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男子的臉竟讓那侍女臉一紅。柳絮張了張嘴,侍女便摘下一顆葡萄,喂到嘴裏,柳絮一臉滿足的吞下了葡萄,卻讓唐淩莫臉一黑。這還是個女子嗎?節操呢?分明就是個纨绔子弟好不好?一想到家裏小鳥依人的妹子跟着這樣的人生活了這麽久,竟然還能保持本性,頓時覺得傾安實在是太不容易了。

“下去吧。”柳絮擺了擺手,侍女聞聲退下,還不忘含情脈脈的看了柳絮一眼。

“你讓我來見你,怎麽還是這副男子的打扮?”唐淩莫見四處已無人,忍不住問道。

“怎麽?”柳絮挑了挑眉,“喜歡本閣主女子的模樣?不過今日可能不行了,等會兒你坐我身邊,還有位客人。”

“客人?”唐淩莫詫異的看着柳絮。

“等會兒再跟你解釋。可我自己倒是十分喜歡這個男子的打扮,至少在江湖上做事十分方便,沒事兒還可以勾搭幾個姑娘。”柳絮一臉笑意的解釋道。

那慵懶的模樣讓唐淩莫一陣頭疼,不禁再次懷疑這人真的是個女人嗎?

唐淩莫坐在柳絮右邊較近的木椅上,椅子還沒坐熱,便聽得外面又是一陣敲門聲。“閣主,人來了。”

“讓他進來。”話沒落,就聽得原本侍女關好的門被人一腳踹開。

“小狐貍!難不成你改變想法準備侍候小爺了?”來人臉上面色蒼白,一看便知是個縱欲過度的。

“殘雕,本閣主什麽時候說過要侍候你了?就你這小樣,可別死在了床上!”柳絮仰天長笑,不屑的瞥了一眼眼前這個人妖。她好歹這副面皮是親手用珍稀草藥制成的,樣貌更是随她所想,雖妖孽俊美但也不失男兒氣概,總不像眼前這個殘雕一般長得跟個女人一樣,伸手就是蘭花指,這生死閣閣主好歹也是威風凜凜霸氣側漏的吧。

見唐淩莫蹙了蹙眉,明顯也看不慣這人,柳絮心情微轉,側頭對唐淩莫道:“這位便是雪狼幫幫主,齊雕,男女通吃,老少皆收。”

唐淩莫掃了眼前的齊雕一眼,沒吭聲,這介紹太有個性了。而齊雕随柳絮的聲音這才注意到了一旁的唐淩莫。

齊雕挑了挑眉,嚷聲道:“小狐貍,你莫不是來告訴我你看上他了?”

“呃?”唐淩莫愣了,這怎麽回事兒?三個男人的故事,怎麽越來越詭異了。

“小莫莫別愣着呀。本閣主還沒告訴你吧,這殘雕不但對本閣主有企圖,對本閣第一長老,生閣副閣主也有意思啊~”不知何時,柳絮竟離開了原本的位子,湊到了唐淩莫身後,意味深長的說道。“哦,本閣主還沒有告訴你吧。生閣副閣主江湖人稱鬼手千醫,從沒有人看到過她的面容,只知道絕色傾城,還是江湖傳聞中鬼手夫婦的弟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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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唐淩莫好像心中有什麽東西碎了。那個,可不就是自家妹子嗎?!

唐淩莫淡淡一笑,恢複了往日的冰冷,朝齊雕看了一眼,“是麽?”

