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刺殺
一聽就知道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過這也不關陶兮的事,誰知道那個惠妃是怎麽想的。
聞言,蕭臻并沒有任何觸動,洗漱好後就出了營帳,一路來至東邊某處營帳,外面的宮女立馬進去通傳。
等進去後,只見桌上已經擺滿了各色菜肴,縱然身在郊外吃食也絲毫不輸皇宮,不同于平日的威儀嚴謹,此時惠妃面上帶着抹和藹的笑意,眼中也全是慈愛,赫然看不出那分要操控自家兒子的心思。
“兒臣見過母妃。”蕭臻拱手示意。
營帳裏其他宮女都紛紛退下,陶兮并未退下,她敢保證這位爺絕對不習慣惠妃的人伺候。
“還是你讓本宮省心,岩兒那孩子看到本宮就和躲瘟疫一樣,整日無所事事沒個正形,除開四處闖禍,也別指望他能幫襯你這個皇兄一下了。”惠妃無奈的嘆口氣。
落座後,蕭臻不急不緩道:“兒臣會嚴加管教他的。”
話落,惠妃倒并未多言,只是目光落在了旁邊那個模樣溫婉的女子身上,後者立馬起身微微福身,聲音柔和悅耳,“臣女見過王爺。”
女子身着一襲鵝黃色挽紗百褶裙,身形玲珑有致,只餘光不小心掃到男子那棱角分明的輪廓面上就不禁泛熱,雙手緊緊揪着手帕。
“這是趙尚書家的嫡女雪音,不僅才學出衆,性子也格外的好,你出征不在京城,岩兒又沒個正形,都是這孩子時常陪着本宮,也不嫌本宮這個老人家唠叨,真是個懂事的好孩子。”惠妃笑着握住女子的手。
後者臉一紅,立馬恭聲道:“是娘娘擡愛才對,能侍候您是臣女的福分,臣女求之不得。”
女子面若秋水含羞帶怯,叫人好不憐惜,蕭臻卻一眼未瞧,神色如常,“是兒臣不孝,日後定會常陪伴母妃左右。”
陶兮忍着笑一直盯着地面,第一次看到這位爺裝傻充愣,皇室裏的人有幾個是不圓滑的,只是習慣了說一不二罷了。
聞言,趙雪音眼神微變,面上倒未露出什麽異樣,娘親說了,只要惠妃娘娘點頭,到時候皇上一開口,她就會是臻王妃,只要嫁入王府她有大把時間讓王爺喜歡上自己,如今切不可操之過急,反而會引起王爺的反感。
“王爺這般孝順,日後娘娘怕是要嫌棄臣女了。”她淺淺一笑。
惠妃滿意的看了她眼,到底是高門世家裏出來的,不像其他女子目光短淺,當下便擡手點了下她腦門,嗔怪道:“就你這丫頭嘴貧。”
旁邊的劉嬷嬷也率先執筷給蕭臻布菜,王爺向來喜歡吃辣,故而今日的都是辣菜。
陶兮在一旁都看呆了,顯然就連惠妃也沒摸清自家兒子的口味,不過這也和府中做出來的假象有關,真正清楚她們王爺口味的怕是只有她和玉竹了。
看着盤中的菜,男人指尖微動,忽然餘光一掃,後頭的陶兮立馬上前替他布菜,雖然都是辣菜,但她夾的都是些平日這位爺喜歡吃的菜,總比劉嬷嬷夾的那些雞鴨魚肉強。
看着眼前五官精致的女子,趙雪音不由手心一緊,沒想到王爺身邊居然還有個貌美的丫鬟,這個娘親也并未向她提及。
惠妃漫不經心瞥了眼陶兮,眼中閃過一絲無人察覺的精光。
食不言寝不語,用膳後便無人再說話,等一頓飯吃完,蕭臻也很快告退,陶兮知道對方怕是急需喝茶,要知道這位爺平日是一點辣也不沾的,這皇宮裏的人真不容易,連喜歡吃什麽都得藏着掖着。
等人一走,惠妃臉上也沒了那抹和藹,倒是劉嬷嬷頗為憂心的上前道:“娘娘,若是王爺不願娶趙小姐怎麽辦?”
