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

第二日下午在皇帝的威逼下,白風澈果然帶着一幹人馬到将軍府下聘禮,唐傲天親自接待了白風澈,可惜的是此時傾安并不在将軍府,而是跟着唐淩莫去了軍營。

“這些都是你訓練的兵?”傾安看着眼前練武場上正操練的士兵。

“是。你看我是不是跟厲害?”唐淩莫向來平淡的語氣裏竟充滿了得意,滿眼寵溺的撫摸傾安的頭。

傾安朝唐淩莫一笑,“你最厲害了!”

唐淩莫還正想說什麽卻被人打斷了。

“唐副将,你真的帶了一個女人來了軍營!”一身穿戰甲的女子怒氣沖沖跑到了唐淩莫跟前,惡狠狠的瞪着淡笑的傾安。

唐淩莫整個臉都冷了下來,明顯對這個女人很不感冒。“關你什麽事?”

女子心猛地一揪,上下打量着傾安。難道他就喜歡這種小鳥依人的嗎?“這好歹也是軍營,怎麽能随便帶一個女人進來!”

唐淩莫淡淡的掃了女子一眼,“難道你不算嗎?”

“什麽意思?”女子一時沒聽明白。

“連安兒都聽懂了喔!淩莫是說,你難道不算女人嗎?”傾安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故意火上澆油,鄙視的看了女子一眼。

女子大眼瞪得越發厲害,胸一陣陣的起伏,氣得不輕。淩莫?他允許她這樣稱呼?

“姑娘還未嫁人吧?穿成這樣,是要給誰看啊?難不成是想招蜂引蝶麽?”傾安指了指女子起伏不斷的胸,戰甲穿得這般暴露,又一個勁兒的沖過來質問唐淩莫,分明是有企圖的。也虧得唐淩莫如此淡定還能一點面子都不給。

女子猛地沖了過來,揮手就要給傾安一耳光,卻被唐淩莫率先攔了下來。

“陳芸,誰給你膽子欺負我親妹子的?”唐淩莫抓住陳芸的手,捏得越發的緊,顯然陳芸的行為已經讓唐淩莫暴怒了,聲音已經冷得吓人,讓陳芸猛的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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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子?這是癡兒唐傾安?陳芸難以置信的看着面若寒霜的唐淩莫。

“別再挑戰我的底線,盡管你是丞相的女兒,可說到底還是我手下的兵!”唐淩莫甩開陳芸的手,摟過傾安,朝唐傾安道:“哥帶你去其他地方看看,下次來記得離這個女人遠點!”

傾安乖巧的點了點頭,“我知道啦!”

今日之後,癡兒唐傾安回歸一事傳遍京城。

随着白風澈帶人下聘禮的時間過去,原本一個半月的婚期也逐漸靠近。

“小姐,您明日就要成婚了。您怎麽還在這裏看書呢?”貼身婢女走到在書房中正看醫書的傾安跟前,把一盞熱茶擱在了桌上。

“我最欣賞的還是白風澈這點,已經幫我把一切都準備好,只需要穿嫁衣就行了。”傾安放下書,執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溫靜,師姐那邊怎麽樣了?”

婢女溫靜斂了斂眸,“閣主那邊一切穩當,只是涼山那邊好像出了人打着我們的名聲四處作惡,劫了朝廷的救濟糧,閣主動怒,準備動身去清理。”

“好。”傾安點了點頭,又翻起醫書看。“今後到靖王府後,你仍叫我小姐,對外宣稱是哥安排照料我病情和保護我的貼身侍女。你的醫術和武功都無需隐藏,但是專修的毒術一定不能讓別人知道。”

當日傾安給師姐捎了口信過後,師姐就照計劃命人喬裝成了侍衛婢女,跑到将軍府說回來路上傾安擅自離開,又上演了一碼發現傾安已經到達将軍府的戲,而那些喬裝侍衛婢女的手下也留了下來,溫靜正是其中之一。

溫靜點了點頭,退了下去。

次日清晨天剛亮,傾安就被溫靜給叫醒了。溫靜帶領着一群人開始給傾安為婚禮做準備,盤頭化妝換衣服,折騰了好半天。

不知道到何時,外面響起一陣敲鑼打鼓聲,溫靜面露喜色。“花轎來了!”

