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劉媽媽和老頭在房內說話,不多時房門被人拍響。

兩人一臉警惕,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到驚訝。劉媽媽捏着嗓子,佯裝無事,高聲道,“誰啊?”

一個潑皮調笑的聲音傳來,“劉媽媽,是我呀,我是賴三兒。”

劉媽媽擰着眉,一臉厭惡,朝老頭使了個眼色。

老頭左右看了看,躲在床底。

劉媽媽打開門,也不敞開,沖着潑皮皮笑肉不笑道,“賴三兒,想要梨花還是要桃花陪呀?媽媽這就給你叫去。”

說着就要走出來将門關上。

賴三兒伸手推開,沖裏面看了一眼,“劉媽媽別急呀,我今天不找姑娘,我跟你談買賣來了。”

劉媽媽捏着帕子,冷着臉,“那我們去隔壁說。”

賴三兒嬉笑,從她胳膊肘下鑽了進去,一眼便看到這房內只有三處可以躲藏。

他收回視線,轉身看向劉媽媽,“劉媽媽,剛剛顧捕頭來找的人,我瞧着好像來你家了。我剛才沒拆穿你,你該表示一下吧?”他兩根手指搓在一起,意思不言而喻。

劉媽媽臉上的笑容散了,“賴三兒,你說什麽了,媽媽我可聽不懂。”

賴三兒往裏走了幾步,看到大箱子上落了鎖,打開衣櫃,随意扒拉了幾下,沒有東西。

劉媽媽急了,沖着外頭高聲喊了一聲,“來人!”

話音剛落,就見賴三兒已經從床底下把老頭拖出來,沖着劉媽媽有恃無恐地笑了,“劉媽媽,你确定要喊人進來嗎?”

老頭沖着賴三兒道,“這事跟劉媽媽沒關系,你想要銀子,我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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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三兒松開手,手往他面前一伸,“給我!”

老頭推開他的手,“我銀子不在這裏,等外頭的衙役都走了。我才能給你。”

賴三兒懷疑地看着他,“當真?”

老頭躬着身子點頭,“當真。我反正也打不過你。”

這話說得倒是中聽,賴三兒也沒懷疑,背着手,“行。我就再等幾日。”

他沖着兩人笑,背着手走了。

等他走了,劉媽媽飛速将門關上,“賴三兒看到了,說不定還有旁人也看到了。你騙那點錢哪夠填飽這些人的肚子。我看你還是早下決斷吧。”

老頭重重嘆了口氣,輕輕點了下頭。

晌午過後,天氣越發悶熱,林雲舒服藥過後,又睡了過去。

老大在旁邊服侍,給她蓋好被子,囑咐知雪好好照顧,就到自己房間吃飯去了。

嚴春娘抱着孩子在旁邊看着他吃飯,“娘這一病,精神氣都沒了。這城裏好是好,就是太吵了,不如咱們在莊外蓋個莊子,讓娘也能睡個安穩覺。”

月國沒有宵禁,自打土匪被端,商人自發辦起了夜市,住在城內的百姓時不時出來光顧。到了子時,人才漸漸少了。

縣衙就在鬧區,每天很晚才睡,不到三更,那些買早餐的就開始吆喝,很不利于病人休養。

老大想了想,倒是覺得這主意不錯,“可以先蓋着。等秋收完畢,天就冷了,夜市也就停了,大家也能睡個好覺。”

嚴春娘點頭說好。

老大吃完飯,到花園裏溜達消食,老三從前面過來,“大哥,那老頭投案自首了。你快去瞧瞧是不是他?”

老大大喜,搶在老三前頭往外跑,“快走,這老頭演得那樣可憐,止不定騙過多少人了。”

老三趕緊跟上。

兩人跑到前衙,老二和小四坐在右側的座位上喝茶,老頭跪在兩人面前,戰戰兢兢,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

待兩進來,老頭飛快擡頭,當他對上老大的目光,本能地瑟縮了下身子。

老大确定是騙他的那個老頭,飛快跑到他面前,一把抓住他前襟,咬牙切齒道,“你這個騙子,你居然賣毒藥給我。你這個黑心爛肺的缺德玩意,我今天非把你打死不可!”