看着空中兩人火花四射,柳絮滿意一笑。生活沒點樂趣,活着多沒意思啊。

“來來,小莫莫喝杯茶,發什麽火嘛。”柳絮淡笑,端起茶杯湊到唐淩莫跟前,不動神色的捏了捏唐淩莫的肩,頸間飄散的淡淡蘭香萦繞鼻尖,唐淩莫蹙着眉,瞥了柳絮一眼,依言喝下。

“殘雕,要不要來杯清茶潤潤腸?”柳絮滿眼笑意的看着齊雕臉色越來越陰沉,不怕死的喊道。邊說着還邊走到了齊雕跟前,在齊雕眼前晃來晃去。

“你叫我來究竟是為了什麽?小爺還忙得很呢!”齊雕直接震掉了茶杯,而柳絮反應也不慢,茶水一滴不漏的盛在茶杯中。唐淩莫微眯着眼,這才發現齊雕不是不想用手拂茶杯,而是斷了一臂。

“本閣主當然是......”柳絮一口飲盡茶水,咧嘴笑道。“要了你的雕命!”

話落,茶杯被碰倒在地,發出清脆的聲音。

齊雕猛地睜大了眼睛,卻見四柄明晃晃的刀劍直逼而來。暗中竟隐匿着人!

“四大護法!”齊雕縱身一躍躲過攻擊,不禁冷聲道:“玉面狐貍,你真是下了血本了!”

柳絮不與齊雕廢話,自己竟然也身形一閃移步齊雕跟前。齊雕被五人夾擊,武功與柳絮不相上下,但因着修煉功法邪門獨特,竟将将落了一絲下風。

唐淩莫看着幾人拳腳相向,眼中沉澱着某種情緒。他一眼便看得出來,這些人的身手都在自己之上,高手之戰講究的是實力而不是人數,所以他并沒想過要加入其中,幫柳絮的倒忙。可能這正是柳絮并沒有讓生死閣衆多手下蜂擁而上的原因之一吧。

齊雕斜眼瞥見一旁冷目觀看的唐淩莫,竟不着痕跡的背朝唐淩莫,趁着柳絮沒注意,極力施展輕功奔向唐淩莫,不顧五人刀劍的揮砍,任憑傷口落在自己身上。

唐淩莫見狀眸光一凜,縱身後退了幾步。

“砰!”齊雕在唐淩莫剛才坐立的地方穩穩的倒下。

齊雕原本就不紅潤的臉上更是多了幾分陰霾。

“很驚訝?”柳絮吊兒郎當的走到齊雕跟前,戲谑的笑道:“誰叫殘雕公子不賞臉喝茶呢。瞧瞧,中毒了吧?早在當初想要栽贓在本閣身上的時候,可有想到自己終有一日會死在本閣主手裏?”

“你原來早知道了?”齊雕怨毒的看了柳絮一眼,縱然知道一向謹慎細膩的柳絮可能安排好了一切,可仍不死心的喊道:“你可知我從來都戒心極重,斷不可能只身前往你這回香樓!外面可有我的人!”

“怎會不知!”柳絮勾唇一笑,“所以本閣主決定将你......”

“暗地格殺!”話音一落,鮮血四濺,染紅了地板。

柳絮連看都沒看齊雕一眼,回頭朝唐淩莫道:“等本閣主一會兒!”

唐淩莫點頭,見柳絮出了門,自己則又找了個位子坐下,閉目養神,一點都不理睬四個護法在齊雕身上搜東西。

等再聽得門開的聲音的時候,卻見得一襲紅衣女裝的柳絮妖嬈的站在門口,猶如盛開的紅色曼莎珠華。

一抹驚豔劃過唐淩莫的眼眸,遠遠的便能聞到專屬于她的梅香。

“金獅護法,東西已經放在了裏間,收拾好了記得換上。”柳絮滿意的聞到屋子裏已經沒有了血腥味。

一身材與齊雕差不多的男子走出,領命走進了裏間,其他三名護法也依次退下。

“小莫莫,外面還有一位貴客等着呢。”柳絮一手勾搭在唐淩莫肩上,妖嬈笑道。

唐淩莫撇過頭不去看柳絮,問道:“你剛才在跟那個護法打什麽啞謎?”

柳絮沒說話,只是輕輕點在自己的臉上,聰明如唐淩莫很快就意會了柳絮的意思。這是要讓那金獅護法如柳絮一般化妝成為新的齊雕啊!

