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為什麽不要我?

雀兒流産的事情流傳出去,周炜風風火火地趕來看她,之前雀兒就跟他說好了,這個孩子出生以後,她一定會教他叫周炜爺爺的。

流産對女人來說相當于一場大病。而且雀兒這月份也不小了,這個時候服藥滑胎非常危險,當時還一度無法止血,現在能撿回一條命也算是非常幸運的了。

周炜看到面如白紙蒼白的雀兒,心中一陣抽痛,前幾天看她還好好的。現在卻變成了這個樣子,雀兒看到周炜來了,眼淚一下就猛地掉,這三天周炜是第一個來看她的人。

“義父……”

“別哭,快別哭了,你還年輕,很快就會有的。”

雀兒搖搖頭哭得更兇了,“不會有了,不會了,太醫生活,雀兒以後再也無法生育了。”

無法生育這對一個女人來說是多麽痛苦的事情,周炜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只輕輕地拍着她的肩膀。

“是個皇子,我的孩字是個小皇子……再幾個月就呱呱墜地了,是我,都是我不好,都怪我這個當娘親的沒用。還好好好保護他。”雀兒忽然用力地捶打自己的胸膛。

“別這樣,你別這樣呀!”周炜連忙抓住雀兒的手,阻止她傷害自己。“這孩子好端端的怎麽說沒就沒了?”

雀兒一位使勁地哭,就是不說話。

“你說呀,是不是有人害你的?說出來,義父絕對會給你一個公道。”

“她……”雀兒欲言又止,她還是搖搖頭。“沒有,沒有人害我,都是我自己不小心。”

“別害怕,告訴義父。”見雀兒還是不肯開口,周炜便問一直守在旁邊侍候的雲彩,“你肯定知道是誰做的。”

“将軍饒命,将軍饒命,奴婢不能說,奴婢不能說呀!”雲彩也肯說出那個人是誰。

“既然你這麽說就代表你是知道的。”周炜一下子就掐住雲彩的脖子,“不想死的話就說出來。”

“是……皇、皇後……”雲彩驚恐萬分,周炜的手勁很大,她連呼吸都困難,害怕真的會被他這樣掐死,所以她努力地說出“罪魁禍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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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周炜随後一丢,雲彩重重地摔到地上,“把事情的經過說出來!”

雲彩大口大口地呼吸,她不敢不說,“那天貴人被皇後娘娘狠狠地踢了一腳,孩子、孩子就沒了。”雲彩并沒有跟雀兒串通好,只是那天雲彩看到的的确是如此。只是她并不知道慕容穎茵那一腳并沒有用力,只是雀兒她自己在演戲,當然雀兒不會把事情的真相告訴她,畢竟多一個人知道,危險就多一分,慕容穎茵可是皇後,而她只是區區一個貴人,桓楓追查起來的話,雲彩為了自保絕對會把真相說出來的。

“怎麽會這樣?”周炜有點不相信,慕容穎茵膽子再大也不可能總目睽睽之下做出這樣的事情。

“雲彩你出去吧。”看周炜有點懷疑,雀兒支開雲彩,把“真相”告訴他。

“是。”

“現在沒有外人,有什麽事情就直說吧,放心有義父在。”

“皇後娘娘知道自己懷的是位公主,所以她擔心雀兒會給皇上生下小皇子,所以她……她就……”

“這孩子都沒有生下來,怎麽可能知道是男是女。”

“別人或許沒有這個本事,可是皇後娘娘的師父就是神醫,神醫能夠檢查出來不足為奇。”

周炜想起了易曉峰這個人,當初桓楓身中劇毒,是他給解的,他醫術超群,有這種本事也很有可能。

雀兒繼續說,“娘娘已經在給小公主做棉襖了,可能那天在山楂園看到我這肚子,再加上雀兒知道了皇後娘娘的秘密,所以……所以才對雀兒痛下殺手。”

“什麽秘密?”

“其實娘娘的貼身公安是個男人,那天我去找娘娘,不小心看到他們兩人在床上衣衫不整,後來還被皇上發現了,皇上大發雷霆,所以才把娘娘打進冷宮。娘娘一直都認為是雀兒向皇上告的密,現在皇後娘娘跟皇上和好了,雀兒擔心娘娘會秋後算賬,所以才去跪求跟娘娘解釋,一時沒有防備才被她踢了一腳。”

“可惡!”周炜完全相信了雀兒的話,他狠狠地拍了一把旁邊的桌子,桌子應聲而倒,“皇上怎麽會被這種惡毒的女人迷惑,糊塗呀!不行,此女不除必是我國的大患!你好好休息,我這就去奏請聖上還你一個公道。”

“不要去。”雀兒拉住周炜的衣袖,“皇上到現在看都沒有看我一眼,義父你現在去讨伐皇後,皇上會怎麽看我?我在這深宮之中還有什麽活路?”

