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做粉絲的第四天

熱氣吐在江眠的耳邊,讓江眠不由自主瑟縮了一下。

但陸星野卻沒繼續逗她,抽出一張紙巾來放到水龍頭下沾了水,然後緊緊攥幹,握着江眠的手一點點的給她擦血跡,力道不輕不重。

江眠幾次疼的想将手抽回來,但卻掙不開陸星野的力道。

等到全都弄完,陸星野把紙巾扔到垃圾桶裏,打開水龍頭,仔仔細細的清洗着自己的手,好像怕沾上什麽病毒似的。

江眠也把手藏在身後,眼淚全都被她憋了回去,不能再哭了,不然太丢人。

陸星野大喇喇的就要往出走,卻被江眠拉住袖子,她覺得看在這褲子的份上,她還能堅持幫他一下。

江眠往前蹭了一下,順帶把陸星野往後推了一把,打開衛生間的門四下張望了一番,正好有人過來,吓得江眠連忙關上門。

“剛剛摔倒的那個小姐妹也太好看了,就那樣我哥都不扶一下,啧啧,萬年單身狗沒錯了。”一個女生說道。

另一個女生輕笑了一下,“估計那女生也是想在我哥面前博出位,好看又怎麽了?我哥對女人從不放在眼裏,再好看估計在他眼裏那也只是個皮囊。”

“哎,這衛生間怎麽鎖了?”女生推了推門,“走吧,去二樓。”

兩個人相攜離去,一邊走一邊說,“真不知道哥哥那麽帥,最後會便宜哪個女人。”

“肯定不是我們。”一個女生嘆了口氣,“你忘記哥哥說死都不睡粉嗎?哈哈哈哈,那個采訪我能看一年!那篤定的眼神,沒見過比他還耿直的男明星。”

“就是!我現在拿他那視頻下飯!靠!當初看了視頻就想脫粉,但他一笑,我的天,媽耶,命都給他!”

她們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江眠的背抵在門上,心想,我也拿那視頻下飯。

但她之前摔倒還真不是博出位,誰會為了一個陸星野專門摔倒啊,也太看不起她了。

等到她們走遠了,江眠才呼了一口氣,拍了拍胸口低聲說,“我先看,沒人你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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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擔心我?”陸星野倚在洗手臺旁的牆壁上,雙手插兜,嘴角勾起一個輕微的弧度,眼裏帶着戲谑的光,“江眠,喜歡我?”

“做夢!”江眠毫不猶豫的否定,看着他冷哼了一聲,“要不是看在你幫了我的份上,誰管你。”

陸星野輕笑了聲,“你這不是管我了麽。”

江眠無語,從衛生間門口探出頭小心翼翼的觀察了一會兒,粉絲們極有秩序的坐在規定範圍內,工作人員都忙碌在各自的崗位上,而這場活動的主人公還站在女衛生間裏。

外面的走廊上沒有人了,江眠這才沒好氣的說,“你先走。”

陸星野動也不動,就那麽看着她,一雙眸子裏似有萬千星光灑落,嘴角的弧度一直未變,帶着些戲谑、譏諷,看得江眠心裏憋屈得不行。

她的手還握着門把,咬牙切齒道:“快走。”

難不成還真想被人拍到進女衛生間的畫面嗎?

那明天的熱搜可能就是#陸星野怪癖#,如果加上她可能就變成了#陸星野戀情#。

她可不想!

陸星野直勾勾的盯着她看了一會兒,然後邁開大長腿打算出去,剛走了一步,電話便響了,是奈哥。

“我馬上到。”陸星野說。

奈哥默默翻了個白眼,“陸星野,活動馬上開始了,你給我在這兒掉鏈子!能不能有點責任心!這都第幾次了!”

陸星野摁了摁發疼的太陽穴,在沉默中挂斷了電話。

江眠和他的眼神只在半空中交彙了一下,便光速閃開。她側過頭不說話,手心微熱,陸星野經過她身側時,擡起手往她頭上彈了一下,輕笑道:“江眠,以後說謊走點心。”

铮的一聲響,是頭上發箍的聲音,江眠把這個都給忘了。她頭上戴着的這個是來了以後安珂給她的。

她立馬扯下來,還拽掉了幾根頭發,“陸星野”三個發光的藍字掉在地上,發出噔的一聲響,陸星野居高臨下的望着她,唇角微勾,“江眠,現在否認還有用麽?”

“我沒喜歡你!”江眠鼓着腮幫子,氣得眼睛發紅。

陸星野那雙茶色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她看,江眠的呼吸都被吓得停止了,好像回到了她們第一次見面那會兒,陸星野剛跟人打過架,滿身戾氣,看見她哭還吹了聲口哨,調笑道:“小公主就是嬌氣。”

江眠吓得大氣都不敢喘,陸星野勾唇朝着她走過去,他走一步,江眠就往後退一步,直至被逼到牆角,無路可走,她緊緊的抓着校服下擺,怯生生的看着他,眼淚懸而未落。

陸星野捏着她的下巴,輕笑了聲,放蕩不羁,“叫聲野哥,以後我罩你。”

江眠戰戰兢兢,顫抖着喊了一聲,“野……野哥。”

可現在的江眠任憑陸星野怎麽吓她,也決計不會喊出那個稱呼。

況且,她現在也不害怕陸星野了。

江眠一時間竟然晃了神,直到額頭痛感傳來,她才瞪着罪魁禍首罵道:“你瘋了麽?”