唐淩莫眼中劃過一絲欣賞,柳絮勾唇,“別這樣看着姑娘我,否則我會以為你愛上我了。”

唐淩莫扯了扯嘴角,在口才上他自知不如柳絮,索性選擇沉默。柳絮也自覺沒趣,兩手挽在唐淩莫臂間,不顧唐淩莫掙紮,拽着唐淩莫就走出了房間,往回香樓大廳走去。

☆、情敵?你還嫩了點!

唐淩莫什麽時候被女子如此親近過,拼了命想要掙脫柳絮的魔爪,奈何內力沒人家高深,硬是被柳絮牢牢的禁锢在懷裏,心裏別提多憋屈了,同時還暗下了決心回去一定要好好練功,争取有一日不讓柳絮這個女人在自己頭上作威作福。

“溯姐!”過往的姑娘皆詫異的看着一向冷漠孤傲的柳絮近乎攀在唐淩莫身上。

溯姐?唐淩莫側頭看柳絮。柳絮勾唇輕笑,朝唐淩莫眨了一下眼睛。“我一個小女子出門在外,怎麽會傻到用真名!”

唐淩莫扯了扯嘴角,沉默了。聰明是聰明,但小女子這一點還真沒看出來。

“小莫莫,我幫你解決一個尾巴,你幫我光明正大去王府看安兒如何?”柳絮終于說出了最後的目的。

“什麽尾巴?”唐淩莫挑眉。

“那個死纏爛打、胸無大腦的陳芸。”柳絮斜眼看了唐淩莫一眼,卻因身高原因,只看得到唐淩莫棱角分明的俊冷臉線。

“呵。”唐淩莫打量着回春樓內的擺設,道:“她還算不得能夠讓我費心。以後看不順眼了打暈了就是,反正我唐家也不用依靠陳家的勢力。”

柳絮聽後撇了撇嘴,“罷了,反正我也沒指望把這女人當籌碼。我随人稱狐貍,但卻深知,小莫莫比我還賊呢。”

“我是官。哪裏來的賊?”唐淩莫道。

“真是點幽默都不懂。”柳絮挑了挑眉,“據我所知,你為的便是剿了劫糧的匪吧?但殘雕做事隐蔽不下于我們,恐怕到死你都不知道他老窩在哪裏。”

“如果你的意思是聯手剿匪的話,那麽成交!”唐淩莫頓了頓,繼續道:“不過陳芸也得給我去了!”

“樂意之至。”柳絮掩嘴笑道。“小莫莫恐怕還不知道,我最喜歡的便是看着別人臉比糞坑還臭的臉了。”

唐淩莫滿臉黑線,這都是什麽比喻。

“喲,溯姐,不是說只開樓管理手下的姑娘嗎?怎麽親自接起客來了?”大廳一貴族公子見柳絮拉着唐淩莫下樓,忍不住問道。

柳絮妖嬈輕笑,“這是咱樓上主子的貴客。”說完還把唐淩莫手裏的請柬拿出來晃了晃。“身份地位自然是不同。”

唐淩莫長年四處帶兵,王朝的王公貴族只知唐家将軍長子不凡,卻都不認得容貌,縱然是這貴族公子齊聚的回香樓也沒有一個人把唐淩莫認出來。

唐淩莫這才注意到他的請柬竟然還被鑲了金邊,做得十分精致,反觀廳中一些公子手中拿着的不過是粗糙的不同樣式的請柬罷了。

那公子瞥了唐淩莫一眼,自覺沒趣的退到了人群中。

唐淩莫着實覺得自己與這裏的氣氛格格不入,便想快些離開,奈何又被柳絮拽着。“再等等,等小尾巴找上來。”

柳絮拉着唐淩莫找了一個桌子坐下,吩咐了幾道點心下去。

等糕點上來,柳絮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幾句,一邊吃糕點。唐淩莫不喜歡甜食,因此只是偶爾插上幾句,跟着柳絮臉皮也不知不覺厚了許多,絲毫不理會周圍人好奇或鄙視的目光。

“放開!讓我進去!”陳芸還沒進門,便聽得她老大的聲音。唐淩莫蹙了蹙眉,不知道柳絮想要做什麽。

“姑娘!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還請回去!”