“你放心,義父知道該怎麽做。”

武将就是武将,心思一點都不細密,雀兒說什麽,周炜都深信不疑。

周炜離開了之後,雀兒就卸下那副楚楚可憐的表情,現在她除了心寒就是恨!現在她已經無法生育,就算這一次她擱到了慕容穎茵那又如何?她已經無法生育了,一個無法生育的女人在這深宮中就是等死!雀兒她恨呀,她恨桓楓的無情無義,也恨慕容穎害她變成這個樣子,如果不是慕容穎茵她也不會進宮,如果沒有進宮的話,就不會發生這一切!

這一次雀兒賭輸了,輸得很徹底,只是她付出了這麽多,絕對不能就這麽放手,怎麽也要拉人陪葬!

第二天的早朝,事情都已經商讨完畢,桓楓還是按照慣例說一聲,“衆卿家還有事啓奏嗎?”

朝中大臣都沒有開口,三秒之後,桓楓便說,“既然無事啓奏,退朝!”

“且慢!”周炜上前一步,“末将有一事啓奏。”

“說!”

“雀貴人身懷龍種卻被害意外滑胎,不知皇上将如何處置這兇手。”莊節廣技。

桓楓笑了笑,想不到這周炜的動作這麽快,一下子就把事情搬到大殿上來,“想不到周将軍還挺關系這後宮之事。”

聽皇上這麽一說,大臣們都紛紛低聲議論。

“皇上的子嗣這是事關天下的大事,末将當然要關心國家大事。”明知道桓楓不悅,可周炜還是豁出去了。

“依将軍看,朕應該怎麽處置這名兇手呢?”桓楓反過來詢問周炜。

“天子犯法應與庶民同罪,這傷害龍種的兇手應當按照律例,斬無赦!”

周炜故意提起“天子犯法應與庶民同罪”這句話,很明顯在告訴大家這兇手的地位顯赫,這大殿再次炸開了鍋。

“好!請将軍記住今天所說的話,等抓到兇手,朕馬上就把她給砍了。”

“這兇手是誰,當天在場的人都知道,皇上為何還要等?”今天周炜就非要在大臣面前,把皇後給治罪!

雀兒流産一事被桓楓封鎖了消息,只是這皇宮中人口衆多,他們明的不說,暗地裏卻還是有消息走漏,萬季清也知道這件事,現在已經有一個出頭鳥要站出來指證慕容穎茵的行為,他當然要抓住這個機會,順水推舟幫他一把,畢竟這慕容穎茵被扳倒之後,萬佳琪能夠順利坐上皇後這個位置,機會是沒有懸念的事情了。

萬季清也往前一步,“微臣認為這事情刻不容緩,後宮中絕對不能有容許這種人存在,請皇上馬上把兇手就地正法!”

“好,兩天後就是這孩子的頭七,就讓孩子來告訴我們究竟誰是兇手,退朝!”

“皇上……皇上……”這個答案周炜非常不滿意,兇手是慕容穎茵這整個皇宮都知道的事情,為什麽還要等到兩天後?而且皇上對皇後的深情整個桓國都知道,他絕對不可能去把慕容穎茵給砍了。可現在桓楓卻答應得如此爽快,周炜知道這裏面肯定有貓膩,說不定兩天之後砍的只是一個替死鬼。

可是無論周炜怎麽喊,桓楓都沒有停下腳步,他已經快步離開了大殿。

周炜不依不饒去求見,可桓楓卻避而不見,他跪在寝宮前已經有一個時辰了,桓楓還是不願意出來見他,後來索性直接派人把周炜這老家夥擡回将軍府。

第二天周炜又早早來到皇宮,打算在早朝的時候再次逼問皇上,可惜桓楓還是沒有給他這個第二,因為桓楓謊稱身體抱恙不上朝。

只是晚上桓楓又忽然派人來把周炜接進宮中。

“末将參見皇上。”

“別那麽多廢話了,你不是一直吵着要替小皇子伸冤報仇嗎?朕請了一法術高強的法師來超度小皇子的亡魂,把他招上來,讓小皇子親自告訴你誰是兇手。”

先不管這事情到底是真是假,但周炜知道這“小皇子”口中說出來的兇手絕對不會是慕容穎茵,“鬼神之談怎麽可以相信?”

