當我傻呢。”曹水平憤慨道,“你分明是想讓我頂鍋。既然如此那咱們誰都別想好過。”
聽他如此說馬文奇額頭冷汗直流,“你個蠢貨。”
“對,我是蠢貨。”曹水平氣不過伸手朝馬文奇抽了過去,馬文奇哪肯讓他打,當即還手。
瞧着倆人一言不合打了起來,徐容繡看了眼手中的燒火棍頓時有些失望,他們別打起來啊,他們打起來了她怎麽好再下手?
中年商人将她神情看在眼中頓覺有趣,剛想說話,便聽見一人跑了過來,“娘子,你沒事吧?”
徐容繡将燒火棍扔了,朝宋子遇指了指在打架的二人組道,“有事的是他們。”
好心的商人便當着衆舉人的面将馬文奇和曹水平的話說了。
馬文奇面色通紅發髻淩亂,如今被人說了出來他也沒有打下去的**了,只覺羞憤。
“沒想到你們竟如此惡毒。”
這些舉人中不乏有當日一起乘船的舉人,那幾日的功夫對宋子遇早就心生好感,如今那二人竟想害的宋子遇不能會試,激憤的舉人們紛紛指責馬文奇和曹水平。
馬文奇頓覺受辱,可這事已然被捅破只能低着頭朝宋子遇拱手致歉,“是為兄的錯,對不住了。”說完掩面跑了。
曹水平見馬文奇跑了,朝宋子遇冷哼一聲也跟着跑了。
沒多會兒便瞧見二人收拾了行李快速的離開了客棧。
宋子遇朝商人道了謝,“多謝老板肯幫忙指證。”
那商人道,“在下曲文懷,是江南來的商人,區區小事不足挂齒,當不得舉人老爺如此客氣。”
宋子遇與曲文懷寒暄兩句,便與徐容繡回去了,徐容繡道,“在客棧住着總歸不能安心,咱們還是出去找房子住比較好。”
宋子遇也正有此意飯後便與鄧繁商議這事。雖然會試在即時間緊迫,但安全也更為重要。鄧繁思索過後便取了臨走時父親給他的書信,打算去找父親的好友幫忙。
鄧繁父親的友人在京城開了一間糕餅鋪子,聽說要幫忙,便趕緊幫忙聯絡相熟的牙行。因為時間緊迫,宋子遇和鄧繁多給了一些銀子,為的就是盡快找到房子。
那牙行多得了銀兩也知兩人是舉人,也不願得罪二人,誰知道二人往後會有什麽大造化。于是牙行跑了一天便跑出了名堂,在離着翰林院不願的棉花胡同有兩座小院要賣。
是巧合,今年年初官員考核,翰林院兩位大人要去地方做官,但翰林官大多數窮,不得已只能将院子賣了籌備盤纏。而那院子因為離着貢院距離遠些,所以一直沒能出手,他們若是不嫌遠買下來倒是不錯。
尤其鄧繁若是發揮正常,許是能入翰林院,到時候去翰林院上值也便利的很。
兩家人跟着牙行的人去看了院子,見院子雖小但五髒俱全,瞧着沒什麽大毛病便将院子買了下來。
從找院子到院子歸屬于自己,前後用了三日的時間。而此時已經二月初了。
兩家人将采買的事情交給鄧家下人去辦,宋子遇和鄧繁則去禮部報名參加會試了。
當日入住新家,家裏什麽都缺,但如今當務之急是宋子遇讀書備考,只要家中有張床睡,有碗吃飯,其他的就能日後慢慢添置了。
徐容繡也不想讓他擔心,安安穩穩的在家照顧他的一日三餐,每日所需的食物和青菜也都是鄧家的下人去采買統一給送過來。徐容繡不禁感慨,若是沒有鄧家的幫忙她一個人還真是捉襟見肘忙不過來了。看來等春闱結束成績出來後他們家也該考慮添丁進口的事情了。
忙碌中會試終于來了,因為會試參加的人多,所以一般初八傍晚的時候便開始入場,而正式考試卻在初九的一早開始。
初八用過早飯宋子遇消食後便開始睡覺,一直到傍晚的時候起來,梳洗淨面,而徐容繡也已經給他準備好了在貢院裏頭的飯食和有盛了水的竹筒。
二月的天氣乍暖還寒,好在宋子遇身強體壯,穿的薄了些也不覺得冷。宋子遇打開籃子瞧了眼她準備的東西頓時笑了,“估計就沒幾個會準備煎餅的。”
徐容繡道,“聽聞進考場的時候檢查嚴格,帶個饅頭都要掰開看看,與其這樣不如帶煎餅,你直接展開讓對方瞧就是了。”
她準備的煎餅又炒了肉渣,到時候用煎餅一卷香噴噴的有營養還管飽。
宋子遇本身也喜歡吃煎餅也沒反駁,甚至覺得媳婦想的周道。至于筆墨硯臺這些都是早就準備好了的,直接放上就能走。
徐容繡把籃子遞給他道,“需要我送你過去嗎?”