溫靜忙囑咐傾安幾句注意事項,命人把蓋頭蓋了上去。

喜娘小心翼翼的把傾安引到轎上,一路敲鑼打鼓趕到靖王府門前,再由喜娘牽引,一路諸多繁文缛節,哪怕事先知道有些麻煩,也不由得有些不耐煩了。難道就不知道她是個癡兒嗎?

拜堂時高堂上的唐傲天并沒多說什麽話,反而一直十分滿意的打量着白風澈,看得唐淩莫一陣疑惑。

被牽入洞房,一直自認為淡定的傾安也有些忐忑了。按白風澈這身體狀況應該不能洞房吧?雖說不讨厭他,但傾安到底跟白風澈也沒說過幾句話,一點感情都談不上,同躺一張床她都覺得慎得慌。

“啪!”蓋頭被挑起,滑落。

一身豔紅穿在白風澈身上,襯得身材高大了不少,不同于之前白衣如仙,此刻更像是攝人心魂的火中妖,墨發随意綁在身後,更是平添了幾分潇灑。只是,她還是覺得白衣更适合他。

房內之前的一幹人已經被遣散了出去,整個房間裏只留了白風澈與傾安二人。

白風澈看着傾安腦袋上一大串頭飾,輕笑:“腦袋戴了這麽多東西,很累吧?我幫你取下。”

梳妝鏡前,白風澈小心翼翼的把傾安頭上的頭飾一一取下,生怕弄疼了她。“從今往後,你就是靖王妃了。”

傾安低着頭,收去了眼中的光芒。白風澈這是什麽意思?

“我會把你當作妹妹一樣去照顧,絕不會讓你受一點委屈。”白風澈突然冒出來的一句話倒是讓傾安一怔。是她眼拙了,原來世人相傳清心寡欲的靖王也不過如他人一樣,嫌棄她是癡兒。

雖然有些小小的遺憾,但傾安還是很快反應了過來。無辜的大眼裏蓄滿了淚水,“難道你也覺得安兒是癡兒?”

白風澈手中的動作一頓,這一下子他也總算知道當初白以然把傾安弄哭時的感受了。“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還有其他原因?莫非這靖王還有別的什麽隐疾?難不成還能不舉麽?傾安心中嘀咕。

白風澈過了好半天,才沙啞的開口道:“我有喜歡的女子。”

傾安這回是真的被怔住了。頓時有些後悔沒有叫師姐調查一下白風澈的過往。看不出這靖王還是一個癡情種。只是不知道是哪家姑娘,竟然被藏得這般好。

傾安對于白風澈并沒有男女之情,吃醋說不上,好奇卻是滿當當的。

“只可惜沒有緣分相守。”白風澈眼中盡是酸楚,竟不自覺的閉上了眼睛,平複心緒。

忽然察覺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背。“以後有我了,不怕不怕。”聽着略顯稚嫩的聲音,白風澈猛地掙開了眼睛。

“唐......”

“等等。總不能還喚我姑娘吧?叫我安兒好不好?”傾安微眯着眼睛,不可否認的是,他确實越發勾起她的好奇心了,既然那個心系之人不可能再與白風澈有所糾葛,那她幹嘛要放着好好的正牌夫君不要。

白風澈怔怔的看着傾安。“安兒?”

“嗯!”傾安甜甜一笑,“那我就叫你夫君啦!”當初娘親在時也是這麽喚爹爹的!

白風澈無奈的搖了搖頭,随傾安去了。她既是什麽都不知道也好。

“今晚你睡床上,我去隔壁書房。”

傾安見白風澈要離開,立馬抓住了他衣袖。“可是娘親從前每晚都和爹爹呆在一個房間裏的。”

白風澈動作一頓。“那不一樣!”

