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昏迷
? 善離門座落在一個山谷裏,四面青山,樹木茂密,十分幽靜。林間高地不平的地上遍生着齊腳踝的小草,綠油油的,間或有或鮮紅或菊黃或純白的野花點綴其間。突然,從樹上跳下來一只松鼠,瞪着黑豆似的小眼,看了看衆人,又嗖地一下跳沒影了。
這真是人間天堂啊!如果可能的話,莊明煙真想在這裏生活一輩子,可惜,現在她連進這裏面都不行。
楚元暮怕她跟着去了會有危險,叫周舒護着她在外面的小鎮上等着。
知道他們此去不易,她與周舒一直安靜地等着,誰知過了三天,到了約定的時間,盟主他們還是沒有回來。于是周舒決定去看看。
莊明煙當然也想去。
一開始周舒當然是不同意的,怕她幫不了忙反而添亂,可是莊明煙威脅他說:“要是你走了後,有壞人來了怎麽辦?我武功不好,聖主讓你留下,本來就是為了保護我的。”
周舒想了想,倒也是,如果她出了事,那自己就是實打實的失職,盟主定不會饒過自己的。于是他只好帶上了莊明煙,卻是一臉的不高興。
他們這一次來善離門,為了怕引起麻煩,本來就是易了容的。所以倒也全便宜。
二人很快來了善離門所在的山谷口,卻為怎樣進去發起了愁。大搖大擺地拿帖子拜訪是不可能的,偷偷進去的話,好像也不太可能。因為只有一個入口,再往裏走,就有人把守了。
莊明煙看了看形勢,壓低了聲音跟周舒說:“要不,咱們晚上再來。”
二人正在猶豫是不是等天黑以後再來,還是再想想法子,現在就冒險進去。
這時,只聽一陣輕微的破空之聲傳來,接着,一條淩厲的白影嗖地一聲從谷中竄了出來。
莊明煙眼前一花,就見那白影已蹿出幾丈開外。
不過,一轉眼間,那個白影又返回來了,站在了她的面前,陰森森地一笑,讓莊明煙心中直起雞皮疙瘩。
這人正是善離門主宮千逸。
宮千逸自從得到了南诏大巫司,就一直潛心制藥。只前一陣子出來了一趟,給楚元暮下了點兒媚藥,就又回去了。
本以為楚元暮就算是沒有着了自己的道,暴血而亡,必也是每天苦苦抵擋,無心管其他的事。
誰知道他竟然能解了那藥,那可是南诏大巫司秘制的獨門媚藥啊!
其實宮千逸也接到了報信,有人闖了自己的尋血秘地,打傷了人,還将那些“血庫”放了,可那時他以為只是恰巧碰到愛管閑事的江湖人士,所以并沒有放在心上。
而他的另一個尋藥秘地——淩虛山莊,又因為有李濯在的原故,所以并沒有上報,要不然,接到兩處報信,宮千逸必然會警惕起來,不止于被楚元暮帶人打到家裏來,将他的制藥秘地打了個稀巴爛,還将他的制藥大師——大巫司打死了!
那時,大巫司已經快死了,沒人救的話,必是活不了。
而他自己,也因為武功不敵,跑了出來。
宮千逸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兩個人,他們在谷口探頭探腦的,沒準兒就是楚元暮的外應,并且,他們倆明顯是易了容的,還有,這易容手法與楚元暮等人的簡直是一模一樣!
所以宮千逸走了又返了回來,他打不過楚元暮,可是他的手下人總是能打過的。打死一個是一個,也算找補回來一點兒。
還沒等莊明煙看清眼前之人的樣子,猝然之間,就覺一團銀光撲面而來,那人袍袖揮舞,莊明煙明白,必是暗器。
要是以前,莊明煙必是避不過的,可是自從她跟表兄李濯學了李家家傳的輕功,眼力與身形已不可同日而語。
只見她輕飄飄地突然躍起,衣衫如水中最柔.滑的水草一般,電石火光之間,已躍出了幾丈遠。
宮千逸本以為這個女子好對付,可以一招斃命,沒想到她竟然躲了過去。
一時間,他殺招頻出,招招淩厲,莊明煙雖說輕功不錯,可畢竟與宮千逸的功力差得遠,沒過幾招就窮于應付了。
周舒見莊明煙險象環生,急得在一旁頻頻出招,可是都被宮千逸輕輕松松地打發了。
突然宮千逸左手一揚,幾枚銀針飛了出去,右手用足內力,向莊明煙擊來。
莊明煙本來就疲與應付,這下他左右夾擊,她只好雙足一點,向後急退,卻是正好中了宮千逸的計,她的身後正是一顆合抱的大樹!