宋子遇頓時想起在濟南府時候遇見的陳幼恩,他不由笑道,“這裏可是京城,沒人敢這時候動手腳的。”
“嗯。”徐容繡說着,還是将他送到鄧家,看着鄧繁帶着兩個小厮這才與他們道別。
看着他們走遠,李氏嘆道,“希望一切順利吧。”
徐容繡瞧了她肚子一眼,“肯定能順利的,指不定還能給你考個狀元回來,到時候雙喜臨門也算一段佳話。”
一說這個李氏眼睛都亮了,“不瞞你說,我昨晚真夢見夫君中了狀元,騎着高頭大馬游街的時候可威風了。”
“那感情好。”徐容繡說着與她道別要回去了。
李氏拉着她手道,“左右家裏沒人,不如你今日直接住我家吧。”
徐容繡想到回去也是一個人,于是便應了下來。
晚上的時候李氏拉着徐容繡同榻而眠,李氏絮絮叨叨說了好些她在婆家的日子。徐容繡以前看電視的時候便知道大戶人家規矩多毛病多,只沒想到像鄧家只是殷實人家也這麽多的麻煩。李氏的婆婆鄧老太性格強勢,喜歡別人都聽她的,然而鄧繁大了,先是違背她的意願執意娶了李氏,又在老太太給他安排通房的時候拒絕,這讓老太太覺得非常沒面子。于是怨氣就撒在李氏身上,鄧繁去參加鄉試的時候依着老太太的意思是帶個丫頭去就可以了,李氏該留在家裏伺候
AD4
婆婆。但鄧繁哪裏不知他娘的意思,便又一次違背他娘的意願将李氏帶走了。
這次來參加會試也是,老太太直接以李氏進門三年沒生孩子為由斷定她不能生,讓她在家侍奉公婆,再擇一妾侍照顧鄧繁。
若非鄧繁心疼她,意志堅定,說不定她這會兒該在老家受老太太磋磨了。
徐容繡也說了自己的事情,說自己的後娘說自己的親爹不靠譜。
兩人惺惺相惜,感情更加的好了。
聊到半夜方歇,而在貢院的宋子遇也開始進場了。
參加會試的人多,而且又是提前一天進場,舉子帶飯帶水也勢在必行。但是進入貢院的時候搜檢也嚴格,往往一個饅頭都要掰開瞧瞧怕的就是裏頭會有夾帶。
輪到宋子遇的時候他讓人搜了身又主動将自己帶的飯菜打開。對方一瞧是煎餅便知他是山東考生,宋子遇親自展開給軍士瞧了,然後才自己合上,至于肉末軍士也要拿了筷子撥了又撥确保裏頭沒有一絲的夾帶。
他的搜檢簡單也快,搜檢的軍士還笑,“多來些帶煎餅的多好。”
宋子遇唇角微微揚起,心情頗好。任誰飯菜被人掰的稀碎也高興不起來啊。吃的時候還膈應,誰知道那軍士洗沒洗手又摸了多少人的飯菜呢。
進了貢院,舉子便不能說話,由着軍士引着到了考生的號舍,宋子遇進去,進士便将門鎖上,除非上茅房或者緊急情況,舉子是不能出號舍的。而且每間號舍外頭都有相應的軍士把手,為的就是防止考生之間隔牆互傳答案。
宋子遇進去,瞧着時候尚早,便将考試的桌案搭好,合衣躺下便睡了過去。
就這一會兒的功夫宋子遇還做了個夢,夢見自己這場考試本來考的極好,卻不想放榜的時候卻名落孫山,更不可思議的是他的考卷竟然成了旁人的名字張貼在貢院門口,名字卻換成了旁人的,位列第十。
宋子遇夢到自己因為這個大鬧了貢院,可惜被人以擾亂會試為由抓進大牢,而他的娘子為了救他去擊了登聞鼓。
這時代尋常百姓擊登聞鼓,不問緣由都要先打三十大板,然後他娘子便被人拉着打了三十大板。三十板子下來徐容繡身上一片狼藉,爬都爬不起來了,可也由此得了宮裏的重視。
