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守夜人
顧淩微微一怔，回首望去，卻見一人左手持着酒壺唱着歌謠，時不時便仰起頭顱将酒壺中的酒拼命的灌入口中，酒水順着他修長的胡須流淌而下。
這人穿着一身樸實無華顯得有些寒碜的古舊道袍，看起來只不過三十來歲的樣子，雙鬓處卻已有了一些白發，不時還打個酒嗝，醉意朦胧，顯得頗為的惬意……
“這夜，怎麽還是這個鳥樣子。”來人喝着酒，罵罵咧咧，只是片刻功夫，便已然到了顧淩跟前。
顧淩沒有應聲，他早已用探靈術查探過此人，卻看不出絲毫異常，只是一個凡人，而且普通、太過普通了，普通的甚至讓人覺得太不普通。
一介凡人怎麽可能在此處肆意游蕩，放聲高歌，要說此人沒有什麽問題，顧淩自己都不相信。
但他卻不好随意詢問，在修仙界，哪怕是宗門內，顧淩也不想多惹是非，所以他只是将身子側過讓出一條道，接着微微躬身，并沒有上前打招呼。
此人搖搖晃晃，酒水灑了一地，看也不看顧淩一眼，嘴裏咕哝着不知道說些什麽話語，只是沒走幾步他卻停了下來，突然回頭猛地盯住顧淩，一對滄桑的眸子泛出奇異的神采。
顧淩心中一驚，就在此人走過的瞬間，他體內的詭異令牌竟突然微微一跳，随後平複了下來。
顧淩強自鎮定，表面上古井無波，那人晃晃悠悠的來到顧淩跟前，上下左右的認真打量了顧淩好一會，才微微嘟哝道：“奇怪，太奇怪了……”
“前輩…”顧淩微微躬身道。
“什麽狗屁前輩，老子只是個守夜的而已。”那人聽到顧淩的話後，不知怎的卻有點憤怒道。
顧淩啞然，不知該如何答話，那人卻仰頭倒了口酒，看着顧淩道：“小子，這麽晚了還出來瞎晃蕩什麽？”
“晚輩修為遇到了瓶頸，只為尋求突破之法而已。”顧淩如實道。
“突破、突破什麽？能突破的了這天嗎？”這人灌了口酒，又開始有些無精打采了。
“天？”顧淩一怔。
“修行一世，不就是為了超脫出去嗎？”此人又開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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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輩修為淺薄，不知前輩什麽意思。”顧淩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我問你，假如有一天，這天壓蓋下來了，你怎麽辦？”這人好似來了興趣，接着問道。
“我…我”顧淩不知如何作答，“前輩何必說笑，這天怎會無端塌下來的。”
“哈哈……是啊，天怎麽會無端塌下來。”這人聽到顧淩的話後，放聲笑道，“蒼穹為蓋，衆生為蟻，這天又怎舍得塌下來。”
顧淩聞言，只覺得心中激蕩，腦中轟然作響，仿佛眼前看到了一個可怕的秘密，可怕而又真實，聞所未聞，顧淩站在原地，腦中只回蕩這一句話：“蒼穹為蓋，衆生為蟻……”
待得顧淩醒過神來，這個自稱守夜人的男子已經踏歌遠去，顧淩看着這人離去的背影，半天說不出話來。
清風拂過，攪動起他一縷長發，這段時間碰到的詭異事情太多，讓顧淩一時半會竟有些适應不了。
“這世間有太多不可知之事，我又何必杞人憂天？”半晌之後，顧淩遙望蒼穹，眼神中已然多了一份堅定，“現在只需做好當下，我要實力強大，又何懼這蒼穹崩塌？”
話音剛落，顧淩只覺心中激蕩，接着胸中一股熱意襲來，滾滾靈力在體內如波濤般激蕩不停，散發到四肢百骸，渾身無一不舒暢，充滿了力量的快感，他的靈力也陡然翻了一倍，磅礴澎湃。
在這一刻，顧淩竟突破了納靈期六層巅峰，達到了納靈期七層境界。
一切都是那麽的自然，水到渠成，沒有一絲阻礙，顧淩知道，他本已是納靈期六層巅峰，自己體內靈力已經足以突破到七層，只是被瓶頸所阻，此時突破了瓶頸，境界自然也就提升的順理成章了。
他微微一笑，若沒有那守夜人的話語，顧淩怕還是要一直糾結在其中的，他再次邁動步伐，只不過此時已是另一種心境了。
……
顧淩沒有回石屋，而是随意在山間找了一處地方坐了下來，他必須要明白自己下一步要做些什麽，畢竟在這修仙界除了拼命苦修，目标計劃同樣也是非常重要的。
他将儲物袋又查探了一遍，因為賣了一些奇花異草，所獲靈石已然非常多了，光是中品靈石顧淩就有了三十來塊，資源不或缺了，但自己攻擊手段還是太過單一，此時因為連破兩階，倒是可以再去尋幾門中階的法術來修煉了。
“除了法術攻擊手段之外，聽說還有一種符篆也可以釋放出與法術相同的威力，而且根本無需耗費多少靈力的樣子，就不知道效果是否有傳聞中的這般好了。”顧淩微微沉思。
接着他把頭轉向了手中拿着的中品靈石，此時中品靈石早已全被他換成了火屬性靈石，散發火紅曦光，光芒耀眼，散發出一股精純的靈氣，顧淩當日心中的想法又再次的浮現了出來……
“這中品靈石中的靈氣雖說和下品靈石分量一樣，但卻比下品靈石要精純的多，如果将中品靈石中靈氣吸納的話，對于這詭異令牌會不會有不一樣的效果？”顧淩眼神閃爍，“就不知這靈氣的精純對這詭異令牌是否真有影響了，若是沒效，我可就虧大了。”
思前想後，顧淩還是決定一試，若真能引起詭異令牌變化自然是好的，就算沒有絲毫變化，九塊中品靈石對于顧淩來說卻也是賠的起的。
想通這些後，顧淩不再猶豫，将中品靈石握于手中開始默默吸納起來。
第二日，北靈峰山頂，法術閣內。
“這是傳送令，拿好…”一個聲音響起。
顧淩接過一塊巴掌大的令牌，心中不由暗暗心疼，為了能進這法術閣，自己可是耗費了一塊中品靈石，好在顧淩可以在其內呆上一月之久的，若真能多學幾樣中階法術，倒也不算太虧。
畢竟以他現在的靈力，也只能勉強掌握的了中階的法術，至于高階法術，就算勉強能施展恐怕施展之後靈力也所剩無幾了。
穿過一條布滿夜明珠的明亮通道，顧淩來到一處圓形石臺內，站定在上方，将一絲靈力輸入到令牌內，顧淩只覺一陣天旋地轉，人已經出現在了一個地下密室之內。
顧淩擡頭望去，這件密室大概能容納百餘人的樣子，擺滿了由桃花木做成的書架，書架之上則擺放着各式各樣的玉簡，散發淡淡靈光，而密室的角落處，各有五團光芒從密室頂端照射而下，形成了一個方圓一丈的圓形光圈。
密室之內聚集着三三兩兩的幾個修仙者，不時有修仙者走入光圈內，随後消失不見，這些修仙者都身穿北靈峰弟子服飾，竟都是化符期的強者。
看到顧淩進來，全都微微一愣，大都面露異色，甚至有幾人眼中毫不掩飾的露出驚訝的神色，畢竟一般的納靈期修行者哪有如此多的靈石進入法術閣的。
顧淩不理會這些人錯愕的眼神，微微打量起密室內的書架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