他攥緊拳頭直沖老頭臉上揮去。

三兄弟還是頭一回看到大哥發火,直到他打了三拳才恍然回神,假意上前阻止。

老大又趁機打了兩拳,老二才将大哥扯過來,“哎,這老頭年紀大了,你再打下去把人打死怎麽辦?他死不死沒什麽關系,但是你不能為這種人償命啊。你坐下來消消氣。讓四弟好好審審他。”

老大陰沉着臉,被老二按到座位上,手上被送上一杯熱茶。

老大接過來,也不喝,看着小四,沉聲道,“四弟,你一定要好好審,這老頭身上指不定背人命官司呢。”

小四還不待回答,被打得鼻青臉腫的老頭先就急了,舉手發誓,“冤枉!天大的冤枉。我只是賣假藥騙錢而已,怎麽會害人呢?”

老大将茶重重往旁邊的高幾上一擱,沉了臉怒道,“你還說!你賣給我的明明不是真人參,而是商陸,這東西是有毒的。吃多了會死人的。”

老頭忍不住跪直身體,急赤白臉為自己辯解,“哎,這位小哥,我每次賣藥給別人都會叮囑幾句,一次不能超過兩片,這劑量的毒連稍微大點的兔子都毒不死,怎麽可能會毒死人呢。”

老大冷着臉,反問他,“這世上不遵醫囑的病人有的是。你怎就知道旁人一定會聽你的話?”

這話老頭倒是無法辯駁了。他都叮囑不能多吃,對方還是執意多吃,難不成還要怪到他頭上嗎?

老大見他無話可說,又坐回椅子上。

查案子講究證據,不是憑空猜測,小四讓老頭将自己這些年犯的事都說出來。

老頭目光亂飄,待看到小四凜然嚴厲的目光時,忍不住就是一抖,縮着身子說了幾個,卻都是外縣所犯案子。

小四卻不信他只犯了這幾起案子,“你制假藥的水平如此高超,居然只騙了這幾人,你這是拿我當傻子了?”

老頭見他冷不丁就怒了,不由唬了一跳,顧不上其他,先磕了幾個頭顫着聲音道,“大人,你別瞧我年紀大,可我之前也是地地道道的良民,家中也有數十畝好田,一家老小吃喝不愁。自打去年我家良田被韓廣平給占了,我才開始行騙。”

小四勉強收了怒氣,冷冷道,“你祖籍何處?”

“興元府,去年年初,那邊就徹底亂了。韓廣平将大家的田地都占為已有,說是打完天下,就平均分給大家。”老頭拍着膝蓋,可憐兮兮,“明明就是我自家的良田卻要我花銀子賃下來才能耕種?這是什麽道理?”

老大心裏一個咯噔,看着小四,“韓廣平是誰?”

小四眸裏交過一絲涼意,“太後喜愛花石綱,而興元府盛産花石綱,太後侄子到興元府看中什麽花石綱就在上面貼黃紙。百姓不僅得不到一文錢,還要費勁心力保護這些貢品,要搭個棚子護着,不能讓風吹着雨淋着,不然要是那張貼着的紙破損了,麻煩就大了!這種罪名可是不得了,輕的是破壞貢品,重的藐視朝廷!百姓每日擔驚受怕,只能花錢請他們把東西趕快搬走。就這還不算,還得免費當苦力将這些東西護送到京。一來一回耽誤地裏的莊稼,許多百姓交不上賦稅,苦不堪言。去年韓廣平以此為由,占了興元府自立為王。”

韓廣平如此猖狂,卻不見朝廷有所動作,也不知那些朝中大臣都在幹什麽。

老大急了,“那韓廣平會不會打到鹽儉縣?”

