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疑問

? 元旦的祝福,聶炎韬在2016年剛剛到來的時候已經給她發過了,所以她想,他打電話不是為了祝她節日快樂。

聽見秦知說回林城,聶炎韬也是一震,他有些遺憾的笑笑:“本來還想請你吃飯,其實我早該想到,元旦你應該有活動的。”

“你回晉城了?”秦知有些驚訝,聶炎韬自上次離開晉城後,一直沒有回來。

孫少朝秦知看了看,那眼裏是對聶炎韬的微訝和不屑。

聶炎韬苦笑,臉上的表情是失落的,但笑容依然溫暖:“外婆跌倒住院了,我回來看看。”

“嚴重嗎?”

“扭到腳了。”

“老人家行動比常人慢,更容易受傷。身體康複的速度也比較慢,家人要多注意。”

“我母親在她身邊。”

生活中的聊完了,秦知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什麽:“你是放假嗎?”

之前通電話,他記得他說新城的事比較忙,應該沒有假。但親人住院,再忙也會回來。

聶炎韬:“你不在晉城,我應該下午就離開。”

“……”秦知尴尬,但想一想也沒什麽,是朋友的話也會有這種心情。千裏迢迢好不容易回一趟本城,為了約朋友吃飯才覺得有一點兒意思,現在朋友不在,當然也沒意思。

駕駛座上的孫少豎着耳朵想聽聶炎韬說的話,但還是聽不清。

聶炎韬沒有再說這個問題,而是問:“EChen今天沒有和你在一起嗎?”

“他說朋友出了點兒事,他在晉城幫忙。”秦知沒有隐瞞,說的實話。

孫少聽見秦知這樣回答,雖沒聽到聶炎韬的話,但也能猜到他是在打聽EChen的事,對他更加不屑。

聶炎韬:“我在醫院看見他了,住院的那位應該是他朋友。”

他沒有說顧應承的朋友是女性,秦知也沒有問。但她的心卻被顧應承牽起了,但凡和顧應承有關的事,都能奪走她的注意力。她和聶炎韬又閑聊了幾句才挂的電話。

她挂上電話時,孫少又不滿的說了一句:“少和他聯系,他這種人……”

秦知瞪過去,他灰灰的閉嘴。

車子已經進入林城市中心,很快就到她的家。她想了想,還是沒有給顧應承發短信,想着等車子到了家樓下再給他發。

而手機上也沒有他的短信,她心裏對他的想念更深,同時也牽挂。

——

機場裏今天的人格外多,但是他們所走的特殊通道裏沒有人。莫妍臉上帶着失落和不甘。她由人推着,身邊跟着醫生和照顧她的人。

輪椅越向前,她臉上的失望越多。

“停一下。”在輪椅即将到達安檢的時候,她開口了。

推着她的醫生停下來,而走在她身後的顧應承動了動眉毛,也跟着停下腳步。

他今天一整天眉頭也未有松開,只是在看到秦知的短信時,臉上出現醉人的幸福。

莫妍轉過身,而這時候推着她的醫生,也将她的輪椅轉到和顧應承面對面的位置。

她皺着眉,十分難過:“EChen,我真的不能再多留幾天嗎?”

顧應承的眉頭皺了皺,是對她這個問題的不悅:“巴黎有人照顧你。”

“在這裏也一樣啊。”莫妍崩潰得叫出來,但她忍了。

顧應承的眉頭又動了動,他沒有再回答莫妍的話,而是冷淡的擡起頭,對着她身後的醫生揚了揚下巴,示意他推她去安檢。

莫妍這時忍無可忍了,她的表情忽然變得猙獰:“EChen!”她大叫了一聲。

醫生握着輪椅扶手的手震了一下,他沒有動。顧應承的頭才慢慢的低下,對上莫妍悲憤的眸子,他又不滿的皺了一下眉,表情也比之前冷情。

莫妍威脅的擡起左手,橫在左手上:“如果我拿這一條手換呢?我的手和你的女朋友,誰重要?”

她已經失去了理智。

顧應承只在那一秒,瞳孔收縮了一下,但表情依舊冷然:“這種愚蠢的事,我不會做出選擇。”

他擡起頭再次對醫生揚下巴。

“EChen!”莫妍的聲音更大,也更絕望,驚得她身後的醫生,渾身一震。他更加不敢動,也沒有聽從顧應承吩咐,推莫妍去安檢。

他知道,如果他現在動了,輪椅上的女子會真的打斷她的手。

顧應承沉着臉低下頭,眼裏是不悅,但臉上的表情卻是冷淡的,抿着的嘴唇甚至沒有打開的意思。

莫妍徹底失去了理智:“如果你不答應的話,我就打斷這條手臂。”