“滾開!”回香樓門口的姑娘攔着陳芸,奈何陳芸雖然功夫不比唐淩莫但還是會一些拳腳的,陳芸硬是自己闖了進來。

陳芸一進來,全廳人的注意力都到她身上來了。

柳絮見陳芸目光焦急的尋找唐淩莫的身影,害怕陳芸沒看到自己這邊,連忙走到了陳芸跟前,妖嬈一笑:“敢問姑娘擅闖我回香樓所為何事?”

陳芸瞥了柳絮一眼,回道:“找人!”

“姑娘直接闖進來,未免太過魯莽了些。可既然姑娘是有要事,那麽只要記得別毀了我樓裏的東西,驚了我的客人便好。”柳絮說話難得的十分客氣。

“哼。你倒是識趣!”陳芸冷哼一聲。

“那是自然。”柳絮面色不變,說完回頭朝遠處的唐淩莫勾唇一笑,“淩莫,你看這位姑娘既然沒什麽大事,那麽便讓我先送你出去吧。”

陳芸下意識的順着柳絮的目光看去,卻見唐淩莫正端着一杯茶,坐在遠處不起眼的桌前。

唐淩莫自知該自己出場了。一口飲盡了茶水,放下茶杯走到柳絮身邊,十分自然娴熟的摟住了柳絮的腰,連柳絮都差點懷疑這人是不是經常泡青樓。唐淩莫看都不看陳芸一眼,卻朝柳絮道:“走吧。”

陳芸瞪大了眼,“唐副将!你身為将領,怎麽不給手下的人做好表率,還來逛青樓!”這女人總不是他妹妹或者姐姐了吧!

唐淩莫偏了偏頭,“是嗎?可我認為兩者并不沖突。”

柳絮被摟在懷裏,頭靠在唐淩莫肩上,“淩莫,你看這姑娘身為女子都到我回香樓來了。莫不是想要投靠我手下,成為我手下的姑娘麽?”

柳絮掩嘴笑道:“不過姑娘啊。你這倒是□□了,但是腦子不太好使啊。你倒是說說你是以什麽身份來管我家的淩莫啊?”

陳芸看着柳絮妖嬈的模樣,眼中閃過一絲怨毒。“不管怎麽說他都是我的手下......”

“姑娘這話說得可就不對了。”柳絮率先打斷了陳芸的話,“若是如姑娘這般說法,那皇上豈不是可以管理群臣家中的私事了?未免有些太不近人情了吧。”未免管得也太寬了吧。

“可無論如何也沒你說話的份!”陳芸看見柳絮妩媚的臉就想扇一耳光,唐淩莫一直注意着陳芸,雖說以柳絮的身手完全不用理會陳芸的,但到底現在做戲要做全套的。

唐淩莫率先便摟着柳絮與陳芸拉開了距離,冷聲道:“你不是要找人麽?那就不打擾你了!”

陳芸一陣錯愕的看着唐淩莫,“淩莫,你是要這個青樓女子和我陳家為敵嗎?”