靠坐在軟榻上輕撫着茶蓋,惠妃眼簾都未擡一下,“皇上下旨,他如何能不願。”
話雖如此,可劉嬷嬷面上依舊透着擔憂,“其實…王爺對您還是孝順的,如今您事事都插一腳……王爺心中怕是會有芥蒂。”
五指一緊,惠妃忽然眯着眼放下茶盞,“你以為本宮願意這樣?若不是當年……”
話聲一頓,她面上出現一抹惱怒,最後還是擺擺手,一人獨自揉着額心,似乎有些煩悶。
嘆口氣,劉嬷嬷只能躬身退了出去。
回到營帳,陶兮親眼所見,她們王爺整整喝了半壺茶,不知為何,她突然很想笑。
下午才回京,營帳經常有求見的人,不過大多她們王爺都不會見,陶兮去廚房端了碗冰鎮酸梅湯和一盤芙蓉糕,當然,她還特意嘗了幾塊這宮裏的味道,反正她們王爺也不吃。
回去後,發現另外半壺茶也不見了,陶兮默默的把酸梅湯端過去,男人正在看折子,喝了後也不在喝茶了。
陶兮在一旁替他研磨,玉竹不在,什麽都得她一個人幹了,還好下午就回府了,她是真的怕了這個惠妃。
“王爺。”
易木突然端着一盤烤羊腿走了進來,“這是用您昨日的獵物做的,您可要試試?”
從對方一進來,陶兮就聞到那股肉香,當下不禁咽了下喉嚨,回府後她也要去外面酒樓大吃一頓,她現在也算是個有錢人了,怎麽也不能委屈自己。
只是掃了一眼,男人便收回了視線,“放下。”
還以為王爺不吃,不過易木還是放在了桌上,一邊瞪了眼陶兮才出了營帳,王爺居然讓這小細作伺候筆墨,也不怕她偷看機密。
陶兮不想和這人計較,反正他看誰都像奸細,好像世界上所有人都要刺殺他家王爺似的。
“還不拿下去。”男人頭也未擡。
陶兮一愣,突然屏住呼吸,面上有着一絲詫異,沒想到對方居然要賞給自己,那他是不是知道自己平日偷吃糕點的事?
陶兮感動的都快哭了,這麽好的主子去哪裏找啊!難怪易木這麽忠心耿耿,她也快不想離開王府了。
“那奴婢告退。”她低着頭輕手輕腳的端起那盤冒着香氣的烤羊腿,又滿足的出了營帳。
掃了眼那輕快的背影,蕭臻眉間微動,王府就将她餓成了這樣?
一出營帳恰好看到守在外頭的易木,後者瞬間眉頭一皺,“你——”
陶兮也不理他,大搖大擺的端着她的烤羊腿走了。
下人的營帳太熱,她就找了棵大樹坐了下來,旁邊還有條小溪,吃完還能順便洗個手。
清風徐徐,她美滋滋的咬着烤羊腿,禦廚的手藝就是不一樣,外酥裏嫩的,比那些燒烤好吃多了。
人生啊,想想前段時間她還吃不飽穿不暖,如今能吃上禦廚做的東西,還是他們王爺親自打的獵,這種待遇世間怕都沒幾個人有。
“好啊,你居然在這偷吃!”
被突然冒出來的人吓了一跳,陶兮慢慢松口氣,她遲早會被這個高王給吓死。
“你這日子過的倒是不錯,難怪不願跟着本王,可是你就不怕嗎?”高王忽然一臉嚴肅的湊過腦袋,“三哥的女人可都沒有什麽好下場。”
起身來到溪邊洗了個手,陶兮頭也不回的道:“這種事還請王爺慎言。”
一邊搖着折扇,高王突然從背後敲了下她腦袋,“你如今怎麽和那個玉竹一樣了,古板無趣。”
不知道他怎麽這麽閑,陶兮轉身就往回走,不想說話。
“诶诶诶,你好大的膽子,本王都沒讓你走,信不信我讓母妃打你板子!”高王不滿的在後面喊道。
陶兮并不想理會他,對方就是閑的發慌,她可沒空陪這位爺玩。
回去後發現那個馬将軍來了,陶兮也就沒有進去,免得易木又說她偷聽。
等到下午回京時,陶兮發現那個易木跟抽羊癫瘋一樣,看她的表情格外怪異,直到出發時,對方牽了兩匹馬過來。
“王爺不坐馬車,你就跟着其他人一起回城吧。”易木沖她一笑。
這麽熱的天,上次這丫頭片子就中暑了,如今一路回城,怕是得要了她半條命,看她還怎麽嚣張。
陶兮頓時眼睛一睜,從這裏到回城,頂着這麽大太陽徒步,不是要了她半條命,而且要了她整條命差不多!