“怎麽不一樣了?新婚之夜夫君就要和安兒分房睡嗎?那之後的日子怎麽辦?”正說着,豆大的淚滴又要落下。

白風澈頓時覺得頭疼,這倒是他沒想周全,如若當真如此做了,指不定外面怎麽流言蜚語!“好好好。安兒乖,聽你的好不好?”

傾安暗自勾笑,她圓滿了。

這一晚白風澈與傾安不過同床,如果不是有呼吸聲,傾安差點就要以為自己是一個人在床上了。

第二日清晨起床時,身邊早就沒了人。

傾安撇了撇嘴,自己收拾好出門,卻見白風澈站在門前的樹下和雲霄在交談。等白風澈送走了雲霄,傾安沖過去抱住白風澈的腰。“夫君!”

白風澈全身一震,顯然還沒從這句話中反應過來,還有些不适應。傾安倒不甚在意,以後總會習慣的。

☆、面見聖上

“安兒,方才我已叫雲霄去準備早膳,吃完後你同我一起去面見聖上。”白風澈拉過傾安,臉上有些不自在,顯然對安兒這個稱呼也不習慣。

“聖上?”對于這位皇帝,傾安多少知道一些。身為皇帝的白潼華是太後所生,但據說與太後并不親近。登基之時便以雷霆手段壓制下一片對反聲,出手狠辣,把當時反對聲音最強烈的丞相勢力連根拔起,而那丞相一族最後的命運也頗為凄慘,被滿門抄斬。至此之後全朝百官無一不恐懼這位皇帝,恐懼他陰沉如潛伏在暗處的毒蛇的性子。

好在國家在他的治理下井然有序,雖說不上富足但也算安樂。不過更有意思的是這位皇帝偏愛黑色,愣是把明黃的朝服改成了深邃的黑,平日裏穿的也大多是暗色調,與白風澈恰恰相反。白潼華不論是在平日裏還是在朝上都沒少眀嘲暗諷白風澈,一直針對白風澈,現在就連衣服都要跟他來比勁。

“嗯。按禮我們也該拜見皇上的。”白風澈道。

“那夫君不用囑咐安兒什麽嗎?”傾安睜着大眼問道。

白風澈一怔,“需要囑咐什麽?”

“從小的時候開始,每次見別人的時候都會有人囑咐我,從前是爹娘現在是我的貼身侍女溫靜。”傾安邊說邊開始扳手指頭數,“就像不能亂說話,不能亂跑,不能離開他們的視線,不能四處打望。”

白風澈心中一酸,他們所做的這些都是因為她是一個癡兒吧?白風澈摸了摸傾安的頭,“安兒這麽乖,怎麽可能會要我去擔心呢?”

傾安點了點頭,“安兒絕對不會給夫君丢臉的!”

白風澈正欲說話,院子外卻走過來一侍衛,在白風澈耳邊悄聲說了幾句。白風澈挑了挑眉,朝傾安道:“安兒,我有事先離開,你先叫侍女帶你去用膳,我一會兒就回來。”

見傾安點頭,白風澈便随侍衛率先離開了。

傾安确認白風澈真的離開了,才喚道:“溫靜。”

“奴婢在。”溫靜不知從哪裏走出來,到傾安跟前行了禮。溫靜武功一般,但毒術上頗有造詣,稍微服用一點藥物站遠一點,哪怕是白風澈也未曾發現。

“你派人去查一下靖王情史,還有靖王對待稍微有一點特別的女子,一個都不要放過。”傾安免了禮,直接命令道。

“啊?小姐你這是要做什麽?查情史?”溫靜有些詫異,難不成這靖王還有什麽問題?

