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仙缈2
【咚恰恰!動恰恰...咚恰恰!動恰恰...】
動次打次的DJ音不僅如嫦娥奔月再奔地球由遠及近地來回“游蕩”,還他媽左右聲道來回切換,直到被折騰了六個回合,江榭終于忍無可忍,沉聲道:
“你想死嗎?”
021默默關了音響...
半響,江榭似乎反應過來什麽,猛地起身:“我還活着?”
只見面前的電子屏幕的任務面欄中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後面的進度已經變成了1/1。
021:【江大人果真冰雪奇緣,阿婆多姿。】
江榭:【......】
江榭沒在意,全當它語文是體育老師教的,倒是轉而問起了他一直思考的問題。
【能告訴我了?這裏是哪裏?你又是什麽東西?你為什麽能在我...腦子裏說話?】這個世界和腦子中的青年,颠覆了他的三觀,誰知他上一秒還是堅定社會主義的青年呢....
不知發生了什麽,他莫名其妙地從竹林裏換了個地方躺着。這裏似乎是一座小寺廟。廟內頂部穿插着十來根潮濕的木梁,看得出被雨侵染的痕跡,有一股發黴的味道,木梁上挂着模糊不清的符咒。
江榭左側對着一尊銅佛像,有兩人多高,佛像雙手合十,盤腿而坐,卻雙目緊閉,似是在渡劫,忍受那千萬罪業。
右側對着搖搖欲墜的敞開的木門,外面一片白茫,卻依稀見得些竹子,看來這寺廟便是竹林中的某個地方。
無論如何,倒是沒了一來的性命之憂,江榭剛松口氣,便後知後覺到背後許些紮人,一看,發現自己正躺在鋪好的枯草堆上。
不對?他衣服呢?
只見自己的上半身一絲不-挂地晾在外面,腹部的幾處傷口用布條妥帖地纏繞包紮了幾圈,江榭暗暗幸道還好自己的褲子沒被扒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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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榭還想問問腦子裏的青年是誰救了他,不料下一秒卻被打斷了:
【江大人,請先接受信息。】
【什麽?】
話音剛落,腦子又閃過熟悉的刺痛,一段陌生的記憶湧入了腦海之中:
他所在的這片大陸名為...赤縣。
三百年前,浮生劍出,得者稱霸天下,名響五界,戰無不勝。魔皇姜北蕭早已暗中窺視,做好了算盤。他打着“鞏固”赤縣之由,視各界共定下的規矩如草紙,伺機奪取浮生劍。
但浮生劍靈力巨大,姜北蕭一時竟掌握不住此劍威力,終走火入魔,大開殺戒。仙佛兩派合力阻止卻力不從心。妖界趁其大肆作亂。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數幾十年,人界民不聊生,流民無數。
後來,佛界大能與持浮生劍的姜北蕭大戰,以撚珠手,大漠石,龍嘯劍,九天鳳凰之尾,純魔之血,朝暮絲,冥蝶花将他與劍共封印在魔界骨嶺禁地,但佛界大能也因此而身隕。
赤縣大陸在十餘年間三分,換來了暫時的平衡。但浮生劍卻永遠不會被摧毀,它沉寂在骨嶺中,等待下一個為它癡狂的人......
這莫不還是個勵志修仙故事.....
江榭無語,一晃神,面前的電子屏幕內容突然有了變化:
【當前:江榭】
【主要任務:浮生劍0/1】
【限定時間:壽元散盡】
“好吧,我穿越了。”江榭扶額,在夢醒來之前,看來他是不會再撿起“科學民主”的牌子了,穿越的還是個豐富多彩的修仙界,他懷疑自己下一秒是不是就會被哪裏鑽出來的道士一招秒了。
【嚴格來說不算,但您也可以這麽想。】腦中的青年回答道。
江榭一個頭兩個大:【意思是,只要完成任務就可以離開這裏了?】他看着那“浮生劍”三個大字,便自暴自棄地想......要不還是留在這裏吧。
021:【對,準确來說您要經歷三個世界,才能得到重生的機會。】
【三個世界?重生?】江榭不解道。
【因為您是缺陷者,只有缺陷者才會進行重塑,重塑成功後才能重生。】
這下江榭更加不懂了,“缺陷者”是什麽東西?“重塑?”他本想再問更深入的信息,青年卻不再多說了,只說自己編號021,是宿主的助力系統。
于是江榭只好作罷,小聲嘀咕了一句鐵公雞。他現在唯一能把自己與“缺陷者”聯系起來的點,可能是他患的腦癌和...那個面具。
【......江大人,您還需要接受原主身份,才算真正載入完成,現在傳入給您。】
沒等江榭思索其意,頓時,又一陣刺痛傳來,腦海中湧入了新的片段:
姜邪,魔皇姜北蕭與魏氏千金魏鳳的私生子,好殺戮,性情古怪,陰晴不定。在赤縣大陸三分,其父被封的如今,一腳踢下自己的長兄,篡奪魔皇之位,并大肆開拓魔疆,流放魔物,挑釁無數仙家門派。踏平千座城池,百座寺廟,提醒一下,他最讨厭沒有頭發的生物。
十餘年間,攪得整個修真界雞犬不寧,生靈塗炭,是修真界裏當之無愧,老鼠過街,人人喊打的光榮典範.....