“那你義女的話總能相信了吧?”桓楓朝身邊的言若使了個顏色,“動手。”

“是!”言若走到周炜身邊,趁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點了他的穴道,周炜也是練武之人,沖破穴道的事情當然會做,所以為了安全起見,言若還讓人把周炜五花大綁,并拿了一塊布塞進他的口中。

一切準備就緒,衆人便前去看戲了。

這個時候雀兒已經在熟睡,一個帶着恐怖的牛頭面具的人在雀兒房間門前的院子裏開壇做法。

他嘴嘴裏面念着一些聽不懂的咒語,恐怖的鈴铛聲在這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刺耳,忽然他開始尖叫,手中的鈴铛晃動得更加厲害,他發了瘋似的又叫又叫,忽然這一切都平靜了,法師忽然好想全身力氣都被抽空,他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院子的聲音吵得雀兒睡不安寧,她醒來了。

“雲彩……雲彩……”不知道為什麽她覺得這夜裏靜得可怕,雀兒便大聲喊叫雲彩,可是卻沒有人回應她。這樣的情況上次也出現過,不知道是不是面具男來了,上次被他用鋒利的劍刃抵在自己喉嚨那一幕還在她腦海中揮散不去,她越發害怕了,為什麽這房間裏面漆黑一片,為什麽侍候她的宮女都不見了?

“雲彩——雲彩——來人呀——來人呀——”雀兒越喊越大聲,可是依舊沒有任何人回應她,雀兒現在更加害怕了。

忽然,在她的床下傳出一個嬰兒的哭聲。

“啊——啊——救命呀——救命呀——”雀兒大喊,可是無論她怎麽喊叫,都沒有回應。

“做夢,這一定是在做夢,肯定也是在做夢。”雀兒趕緊躺下,給自己蓋好被子,閉上眼睛睡覺。這些日子以來,她都會夢到一個孩子,那孩子總是睜着一雙無辜的大眼睛問她,“娘親,你為什麽不要我?”

果然,這孩子的哭聲消失了,雀兒總算松了一口氣。

“娘親,娘親,你為什麽不要我?”忽然一把稚嫩的聲音在門口處響起,雀兒不敢睜開眼睛去看,她吓得在床上發抖,她索性拉起被子把自己整個人夠蓋住。

“娘親,娘親,你為什麽不要我?”那把稚嫩的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忽然雀兒的被子被一下子拉開,一個小孩子臉色慘白,睜着無辜的大眼睛看着她,“娘親,娘親,你為什麽不要我?”

“啊——”雀兒吓得一下子就把那個孩子推開,推得遠遠的,只是下一秒那小孩子又來了,明明被推開了,可現在又已經抱着雀兒的大腿了,“娘親,娘親,你為什麽不要我?”

“不是娘親不要你,不是……”雀兒閉着雙眼,捂住耳朵大喊,“是皇後害死你的,你去找她,去找她!”

“娘親,你以為我在肚子裏面就什麽都不知道嗎?你喝了藥,喝了藥,我痛,真的很痛!”

盡管雀兒捂住雙耳,可是那孩子的聲音依舊在她耳邊回響。

“你為什麽也喝藥?為什麽不要我?孩兒一直都很乖,不是嗎?”聲音一下子又在床底下響起。

“娘親也是迫不得已呀,你不能怪娘親,要怪就去怪皇上,去怪皇後。”這個時候雀兒還不忘把責任推到別人身上。

“娘親,娘親,你為什麽不要我?”聲音一下子在近處響起,聲音一下子有在原處響起。

“娘親,娘親,你為什麽不要我?”忽然,孩子又爬到雀兒的床上餓了,“娘親,孩子一個人孤苦伶仃,又冷又餓的,你來陪我好不好?你來陪我好不好?”

“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你走開,你走開,很快,很快慕容穎茵就會下去陪你的了,你就當她是你娘親吧。”

“你不想死?為什麽又要讓我死?為什麽要喝藥?為什麽不要我?”稚嫩的聲音一下子變成了撕心裂肺的吼叫,三個一模一樣的小鬼慢慢地、慢慢地朝雀兒走去。

“因為你并不是皇上的種,如果你不死,那就是我死……要怪就怪你投錯胎,不應該來到這裏世界上,不能怪我!”雀兒一會兒大哭,一會兒大笑,她已崩潰了,早在決定不要這個孩子的時候,她的心就開始折磨這她,只是為了生存她不得不這麽做。

“總算把實話說出來了,不過盡管如此,你還是難逃一死!”桓楓從屏風後面走出來,翡翠把房間裏面的燈點亮,屏風後面還有被五花大綁的周炜。

那三個臉色慘白的小屁孩一下子就沖到翡翠那裏。

“阿姨阿姨,我想要雞腿。”

“阿姨阿姨,我要好多好多白糖糕。”

“漂亮阿姨,我要很多雞腿,也要很多白糖糕。”