還沒等唐淩莫說話,柳絮便先開口了:“呵。姑娘怕是誤會了,可不是淩莫要的我喲。而是,我賴着他呢。”柳絮一手攀上了唐淩莫肩,竟在衆目睽睽之下踮腳在唐淩莫的嘴角落下一吻,柳絮能夠清晰的聞到唐淩莫唇間清茶的甘甜。

“如此,可信了?”柳絮如蜻蜓點水一般落下一吻後,回頭朝陳芸露出一個挑釁的笑容。

陳芸完全沒想到這女子如此大膽,更沒想到唐淩莫竟然至始至終都沒有拒絕或者露出一點厭惡的情緒。

可陳芸與衆人自是不知,柳絮的手攀上肩頭時幾乎把全身的內力都用了上去,讓唐淩莫不得不分神去抵抗,否則就有可能在衆人面前倒地不起,也正是這分神的時候就讓柳絮占了便宜。

唐淩莫到底也是男人,極力忍着做淡然的表情,在衆人眼中便是摟着香豔女子出了門,也就僅有柳絮知曉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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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夫君,外面下雪了!”傾安早晨剛起來便興奮的嚷嚷道。

“想出去玩雪?”白風澈把傾安長發梳理好,插上一根簡單的簪子,笑着問道。

傾安滿眼疑惑,擡頭問道:“咦?夫君怎麽知道的?”

白風澈無奈反問道:“安兒不都把所想都寫在臉上了嗎?”這些日子,白風澈基本上整日都在府中,傾安的飲食起居大多都是他親自安排,洗臉梳頭叫傾安吃飯之類的都是白風澈的工作。(不要問我女主上茅廁或者穿衣服沐浴是不是男主伺候的= =)

白風澈越發覺得他不是娶了個王妃或者帶了個親妹子,而是養着一個閨女。看來上天是看他今生沒有子嗣便讓他直接當了親爹娘。

雖說剛開始的時候不順手,梳頭偶爾還會疼得傾安直叫喚,可傾安死活不讓其他侍女伺候,非要白風澈親自來,白風澈拗不過傾安,為了不讓傾安受罪,常常拿林興的長發練手,于是乎以林興掉了大把頭發的代價,終于能得心應手了。

白風澈苦笑,看着牽自己手迫不及待要出門的傾安。“別着急,外面冷得很,先套件暖和的外套再出去。雪又不會跑。”

“噢噢!”傾安規規矩矩的任白風澈給自己又加了兩件外套。“夫君,你只穿這麽點,不會冷嗎?”

“夫君我有內力,不怕。”白風澈滿意的打量着勞動成果,牽着傾安出了門。

“夫君,你說螞蟻在冬天會不會凍死啊?”傾安兩手在雪裏刨。“能不能找到螞蟻的屍體呢?”

白風澈無語,這小腦袋瓜裏面都整天在想什麽啊。正思索着,卻見溫靜跑了過來。“王爺,早膳已經熱了兩遍了。”

溫靜早前便來催過了,奈何傾安玩得正盡興,白風澈也不餓,就吩咐再熱一趟。結果一來二去,這是第三次來問了。

“螞蟻會不會凍死我不知道。不過如果你還不進屋,你的手就有可能凍傷了。”白風澈無奈的說着,伸手把蹲着的傾安拉起來,大手捂着小手。

“呃,還沒注意到,凍得都沒知覺了。”傾安不好意思的說道。

“......”一旁的溫靜沉默了,小姐啊,你要不要裝得這麽逼真啊。

☆、遺書

“安兒,聽說你這些日子常常往林興那裏跑?”白風澈夾了一塊肉到傾安碗裏,似是無意的問道。

“對啊。怎麽了?”傾安嘴裏吃着肉,含糊不清的回道。夫君不會這麽上道,直接醋了吧?

“不過好奇罷了。”白風澈淡淡回道。“我本以為安兒可能不擅與王府裏的人交往,所以府中下人都很少。倒是沒想到安兒與林興玩得來。”

傾安雖有些失望,不過還是很快就掩飾了過去,吃完笑嘻嘻的解釋道:“安兒知道夫君身子不好,雖然安兒心裏對成親沒有什麽概念,但是安兒知道以後一輩子安兒都會陪夫君走下去。所以安兒想要多學習一點醫術,能夠有朝一日幫夫君恢複。”

白風澈一怔,旋即溫柔一笑,眸光柔和,伸手摸了摸傾安的頭。“傻丫頭。”

他母妃在生他時便難産去世,縱然有先帝疼愛,但童年更多的卻是各種陷害暗殺,白以然雖然對他敬愛有加,可到底是男孩子,心思沒有傾安這般細膩,更多的時候反到是白風澈在為白以然擦尾巴。

傾安嘿嘿笑着,低頭斂去了眼中的光華,“夫君如果有什麽問題都可以問安兒,安兒一定不會騙夫君的,永遠都是!”