陸星野又朝着她的額頭輕輕彈了一下,“江眠,愛我也不稀奇,反正有那麽多人都愛我。”

江眠:“陸星野,別做夢了,我喜歡狗都不會喜歡你。”

“哦?是麽?”陸星野笑了笑,一腳把江眠剛才扔掉的頭箍踢走,“這樣的話,說服力是不是要高一些?”

“你!”江眠很生氣,這不就是明晃晃的打她臉嗎?怎麽了?她不就戴個頭箍麽?上面不就有陸星野三個字麽?

她……

在陸星野面前,江眠好像總是贏不了。

江眠一急眼睛就容易紅,和只小白兔一樣,看上去就和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以前的陸星野最怕她這樣,只要她眼睛一紅,他就恨不得把全世界都拱手相讓。

但現在,陸星野漠然的看了她一眼,拿出自己的墨鏡戴上,雙手插兜徑直往外走,在出門前最後撂下一句,“江眠,現在的你只是千萬分之一罷了。”

陸星野離開後,江眠緩緩滑落,坐在了地上,冰涼的溫度讓她有些瑟縮,可不知怎地,她竟莫名覺得心酸。

陸星野還是以前那個狂傲得不可一世的野哥,知道用什麽樣的方式能夠把刀子穩準狠的紮進一個人的心裏。

曾經陸星野喜歡吻她的眼睛,然後把她箍在懷裏,溫熱的氣息吐在她的耳邊,一遍又一遍的說,“江眠是陸星野的,是唯一。”

可現在的江眠成為了陸星野的千萬分之一。

因為他有幾千萬粉絲,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不少。

江眠把腦袋埋在膝蓋間,深呼吸了幾口氣,她就是太容易被影響了。其實對她來說,現在的陸星野算個毛線?

氪金怎麽了?又不是真喜歡。

江眠坐在地上想了一會兒,心情平複的差不多了,對着鏡子照了照,這才拎着自己的髒褲子離開衛生間。

出來的時候正好遇見陸星野上臺,在短短幾分鐘內,他已經換了一身衣服,長款的黑色風衣,手腕上戴着Titoni的最新款,深色的牛仔褲襯的他一雙腿筆直修長,眉眼清冷,卻極有耐心的回答着記者的問題。

和剛剛在衛生間裏把她逼哭的人一點兒也不一樣。

江眠只是匆匆瞥了一眼,便離開了。

這鬼地方已經給她留下陰影了。

怕手心的傷口感染,江眠還是去附近的藥店買了棉簽、碘伏和創可貼,出來後坐在路邊的長椅上,垂着頭咬牙把傷口擦拭了一遍,然後在嚴重的地方貼上創可貼。

處理完之後,她百無賴聊的坐在長椅上,突然間陷入了迷茫。

就那種不知道自己該去做什麽,該想什麽的迷茫。

“江老師。”不遠處有人喊她,江眠擡眼望去,是一個瘦瘦高高的男人,這是他們學校的鋼琴老師程乾,和她在一個辦公室,人還不錯,說話溫文爾雅,鋼琴彈得也不錯,兩人以前還一起在學校的元旦晚會上表演過節目。

只見他疾走了幾步,在江眠跟前停下,“江老師,你怎麽在這兒?”

“我過來辦點事兒。”江眠回道。

“哦。”程乾頗有些尴尬的撓了撓頭發,不好意思道:“江老師,你現在忙嗎?我有點事兒需要你幫忙。”

江眠皺了皺眉,“不是很忙。”

“是這樣的,我媽媽下個星期就過生日了,我想給她送個禮物,但又不知道該送什麽,就想着找你參考一下,但早上給你打電話沒打通。你要是不忙的話……能不能幫我給媽媽挑個禮物呀?”

江眠看着眼前的人,她幼年喪母,從來都沒給母親買過禮物,好像有些勝任不了這個工作,但是對于眼前的這人來說,懷着一腔熱忱找同事的幫助,結果卻被拒絕,肯定很難過。

在心裏權衡之後,江眠還是點了點頭,“好。但是華貿裏邊今天有活動,我們去別的地方吧?”

程乾說,“我已經和裏面的售貨員約好了,店在五樓,活動在一樓,不影響的。”他忽然頓了一下,盯着江眠道:“今天來的人是陸星野,我記得姜老師好像挺喜歡他的。”

江眠下意識反駁,“沒有。”

程乾撓了撓頭發,尴尬一笑,開玩笑道:“是嗎?那可能是我弄錯了。不過陸星野是從咱們學校出去的,要是早畢業幾年,說不準還能當他老師呢。”

社會我野哥,人狠話不多。

墨鏡一戴,誰也不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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