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孤嫁篇之修羅本性

一個女子竟然口吐狂言當着北舞國君的面要北舞國的江山，恐怕從古至今都無人由此膽量，那個女子不是傻子就是瘋子。果然北舞燼玩味的眸子裏瞬間被暴戾占據。

“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蹲下身子，伸手毫不憐惜的揪住小諾的長發，将小諾的腦袋硬生生的擡了起來，小諾只感覺一陣窒息，大腦因為瞬間的缺氧而短暫空白。

“哈哈，怎麽了？舍不得了？放心，區區北舞還不配本小姐屈膝！”清靈的眸子帶着淺淺的笑意和陰沉的殺意。右手迅速拔出發髻上的玉簪，鋒利的玉簪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刺向近在咫尺的人。

北舞燼震驚之餘迅速跳開，震驚的不只是她的速度，還有她眼中的無所畏懼，那種蔑視天地的灑脫，一個深閨的大家閨秀怎麽會擁有。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眸，看透世事的清澈，偏偏眼眸中的清純蠱惑人心。這個女人，絕不是顏若熙！

“王上！”北舞燼還在震驚之時，屋子裏另外的兩個人卻是吓得心差點跳了出來，如果王上有什麽閃失，他們就是有一千個腦袋也不夠砍。手下意識的伸向腰間拔出佩劍，但跪在地上的人顯然身份還不夠，沒有攜帶武器接近北舞燼的資格。

小諾依靠單腿和雙手的力量一瞬間從地板上站了起來，拖着右腿，左手撐着還跪在地上的人的肩頭跳到了他的後面，同時玉簪狠狠的刺進了此人的後背。動作一氣呵成，似乎是經過了深思熟慮一般沒有片刻的停頓。

跪在地上的人反射性的站了起來想要逃離，一把閃着冷光的關刀迎面砍了下來，來勢之猛根本無法阻擋。瞪着眼睛看着刀鋒切了下來，刀鋒切開皮肉，嵌在了脖子與肩膀之間，鮮血咕嚕嚕的溢了出來，順着刀鋒一路下滑，點點滴落在青玉上。

被砍中的人眼神漸漸渙散，無論如何也無法相信自己死在了他的手上，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但從他的口中除了不斷外溢的鮮血再無其他。

“飛兒！”老者的雙手已經無法握住刀柄，顫抖着松開了滿是老繭的手，關刀卻并沒有滑落而下，依舊固執的深嵌在那人身上，如果不是老者在最後關頭猛地收回了內力，恐怕面前的人早已經被切成了兩段。老者的身體不住的抖動，低頭看着自己的雙手，這雙手不知道染了多少鮮血，不知道殺了多少人，就是靠着這雙手他輔助了北舞燼從一個沒有實權和聲望的皇子平複戰亂，一統天下。

想他李家三代忠良，三代獨子卻都成為了北舞一代名将，今日卻毀在了一個名聲掃地，德行全無的敵國卑賤之女手中。這就是報應嗎？是殺了太多人的報應嗎？他今日親手殺了自己唯一的一個兒子。

就在他呆愣之際，面前的身體轟然倒地，死不瞑目。漸紅了一片青玉。老者的白發一瞬間似乎都變成了血紅色，為什麽！為什麽要他白發人送黑發人！沖天的怨恨爆散而開，擡頭尋找那抹藍色，卻看見那如鬼魅的身影早已靜立他面前。

那樣清澈的一雙眼眸多麽無辜，那樣單純的笑太過耀眼，刺得他心痛。

小諾嘴角上揚，讓人無法設防的單純就這樣被她綻開，不要怪她太殘忍，只怪笑的太完美，師傅曾經說過，靠着這張臉，她可以欺騙世間所有的人，但是師傅沒有告訴她，因為這張臉，她也可以被世間所有的人欺騙。曾經的背叛歷歷在目，讓她不得不學會殘忍。當然她最初并不知道老者和死掉的人有什麽關系，但現在看來事情似乎還複雜了一點。

“只怪今日你們真的惹怒了我！”手中的玉簪無情的向着老者的脖子刺了下去，從最初到現在不過短短幾秒鐘的時間，卻融合人世間最痛苦的悲劇，和最純淨的殘忍。

速度之快，老者根本無法躲避，也只有在此刻，他才終于明白，面前的女子不是瘋子也不是傻子，而是太難以捉摸，她可以笑着讓你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她可以單純的借你之手殺了你最親近的人。魔鬼與她相比不知道善良了多少倍。

一只強有力如鐵鉗的手緊緊的握住了小諾纖細的手腕，力道太大幾乎捏碎了小諾的手腕，小諾僵持了幾秒後，玉簪最終還是無力的墜落，在青玉的地板上清脆的折斷。一股攜夾着殺氣的內力迎着小諾的胸口狠狠地撞了過來。

北舞燼差一點失了理智殺了小諾，這個女人簡直是太瘋狂了，李家父子追随自己南征北戰，縷立奇功，雖然李飛年紀尚輕，但深受其父李穆的影響已是一員猛将，而李穆則是北舞國內唯一一個能夠攜帶武器随意進出皇宮的人。

小諾只覺胸口一陣壓抑，身體被撞飛了出去，砰的一聲撞在了牆壁上，內髒似乎一瞬間都停止了運轉，壓迫之下，仿佛破裂一般。牆壁上挂的綢緞如瀑布一樣傾瀉而下，輕輕的覆蓋住了小諾的身體，将那抹藍色完全的覆蓋在了綢緞之下，仿佛連它都在心疼那個纖細的女子，這樣撞過來即使不死恐怕也是殘廢了。

再無半點知覺，小諾昏了過去，不過還好是昏了過去，否則這般痛苦又會是一番折磨。

“王上！請允許末将殺了她！”連謝恩都忘記了，李穆此時唯一想到的就是殺了小諾，另外還要挖了她的雙眼，讓那雙水眸無法在蠱惑人心。

“她還有用，五日之後，你大可将她淩遲，本王絕不阻止但是這五日之內她還要活着。”北舞燼陰冷的聲音如同經冬的寒風，讓人無法反抗。

“是！”恭敬的抱拳低頭。

“立刻叫人将她的衣物換下來，連同書信傳送至南風營帳中。”

“王上，恐怕南風如不會為了這女子以身犯險吧！”

“他會來的，即使明知道是陷阱，他一定會自願跳進來。”北舞燼睿智的眼中自信滿滿。這場仗，他要全勝，南風十萬大軍，定要全軍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