興元府離他們這兒也不算遠,若韓廣平真打過來,他們族人豈不是會有危險?

小四搖頭,“不會的。就算他真的要奪江山,也只會往京城去,不會往北來的。”

老大松了一口氣。

老頭接着道,“韓廣平為了讓大家入夥,燒房舍,不僅搶我們的錢,占我們的田地,還要誘逼我們加入起義軍,說要帶着我們一起享福。我帶着家人連夜逃出興元府,聽人說鹽儉縣這邊太平,就往這邊來了。一路上被人騙過,被土匪抓過,原先十幾個家人,走到一半,就剩下我一個了,其他人都被土匪殺了,我也是走頭無路之下,才以騙人為生。”

如果他說的都是真的,那這老頭也是個可憐人。

小四默了一刻才問,“你這行騙技能跟誰學的?”

“受騙次數多了,自己悟出來的。”老頭提起自己行騙技能也頗有一翻解說,“我們老家離玉寒山很近,那邊人參極為有名,許多有錢人都派下人到那邊采買。可是玉寒山再大,人參也只有那麽多。許多人就想法子造假。用商陸就是最穩妥的法子。可惜商陸根的須子不夠多。大多數人只能用蘿蔔冒充。被人拆穿的機會也大些。大多數人家騙完一次,就換個地兒謀生存。”

小四忍不住嘀咕,“如果人參這麽少,為何你只賣三十兩?”

物以稀為貴,量那麽少還賣這麽便宜,也太假了吧?

老頭搖頭,“就是因為假貨多,價格才會這麽低。實際上三十年的野生人參賣給藥販子都要上百兩銀子。幾經倒手,起碼要翻上好幾倍。可惜大多數人都不懂行。都想着撿漏,才會上當。”

老大臉都綠了,他根本不是為了撿漏好吧?他是根本就不懂行。不過他從來沒聽人說起過玉寒山人參很少。只聽說人參很靈,能夠起死回生。

話已經問完,老二已經錄好口供,準備讓他簽字畫押,老頭卻不接筆,目光灼灼看着小四,“大人,小老兒投案自守是想着為縣令大人分憂,好減輕罪責。”

小四和老二對視一眼。

老二臉上全是興味,“你怎麽知道他一定會幫你減輕罪責呢?”

他剛剛說得那樣可憐,老二卻還是留有存疑,這人可以騙過心細如發的大哥,可見他的本事了得。

老頭搖頭,“滿城都知道大人為趙飛求情不惜得罪信王府。小老兒犯的案子跟趙飛根本不能相提并論。大人一定能做出正确的判斷。”

這意思就是說費功夫的,大人都能減刑。他這不費功夫的,大人還有什麽不能的呢。

這老頭也是個精怪的,他騙過的錢財加起來還不足兩百兩,也無需上報,小四确實可以全權作主,只是他也不是什麽人都發善心的,尤其是差點害了他娘,他不動聲色看着老頭,“哦?那你打算如何為本縣令分憂?”

老頭松了一口氣,跪直身體,“四位大人都是正經人,沒有藏過污納過垢,不知道底層百姓僞裝術有多厲害。小老兒活了這麽大歲數,親眼見過這些人是如何僞裝的。可以幫大人找出來。”

老三奇了,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一通,“既然你深知僞裝術的秘訣,為何不以此逃走?反而主動投案自首?”

老頭默嘆一口氣,“我僞裝術再厲害,沒有人為我遮掩,也是徒然。那些騙子團夥就不一樣了,他們分工明确,什麽時候幹什麽事都井然有序。你們總不能一直關閉着城門吧?”

這話說得言之有理。關城門只是權益之計,城外的人要到城中買東西,城中的人要到城外走親戚收糧食。總不可能一直關着。

小四見他說得頭頭是道,覺得這人很有意思,“那就依你所言。”

他看向抱着寶刀沒有提出反對的老三,“三哥,你明天就帶他去城門,讓他認人。”

老大卻覺得這個騙子不可信,上前勸道,“四弟,你就不怕他是那些騙子的同夥?”

