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事關江山社稷,金明帝不能不重視,他認為老祖宗不會無緣無故借着小七的口,傳達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樣的警示言語。

還有後面應該是告訴了小七一些什麽,只可惜小七還小,他怕傷了孩子的魂魄。

但是,回了禦書房,金明帝立即讓暗衛仔細調查那個教堂,還有,調查南懷仁的一切。

又在第二天早朝之後,留下了心腹大臣們讨論關于這些異國人的野心問題。

沒想到一大半的人,都認為自己是天朝上國,應該有容忍胸襟,不該直接斬殺南懷仁等異國人。

賈代善皺眉道:“無規矩不成方圓,來到我大興朝,就得守着我大興朝的規矩,在這兒陷害我朝能臣,還想回去?他比利時若是不滿,我賈代善願意願意與他戰場上說話,只問他敢來否?”

這話真霸氣!戰場上打仗,賈代善真的沒有怵過誰,周邊虎視眈眈的強敵們,沒有聽到賈代善之名不頭疼的。

幾位武将都紛紛表示,自己願意請戰!

賈代化這時說道:“親禀皇上,臣覺得,處理南懷仁之前,咱們應該先想辦法,把他懂的東西都掏出來,另外,那教會可以先控制住,然後派人去歐羅巴查看一下,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金明帝問一旁旁聽的太子道:“太子,你聽了幾位大人說的話之後,覺得怎麽樣?”

太子想了想說道:“回父皇,兒臣覺得,兩位賈大人說的都有道理,不如,先按照賈代化大人說的去辦,但是,咱們也得暗中準備起來,不能打無準備之戰。”

金明帝并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又問道:“那太子覺得,戴梓之事,該如何處理?”

太子道:“戴大人現在雖然是戴罪之身,但是,本身其實并沒有實證,所以,兒臣覺得,很該再好好調查,不能寒了功臣之心。”

“但是,他确實有嫌疑,暫時不該再繼續留在工部擔任重職。”

“兒臣聽聞戴大人有四子,皆是戴大人親自啓蒙教導,如今人人誇贊他們,本身也是進士出身,小七正好缺一啓蒙老師,而母後管理後宮,每日被事務纏身,不如,先委屈戴大人為小七開蒙,等水落石出,還了他清白之後,再讓戴大人官複原職?”

金明帝笑道:“你倒是疼小七,什麽都想給他最好的,怕是也聽過戴梓博學多能,通曉天文、歷法、河渠、詩畫、史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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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笑道:“主要還是兒臣聽說,戴大人不僅才華過人,還為人剛正不阿,敢言人過,兒臣想讓小七從小就能明白一些道理。”

“而且,其他兒臣知道的有學識、品格佳的人,要麽是朝中重臣,每日為父皇分憂,要麽是避世大儒,過來給小七開蒙,就是兒臣敢想,也不敢開口。”

“偏偏小七是個有福的,正趕上戴梓戴大人有時間,有學識,人品也向來得到認可,這不就厚着臉皮說了。”

金明帝笑罵道:“朕看你對小七這操心勁兒,也不知道等你大婚了,到時候怎麽對兒子,要是朕的長孫吃醋到朕這兒告你狀,看你怎麽辦。”

太子玉面一紅,吶吶地道:“父皇,兒臣才十一歲!”

金明帝大笑,然後一揮手道:“行,看在太子這操心勁兒上,朕也得準了。”

下面的大臣互相看看,得,這明顯是人家父子唱雙簧呢,趕緊一個個躬身道:“皇上聖明!”

想到了什麽,金明帝又道:“朕的小七,那是十分聰慧的,要不是戴梓這樣的學識,還真找不到能為小七開蒙的。”

反正,在金明帝眼中,小七是哪哪都好,太子垂眸冷笑,自己就是再偏心,也知道小七是個什麽性子,三歲看到老,那就不是個學習的料!

戴梓在牢中接到消息,自己不用被放逐,而是給七皇子做啓蒙老師,自己的妻兒也被安置在自己原本的府邸,只是匾額暫時被摘掉了,他們一家也不能随意出京。

聽到這消息,戴梓老淚縱橫,倒頭就磕,打心眼裏感激皇上以及太子這一脈的人,直到額頭見血,才被傳旨的太監扶了起來。

戴梓是正直迂腐,但絕對不是傻,他知道自己沉冤昭雪指日可待了,自己并沒有成為皇上的棄子,當然,這裏肯定有人替自己周旋,單是自己的去處,就可以明白,都有那些人給自己使力了。

這是再造之恩,戴梓是無論如何都要報答的,也是因為命運的拐彎兒,戴梓以及戴梓的四個兒子,成就遠在原本的歷史之上,為大興揚 名世界立下汗馬功勞。

不過,現在的戴梓只是七皇子啓蒙老師,也不知是因為感激還是真的被司徒筝背誦速度給驚豔了,大呼此乃神童,有過目成誦的本事,待自己徹底擺脫牢獄之災後,一定要收他為徒!