“昨晚靖王沒碰我,他說他有過一心愛的女子,有些好奇罷了。知根知底,才好以防萬一,對症下藥。”傾安勾唇一笑。

溫靜頓時風中淩亂了,不過還是答應下來。

解決完事情,溫靜領着傾安前去用膳。中途曾見過一些巡邏的侍衛和婢女,都恭敬的向傾安行禮,即便有幾個略有好奇,可眼裏也不會有不屑與鄙視的情緒,這倒令一直接受異樣眼光的傾安一愣。

溫靜似是知道傾安所想,減慢了腳下的步伐,在傾安耳邊不動聲色的解釋道:“昨日來時奴婢就探查過靖王府的環境和地圖,與幾位婢女交談時發現她們都多多少少有一點身手,想來這些人都是靖王府自己培養的人,整個靖王府滴水不漏,一個暗樁都沒有而且紀律森嚴。”

見傾安點頭,溫靜也不再多言,安靜的在前面帶路。

等傾安兩人趕到時,膳食剛好做好,豐盛說不上卻也十分精致,傾安在桌上吃了沒有多久,就看到白風澈趕來。

瞧見白風澈面色不是很好。“怎麽了?”傾安問道。

白風澈搖搖頭,“沒什麽。”

“夫君還說不嫌棄安兒,明明鎖着眉頭,還說沒事。”傾安也面露委屈,飯也不吃了。

白風澈猛地一抽,忙解釋道:“我怎麽可能會嫌棄安兒!跟安兒說也無妨,只不過是涼山一帶傳回消息朝廷的救濟糧被劫了,還是江湖幫派做的,我心中有些憂愁罷了。”他沒說的是,她大哥會被派去清剿劫匪,可能會有危險。

傾安眨巴了一下眼睛,頓時喜笑顏開,“早說不就好了嘛!如果大哥去的話一定沒問題的,那日曾看過大哥練兵,看起來好厲害的樣子!”開玩笑,她怎麽可能會擔心她大哥有危險,那邊還有師姐幫襯着呢。

白風澈哪能知道傾安心中所想,暗自搖頭,做個癡兒也好,可以免去許多擔心。

兩人用完膳,坐馬車趕往皇宮。

宮殿金碧輝煌,皇帝白潼華坐于龍椅上,一身暗黑襯得更是身材挺拔,容貌冷俊,一看就知道是個城府極深、不好相與的人。

“臣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臣妾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白潼華一反常态的大笑道:“好!好!平身!”

“謝皇上!”

“謝皇上!”白風澈與傾安二人皆起身。

白潼華淡淡的掃了一眼二人,在白風澈身上并沒有停留多久,反而是一直盯着埋頭的傾安,讓白風澈微微皺了一下眉頭。

“靖王妃無需如此緊張,擡起頭來讓朕看看!”白潼華忽的又輕笑了一聲,讓傾安身子不自覺的一顫。這人喜怒無常,眼下竟比自己還像個癡兒!

傾安小心翼翼的擡起頭,好奇的打量着周圍,那一副懵懂的模樣讓白潼華又忍不住一笑。果真是個癡兒!“靖王新婚之夜過得可好?”

白風澈臉微僵,“多謝陛下關心。一切安好。”

白潼華點點頭,轉而又看着傾安,十分關心的問道:“靖王妃在靖王府裏過得可習慣?有沒有什麽需要添置的?可別跟朕客氣!”

“回皇上。一切還好,就是床咯着不舒服。夫君曾送給我一個玉佩,晶瑩光滑。如果是它做的就好了。”傾安飛快的答道,好似生怕白潼華反悔。

“那玉佩是什麽做的?朕馬上命人去打造!”白潼華依舊淡笑。白風澈你當真沒用,連你新娶的王妃都略有不滿了!

白風澈面不改色,嘴角卻止不住的上揚。“回皇上,那玉佩是水靈玉做的。是臣一朋友送的。”

這回輪到白潼華微笑一滞,臉僵了。水靈玉,那可是水靈天山附近特産的稀有玉石,有冬暖夏涼的特性,對于人的身體還有療養作用,習武之人更是可以促進修為修煉。

能做成玉佩的水靈玉就足以讓一般富商傾盡大半家産,若是想要制作成為一張床,那豈不是能讓白潼華吐上好幾桶血。

事實證明,現在白潼華也好不到哪裏去了。“只怕那上好的水靈玉靖王妃消受不......”