江榭:......
怪不得他身上這及腰的長發,磁性的聲音,以及這夢寐以求的腹肌,他不僅穿越了,還他媽的是魂穿!
可他并不想背這個看起來好像是修仙界第一攪屎棍的鍋啊......
且一想到那個叫浮生劍的東西更是叫人頭痛,江榭先将這件事放在一邊,準備待日後再說,随後又想起什麽來,問道:
【我是怎麽到這個地方來的?】
021似乎也記起來了,道:【對了,幸好有個和尚路過,他......】
踏、踏、......
腦海中突然沒了聲音。竹林中,除了雨打在泥土的聲音,卻有了腳步聲,由遠而近地傳來。
江榭一驚,警惕地擡頭一看:
來者...正是021所說的和尚。
只見他身着一襲月牙白的僧袍,上面依稀沾上了濕潤的雨痕,鞋底帶上了許些淤泥,但江榭卻絲毫沒在意,只是直直盯着他的臉。
僧人五官深邃,臉頰卻有些微微消瘦,似是墨筆勾勒,一雙淡泊的杏眼中,沉着了無光彩的琥珀。
江榭發誓自己從來沒見過這麽好看的人,就連......一頂禿頭也不能破壞分毫這如水墨畫般的臉。
江榭:【那那那..那是個和尚嗎?】
021:【......】
見男人直直地盯着他,臉上卻十分僵硬,僧人愣了一下,不過随即又明白過來,解釋道:
“貧僧下山游歷恰經三步竹林,在此見施主身受重視,昏迷不醒,便私自帶施主到此廟中包紮,還望勿怪罪。”
僧人的聲音清澈幹淨不失穩重,只是進了江榭的耳朵裏,便通通成了外星語。
【他...他說話了?021!他說的什麽?】
也不能怪他緊張,身處異界,還沒對這個地方徹底摸個透徹,就上升到社交環節了,這對江榭來說太有挑戰難度了,何況他被這個和尚“迷了心竅”。
021:【....,江大人,此世界為仙俠大陸背景,通用語為“雅言”,請大人盡快适應。】
江榭一愣,剛剛注意力在和尚聲音上了,至于內容......那是一點都沒注意。
【021,快幫幫我!你不是我最好的夥伴嗎?】
021:【......】
剛剛是誰說我鐵公雞來着?
【呵呵,你他...您可以暫用原主邏輯代替您行動。】
江榭:【原主邏輯?那是什麽?】
見僧人向自己走近,江榭一時管不了這麽多了,連忙點頭。
誰知下一秒自己居然邪魅一笑,陰陽怪氣地吆喝道:
“喲,現在的禿驢倒成斷袖,有龍陽之好了?不過斷袖敢斷到你爺爺身上來,活的不耐煩了?爺爺我@&%##%......”
他媽....他怎麽就忘了這貨是個攪屎棍呢?!
聽到“斷袖”兩字從他嘴裏飄出來時,江榭就覺得要完,果然接下來說的話更是不堪入耳,偏偏又控制不住這張嘴,匆忙之中只能上手捂住了。
“你他@&%##%..!老子@&%##%..!”
【什麽鬼東西!快取消了!】江榭在腦海中怒道。
021:【......】
江榭發誓,他真的聽見了腦子裏的這貨笑了一聲。
片刻,“口吐芬芳”的嘴終于停了下來,江榭悻悻擡起頭,便和僧人的眼睛對上了。這時他深深明白為什麽原主如此招人仇恨了。
這禍害連他都想給一腳!
不知是不是錯覺,那如沉寂如潭的眸子竟波動了一下,一晃眼就不見了。
江榭咽了咽口水,開口說道:
“對不起...剛剛,腦子裏有蛔蟲。”
021:【.....】
見僧人疑惑地看着他,江榭才反應過來,他們應該不知道蛔蟲是什麽吧...
