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本虛不是除念獸11

靜靜地窩在塔西娅的頭頂上，烏爾奇奧拉一言不發地聽着塔西娅和史塔克有一句沒一句地聊着有關虛圈裏的生活和曾經發生的過事。一股熟悉的感覺圍繞在他的身邊，讓他聽着聽着頭一次産生一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烏爾奇奧拉跟史塔克不同，他很少睡覺，即使是睡着也會很快醒來。但這一次或許是由于身體還沒恢複過來的原因，也或許是身邊全是自己最熟悉和覺得有安全感的存在，很難得地，烏爾奇奧拉睡着了。

他作了一個夢，夢裏他看到了另一個與現在完全不同的虛生。在那段虛生裏他從來沒有見到塔西娅的出現，就像她這只虛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很奇怪。更奇怪的是将他從白色叢林那裏帶出來的竟然另有其人，他的樣子烏爾奇奧拉看不清，只能隐隐約約地看到那人有着一頭棕色的短發。

夢裏他見到了史塔克，但讓他覺得奇怪的是史塔克好像跟他完全沒有任何交集一樣，居然直直地和他擦肩而過，相互之間沒有任何的交情。後來他的身邊也陸陸續續多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虛，他們不斷地跟什麽人在戰鬥着，然後又一只一只地消失。

他看到他正在跟一名人類戰鬥，然後這名人類在他面前變成了像虛一樣的存在，慢慢地他的想法好像跟夢境裏的自己合二為一，平靜的心也随之感受到來自于另一個自己心裏的所想。

他看着自己跟那個橙色頭發的少年對戰，看着自己身受重傷，然後當另個一名人類少女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他的手居然不受控制地往前伸想碰觸對方的手，最後有些遺憾地化成沙粒消散于空氣中……

猛然張開眼睛，烏爾奇奧拉因為剛才的夢境而驚醒。他怎麽會作了這樣的一個夢？簡直就是莫名其妙，環視四周，周圍所有人臉上的表情都有些呆滞。

所以，這是幻覺嗎……

“烏爾奇奧拉，怎麽了？臉色這麽難看。”感覺到自己被人移動，當他擡起頭來的時候他對上的是塔西娅關切的眼神。

理論上來說烏爾奇奧拉現在這幅蝙蝠樣是看不出臉色難不難看的，況且就算他現在保持人型姿态，以他堅持面癱幾百年不動搖的性子來看，想要從他那張臉上看出個什麽來絕對是作夢。

塔西娅說他臉色難看也純粹只是因為感覺到他外露的情緒比平時起伏過大而已，他們兩只虛一起穿越了好幾個世界，時間雖然不長但比起虛圈那裏過着的一成不變的日子，這段時間他們的生活可謂豐富多彩得多。

塔西娅雖然神經大條，但某些時候她還是擁有一些強化系的直覺，像現在她的直覺就告訴她，烏爾奇奧拉心情好像并不怎麽好的樣子。

自他們補齊了魔法陣之後一行人就被傳送到這個地方來，雖然包圍着他們的依然是一片望不到邊際的森林，但這裏已經沒有了之前的生機勃勃。沒有蒼蒼郁郁讓人心情開朗的綠色，沒有透過樹葉灑落在地上的陽光，沒有生活在林間的小動物……這裏，有的只是一片昏暗。

扭曲的樹幹，光禿禿的樹枝和零星點綴其間的幾片樹葉，一陣冷風吹過，僅有的幾片樹葉在風中晃動着，好像随時要随着風勢而脫離樹身的樣子，帶着幾分的蕭條。相比起樹木的枯敗，比樹身稍矮的地方那裏開滿了一叢叢的花朵。這些花朵顏色豔麗體積很大，完全盛開之後至少直徑可達半米左右，從盛開的花朵裏，塔西娅甚至可以聞到花蕊裏散發着淡淡的香氣。

感覺上這個森林所有的樹林都已經成為了花朵的養份一樣，用自己的枯敗滋養了這些花朵的綻放……這個森林總帶給他們一種違和感。果然，過了不久之後這種違和感盡顯了出來，他們一行人中芬克斯和小滴等人最先出現了異常。

他們目光呆滞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似乎是陷入了什麽幻覺一樣，無論俠客使用什麽方法也不能讓他們清醒過來。相反的就連俠客這個已經發現周圍有異常并且默默提高警惕的人也在不知不覺間中了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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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醒着的人陸陸續續陷入了這種狀況，最後能清醒着的就只有塔西娅和史塔克兩只虛，就連白蘭、庫洛洛也不能幸免，只不過他們的情況略為好一點，能勉強地保持着清醒的狀态，只不過看他們的狀态，距離完全陷入幻覺中也只是時間的問題而已。