“陛下!”傾安率先打斷了白潼華,“金口玉言,一定不會反悔的對不對?”說完還用大眼無辜的看着白潼華,硬生生的把白潼華快到喉嚨字逼了回去。如果反悔那不就是自打臉麽!

“好!朕當然說到做到!”這幾個字幾乎是從牙縫裏咬出來的。

白潼華氣極,大手一揮,就讓傾安二人先退下了。

殿外,傾安拉着白風澈的衣角,跟在白風澈身後走,“剛才看陛下臉色不好,是不是安兒惹他生氣了啊?”

白風澈忍不住一聲輕笑,“沒有的事。安兒最乖了,怎麽會惹陛下生氣呢!”

傾安甜甜一笑,她又圓滿了。

說起來,這還是傾安第一次來皇宮,心裏止不住的興奮,蹦蹦跳跳的走跑在前面。正面迎上一身穿華服的年輕女子,身後跟着兩個宮婢。傾安淡淡的掃了女子一眼,眼底閃過一絲算計。

傾安正欲離開,卻被人叫住了。“哪裏來的沒規矩的丫頭!見到麗妃娘娘竟然不行禮!”一旁的宮婢伸手攔下了傾安,對着傾安嚷嚷道。

傾安怔了怔,“行禮?”

宮婢一臉鄙夷的看着傾安,“你這人難不成是傻子麽?竟連行禮都不知道?”

宮婢一說完,就見傾安的淚水在眼裏打轉,一直在旁沉默的麗妃這時卻開口了。“你叫什麽名字?”

“......”傾安輕輕抽泣了幾下,沒吭聲。

一旁的宮婢見了,臉色微變,“大膽!娘娘問你問題竟然不回答!”

麗妃擡了擡手,宮婢适時的閉上了嘴。麗妃幾步走到傾安跟前,伸手就要觸碰到傾安的臉時卻被趕過來的白風澈擋住了。

“麗妃娘娘!”白風澈把傾安拉到自己身後。

麗妃回了手,捏起手絹掩嘴笑道:“靖王怎的這麽緊張?害怕本宮吃人不成?”

白風澈冷冷的掃了麗妃一眼,“這是本王的王妃,本王自然緊張!”

傾安原本低着的頭聽後瞬間擡了起來。這是白風澈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宣示她是他的王妃。

麗妃笑得妖嬈,“呵呵。本宮竟是沒想到原來這就是靖王妃,果真名不虛傳!”果真,是個癡兒!

白風澈眸中冷芒不減,“麗妃說笑了。只是麗妃這手伸得有些長了!本王自是要時刻準備着保護好自己的王妃!”

“但願如此!”麗妃一向不變的笑容此刻竟有些僵硬。“本宮還要給皇上送些養身羹湯過去,就先行一步了。”

白風澈伸手把傾安攬入懷中,帶着傾安率先離去。

“夫君......”傾安小聲的輕喚。她好像玩得有些過頭了,白風澈的臉色好像很難看。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一向笑得如沐春風的白風澈對人如此冰冷,第一次聽到一向自稱“我”的白風澈說“本王”,雖然很有威嚴,但不知道為什麽她還是更喜歡那個笑着溫柔的撫摸她頭的白風澈。

☆、母親死因

“安兒,下次再遇到那個麗妃一定要離得遠遠的,知道嗎?”白風澈臉色微微緩和,輕輕扶了扶傾安的頭。

“為什麽啊?麗妃娘娘看起來比那個宮婢好多了!”傾安蹙了蹙眉,不解的問道。

白風澈嘆了一口氣,“那麗妃原本是皇上的暗部,為了更加方便控制後宮而成了皇上的妃子,此人心思毒辣,我曾有位心腹就是死于她手,只是皇上護她,我有心也沒法報仇。近日裏,麗妃竟妄想在我府中安插暗樁,卻被我盡數擋了回去。”