此時又有其他舉子出來質疑自己的成績,甚至有人秘密傳言此次科考有人徇私舞弊,還将他人文章占為己有。此事鬧的沸反盈天。他被從牢裏放了出來,而他的娘子也因為那三十板子打的血肉模糊。
宋子遇陡然驚醒,額頭上滿是冷汗。他看了眼外頭天空魚肚泛白,天快要亮了。
因為這個噩夢,宋子遇此時精神的不得了,他翻身起來拿了煎餅卷了肉渣吃了三卷煎餅又喝了兩口水便開始等着考試了。
過了一會兒貢院鐘聲敲響,有衙役将糊了名的卷子分發下來,宋子遇先是查看自己名字戶籍等信息又快速浏覽一遍試題。
春闱和鄉試一般,第一場考經義和四書,一共七道題,是這場考試的重中之重,在後面排名中也占了最主要的比重,而在這場考試的七道題目中又以第一道最為關鍵。
宋子遇有了鄉試的經驗并不慌亂,浏覽試題的時候便開始構思如何答題。
他做題有個習慣,先去解答後頭簡單的,在解答簡單的題目的同時還不忘構思前頭的題目。
許是因為夢裏的夢境太過真實,宋子遇答題的時候也格外用心,一上午的功夫他将題目答完五道,吃完三卷煎餅後,下午的時候又将第一題的答案寫在草卷上。臨近天黑的時候宋子遇點了蠟燭,兩只蠟燭一起點燃,将最後的兩道題目謄抄在正卷生。
放頭牌的時間早就過了,宋子遇并不擔心自己答不完題,更不在乎是不是頭一批出去的人,他慢條斯理的寫完又看着字跡幹透這才叫了軍士表示自己要交卷子了。
此時考場上不時有舉子因為壓力過大或者寫不完題目崩潰的聲音,宋子遇收斂心神,頗為鎮定的去交了卷子而後到了貢院門口等待大門大開。
他過去的時候已有不少舉子在等待,等待的時候最是難熬,幾個舉子圍聚在一起對着試題,紛紛說自己如何破題承題。有人因為答的好歡喜,也有人破題離題垂手頓足。
這些都跟宋子遇沒有關系,因為他腦中仍舊在回蕩夢裏的一切,他希望那一切都不是真的,他寧願落榜也想看到自己的娘子因為他而受到傷害。
貢院的大門開了,宋子遇神情淡定的出去,遠遠的便瞧見鄧繁和幾個下人在那等着。宋子遇過去與他打了招呼一起坐馬車離開。
鄧繁交卷一向早,瞧着他的神情還當答的不好,便問道,“答的不好?”
宋子遇微微蹙眉,“沒有,就是覺得太緊張了。”
宋子遇一路上都在思考那個夢,怎麽想都覺得壓抑,他掀開簾子瞧了眼夜幕下的貢院,突然有種風雨欲來的緊迫感。
會試三天考一場,如今最重要的一場考完,宋子遇沒有絲毫放松的感覺。鄧繁見他神色緊張以為應答的不好,便安慰道,如今才第一場不要想太多,後頭好好答就是了。
宋子遇看了他一眼道,“鄧兄……”
“什麽?”鄧繁疑惑。
宋子遇搖頭失笑,“沒什麽。”左右是個夢又什麽打緊呢。
回到家宋子遇也未與徐容繡說起考試前他做的那個夢,飯後洗澡睡覺,第二日起來照常溫書,然後将自己所寫文章默寫出來放了起來。到了二月十一下午的時候宋子遇精神抖擻的拿了考籃提上他的煎餅卷又出發了。
第二場考試沒第一場那麽難,但是宋子遇仍舊不敢懈怠,認認真真心無旁骛的寫完卷子。之後第三場也是如此。
沒人知道宋子遇在第一場考試前那場夢讓他的心底有多大的沖擊!
