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那就麻煩你了,但是這設計費,還有印刷費你得給我講講價,要麽我自己去跟廠家商量也行。”她壓抑住激動,想到這個現實的問題,省錢才是王道啊,千萬不能給關亮蒙過去。

熟人坑熟人的情況她見得多了。

“老同學一場,誰要你的設計費啊,印刷費你放心,到時我幫你問好了,把價格報給你,你看行不行我們再印?”他笑着轉身,返回沙發上,優雅地坐了下去。

能跟她一個班的,基本是官家子弟或者富商少爺,關亮一舉一動果然是少爺風範,過去冬青估計就是這麽被迷上的。

她笑着直跟關亮說謝謝。

難得關亮來了,她順便就把今晚做的甜糕端出來,請關亮吃,獻獻殷勤。

關亮倒是不客氣,伸手撚着就吃了起來,不停地說好吃,她又給關亮倒了幾杯水,端出來的甜糕很快就見底了。

阿昌在一旁不甘地咽着口水。

關亮吃完甜糕又坐了一會,兩個人左右聊了些以前讀書的事情,這五年來她流離飄蕩,受盡白眼,跟這些同學聯系是少之又少,畢竟生活環境不一樣了,她甚至很怕別人提到她的父親。

明明她的父親曾經是清廉潔明的市長,最後卻做出那樣的事情,別人自然對她就不會有好臉色。

但這兩三個月來她的運氣竟然好成這樣。

先是齊禹回來了,後是關亮這個老同學也出現了,他們對她都不會如其他人一樣咄咄逼人,反而和善地想要幫助她。

這種感覺,說不清的溫馨。

把關亮送走後,她給廖冬青打電話。

那頭響了很久,久到她在陽臺上渡步,心中無比慌亂。

撥打了大概第五次,廖冬青才接起電話,廖冬青那頭似乎在忙,身邊有人說話,廖冬青喊道,“皇上,什麽事啊?有事下次再說,我在忙呢。”

“愛妃,今晚見個面好嗎?”她也不敢耽誤冬青的事情,直奔主題。

廖冬青那頭唰唰唰地有人在翻東西似的,廖冬青頓了一下說道,“行啊,八點,綠緣咖啡,我去接你還是你自己坐車過來?”

她捏緊手機,苦澀道,“我自己坐車過去吧,不打擾你了。”

“嗯!”那頭嗯了一聲便挂了電話。

她聽着嘟嘟嘟的聲音,半天沒有動彈,以往,廖冬青都是一定會來接她的,就算她拒絕,廖冬青也會一副我就要去接你你別不知好歹的語氣。

但現在,廖冬青明顯的不打算來接她。

她是告誡自己別想太多,可是……之前廖冬青的态度加上今日的語氣,這些都表現出了,廖冬青變了,她不再是她可愛熱心腸會為她打抱不平的廖冬青了。

她這輩子,真的只有廖冬青一個好朋友啊。

眼眶下意識地變紅,今晚她一定要好好問廖冬青,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她到底為什麽會變。

綠緣咖啡,她提前半個小時就到了,找了個靠窗的位置,眼睛朝下,俯視着半個市區的夜景。

八點,她坐了半個小時了,桌子上的咖啡涼了,廖冬青還沒到,她捏着手機翻動着,本想打電話,但想到下午冬青的語氣,她便退縮了,只能抿了口咖啡,沒了熱度的咖啡只剩下滿嘴的苦澀。

八點半,咖啡的顏色從棕色成了暗黑色,廖冬青還沒到,也沒有來一個電話,她攤開手機,猶豫了一會,才暗下通話鍵。

廖冬青的電話號碼剛浮動在屏幕上,頭頂便罩了個人影,她歡喜地一擡頭,便對上廖冬青那張漂亮的臉。

“我剛下班呢,你等很久了吧?”廖冬青笑眯眯地坐了下來,順勢拿起餐本,翻開。

白若清呼一口氣,笑道,“我還準備給你打個電話過去呢,你加班啊?”

廖冬青頭也沒臺,嗯了一聲,渾身都帶着些許的疏離感,讓白若清到嘴的話哽着,半天沒說出口。

廖冬青點好餐後,便往椅背上靠,笑眯眯地道,“皇上,臣妾最近太忙了,實在是沒時間服侍你啊,不知你的康莊大道走得如何了?”