白風澈見傾安睜着大眼迷迷糊糊的模樣,不禁又嘆了一口氣。“今日真是氣糊塗了,我怎會告訴你這些彎彎繞繞的事情。”

傾安抿了抿唇,低頭斂下了眼中的光芒。

中午驅車趕到靖王府上時,原本去調查的溫靜已經回來,傾安随意支開了白風澈,在卧房裏讓溫靜把調查出來的資料遞給她。

傾安随意翻閱着手中的資料,一旁的溫靜也适時的開口道:“王爺年少時并無病症,十四歲時便開始帶兵,十六歲那年邊境遭蠻人侵擾不斷,奉命帶兵打退蠻人,一次沖鋒之時被賊人算計,遭蠻人部隊包圍,被打落江河,身受重傷下落不明。”

“奴婢細查之下才知,王爺是被在河邊洗衣的偏遠陳縣縣令之女沈欣荷發現所救,後帶入家中養傷。陳父雖是縣令,卻由于陳縣太過偏僻,日子過得甚為辛苦,因此不同意沈欣荷為一個陌生男人花費大量錢財。沈欣荷為此與陳父甚至斷絕了關系,獨自一人搬出去靠辛苦做工的錢醫治王爺。”

溫靜擡頭見傾安臉色不變,才繼續道:“王爺醒後知曉了事情始末,對沈欣荷尤為感激,許諾定會照顧好她後半生以報答救命之恩。一年之後,王爺痊愈,沈欣荷才知王爺的真實身份,被王爺帶回了京。皇帝知曉此事之後,便召見了二人,之後的日子裏一有空便去探望二人。一月之後邊境再次爆發戰争,王爺領命前往支援,王爺歸心似箭,凱旋之時卻見皇宮張燈結彩,才知沈欣荷已被封為蓮貴妃。”

“蓮貴妃......沈欣荷......想必一定生得出淤泥而不染如蓮荷一般高雅......”傾安輕聲喃喃,眼裏閃爍着隐晦不明的情緒,看得溫靜一陣心驚肉跳。有多久沒有看到小姐表現出如此神情了,上一次貌似還是生死閣創立初期差點被挑,閣主身受重傷吧?

溫靜再次小心翼翼的看了傾安一眼,開口道:“奴婢曾留心過王爺的病症原因,這才發現是蓮貴妃封妃大典的第二日遭了賊人刺殺,被刺客一刀子捅進了腹部,刺客刺傷王爺過後便自己咬舌自盡了。林興大夫經過一夜的搶救終于把王爺從鬼門關裏拉了回來,卻發現那刺殺的匕首上沾了毒,毒性霸道擴散迅速,雖止住了毒素的蔓延卻沒法清除。”

話落,卻見傾安伸手就把手中的紙張扔進了燈罩中,任由燭火侵蝕掉所有的紙張,燈火下的臉上竟布滿了嗜血,不同于往日的乖巧。

溫靜見此抿了抿唇,再次出聲:“閣主那邊傳來消息,朝廷軍隊已到。”

傾安微微點了點頭,不再言語。

次日清晨剛醒便看見溫靜忙忙碌碌的身影。

“這是怎麽了?”傾安問道。

溫靜輕笑,“小姐莫不是忘記了,今日是回門的日子。”

傾安一怔,別說,她還真忘記了。

“夫君呢?”

溫靜有些汗顏,小姐近日一聲聲夫君喊得越發順口了。“正在大廳裏同林興大夫說話呢。”

傾安微微點頭,梳洗好後随溫靜一起去尋白風澈。

白風澈見傾安緩步而來,淡淡一笑:“用過早膳了沒?”

