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微妙

? 水落石出，她也知道到底是欠了誰的人情，也不想讓幫了她的人被她默默的遺忘在一邊。

她在車上和顧應承說了許久的話才下車，經過這一次的相處，她才真正感覺到，顧應承是把她當朋友。

之前她與他的那微妙而陌生的隔閡不見了。

她在路邊一直看着他的車淹沒在夜色中才轉身上樓。

然後在房間裏握着手機一直不安的等待着。

他到家了嗎？夜晚的交通應該更流暢，不會遇到交通事故。

她的手機響起來，看着來電顯示，她的眼神黯淡了幾分。她直接把電話挂斷。

來電顯示的歸屬地為法國，不接她也知道那是林邑棠打過來的。

電話挂斷了，緊接着一條短信發過來。她正要删除，目光突然寒下來。還是這個號碼，打過來電話。

她接起來，聲音比臉色更加冷：“借錢是吧？你先把我花在你身上的四萬九千三百塊還給我，我就借給你兩千塊錢。而且必須在兩個星期內還給我，不然沒有可能！”

電話那邊的林邑棠愣了愣，他的聲音帶着淡淡的痛意：“知知，我們能不這樣算嗎？”

“那怎麽算？吃軟飯的花心男？”她冷笑了一聲：“還是說你想和我重歸于好？那也沒問題啊，先把錢還給我。然後每個星期給我送一束花，帶我去看一次電影，請我吃一次飯。生日的時候請我朋友吃飯，情人節給我送禮物。

你去年給我送的是一條一百塊的淘寶手鏈，今年打算送同樣的款式嗎？

我和你在一起一年三個月，你請我吃過幾次飯？你接我下過幾次班？記不起來是吧？那你就是一個專門靠女人的錢養活的渣男！”

她不給林邑棠說話的機會，一次将想說的都說出來，憤怒的将電話挂斷。

而她的怒氣還未平息的時候，手機收到一條短信。

她是氣昏了頭才以為是林邑棠發過來的，直接回複：“不要再給我打電話了，否則我将你這種不要臉的行為告訴你所有的朋友！”

“怎麽了？”短信很快回過來。

秦知看着短信忽然愣了，發件人是EChen，而且，她本該發給林邑棠的短信，錯發給了顧應承。

她後悔得想把手機吐掉，但短信不可能撤回來。她一急，就将電話撥過去了。

但是響了兩秒，她馬上記起來，顧應承的耳朵聽不見。又即刻将電話挂斷。

顧應承站在客廳，看見打過來的電話。墨黑的眉頭皺了起來，托着手機的手，也微不可聞的抖了一下，心也揪起來。

不過來電只持續了兩秒鐘，而他還盯着手機，寬厚的手掌裏已經有冷汗。

他盯着手機沒有接下去的動作，十秒鐘後，他手中的手機再次震動，是收到短信。

他屏住呼吸才打開短信。

小螞蟻：“顧先生對不起，剛才我發錯短信了，實在抱歉。”

顧應承擡了擡眼眸，再一次将她錯發給他的那條短信看一遍。

“不要再給我打電話了，否則我将你這種不要臉的行為告訴你所有的朋友！”

他動手指回複：“前男友給你打電話？”

“嗯。”

“不提他了，我已經把他拉黑。如果以後他再給我打電話，我會換手機號碼。”

顧應承拿着手機，他這才向客廳中間走去。他回了秦知的短信之後緊接着發出另外一條短信。

“收網。”

——

今天雖然接到林邑棠的電話，令秦知有些不愉快，但是後來和顧應承閑聊了兩句她的心情就變好了。

她發現自己已經可以将林邑棠完全放下，提起他的時候，不會再心痛，也不會憤怒。

他已經成為她生命中的路人。

她正要上床睡覺的時候手機再一次震動，聶炎韬給她發短信：“睡了嗎？”

秦知給他回過短信，他的電話馬上就打過來。

“你還在外面辦事？”她閑聊性的問。

聶炎韬在電話那邊先是笑了一下，笑聲很幹淨，但是能聽見明顯的失落。停頓了一秒鐘後他才問：“顧先生是在追你嗎？”

秦知的心漏跳了一拍，但也僅是一秒鐘的時間，她就笑起來：“應該不是吧，我和他只是朋友。”