最後是否收徒成功,這個沒有史書記載,反正,戴梓在晚年對自己的一生總結的時候,堅決不承認自己收司徒筝為徒過,只承認自己給開蒙了。

但司徒筝信誓旦旦的說,自己是給他磕頭拜師過的,并且,除了年齡到了,去尚書房混日子以外,只跟戴梓學習文化課了。

現在戴梓并不知道這是個外表光鮮、內裏草包的,其實,目前除了太子以外,真的沒人相信,一個三歲過目不忘的神童,日後會是個只認識字的草包。

南懷仁等人在戴梓成為司徒筝老師的時候,還是驚慌了一下,甚至已經派人将教會大半的財産以及他搜集到的工部重要圖紙,秘密轉移出去了。

金明帝派人一直監視着他們,看到從天津衛登船的這些外國人,從大興搜刮走的這些東西的清單,金明帝眼神暗了暗。

果然,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南懷仁接到同伴發送的暗號,知道船只已經開動,這才放下心,水路上的關卡,他早就已經買通了,看到他們的船只,只會要些好處,絕對不會搜查,更加不會傷人。

所以,當一隊海上巡邏的水師衙門的人過來的時候,這些歐羅巴人并沒有在意,很是友好的将人接到了船上。

直到這些平時收到孝敬後,會眉開眼笑的和他們稱兄道弟的衙役們,亮出武器,将他們團團圍住的時候,這才知道壞了。

但是,這時知道卻遲了,面對這些如狼似虎的官兵,他們只能束手就擒,以便尋找機會提醒ferdand verbiest (南懷仁),事情已經暴露了,大興皇帝已經起了殺心。

可惜,金明帝本就是打着死無對證的算盤,命人在羁押的途中将人滅口,東西秘密送回京城。

因為此時的南懷仁還有用處,這人在機械制造、歷法、數學以及測量等方面,都有着獨特的見解,在沒徹底弄懂之前,皇上還舍不得殺他,但是,很快的,他就沒有什麽用了。

這天,金明帝到司徒筝這裏看戴梓,将南懷仁要送回去的一張私下研究的圖紙遞給戴梓,戴梓接過,很快就沉迷進去,将金明帝父子放到了腦後。

戴梓現在除了教導司徒筝和賈赦之外,大部分時間,都是在繼續研究制造槍械等物,金明帝知道後,非但不反對,還默默支持。

那是要什麽、缺什麽就會給什麽,或者說,這才是金明帝讓戴梓進宮教導司徒筝的根本原因。

金明帝抱過來司徒筝,知道兒子這才一個多月,都把《千字文》背下了一半了,這速度,就是太子小時候也比不上的,心中那個自豪,直誇兒子聰明。

司徒筝扒着金明帝的袖子問道:“父皇,兒子聽說,昨天母後給太子哥哥收拾行李,還囑咐太子哥哥要注意安全,太子哥哥要去哪裏?”

金明帝一聽,暗自怨怪皇後不謹慎,明知道小七好奇心強,還什麽都愛湊熱鬧,怎麽就不知道背着點兒?

現在看着司徒筝瞪着圓溜溜的大眼睛等自己解釋,金明帝想了想才道:“朕聽說,江南防洪堤壩被偷工減料,這眼瞅到了汛期,要是真的,那江南百姓可就遭殃了,所以,朕要去看看。”

這個司徒筝是懂的,于是道:“父皇,小七也要去!”

金明帝皺眉道:“小七聽話,這次絕對不行,等來年父皇再帶你去江南祭祖,順道好好玩玩兒,這次絕對不行。”

任司徒筝怎麽撒潑打滾兒,金明帝都是鐵了心的不同意,最後,氣的司徒筝往榻上一攤,誰叫也不理。

金明帝看着氣的紅了眼睛的兒子,那也是心疼的,但是,這回是真的危險,要是出事兒,大人還好說,小七卻太小了,根本沒辦法護住他。

半夜的時候,司徒筝睜開眼睛,剛要動,發現自己被小九拉住了衣服。

司徒筝嘆口氣,小聲道:“小九,你得自己在這兒呆一段時間了,爹爹算到父皇要遇到一場生死劫。”

“若是過不去,咱們就沒有父皇了,但是,若是過去,父皇又面臨着父子失和,而太子哥哥的面相上,又帶着晦氣,怕失和的父子關系,指的就是父皇和太子哥哥之間。”

小七定定的看了看司徒筝,過了一會兒,閉上眼睛,松開了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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