白風澈聽後并沒在意,而是笑着幫傾安把發絲別到耳後。

“夫君,我聽皇弟說小的時候夫君常常幫皇弟洗頭,是真的嗎?”傾安扒着碗裏的飯,還不忘夾些喜歡的菜在碗裏。

白風澈向來吃得少,随意吃了幾口便放下了筷子。“叫皇弟太過生分了,以後安兒喚以然便好了。”

“哦。”

“不過兒時為以然洗頭倒是真的。”白風澈答道。

“那就好了!”傾安朝白風澈笑道:“林興大夫說他這些日子發現有幾種藥草共混研磨,并加熱可以制成一種芳香而且還具有除垢、止癢、潤膚等功效的藥物。如果夫君有空的話,可以幫安兒洗發試試那藥物嗎?”

“這倒是有趣。”白風澈輕笑,“我自然是有空的。”

由于院子裏都下了雪,白風澈便吩咐溫靜把熱水擡到卧房裏,趁着這個時候傾安在卧房的書櫃前翻看白風澈平日裏看的書。

通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傾安最清楚的便是白風澈喜歡随時随地都拿着書看,有時候看得入迷連自己說話都聽不到。傾安心裏頗有些不服,她又不是沒看過書,除了一些有意思的話本,基本沒什麽值得讓人如此入迷的吧。

白風澈的書櫃如他人一般整潔幹淨,整整齊齊的擺滿了書。軍事、政治、佛經道教,傾安咬了咬手指,不死心的拿出一本書粗略翻看了一下,可書裏面內容正經得不能再正經了。把手裏的書籍放回了原處,又拿另外一本翻看。

一小段時間後,書櫃裏的書都被她翻了個大半。傾安正覺得無趣,随意抽出了一本佛經翻看,說起來師父的書櫃裏雖然也全都是醫書,但床底下的箱子裏全是上次她拿給白風澈的冊子。

傾安正想着要不要翻翻床底下,卻見佛經書頁裏夾着一張紙。

傾安這才發現這是白風澈給林興的信,但是不知道為什麽被夾在書裏。傾安好奇的翻開被折起來的紙張,可整個人卻都怔住了。

字跡潇灑俊逸,一張紙不過寥寥幾字,卻是告訴林興如果陰陽散的解藥最終沒有煉制出來便把他手下所有的財富都交由唐家,勢力全部交給白以然。

傾安的手忍不住顫抖,她就說,為何白風澈明明可以拒絕白潼華的指婚,可是卻一點都不反對的答應了,原來是早就想好了一切,所以才會安安心心的娶了她。他為所有的人都想到了退路,可唯獨沒有想到自己。

傾安咬了咬唇,白風澈,我一定會配制出解藥的。小心翼翼的把紙張夾回了書裏,放回了原處,又若無其事的走了出來,便見白風澈剛進了屋,讓下人把木盆放到了一木凳上。

“怎麽了?臉色這麽蒼白?”白風澈輕聲問道。

傾安掩下了心中異樣的情緒,不好意思的回道:“剛才不小心踩到裙擺,差一點摔了一跤。”

白風澈早知傾安的性子,也不詫異,只是搖頭笑道:“下次我便讓裁縫做衣服時做得短些,剪了下面多餘的裙擺。”