誰知道這人是不是騙子團推出來的替死鬼呢。

老三拍着寶刀,自信滿滿,“大哥放心。我也是老江湖了,什麽樣的人沒見過?騙子逃不過我的眼睛。就算真的失敗了,我就把這個老貨懸挂在城門口,曬他三天三夜,讓他跟那幾個土匪頭子一樣的待遇。”

老頭身體瑟瑟發抖,頭扣得更低,“不敢,絕對不敢!”

小四道:“老人家若真是将功贖罪,原本五年牢,我破例給你減至一半。你可要好好把握這次機會。”

老頭喜上眉稍,,“謝謝大人。”

關閉了三天的城門,終于打開。無數百姓蜂擁而至。

老三扯着嗓子喊,“都他娘的給老子排隊,一個個來。誰敢插隊鬧事,一律抓起來。”

剛開始還擠成一堆的人群自發排起了隊。六個衙役們分列兩旁,拿着素描,朝着過往行人細細打量。

老三還十分善解人意地準備一幾盆水,“誰想早點出城的,只要将臉洗幹淨,就可以優先檢查。”

于是一些百姓搶着過來排隊,多了一隊,百姓們出城速度倒是提高不少。

眼見着換了五盆水,還沒将人逮到,老三也有些急了,走到老頭身邊,他正一眨不眨看着隊伍,“都這麽久了,你确定沒漏?”

老頭也不回頭,“沒有。”他下巴往另一隊擡了擡,忍不住好奇起來,“你怎麽想到用這麽刁鑽的法子?”

老三哈哈大笑,“再厲害的僞裝術,你總得往臉上塗東西吧?洗幹淨了,不就原形畢露了嗎?”

老頭點頭,看着不遠處的幾人微蹙眉頭。

老三順着他的視線看去,只見一輛華麗馬車朝這邊緩緩而來。

打頭的是個青衣小厮,自發過來排隊,待輪到他們,小厮将車簾掀開,馬車裏是一家老小,四個人。

一對夫妻,帶着一老一小,穿着綢衣,頭戴氈帽,十足的小康之家。

衙役們面不改色,“都下來。出城幹什麽去?”

小厮恭恭敬敬回道,“回大家,我們主家要到城外看田裏長勢如何。”

有兩個衙役進馬車查看。其餘四個衙役拿着畫相對着人看。

那女子臉上畫着精致的梨花妝,容顏嬌美,手執團扇,看着人的時候風情萬種。

那男的身材高大,方頭大耳,眉毛極短極黑,眼睛小小的,似乎睜不開似的。

小孩只有六七歲,一臉局促看着周圍的一切。

老人家年紀很大,頭上卻一點白發都沒有,雙手交握在一起,精神飽滿任大家打量。

無論從穿着還是神态,這一家子都無懈可擊。衙役們檢查完畢後,剛要放他們離開,卻被老頭攔住,“這四人有問題。”

衙役們看向老三,卻見他濃眉緊鎖,視線在四人身上打量一圈。

不等老三開口,這一家子就炸了,年輕的婦人團扇指到老頭臉上,罵罵咧咧道,“衙役大哥都放我們走了。你憑什麽說我們有問題。”

剛才還小家碧玉,這會子直接往潑婦發展,衆人一時都看傻眼了。

那年輕男子上前打圓場,“我家娘子脾氣急,請大家見諒!”