寒窗苦讀十餘載,為的就是一朝中進士做官日後能夠光宗耀祖讓家人過上好日子,擺脫以前貧困的窘境。可若當真如夢中那般,他又該如何。
考完試出來宋子遇看着外頭陰沉沉的天氣,心裏也很沒有成算。如今他不過是他舉人,在這滿地是官關系盤根錯節的京城想要立足甚至為自己争口氣甚至為自己讨個公道都太難了。
不過那興許只是一個夢罷了,若當真到了那一步,他寧願不要這進士的名頭也不能讓他的妻子陷入絕地搭上性命的。他娘子有手藝也會做買賣,大不了他們回府城開間鋪子做買賣,他再收幾個學生教書去,總能安穩過下去的。
想到這裏宋子遇閉了閉眼再睜開,眼中已是一片清明。
鄧繁一直覺得宋子遇有心事,但考完第一場的時候他問了,宋子遇也沒說,他也沒敢問,生怕耽誤後頭的考試,如今會試考完,鄧繁也沒了顧忌,一上車便問宋子遇到底發生了何事。
宋子遇看着鄧繁關心的模樣,笑道,“不過是考試前做了一個夢,就一直耿耿于懷罷了。如今考完了,想太多也沒用。”
他這麽一說鄧繁倒覺得好奇,“做了什麽夢?”
宋子遇低聲道,“回去再說。”
外頭人多眼雜有些事是不能在外頭說的,他越是如此,鄧繁心中越是着急。回去後匆匆用了飯便去宋家找宋子遇說事。
宋子遇也剛用過晚飯,正與徐容繡說會試的事情鄧繁便來了。宋子遇無奈道,“用得着這麽着急?”
鄧繁氣的反駁,“若不是你故意吊着我胃口我能急?”
如此兩人進了這兩日才收拾出來的書房裏,不過書房裏除了兩張凳子就是一張桌子簡陋的很。
一坐下鄧繁便迫不及待的問他,“到底做了什麽夢讓你這幾日如此嚴肅?”
宋子遇不滿的斜睨他一眼,“那叫穩重。”
這話從宋子遇口中說出,鄧繁只想翻白眼。
宋子遇道,“進了號舍後我便開始睡覺養神,迷糊中我做了個夢。夢見我落榜了,但是我的卷子卻被張貼在了貢院門口張榜之處了。”
鄧繁一凜,心裏咯噔一下,“怎麽會無緣無故夢見這個?”
宋子遇眉頭微皺,搖了搖頭道,“我也想不出清楚,但夢裏的一切實在太過真實。夢中我一時憤怒便告上京兆尹卻被京兆尹以鬧事為由抓了起來。娘子為了救我去擊登聞鼓卻先被打了三十板子。而應試的舉人中不止我一人有這種遭遇,見有人擊登聞鼓告禦狀也站了出來。”
“後來呢?”
宋子遇搖頭,“後來就醒了。”
雖然醒了,可徐容繡滿身是血的模樣卻如在眼前,他舒了口氣道,“如今只考完尚未有定論,況且這只是夢罷了,做不得準。”
鄧繁卻不樂觀,“我倒覺得這是老天給你示警。”鄧繁分析道,“否則為何旁人夢不到,你偏偏夢到了,還有為何不夢見高中狀元而是這種事情。按照常理來說,凡是應試的舉人沒有不想高中狀元的。但為何你卻夢見這種事情?”
他一提醒,宋子遇心裏也不由咯噔一聲,是啊,他也想中狀元呢,可為何他卻做了這種夢?
宋子遇看了鄧繁一眼,然後站起來朝他一拜,“鄧兄,若真是老天示警,還需鄧兄助我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