“好。”傾安點頭也回以一個淡笑,任白風澈取了頭上的發簪,躺到了木盆前的躺椅上。發絲盡數浸入了木盆的熱水中。

白風澈修長的手指在青絲間穿梭,微涼的指尖偶爾觸碰到頭皮帶來點點悸動。

傾安伸手便觸摸到了白風澈散落的長發,墨黑的發絲在手指間不停的繞圈圈。

“夫君,你的頭發怎麽比女人的還好看呢?”傾安眨巴着大眼,問道。

白風澈忍不住輕笑,嘴角勾起一個溫和的弧度,兩眼滿是無奈和寵溺,看得傾安一怔。“傻丫頭,有你這麽形容的嗎”

傾安撇了撇嘴,閉眼平靜心中的悸動,感受着空氣中點點溫熱的氣息。

“林興這次做的東西倒是好,梳頭好像都比以前順多了。”木盆已讓下人都端了下去,白風澈手拿木梳小心翼翼的把傾安的長發梳齊。

“真的?那我得趕快去告訴林興!”正說着,傾安就要起身,卻被白風澈一掌按了下去。

“等等,這頭發還是濕的,會容易得風寒的。”白風澈輕聲哄道:“讓我先用內力幫安兒烘幹了,再去找林興,好不好?”

傾安乖巧的點頭,坐在鏡前的雕花凳上。“噢噢。”

白風澈能夠以自身內力壓制宮廷劇毒,可見其內力高深,很快手掌中的濕發便幹了。又為傾安添了一件貂裘,才目送着傾安離去。

“雲霄。”白風澈把手中的木梳小心的放好,喚道。

“屬下在。”一直在門外把守的雲霄邁步進屋。

白風澈問道:“雲染可有消息傳回?”

“有。雲染說涼城那邊唐副将與生死閣聯手,已經端了賊人的老窩,向來近日便能回京了。”雲霄恭敬的回道。

“生死閣......”白風澈蹙了蹙眉,繼續道:“雲染回京後記得讓他第一時間來找我。”

“主子,如今正是用人的時候,雲染乃是主子的左右手,屬下以為當初把雲染暗中安排給唐副将實為不妥。”雲霄沉默了良久,開口道。

白風澈挑眉看了雲霄一眼,眸光清冷,卻令得雲霄渾身一顫,差點以為項上人頭不保。轉身望着窗外皚皚白雪,薄唇輕啓,“你要知道,無論如何她名義上都是我的妻,這是我如今唯一能夠做的。”

雲霄抿了抿唇,低頭道:“是屬下逾越了。”

白風澈看着屋外披着貂裘的人影歡快的跑進了林興的屋子,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林興,我上次問你的陰陽散的方子還沒尋到嗎?”傾安探出一個頭張望,見林興正在醫書堆裏掙紮。傾安來此自然不是為了什麽洗發的藥物,因為那藥物實際上是自己這段日子在這裏研磨制出的,不過是找個機會跟白風澈親近罷了。

林興收拾好了走到傾安跟前,搖頭道:“這些年我也不是沒努力過,但是宮廷秘方不好找,如果有機會去皇家藏書閣的話,恐怕才尋得到,不過我想皇上恐怕早就命人銷毀了。”

“沒有藥方......”傾安咬了咬唇。如果動用生死閣的消息渠道的話,可能會得到一點消息,但是江湖朝廷向來是井水不犯河水的,貿然調查皇家的事,她可不敢保證朝廷會不會派人一鍋端了生死閣,縱然生死閣并不怕朝廷,可也沒必要去無端增加傷亡。“如果我喝了夫君的毒血是不是就會中了陰陽散?”

“這也不無道理。”林興直接回答完後,才覺得不對勁,睜大了眼看傾安,大聲道:“王妃,你莫不是想自己中了毒,然後以身試藥吧!那可不行啊!這種想法想都不能想,否則恐怕解藥還沒配制出來,你就先去了!王爺知道了可會扒了我的皮!”

“喂!喂!”傾安猛地一驚,忙捂住林興的嘴,“你小聲點!”