老頭被那婦人罵得面紅耳赤,剛要說話,卻不知被什麽東西嗆住,咳個不停。

婦人連連後退,“哎,你可別訛我啊?我都沒碰到你。”

老三眯了眯眼,從袖中扔出一樣東西朝二人扔去。那兩人吓得直往旁邊躲閃。

匕首擦過兩人徑直往兩人身後的孩子紮去,那匕首從孩子和老人中間飛過,穩穩紮在車壁上。

那孩子吓傻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個不停,“娘?娘?我要娘。”

那婦人忙上前摟着孩子,拍拍他的肩膀,“娘在這兒,別哭了。”

那年輕男人還要上前理論,老三卻大手一揮,沉聲吩咐,“把這些人都給我抓起來。”

衆人大驚,那年輕男人被鎖住手,“大人,我們所犯何事?為何要被鎖起來?”

老三背着手,打量着他,“家住何方?”

年輕男人忍着憤怒答他,“城南街,姓方,名大富。”

老三點頭,示意一個衙役,“去城南街找幾個街坊四鄰過來認人。”

年輕男人吓得面色如土,眼珠子滴溜溜亂轉。

“行啦!明知道我朝你們扔匕首,你們連自己的兒子都不顧,只顧着自己躲閃。”老三看着老人家,“你就站在你孫子旁邊。就算那匕首隔着一點距離,但愛孫心切也會想着推開他。沒想到你擔心自己被紮到,什麽都沒做。你真的是他爺爺嗎?我看着不太像。”

老人家抖着嘴唇,捏了一根他的發絲,放到鼻端聞了聞,“墨汁染的,怪不得有股子味兒。”

他自小就不愛讀書,對這些東西尤其敏感。

四人被帶走,老頭沖着老三拱手,“大人眼神了得,小老兒倒是多此一舉了。”

老三抱着寶刀,“也不見得。你識人的本事比我了得。”

至少在聞到墨汁時,他是沒有懷疑過的。扔匕首也只是試探。

老三看着老頭,“你是怎麽發現他們是僞裝的呢?”

老頭一本正經道,“那婦人妝化得太濃了,梳得發髻卻是墜馬髻,今天風這樣大,她梳這樣的發髻到了城外,止不定要亂成什麽樣了。”

只是發髻?老三大驚,“那她為什麽不梳緊一點的發髻。”

老頭笑了笑,“這個發髻顯臉大。大人沒注意到剛剛那婦人臉很窄嗎?”

老三拿起畫相翻了幾頁,的确有個年輕女人臉很窄與那女人有三分相似,任誰都看不出來這兩人是一人。只是一個發髻居然就能如此效果,當真稀奇。

老三态度比之剛才好了許多,虛心向他請教,“那年輕男人呢?”

老頭從裏面找出一張粗眉,方臉,大眼睛的男人,指着上面的臉型,“他應該是把這又粗又黑的眉毛給剃掉一半,眼皮用特地睜不開,顯得極小,整個人就變得不一樣了。”

只是改變兩個地方,就如同換了一個人,這化妝術果真了得。

那老人家染了頭發,臉上多了幾道皺紋,一直板着臉,眼皮用稻殼粘過,變得極大,看人的時候,兇巴巴地,跟畫相上猥瑣的氣質極為不同。

那個小厮改變了發型,眼睛比原先的要小,頭上戴了個帽子,嘴唇也不知圖得什麽,顯得極厚。

騙子團夥中沒有孩子,這個孩子多半是拐來的。

老三便讓衙役先把孩子送回縣衙,等家長找過來再說。

沒多久,去城南街的衙役回來了,身後跟了幾位百姓。

衙役上前禀告,“捕頭,這些都是城南街的老住戶,住了很多年了。”

老三沖着幾位作揖,“請幾位老鄉認認這人是不是方大福。”

幾位鄉鄰沖着老三拱手,齊齊上前看了這年輕男人好幾眼,“我們城南街以前倒是有個叫方大福的,可是他早就被土匪殺了呀。我記得他個頭沒這麽高,人也沒這麽胖啊。”

“對!這人根本就不是方大福。再說了,他娘子還在鄉下老家,也不長這模樣啊。”

年輕男人避開鄉鄰的打量,已是無話可說。

接下來的幾日,騙子陸續落網,也讓老三大開眼界,對變妝術有了新的一層的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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