當身邊的人全部像木偶一樣站着一動也不動的時候，塔西娅感覺到頭頂的地方，從烏爾奇奧拉那裏傳來了一種低氣壓的情緒。連忙将頭頂上的蝙蝠拿下來，對上烏爾奇奧拉剛剛張開的眼睛，塔西娅一臉關切地問道，“烏爾奇奧拉，怎麽了，怎麽臉色這麽難看。”

“沒什麽，只是看到一些不喜歡的事情。”面對塔西娅，烏爾奇奧拉從來沒有拒絕，就算自己不喜歡的事也一樣。

“你看到什麽幻覺了吧。”環視四周一圈，史塔克将視線落在那些巨大的花朵之上，就是這些花朵發出的氣味讓人陷入幻覺之中吧。史塔克想他和塔西娅之所以完全沒有中招，很大可能是因為他們并不是人類，也許這些花朵的氣味在對付人類時比較有效。

至于烏爾奇奧拉為什麽也會陷入幻覺，史塔克覺得也許這跟他現在的狀态有關，烏爾奇奧拉現在的狀态說真的并不是很好，之前塔西娅和他進行的空間跳躍中，絕大部份的能量都是由烏爾奇奧拉所提供的吧。

也因為這個，烏爾奇奧拉的力量被削弱抵抗力也變差了起來，如果将花朵的致幻能力當成病毒來看，形像地說一句那就是烏爾奇奧拉因為抵抗力變弱而被病毒入侵了。

“只是幻覺罷了。”蝙蝠的身型開始被逐漸拉長，不到一秒鐘的時間內，烏爾奇奧拉已經由變回了人型的姿态，與塔西娅面對面地站着，烏爾奇奧拉的心情變得有點複雜。

剛才夢境時看到的一切很真實，感覺上就像是他沒有碰到塔西娅之後另一個會自然而然地出現的命運軌跡。

烏爾奇奧拉不想去探究這到底是幻境還是另一個真實，他只知道他很喜歡現在這種生活，他已經不想再去追究自己存在有什麽意義，他覺得就樣跟塔西娅和史塔克活下去的感覺他很喜歡，他知道這一點已經夠了。

至于幻境裏那個說能讓他找到存在意義的死神，如果是以前只有他自己待在白色叢林的時候，他也許會跟那個死神一起離開，但現在烏爾奇奧拉覺得這一切已經不再重要。他記得塔西娅曾經跟他說過追究存在的意義根本就沒有必要，因為他就在這裏，存在着就必然有意義。

眼前的塔西娅還是一臉傻笑樣，身邊的史塔克更是一副萬年不變的懶散樣，看到這裏，烏爾奇奧拉突然覺得他們就這一樣一起生存下去其實也是挺不錯的。

“沒什麽就好了，烏爾奇奧拉你總是想太多了。”拍拍站在她面前的這只虛的肩膀，有時候塔西娅也覺得烏爾奇奧拉實在是想得太多了。用白蘭教給她的詞彙來說就是烏爾奇奧拉的思想太哲學，想得太多讓腦子打了結。

像她這個樣子不好麽，什麽也不用想每天就過着快樂的日子，這才是生活嘛。正所謂弱智兒童歡樂多，單純的想法總會活得快樂一點。

塔西娅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烏爾奇奧拉身上，史塔克覺得心裏有點酸酸的，想當年塔西娅無論發生什麽事情都會纏着他說個不停，把他當成主心骨一樣依賴着，現在塔西娅和烏爾奇奧拉兩個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變得這麽熟稔的，總有種他被抛棄了一樣的感覺……

唉了一口氣別過頭，不想再看這兩個無意識地面對面開始秀恩愛的兩只虛，史塔克雙手執槍分別對準了兩邊的巨型花朵。就是這些花朵所發出來的氣味讓白蘭他們陷入幻境吧，那麽只要将這些花朵全部毀掉，他們就能恢複神智了。

食指扣住機板，正當史塔克想扣下去的時候，一根細長的蔓藤突然從地底鑽了出來以極快速度卷住了他的手腕。蔓藤并沒有繼續攻擊下去的意思，就像是一個想制止史塔克動手的人一樣，按住了史塔克想扣下機板的手再也沒有任何行動。

“這是什麽玩意。”史塔克沒有用力扯開這樣卷着自己手腕的蔓藤，小幅度地動了動手臂，那根小蔓藤也随之而彈動了幾下，還挺人性化地往他手肘的地方爬上了一點點，然後用細長的藤尖打了個蝴蝶結，感覺上挺好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