他應該沒有追她，但她還是因為聶炎韬的這個問題，心砰砰的跳起來。

她幫了顧應承幾次，顧應承幫過她，也請她吃飯道過謝。這是朋友之間的來往，和愛情，沒有關系。

聶炎韬又笑了，但這笑聲裏，聽不出他情緒的好壞。

他們之後又聊了幾句才挂電話，但秦知總覺得聶炎韬今天怪怪的。

她正要放下手機，微信上收到好友提示，有人加她為好友。

她點開對方的資料上，令她意想不到的是秦戈老師！

她立即點了同意，對方馬上發過來一條微信。

“小螞蟻，我是秦戈老師，以後有什麽問題可以給我打電話，也可以在微信上和我讨論。”

看完微信，秦知的耳根有些發熱。她不知道為什麽連秦戈老師也知道她的微博昵稱，他不可能是無緣無故就給她取這樣一個外號。

她回：“知道了，秦老師。”她問：“我想問一下您，您是随意給我取的外號還是知道什麽？”

秦戈：“行走的小螞蟻，你也算是微博紅人了，想知道你還不簡單嗎？得意的笑。”

她的耳朵又紅了一分，但是她還沒有回秦戈的微信，他的消息又發過來了：“星期三你去上課嗎？”

“去啊，怎麽了？”他的問題好像很嚴肅，她有些好奇他為什麽會這樣問。

她為的就是學油畫，每一堂課對她來說都很珍貴，為什麽不去呢？。

秦戈：“老師關心一下學生的到課情況不行嗎？周三記得一定要來上課。”

“一定。”秦知看着他的微信，總覺得有些怪，但又發現不了哪裏有問題。最後她去翻微博，粉絲又增加了幾百人，她翻了幾頁之後，才在新增粉絲裏面發現秦戈認證的微博。

她點了關注。

睡覺之前，她發了一條微博“這幾天沒有新作品，周三看看我能不能貼油畫給你們看。畫得不好的話，就不給你們看/害羞。”

與此同時，顧應承放在地板上的手機信號燈閃爍着。

他調完顏色，正在斟酌從哪個部分上色。看見手機的提示，他放下油盤，拿起手機。

手機上是微博提示特別關注人更新微博，他點進關注人，第一個看見的就是行走的小螞蟻更新微博。

他點進她的主頁，看後，勾起了嘴唇，沒有做任何回複的放下手機。

直到他淩晨三點，覺得疲倦的時候，才停下手中的油刷，拿起手機将油盤拍了一張照片上傳到微博上，文字是一個符號。

更新完微博後，他再一次打開秦知的微博。她的微博下面已經有三千多條的評論，而他在評論右側的“贊”上點了一下。

早上秦知醒來，剛剛關掉手機上的鬧鐘，睜開眼睛就看到手機上的幾條未讀短信。

她打開看，是繪畫圈的朋友發過來的。

香香：“螞蟻，昨天夜裏四點鐘，EChen給你的微博點贊了，有截圖有證據啊。EChen都開始關注你了，不錯啊。”

她的大腦瞬間清醒，另外幾條短信也是和微博有關。

她趕緊登上微博，新增粉絲和@以及私信多到令她驚訝。她點開私信，果然看到粉絲給她發的截圖，截圖上面是EChen淩晨四點給秦知的微博點贊。

“四點他還沒有睡嗎？”秦知第一個想到的便是這個問題。

上班時間緊急，她沒有時間在@裏面翻看，EChen是否對她的微博進行過點贊。

她放下手機便起床洗漱，一直到地鐵上，才翻出EChen對她微博點贊的那條記錄。

她眉頭動了動，給EChen發了一條私信：“四點鐘還沒有睡嗎？”

發出之後，她準備收起手機，但是沒有想到，他的私信很快就回了過來。

EChen：“打算睡。”

秦知正要回他的私信的時候，他的另一句話又發過來了：“昨天開始作畫。”

她的嘴角因為他的這句話而翹了起來，心也莫名暖起來，“那我應該不久就能看到成畫。”

有些人幾年才完成一幅畫，有些人則是幾個星期或者幾個月。但是她在百度上看到，EChen是一個高效率的畫家。只要他有靈感，他的畫總能出得很快。這說明他勤奮和專一。

歐洲畫史上較為多産/勤奮的其中一位畫家便是雷諾阿，他從作畫到他一生的結束，共留下了6000多幅作品，平均每三天就作出一幅。

“應該。”他給秦知回了兩個字。

她的嘴角又揚了一分，她需要下車的位置到了，她随着人流走下車，給他回：“我馬上就到公司了，你吃過早餐嗎？”

“正準備吃。”

到公司的時候她心情非常好，昨天看到她和顧應承說話的人立刻湊上來問：“知知，昨天那個帥哥是不是你男朋友啊？”

秦知臉紅，但卻将情緒掩藏得很好，她一本正經的說：“只是一個朋友而已。”

但還是有同事撲捉到了她臉上的嬌羞，又說：“那你是不是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