“還沒。”傾安偷偷瞟了一眼一旁的林興,見林興面色不是很好看,唇角不禁意的勾了勾。

吃過早膳,兩人乘馬車到達将軍府。

“臣......”唐傲天見白風澈到來,起身行禮卻被白風澈扶住。

“将軍不必多禮。”白風澈輕笑,“安兒即是我明媒正娶的王妃,唐将軍自是我岳父了。作為小輩,本是我行禮才對。”

唐傲天見此也不多言。三人均坐于大廳。

“看來安兒在王府裏過得不錯,氣色紅潤。”唐傲天喝了一口桌上的清茶,笑道。

傾安臉微紅,倒是白風澈先開口道:“我唯一的王妃自然是要護着的,就是養着好看也賞心悅目。”

唐傲天哈哈一笑,看起來心情甚為好。

“靖王,王妃剛回來沒幾日就嫁入了王府,臣思女心切,想與王妃敘敘舊。”唐傲天滿眼笑意的打量着白風澈。唔,這個女婿除了身體不好之外,貌似越看越順眼了,對于安兒來說,身體上的問題從來都不是問題。

白風澈見傾安一直心不在焉,心知兩人可能有話要說,便主動說道:“我還未參觀過将軍府,不妨差人帶我去看看我王妃出生幼時成長的地方吧?”

唐傲天貌似已經看到大胖孫子的影子了,嘴角幾乎笑到了耳根:“溫靜,你帶靖王四處參觀。安兒,你随我來書房一趟。”

傾安點點頭,剛随父親到書房便迫不及待的要開口,卻被唐傲天率先打斷了。“安兒,爹知道你今日的目的。為的是你母親的死因吧?”唐傲天難得的正了正色。

“沒錯。即便娘親死前叮囑我不要太過追究,但她畢竟是我至親至愛的人。師父說我執念太深,可我一定要清楚是怎麽回事,夜夜夢回慘狀,已經許久沒有安心睡着過了。但爹爹放心,女兒只求真相,只求心安,必聽從母親意願,不會去報仇的。”傾安眼裏閃爍着堅定,那個噩夢确實困擾她多年了,至今每到雷雨天氣,她就總會想起沒有母親陪伴的第一個夜晚。

“你可知當今太後陳纖容?”唐傲天輕嘆了一口氣,開口問道。

對于當今太後,傾安多少還是知曉一點的。當初那個糾纏她哥的陳芸就是陳纖容的侄女。陳纖容性子淡漠,不單是對自己的親生兒子白潼華,就連與先皇感情貌似都不是很好。先皇駕崩後,太後在宮鬥中協助白潼華鏟除了大部分對于自己有威脅的皇子,扶持自己的兒子白潼華登基,而白潼華的那些手段也大多是從太後那裏學來的。由此,白潼華雖然與陳纖容不親近,但心裏多少也是有些敬畏的。

太後身為一國最尊貴的女人,少有人知道其閨名。“爹......”傾安動了動唇。

唐傲天微微點了點頭。“沒錯。是太後動的手。”

傾安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在她的記憶力自家貌似從沒和這位陳纖容扯過什麽關系啊,自己甚至連見都沒見過。可轉念一想也不覺得奇怪了,能讓爹娘如今的身份都沒法抗拒,不惜讓自己裝瘋賣傻的也就只有皇家了。

“你娘與纖容都是官宦之後,纖容更是當時的右丞相之女,兩人從小都是一起長大的,關系極為要好。一日我随先帝上承恩寺上香遇見她們二人,與你娘一見鐘情,同時也與纖容成為了好友。”唐傲天微眯了眯眼睛,好似回到了當年。

“不同于你娘的溫婉,當時的纖容是一個十分鬼精靈的女孩,兩人性格互補,關系異于常人的友好。開始纖容因為我的突然介入而對我充滿了敵意,你娘夾在我們兩人中間十分為難。我為了不讓你娘難過,私下裏和纖容接觸了一番,告訴了她我的想法,她爽快的答應了。而我也終于看到了你娘久違的笑容。”唐傲天唇角輕勾,眼裏盡是溫柔和對妻子的濃濃愛意。

“可惜。”唐傲天忽的蹙了蹙眉,繼續道:“在一年後的一晚,我們三人參加了一場皇室盛宴,先帝下旨賜婚我與你娘。可你娘向來不喜歡這些應酬,一向酒量好的纖容便幫你娘擋了些酒,并不多,因此我們并沒有攔。離席時纖容臉色很不好看,說她想一個人靜靜。我與你娘并沒在意,便随她離開了。可我們都沒有想到的是,纖容喝的酒雖然不多但後勁極大,纖容一路搖搖晃晃走在宮中,卻在一宮殿門口時上錯了轎子,更沒想到的是那轎子去往的是皇帝的寝宮!”