“好好,現在阿姨就帶你們去吃好吃的。”翡翠領着三個孩子走了出去。

其實這三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小屁孩是三胞胎,當初桓楓就是讓水仙去找這幾孩子來将功贖罪,而言若則穿着一神黑色的衣服在這房間中抱着這三個孩子跑來跑去,制造恐怖的氣氛。

“将軍現在誰是害死孩子的兇手你已經知道了,那天在大殿上說的話你可記住?這人就交給你處置。”明天還要早朝,看完戲桓楓就馬上離開,回去休息。

言若很貼心地替周炜松綁,還解開他的穴道。

“周将軍,你被這個女人給騙了,雀兒跟賢妃根本一點交集都沒有,她是為了拉攏你才去查探賢妃的一切,然後好在你面前演戲。”

周炜征戰沙場這麽多年,什麽人都見識過,想不到今天他竟然被這個女人給騙了!虧他還為了給雀兒一個公道,在殿前冒死進谏,到偷來才發現原來他被利用了。

“你還有什麽話要說?”周炜冷冷地問。

“哈哈——哈哈——”雀兒忽然笑了,“想不到我做了這麽大的犧牲,最終還是難逃一死,只是你們為什麽會知道我才是兇手?還是那個面具男就是你?”雀兒問言若。

“我不知道你說的面具男是誰,不過你想要陷害慕容最起碼要掂量一下自己,那一腳又怎麽可能要了你孩子的命?受外力滑胎跟吃藥物滑胎完全不一樣,你以為皇宮的太醫都是飯桶呀!”言若很好心地替雀兒解開這個疑問。

“你們真的要砍了我?難道就不怕皇後傷心嗎?別忘了我們曾經出生日死、情同姐妹,現在她懷有身孕,太傷心難過的話對胎兒不好。”到了這個時候雀兒只能把慕容穎茵搬出來,慕容穎茵絕對不忍心看到她去死的,只要她在皇上面前說幾句,說不定雀兒就能夠不用死了。

“對呀,慕容就是這麽一個死心眼的人,她認定的人無論怎麽傷害她,她還是狠不下心來,要不然你怎麽可能活到現在?皇上已經不只一次想要殺你了,只是這一次你做得太過分了,所以這一次慕容根本不知道。”言若走到周炜旁邊,拍拍他的肩膀,“皇上可以不追究你在大殿上的頂撞,這件事就交給你處理了,記得做得漂亮一點。”

雀兒連忙爬到周炜面前,緊緊地抱着他雙腿,“義父,義父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殺我,我還要替賢妃盡孝呢,義父……”

周炜一腳把雀兒踢開,這個女人如此可惡,竟然利用他喪女之痛來欺騙他的感情,要不是桓楓不追究,他這顆腦袋就要搬家了。原來一直以來惡毒的人是雀兒,而不是慕容穎茵!

“義父……”

周炜一下沖過去,掐住雀兒的脖子,“別這樣叫我!”

咔擦一聲,周炜結束了雀兒的命,才一下,她沒有痛苦……

雀兒的事情過去了,水仙可以再次回到宮中,他一大早就坐在鏡子前整理容顏。

翠兒原本是跟水仙兩人一個房間的,看到一個宮女出現在她的房間裏面,她一點都不覺得奇怪,畢竟這皇宮裏面宮女實在太多了,只有少數特殊或者有三品以上的宮女才能住這些人少的房間,會有新的宮女過來是很自然的事情。

翠兒打了個哈欠,伸了伸懶腰,“哎,你是那個宮的呀?我叫翠兒,你呢?”

聽到動靜,水仙放下手中的梳子,轉過頭看着她,“東宮呀,我叫水仙,你忘記我啦?”

翠兒頓時覺得晴天霹靂,以前不知道還好,現在知道水仙是男人,她怎麽可能再次跟他同住一個房間呢?“你……你……你怎麽……我……我……那個……”翠兒已經慌亂得連要說什麽都不知道了。

看她這個反應,恐怕已經知道自己的性別,水仙現在就不用隐藏了,之前每次看到翠兒換衣服,他都看得心猿意馬,恨不得撲上去把這個小宮女按到身下折磨一番。

水仙故意慢慢地往翠兒走去,“你想說什麽呀?”

“你、你、不要過來!”

“為什麽?”水仙不但過去了,還爬上了翠兒的床!

宮女的床本來就不大,翠兒連忙往後挪,只是才沒幾下她的背就貼到牆壁了。

“怎麽了?看起來你很怕我的樣子。”水仙明知故問,依舊慢慢地往翠兒那邊爬去。

“對,對,我是怕你,求求你,下去好不好?時間不早了,我要去侍候娘娘呢。”

“怕?為什麽要怕呀?我又不會吃了你,最多只會親親你而已。”水仙是一個言而有信的人,他果然真一下就堵住那張渴望已久的小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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