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飛雪,我們到了。」展少鈞将她放在床榻上,輕聲哄着緊環着他的小女人。
誰知才松手,她便神色大變的連忙又攀上他的頸項,不讓他走。
「不要!你別走。」她吓壞了,即使威脅已然不在,她仍是心有餘悸,想起當時的遭遇,她的淚水又開始滑落,啜泣不止。
「少鈞,我好怕……要是你沒找到我,那……」
心猛地一抽,展少鈞心痛的擁着她,拍着她的背,「別想,都過去了,不要想。」該死!他應該将那男人千刀萬剮,扔進湖裏喂魚!
在他的安撫下,柳飛雪漸漸平複情緒,吸了吸鼻子,可憐兮兮的望着他道:「你陪我好不好?我不要一個人待在房裏……」她知道不該如此任性,但此時她真的很需要他令人感到安心的懷抱。
「好。」他一口允諾,輕柔的幫她脫去鞋襪,再脫掉自己的,才上榻将她重新納入懷中,「是我不好,沒有保護好你……」拭去她眼中淚水,那溫熱的液體燙得他的心好疼。
要是他早一步找到她,她就不會讓人給非禮,也不會吓得直落淚。
「不。這怎能怪你?是我的錯,要是我不突然跑掉,就不會發生這件事……」她埋在他肩頭,不停的往他懷中鑽,緊緊貼附着他,仿佛這樣做就能減輕心頭的恐懼。
「我沒有及時找到你,就是我的錯。」他啞聲說,身子因為她緊密的貼觸而緊繃。
強壓下湧上心頭的欲念,他撫在她背上的大掌收握成拳,環在她纖如柳枝的腰上,不敢妄動。
***
「你有看見老爺嗎?」
「老爺?」嚴喜樂又擰起眉頭,「夫人怎麽這陣子常伺起老爺?你以往不是都不管的嗎?怎麽這幾日三不五時就要問上一回?」柳飛雪的臉皮頓時染上一抹紅,「怎麽,我問不得嗎?」
「不是。」嚴喜樂揺頭晃腦的走到她面前,「只是喜樂不過是個下人,哪會知道老爺上哪去了?他出門又不會向我交代。」大眼無辜的看着她。
聞言,柳飛雪燦亮的眸迅速黯淡下來,眉角也跟着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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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夜歡愛後,他們倆之間似乎有了些微改變,似有若無的情感在他們之間流竄,他愛看着她,她無時無刻都能感受到他熱切的注視。
他看她的眼神有着露骨欲望,每每被他這麽瞧,她的下腹便會不争氣的淌過熱流,跟着雙腳虛浮,腦中不由自主的閃過一幕幕的歡愛畫面。
他想要她,他的眼神是這麽告訴她的。除此之外,她發現他的眼神并非只有欲望,似乎還蘊藏濃濃的情感及眷戀,常讓她誤以為自己是深深被他所愛戀,讓她有種他們是互相喜愛的錯覺。
她抑不住想念他的欲望,想抱他吻他,想向他問清楚他究竟在想什麽。
「啊!說人人到。」嚴喜樂突地指着由拱門外朝她們走來的身影說。「老爺。」
她恭敬的朝展少鈞一福身,然後咕哝着說,「老爺,你下回出府可要先和喜樂報備一聲,省得夫人天天向我打探你的消息,累得我一天得回答好幾次我不知道。」
展少鈞聽完她叨念,眉頭一朗,笑着朝某個人睨去,「原來娘子這麽想念為夫?那麽為夫下回出府定會先向娘子交代明白,省得娘子患了相思之苦。」
被他調侃的話語惹得有些窘,柳飛雪尴尬的要自己多嘴的丫鬟退下,才輕嚅紅眉,讷讷的問:「你上哪去了?怎麽一整天不見人影?」
「處理些事。」這些日子他全力追査那日欲污辱她的男子被殺害一事,意外査出這事似乎是有所預謀,并不是臨時起意,不過他沒打算同她細說,怕會吓着她,也怕會勾起她不愉快的回憶。
他坐至石椅,将她攬抱到腿上,看見擱在面前的繡架,便問:「你在忙什麽?」
發現他正好奇的打量着自己偷偷為他做的衣袍,柳飛雪急忙扳過他的頭,不讓他瞧。「沒,只是閑來無事,刺繡打發時間。」
展少鈞劍眉一挑,「你怎麽了?怎麽看起來這麽慌張?」
「沒事。」她暗疑心神,朝他柔笑。「用過膳沒?要不要一塊吃?」她好喜歡窩在他懷中讓他喂食,那會讓她感覺自己備受寵愛。
「……還沒。」不過是睇着她唇邊粲笑,展少鈞便感到一陣心蕩神馳,得用最大的自制力才能壓下欲念。
他黑油燦亮,啞聲問。「你很想念我?」
「嘎?」柳飛雪傻愣了會,在片刻後才像是聽懂他問話般的反應過來,雙頰漾出朵朵紅雲,「我……你……這……」是,我很想念你。
她粉眉吞吞吐吐了老半天,心裏一急,舌頭更像是打了結,怎麽也無法說出心裏話。
見她為難,展少鈞揚起一抹苦澀笑意,體貼道:「你不想我不打緊,我想你便行了。」他從不奢望她會愛上他,即便她表現得多麽像是愛戀他的模樣,他也很清楚那并不是愛。