傾安一怔。那當時的陳纖容豈不是陰差陽錯的被當作了當晚侍奉皇上的侍妾妃子!

“一切都是我們始料未及的。以纖容的家世,先帝是必定不會委屈她的,所以最終以最高之儀娶了她為後。婚禮前一晚,我看到了雙眼通紅的纖容。她對我說‘唐傲天,你們為什麽要陷害我,葬了我的一生,為什麽偏偏是你!我陳纖容對天發誓,定要取了劉荀芷的命!’”

傾安見唐傲天神色如常,心裏卻掀起了萬丈波瀾,她敏銳的從中感覺到了一絲不一樣的情緒。

“至此之後,我再沒見過她。但那些話卻終日萦繞我耳畔,我不安之下整天都陪在你娘身邊,片寸不離,而期間也曾遇到過無數的暗殺。可我身為帝國将軍,注定要随君王的意願四處征戰保衛國家,終于,在我疏忽下,你娘就這麽去了。”唐傲天閉上了雙眼,卻令得傾安的心猛地一抽。

“爹,娘親若知道你如此愛她,必定會十分高興的。”傾安拍了拍唐傲天的背,輕聲安撫道。原來一直頂天立地的父親,也很脆弱的。

唐傲天淡淡的回應道:“嗯。”

☆、情漸生

父女倆又聊了些許關于唐淩莫的近況,緩和了之前沉重的氣氛。兩人相繼走出書房,在大廳裏卻遇見了久等多時的白風澈。

傾安朝白風澈歉意的吐了吐舌頭,“夫君,安兒好餓。先吃飯好不好?”

白風澈淡笑,看向了一旁的唐傲天。唐傲天自是笑容滿面的吩咐下了一桌上好的酒菜。

席間兩人交談甚歡,白風澈還笑着給唐傲天說起了傾安面聖坑害白潼華一事。

“夫君,那水靈玉床多久能送過來啊?”傾安問道。

白風澈淡笑,“面聖那日我便收到了消息皇上已經開始籌備了。相信過不了幾個月了。”

“真的?”傾安驚喜的問道。

“那是自然。我什麽時候騙過你。”白風澈輕笑。

傾安嘴角咧到耳根,“嘻嘻。夫君最好了!”

一旁的唐傲天笑看着這對。安兒,說不定真的可以幸福呢!

白風澈說的是幾個月,可當玉床送來時,卻不過一月罷了。就連傾安也不得不佩服白潼華手下效率之高。

“夫君,你在看什麽呀?”傾安鑽到正躺在玉床上看書的白風澈懷裏,整個腦袋都放在白風澈肩上。

“兵法。”白風澈空出一只手揉了揉傾安的頭,笑着解釋道。

傾安似懂非懂,“為什麽要看兵法?不會覺得無趣嗎?”啧啧,這玉床果然名不虛傳, 冬暖夏涼,比之前的木床舒服多了。

白風澈依舊淡笑。“不過是打發時間罷了。”

“說起打發時間,那日我入王府之前還有一個從小服侍我的老嬷嬷給了我一本小人書,說是叫我閑暇時看看呢!”傾安在白風澈看不到的地方眼裏閃過一絲狡黠。

“小人書?畫的什麽?”白風澈從小作為一個皇子培養,自然是從沒體會過這些民間兒童的生活,小人書圖畫書更是從來都沒有碰過,一時忍不住起了好奇心。當然,在好奇之餘,他并沒有注意到傾安身後不停搖晃的狐貍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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