于是又清清嗓子,改口道:“方才在下無意冒犯,只是頭部額....天靈蓋稍感不适,才說出如此喪盡天良,大逆不道的話,還請閣下您海納百川。”
021:【.......看來江大人雅言說得甚是熟練。】
江榭:【我也覺得。】
021:【......】
“......無妨。”
僧人平淡的聲音将江榭從腦海交流中拉了出來,江榭居然能從中咂摸出無奈的味道。他似乎是猶豫了幾番,不過還是走了過來,坐在了江榭身邊。
不知為何,江榭又緊張起來,下意識挺直了脊背,結果扯動到腹部的傷口,痛得“嘶”出了聲。
僧人見狀便眼尖手快地扶了一把,這時他似乎能聞到僧人身上潮濕的雨味和若有若無的木香。
“是...閣下救了在下嗎?”江榭搖搖頭,開口道,随即後知後覺地想:這他媽不是廢話嗎?
僧人看着他,沒有回答,只是将手伸進衣衫之中,拿出一把深紅的草葉來。
“貧僧在廟的周圍見得這龍血草,對施主的傷口止血有莫大的幫助。”
說罷,江榭便看見僧人手中的一把草成了泥狀,想必是用了修仙界的什麽法子。
“貧僧私自解下施主衣着,只為施主包紮,絕無另其心思,還望施主見諒。”僧人收起了凝聚在手掌的內力。
“不不不!沒有,衣服你随便脫!”
江榭連忙擺手,這和尚果然把他罵的話聽進去了,雖然這句話感覺怪怪的,不過他就是收不得這和尚的歉意。
感覺,會損德...
僧人果真愣了一下,不過卻收了神色,淡淡地看着他,瞳孔中道不出什麽情緒,倒是江榭慫得大氣不敢出。
江榭:【如果他發現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怎麽辦?】
021:【當你完成載入的同時,這個身體的所有權就到了你手上。況且,就算被發現也沒問題,他們相當于游戲裏的NPC罷了,你只需完成任務就是。】
不知為何,021點語氣嚴肅了幾分 。江榭點了點頭,沒再說話,倒沒在意021為何又改了敬語,不知心裏想些什麽。
見男人又開始發愣,僧人不免開始疑惑起來:這人性情古怪跳脫,身為魔界之人,卻并無惡意。
難不成是他看錯了?
“貧僧見得施主身受重傷,本欲一試把脈,卻察施主內府有殘留的煞毒魔氣,不知施主是否是因受魔界之人迫害,才落得如此地步。”
原主是受魔界之人迫害的?江榭疑惑地想道,當他穿越過來時,原主已經身受重傷,但他卻無之前的記憶,可...原主不也是魔界之人嗎?
“施主是否需要貧僧幫忙?”
江榭回過神來,見他盯着自己捆成蠶蛹的腹部,才明白和尚說的是上藥一事。
“不麻煩閣下....在下自己來就好。”
草藥泥在僧人的掌心中,江榭在伸手沾抹時,無意觸碰到他手掌厚實的繭,便覺得這和尚一定不簡單,肯定得是個高手。
将藥泥塗抹到傷口處并不是什麽難事,江榭一手拆了裹身上的白條,一手藥泥往傷口上一股腦全敷上去再抹幾圈,最後再重新七繞八繞地纏了上去。
僧人:“......”
塗抹完草藥後,江榭便再次向人道了謝。
“阿彌陀佛。”僧人雙手合十道,“施主不必多禮,貧僧本應心懷蒼生,出手相助乃貧僧家常便飯,況施主身受重傷,若是視若無睹,丢掉性命,則必成貧僧之罪業。”
說罷,便向男人身旁疊好的衣服看了一眼。
“若是方便,施主能否告訴貧僧其姓字?”
“在下....姓江,取的榭字。”江榭回答道。
021:【他問的是字,不是名....】
江榭:【有什麽不一樣嗎?】
021:【.....沒有。】,反正你也沒有字。
姜姓嗎?
僧人瞳孔中微不可見地便蒙上一片陰影,卻只是一瞬,一下又不見了。
“抹上龍血草後,傷口在兩個時辰後便可結疤,若姜施主身無大礙,貧僧便在此告辭了。”
“你要走了?”江榭下意識問道,卻突然後悔開口,他與這和尚的關系不過是萍水相逢,頂多有個救命之恩罷,何況這裏的人只是.....
果然,下一刻,僧人便疑惑地看向他:
“姜施主可有難以啓齒的困難?”
“不......”江榭搖搖頭,似乎又想起了什麽,問道:
“倒是,該怎麽稱呼閣下。”
僧人一愣,随即微一前傾:
“無常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