她不過是将他當成她的丈夫,會找尋他并不是因為想念,僅是在盡妻子的本份,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可能。
可是,即便他明白,卻也自私的利用這一點,以彼此是夫妻關系來放縱自己盡情與她歡愛,至少結合時,他可以感受到他們是如此契合,心更是貼近。
他親昵的話語及眸底的欲望令柳飛雪心房噪動,心跳響如擂鼓。
她眉輕嚅着,張口欲言。「不是的,我一一」也很想你。
微啓的嘴被略微冰涼的薄唇給覆了上,堵去她的話。
不想再見她面露為難,展少鈞索性放縱自己,他的舌直入檀口,撷取裏頭軟甜的小舌,與之糾纏,并扯松她朿緊的衣掌心隔着軟薄的肚兜揉捏那軟膩的譯圓。
只有這樣,她才不會抗拒他,才會讓他以為,她和他一樣想念……
沒料到他會大膽到在随時會有人進出的亭園裏對她「出手」,柳飛雪羞得瞠圓雙氣息紊亂地道:「少鈞……別鬧,你還沒用膳呢……」
「我正在用。」他邊說邊撩起她礙事的兜兒,吮上早已挺立的蓓蕾。
「什麽?噢……不可以……」微涼秋風拂上她半裸的嬌軀,令她蜷縮地輕顫。連忙喊着,「求你……至少別在這……」
感覺到她的畏寒,他極為艱難地将眉由那誘人的雙峰退離,接着一把抱起她往最近的房間走去,「好,我們到房裏。」
她沒法子拒絕,因為她也想要他。
埋首在他溫熱的懷裏,她突然覺得,就算他不愛她也無妨,只要她愛着他便夠了……
***
痛——
柳飛雪自幽暗中蘇醒過來的第一個感覺就是痛,她直覺想摸向那帶着灼熱痛感的後頸,沒想到雙手卻動彈不得。
她掀起眼皮,訝異的發現自己的雙手被反綁在身後。
強壓下心中懼怕,好一會她才适應黑暗,模模糊糊地看着周遭髒亂不堪的環境。
散落一地的乾草、少了桌腳的四方木桌,還有尊布滿蜘蛛網的佛像……是山神廟!她怎麽會在山神廟裏?回憶斷斷續續回籠,她想起今日午後自己與喜樂上街添購繡線,付了銀兩卻迷糊的忘了将繡線給帶回,于是她要喜樂回店鋪裏拿,自己則在街上等着。
這時,路上來了名滿臉落腮胡的中年男子向她問路,她路才指到一半,就感到頸上一陣麻痛,醒來後人就在這兒了。
怎麽回事?究竟是誰抓了她?像是要回應她心頭的問題,斑駁廟門喀咿一聲的開了,來人手中拿着火炬,火光照亮了整座荒廢的廟宇,也照亮來人魁梧的高大身軀,以及他那陰沉的面色。
「失禮了,堡主夫人。」
「你是誰?」柳飛雪警戒地看着眼前男子,認出他是午時同她問路的人。
「江橫山。」他冷道。
聽他報上的名號,柳飛雪心中大駭,知曉他正是官府通緝的罪犯,「你為何抓我?」
「這問題該問你丈夫。」他的面色驀地猙獰,不過也只有瞬間,很快的,他便回複剛入屋時的陰沉,為她解惑,「展少鈞使計陷害我,剿了我江家寨,又廣發追殺令,連條活路都不留給我,非罝我于死地不可,若是我不抓你,哪來的人質與他談判?」
柳飛雪腦筋動得飛快,不一會便組織起他話裏的意思。
她抑下心中惶恐,鎮定道:「你抓我也沒用,我不過是他娶來傳宗接代的工具,一個可有可無的女人罷了,少了我他無關痛癢,妻子再娶就有,他不會為了一個女人受你威脅的,我沒重要到足以當作你談判的籌碼,你死心吧。」
她不知道江橫山會不會相信這番說辭,但她得賭一賭,不能坐以待斃。
他冷哼一聲,然後咧嘴笑了,「丫頭,別把我和地痞流氓相提并論,要是我沒有十足的把握,會下手抓你嗎?那日在西子湖意圖奸污你的男子是我的手下,是我派去試探你在展少鈞心中重要性的棋子。」他笑得更開懷,「我看得很清楚,展少鈞為了你差點大開殺戒,你應該不曉得,你的丈夫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卻從不親手殺人,他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辦法很多,卻為了你想親自動手掐死那男人!要不是我及時出手了結他的性命,恐怕這會兒我的行蹤早給暴露了。」
聽完他的話,柳飛雪面容慘白,想起那男人被一刀斃命的慘樣。
她顫着眉,急促的追問,「你究竟想幹麽?你要和他談什麽?」
「談什麽?哈哈哈!」江橫山沒先答她,卻是猖狂地大笑。
柳飛雪心裏閃過一絲不祥預兆,這男人陰森的笑聲仿佛一把冰寒的利刃,沿着她的背脊向上蜿蜒至心口,讓她打從心裏泛出陣陣惡寒。
半響,江橫山終于止住那令人發毛的笑聲道:「我要拿你的命換展少鈞的怒風堡,以及……」
他的臉孔頓時扭曲了起來,咬牙吐出下文一一「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