聽到這熟悉的稱呼,她壓在心口的不安消散了一點,她咧嘴笑得燦爛,“拖愛妃的服,一切順利,剛剛把活動稿子交了。”

“哦,如此,甚好甚好,皇上飛黃騰達了,千萬要帶上我啊。”廖冬青也笑得一臉燦爛。

但即使廖冬青笑得燦爛,但白若清卻覺得廖冬青的笑意達不到眼底,她翻出手機,把廖冬青發給她的那條短信翻出來,推到廖冬青面前。

故作輕松道,“愛妃,恕朕愚鈍,不知你這短信的意思,你可得給我解解啊,不然我吃不下睡不好,壽命減半。”

廖冬青眯起眼掃了眼那小手機上的小字,唇角微勾,幾分嘲諷,“字面上的那個意思,皇上怎麽會不知道?我跟關亮在一起了呢,你呢,就删了他吧,離他遠點好吧。”

短信跟當面說感覺果然不一樣,她宛如被澆了一桶冷水,她收回手機,正色道,“你真是這麽希望的,我當然會尊重你的意思,但是我實在不明白,你這麽做的用意是什麽?我也是今天見到關亮才記起他的,我跟他之前……”

“啪!”廖冬青猛地站起來,手撐着桌子,狠狠地看着白若清,白若清話說一半被廖冬青這動作打斷了,她吓住了。

“你見到關亮了?”廖冬青咬牙切齒地問道。

這樣居高臨下被廖冬青俯視,直接能看到廖冬青眼底的寒意,周圍的人都下意識地看過來,落在白若清的身上,讓她渾身如被針紮似的。

她愣愣地點頭,就見廖冬青,狠狠地将桌子上的東西一掃,拎起包包,轉頭就離開。

白若清反射性地站起來,一把扯出廖冬青的手,大聲道,“廖冬青,你給我說清楚,你什麽意思?啊?”

廖冬青轉過身掰開她的手,冷冷道,“白若清,我該說你傻還是說你天真,你已經24歲了,不再是15歲了,到現在你還什麽都不知道!!還要裝作一副很無辜的樣子!真是夠虛僞的!”

“我虛僞?”她下意識地後退了一下,眼眶發紅,直愣愣地看着廖冬青,“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什麽意思而已,你說我虛僞?”

“呵……難道不是嗎?別裝了,我受夠你了!我不欠你的對吧白若清,說起欠,你才是欠我的吧,對吧?這些年我幫了你那麽多,那是因為我可憐你,可是現在只是對你有一個要求而已,你卻要問我這麽多問題,你為什麽非要知道答案呢?你就不能聽我的話嗎?你別忘記,你欠我很多,很多,你這輩子都還不清的!”

她渾身如堕入冰窖,只是直愣愣地看着廖冬青,過去那雙親切可愛的眼眸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卻是滿眼的冰冷。

在廖冬青的眼裏,她虛僞,天真,還是個可憐蟲。

她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道,“我是欠你的,但是……我不接受……”

“呸,你夠了,別說了!明明都已經不再是千金大小姐了還成天想跟我們平起平坐,裝什麽啊!”說完廖冬青轉身大步地朝門口走去。

獨立下她站在原地,而她的腳邊散落着咖啡的杯子的碎片,鼻息間是苦澀的發涼的咖啡。

“小姐,您需要賠我們的杯子。”服務員的聲音由遠而近。

周圍看熱鬧的眼神如針似的。

她緩緩蹲下去,抱住冰冷的身子,淚水順着臉頰滑落,滴落在手臂上。

初一時,一個女孩拉住她說,“白若清,一起參加籃球隊的啦啦隊好不好?”

初二時,一個女孩抱住她,笑眯眯道,“白若清,你喜歡齊禹,我喜歡那個人,我們一起守護愛情。”

初三時,一個女孩湊近她,“白若清,我們是這輩子最好的姐妹對吧。”

高一時,一個女孩小心地抹着她的眼淚說道,“你這麽好,齊禹肯定會被你感動的。”

高二時,一個女孩哭得肝腸寸斷,她摟住她問道為什麽哭,那個女孩說,“他不喜歡我,他喜歡別人。”

高三時,一個女孩找到她,拉住她的手說道,“沒關系,齊禹走了你還有我,白若清你要堅強,并且跟我聯系好不好,別離開我。”

這個女孩,一直都是廖冬青。

作者有話要說: 冬青真的算是若清很好的朋友。

不過冬青有心魔。。。

還有這五年的相處也埋下了些不滿,人不可能沒有不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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