“三哥也騎馬呀?本王就說那馬車坐着不舒服,慢悠悠的還硌的背疼。”高王也牽着一匹馬走了過來。
看到陶兮後,倒是笑了起來,“怎麽樣,要不要本王載你一程?”
後者眼前一亮,心想這高王真是個好人,雖然嘴貧了點,但是真的一點架子也沒有,可正當她準備答應時,卻見她們王爺突然走了出來。
這是一匹棕色的馬,毛色都和其他馬不同,等男人上去後,易木跟着上了另一匹馬,本以為這次能挫挫這丫頭片子的銳氣,沒想到又失敗了。
視線掃過四周,蕭臻忽然将目光落在女子身上,頓了下,突然伸出手,後者徹底愣在了那,這是什麽意思?
“這麽喜歡走路,那你便走回去。”
陶兮大眼一瞪,趕緊拉住對方大手,跟着整個人突然被一股大力拉了上去,後背突然貼上一道肉牆,吓得她頓時坐直了身子。
易木也瞪大了眼,臉色別提有多怪了,蕭岩的神情也透着股異樣,皇兄對玉竹可沒有那麽好。
周圍的禦林軍也是面露異色,這可是他們王爺的雪玉飛龍……
身下的馬突然揚蹄奔走了起來,陶兮整個人又跌進了一道寬闊的懷中,她趕緊扶着馬背坐直身子,就是耳廓通紅一片,腦子也跟灌了漿糊一樣。
和過來時的路不同,因為禦駕走的是大路,騎馬的話可以走小路,但是同樣都很颠簸,可是馬的速度并不慢,這是陶兮第一次騎馬,周圍只能看到不斷閃過的樹木,還有後面的馬蹄聲。
“謝……謝王爺。”不知道是不是太熱了,她只覺得臉上燙的很。
不對不對,如果對方真的有那方面的想法,早就把自己納妾了,怎麽可能會等到現在。
看着那通紅的耳廓,男人眸光微動,眼看着小姑娘身子一歪,大手頓時拉住她胳膊,聲音醇厚,“你很好奇那些侍妾是如何侍寝的?”
陶兮:“……”
“奴婢……奴婢再也不敢了!”她臉都白了。
瞧着那張惶恐不安的小臉,蕭臻眉梢微動,忽然低下頭目光銳利的看着她,“先前偷窺本王的膽子都去哪了?”
脖子一縮,好似能感受到那股無形的壓迫感,陶兮吓的連呼吸都忘了,原來她們王爺喜歡秋後算賬,看來她還是太天真。
正欲說什麽,蕭臻突然目光一頓,瞬間攬着面前的人躍下馬背,霎那間,只見樹林深處無數箭雨鋪天蓋地襲來,陶兮還沒回過神就被吓的閉上了眼。
“王爺!”
後面的易木吓的臉色大變,頓時和一行侍衛殺了上去,周圍樹林裏也突然跳出大群黑衣刺客,一窩蜂朝中間的蕭臻殺去。
蕭岩也立馬放出信號彈,神情格外嚴肅,能在這候着,看來後面的人消息夠靈通。
一把利劍突然砍了過來,陶兮瞪大眼,卻只見眼前的黑衣人突然倒飛了出去,餘光中,旁邊的男人眉頭都沒皺一下,電光火石間,擡手折斷一人胳膊,擡起一腳就将人踹飛倒在樹下。
想着自己不能拖後腿,她麻利抱着腦袋往後面躲,但就在這時,後頭樹上突然跳下一個黑衣人,長劍迅速朝男人後背刺去,她心頭一緊,腦子裏突然閃過一個念頭,搏一搏單車變摩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