“随便你,那是你的事。”顧應承淡淡的說完這八個字,轉身就走。

莫妍腦中的那一根弦忽的斷了,她的理智不見了,她尖叫着,氣憤的揚起手,用力的砸向纏着繃帶的手。

她旁照顧她的人以及身後的醫生都沒來得及阻止,驚得睜大了眼睛。

她的左手用足了全部的力氣砸向右手,疼痛像刀一樣刺向她的胸口,她的臉色驀地變白,嘴唇慘無顏色。

“莫小姐。”醫生的臉色吓變了。

向通道外走的顧應承卻沒有停下腳步,他也沒有看見身後的一幕,但是在輕和的雙唇下,他咬緊了牙齒。

莫妍望着他走遠的背影,哭出了聲。

——

秦知四點多的時候收到了顧應承的短信。

EChen:“小螞蟻,明天不能帶你去看雪,有點兒事耽擱了,對不起,以後有機會我補回來。”

秦知的心沉了沉,但也只是幾秒鐘的功夫,她的臉上又出現甜蜜的跡象:“沒關系,等你有時間我們再去。你記得要吃飯。”

“好,我知道。”顧應承放下手機,仰躺在沙發上閉上了眼睛。他沒有開燈,家中一片暗黑。如果不仔細辨認的話,根本看不出來沙發上有人。

莫妍那麽一鬧,他已經沒有心情去看雪。他的心情就像此時屋子裏的光線,陰沉難辨。

莫妍的手傷得更重,骨頭歲了也脫臼了,萬幸的是經過緊急治療暫時保住了。但是康複需要更長一段時間。

她今天飛巴黎的航班取消了,但是顧應承卻再沒有來看她。

秦知放下手機,繼續和父母聊顧應承。

孫少剛剛幫她把東西送到家,秦義就問她來人是誰,她也沒有藏着,坦白的說是男朋友的朋友。然後把顧應承給他們買的東西給他們開。

起先秦義還有些顧慮,擔心秦知是被有錢的人包養,不然為什麽開車送她回來的人看起來很有品味,男朋友給他們買的東西也是看起來不誇張,但他能分辨出價格不菲。

他猶豫的問出他的擔憂,秦知怔了一下,爾後坦白的把顧應承的身份交代。

秦義這才慢慢放下擔着的心,但緊接着,秦知又有點兒擔憂了。

她小聲的說:“爸媽,他聽不見。”

秦義和陸雲清皆是一愣,而後秦義的眉頭皺了皺:“聽不見?”

秦知:“聽不見,但是日常的交流沒有問題,只要說話的時候看着他。他會唇語,能根據人的嘴唇知道人們在說什麽。”

好不容易,父母接受了顧應承聽不見聲音的缺陷。但緊接着,他們有下一個問題要顧慮:“他會跟你結婚嗎?”

秦知回答不上來,因為,她沒有問顧應承,也沒有聽到他提到這方面的信息。

但她心底,是想和他成為夫妻的。

沒有人不想和自己的熱戀男友成為夫妻。

秦義見她不說話,嘆了一口氣:“知知,這樣的人,我們算是高攀。他有才有財,能不能留在你身邊還不一定。更何況,你還不知道他現在和你在一起,日後會不會保證不和別人在一起。”

這種話,像是在秦知的心口上劃了一刀,令她感到疼。她苦笑了一下,爾後眼睛變得明亮,眼神也很堅定:“爸,我很喜歡他,我和他有相同的愛好。他是我的目标是我的偶像,我想和他在一起,我也相信他。”

相信他是愛她的。

他說,不是某些人才能得到愛情,也不是某些有才華有特長有個性的人才配得到愛情。人人都能得到愛情。

我喜歡你,就是喜歡你。不是因為你具有某個特長,也不是因為你善良樸質。

愛情,是無法控制的。它來了,我抵擋不了,但是我可以接受,承認。

愛情來了,就是來了。

回答了父母的這些問題後,秦知更加的明白了她的心,也更堅定。吃完飯,她給顧應承發短信:“EChen,吃過晚飯嗎?”

躺在沙發上的顧應承,也在慢慢的想念秦知,而這時候剛好收到她的短信,他豁然起身,大步走向二樓。邊走邊回她的短信:“吃過,你呢?”

“我也吃完了,你在做什麽?”秦知的嘴角笑眯眯的,談戀愛中的人,即使和對方說着毫無意義的話,也會覺得意義重大:“還在朋友那裏嗎?”

“在家,你也在家嗎?”

“嗯,在家,剛剛陪父母說完話。”

顧應承給她回過一條短信後,快速的收拾起畫板上的畫布。畫布上是秦知做裸模的畫。動作流利而透着認真。畫布上的人,栩栩如生,就像她親自站在他面前,幸福的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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