周舒只喊了一聲“後面……”
就見莊明煙一頭撞在了樹上,滿面鮮血!
而宮千逸上前一步,伸出掌來就打。這一招要是打下去,只怕莊明煙小命難保!
正在周舒無計可施之際,只聽一聲暗器破空之聲,一束紅光朝着宮千逸的眉心急射而來!
宮千逸只好回手格擋,再一眨眼,就見谷中飛出三人,為首的男子早縱身奔了過來,抱起了躺在地上,滿臉是血的莊明煙。
這不是楚元暮是誰?
宮千逸自知打不過,立馬縱身,幾個起落跑了。
楚元暮一心只挂着莊明煙,自然也無暇去追他。
有公孫皓這個巫醫在,自然是立馬給莊明煙處理了傷口。
可是,她雖然只是頭上受了傷,別處并無傷痕,但是一直都昏迷着,沒有醒過來。
楚元暮心急如焚,帶着莊明煙馬上回了玄天門,招集了所有禦醫來看,卻是個個都束手無策。
都只說是撞到樹上,腦部受傷,所以昏迷,不知何時能醒來。
卻說莊明煙悠悠醒來,卻發現自己躺在一個木頭棺材裏!
棺材是紅色的,裏面都是藥水,散發出一陣難聞的中藥的味道。而她,就躺在這水裏,只露着口鼻。
難道,自己被撞死了?被埋了,然後,棺材進水了?
可是,不對啊!這裏好像挺亮的,并不像是在地下,再說,進水也不會進藥水。
莊明煙慢慢地坐了起來,朝四周看了看,只見自己所在的地方是一間屋子。棺材就在屋子正中,棺材外面還擺着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她說不上來這些是什麽,她都沒有見過,可是,這些東西看起來倒像是祭器。
她剛想爬起來,出去看看這是在哪裏,是在雁池州自己家中?還是在玄天門中?
不想這時,正有一個丫環模樣的女子,端着一個盤子走了進來,見到莊明煙,先是不可置信地張大了嘴,愣了一下後,接着就大叫起來 ,“诓镗”一聲,将盤子扔在了地上,轉身跑了出去,一邊跑一邊喊:“有鬼啊!鬼啊!”
莊明煙想站起來,爬出這個滿是藥水的棺材,誰知一動,卻發現渾身僵硬,腿想擡一下,卻是有心無力。
剛才能坐起來大概只是突然發現自己在一個棺材裏,一時驚懼,突然爆發出來的力量吧。
莊明煙只能就這樣坐着不動,因為,她發現自己不光是站不起來,連再躺下也不可能了,渾身就像是被凍住了一般,一動也不能動。
如此過了一段時間,應該是不長,因為莊明煙看着外面的日影,好像并沒有偏多少,但是因為這樣一動不動,什麽都不能幹,時間好像都被無限拉長了,簡單是度秒如年。
終于,她看見剛才那個丫頭領着一個人進來了。
那是一個女人,看起來大約有三十多歲,烏黑的長發梳理得紋絲不亂,只在鬓邊插了一朵嬌豔的木芙蓉,戴了一支碧玉龍鳳釵,身材颀長,體态曼妙,修長的細眉微微彎曲,眼神晶亮,行動間隐隐散發出幽幽蘭香。
莊明煙只覺她看起來很是面熟,好像在那裏見過一樣。可是,她怎麽也想不起來,自己在哪裏見過這樣一位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