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孤嫁篇之魂留三途

“怎…怎麽辦?她果然在這裏!”一個下颚長着黑痣穿着下人衣服的男人握着手臂粗細的木棍畏畏縮縮的站在門口。一雙精明的小眼睛略有些畏懼的盯着坐在床頭的藍衣少女。

“廢什麽話!殺了她,給王爺報仇!”一個一身肥肉的人舉着木棍,幾步就要跨上前來。

小諾呆呆的坐在原地沒有動,她感覺很累,是心累,想開口解釋,可又該如何解釋?确實是她間接害死了南風如。

想必這半月的時間裏,南風,北舞早已經流言四起,只是因為他們三人是夜間趕路,走的又都是僻靜之處,才沒有聽到罷了。

小小的零魔雖然坐在床前,但卻沒有出手的打算,她雖然跟着藍依蝶諾,但卻沒有保護她的義務,況且,北舞一戰也說明,小諾的能力還在自己之上。

一個綠色的身影卻突然出現在小諾的床邊,舉着木棍正準備揮向小諾腦袋的胖子呆住。

“王…王爺!”眼前突然出現的影子吓得他差點把手中的木棍掉在地上,仍舊是那張溫和而威嚴的臉,仍舊是那樣高貴如陽光的氣質,确實是王爺無疑,可是王爺不是已經死了嗎?

“那是妖術,別上了她的當!”依然是那個下颚長有黑痣的人,有些尖細的聲音刺激着衆人的耳膜,讓吓呆了的衆人都立即清醒了過來。

“還敢用妖術!”胖子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揮着木棍直接砸向綠色人影。

木棍帶着勁風咔嚓一身從中間折斷。南風如,零魔以及小諾同時震驚的看着折斷的木棍。南風如已經是鬼魅,一般人是無法碰到的,除非是功夫極高的人用內力才能傷到鬼魅,這個胖子怎麽看都不像個會功夫的人啊。

可是本應打不到鬼魅的木棍竟然重重地擊在了南風如的肩頭,沖擊之下,木棍應聲而裂,南風如雖然感覺不到疼痛,但身體還是在重擊後微斜了一下。

小諾轉向窗外,天空已經不再是烏黑一片,天邊隐隐有了些光亮,騰的從床上跳了下來。

“走啊!”直視着南風如溫柔的眼眸,他竟然還不走,天一亮,他就永遠無法重回三途了。

“大家一起上,破了她的妖術,殺了她!”在黑痣男仆的煽動之下,門外的下人一擁而入,如同瘋子一般,揮動着木棍胡亂砸向床邊的小諾。

綠衣一晃,緊緊抱住小諾,把她嚴嚴實實的護在身下。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他不能像零魔一樣擁有生前的武功,因為維持他存在的不是具有破壞力的怨念,而是不願舍棄的執念,他只想多抱她一會而已。

“為什麽?”小諾哽咽着,他非要她一輩子忘不掉他嗎?

“因為,放不下。我怕一離開就再見不到你,我怕進入三途後就再也記不住藍依蝶諾!”徘徊河岸,至少可以永遠記得她,為何會對她這般放不下,他也不清楚,就像命運一樣,無力抵抗。

“這一次,別再讓我錯過好嗎?”只要抱着她,無法進入三途也無所謂,哪怕這一瞬間的溫暖要用永無止境的彷徨來換取,如果灰飛煙滅可以多換一點時間,他仍心甘情願。

他的寶貝,他放不開,舍不下,他的愛戀,他永遠也抓不住的愛戀,他要用天荒地老的時間來銘記。

南風如低沉而溫柔的聲音,痛的她撕心裂肺,呼吸困難,好熟悉的痛苦,似乎曾經不止一次的經歷過。

腦海中一個個片段極速閃過,對她的百般寵愛,為她三日殘殺,為她全軍覆沒,為了她魂斷異鄉,如今又為了她永世徘徊三途河岸。可她為他做過什麽?空白,什麽都沒有過,不對,有過嘲諷,有過不屑,有過失望。

窗外朝陽初升,如血暈染天際,初陽穿過窗子傾瀉而入,刺痛了小諾的雙眼,同時也刺傷了他的心。一滴一滴凝結着不舍和寵愛的鬼魅之淚滴落摔在小諾的額頭。

小諾收緊了雙手,把他抱得更緊了一點,溫暖的陽光卻如同利劍一般穿透了他的身體,無力的看着他越來越透明,最終懷裏只留下了一團陰涼涼的空氣,空空蕩蕩如同小諾滴血的心。

失去保護的小諾完全的暴露在了衆人瘋狂的木棍之下,手臂粗細的木棍混亂的砸在小諾的身上,小諾茫然的跪落在地,靈動的眼中化不開憂傷,絕望迷惘,不是感覺不到身上的疼痛,只是希望身上的痛苦能夠抵消她內心的傷痛。

毫無反應的小諾看的零魔火冒三丈,依照這段時間和她的相處,零魔相信這種屈辱以她的性格是無法忍受,可是她竟然像木頭人一樣沒有任何反應。

臉上血跡斑斑,身上體無完膚,淺藍衣裙早已經被暗紅浸透,身體搖搖晃晃,圍攻的人群卻沒有半點憐惜。

罪惡,黑暗填滿了這間曾經溫暖的小屋子。好像很久以前,她還賴在床上等着他來哄自己起床吃飯。

一根木棍重重的砸在了小諾的頭頂,鮮血流淌,順着小巧的臉頰劃出一道道血跡,終于無法支撐,轟然倒地,不知道身上斷了多少的骨頭,不知道身上開了多少條傷口,靈動的水眸漠然的注視着還在揮動木棍的人群,每一張臉都那樣扭曲,沒有同情,只有憎恨不斷流露。

嘴角上揚,陽光般的溫暖瞬間侵襲衆人的視線,如水清澈,如雪純淨的眼瞳淺淺笑意凝望着他們,手中瞬間失去了握緊木棍的力量,稀裏嘩啦的一陣亂響,衆人手中的木棍紛紛墜落,那蠱惑的單純讓他們如遭雷擊。

小屋中恢複了寧靜,朝陽更加明朗,灑下陽光罩住地上凄慘的少女,可在她一笑之後,陽光似都遜色了半分。

小諾想移動雙手,支撐自己站起來,可身體的劇痛讓她一陣眩暈,根本毫無能力支撐自己。

小諾細微的動作卻吓得圍在身邊的人如臨大敵争相後退,唯恐被她碰到。她可是妖女啊,剛剛他們究竟做了什麽?居然打了她,不是找死嗎?恐慌彌漫。房間很安靜,只能聽見因為驚恐而咽口水的聲音。

“我不想死!”人群中一個快要被氣氛逼瘋的下人,沖上前來,拾起掉落的木棍,用盡力氣揮向地上的纖弱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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