林興扳開了傾安的手,“行行,我小聲點。我這不是太激動了嗎!王妃,雖然沒有藥方,不能根據藥方制解藥,但是也不能用這麽極端的辦法啊!”

“好了好了,我放棄就是了。”傾安被林興吵得不行,擺了擺手不耐煩的說道。“前幾天給你的調養身子的藥方你看了嗎?”

“看了看了。”見傾安放棄了,林興頓時送了一口氣,說起藥方,林興又來了精神,“王妃,我方才翻了醫書,但還是不知道你寫的這個藥材是什麽作用?這麽一個常見的東西,沒必要加進去吧!”說着,便從懷裏掏出一張紙,指着一味藥材的名字,問道。

“調養在效果好,不在價值高。你以為一定要金貴的藥材才能治病嗎?”傾安白了林興一眼。林興脾氣也好,就這樣嚷嚷着跟傾安聊了一整天。

“砰!砰!”下午暖陽難得的露出了臉,溫靜不知何時已站在了門口,見兩人仍沒注意到自己,才敲了敲敞開的門。

傾安和林興幾乎同時看向了門口,溫靜輕咳了一聲,走到傾安跟前,遞給傾安一張紅色請柬。“剛才陳相送了請柬過來,邀請王爺和王妃半月後去參加他的六十大壽。”

傾安挑了挑眉,收下了請柬。陳相這次又要出什麽幺蛾子呢?

☆、美男出浴

吃完晚飯,沒有和林興探讨醫術,整個人閑下來才想起遺書的事情。這兩個字總是不停的在腦子裏旋轉,久久不去。最終傾安還是咬唇下定決心再去卧房的書櫃翻翻,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的什麽東西夾在書裏。

“上次是什麽樣子的書來着......”傾安敲了敲腦袋,不禁暗惱自己之前怎麽都能淡定的把書放書架上去,就是忘了是哪一本呢。

“先下去吧。”外面傳來白風澈熟悉的聲音,卻讓傾安猛地一驚。糟了,剛才想得太入神了,沒注意到外面的聲音。

傾安在鬼手夫婦那裏學的僅有醫術和一些防身的身手,不論是輕功還是武功內力傾安都沒有修煉,因為她深知有朝一日她還是要回京城的,京城高手無數,一旦遇到一個比自己更厲害的,一眼就能看穿自己身懷內力,裝傻的事情自然就揭穿了。更何況她專心研究醫術,沒有多少精力去做其他的事情,而如今要能夠發現白風澈這樣內力深厚之人的蹤跡也是頗為不易的。

還沒等傾安做出什麽反應,就聽得衣服摩挲滑落發出的聲音。

傾安又是一驚,什麽情況?

緊接着而來的便是入水的聲音,饒是傾安再傻也知道這是沐浴的節奏。心髒忍不住的開始狂跳,平日裏和白風澈基本上都是和衣而眠,想的到不是很多,但是一直都沒有看過夫君不穿衣服的樣子,想想都能流鼻血了。

傾安小臉忍不住的紅潤了起來,緩緩深吸幾口氣才平靜下了心髒的跳動。如果心跳過快的話,白風澈肯定會察覺的,想到這裏傾安不禁暗喜,幸好中間隔着不小的距離,還有一個巨大的書櫃。

這是她的夫君,看看也不犯法吧?暗自想着傾安踮起腳尖,小心翼翼的挪動身子,探出半個頭來。

即使是隔着一層珠簾,仍舊可以以極好的視力看到如墨般長□□浮在水面上。

或許是因為毒素的原因,平日裏白風澈看起來瘦弱甚至有些弱不禁風的感覺,可傾安卻沒想到白風澈白皙的臂膀上竟然有結實的肌肉,不誇張卻給人可靠的安全感。身上的肌肉訓練得恰到好處,身材簡直堪比黃金比例。光潔的臂膀上和發絲間已經有水珠在滾動,腹肌處的豆大的水滴更是滾落得更加快速。

臉部的輪廓線條柔和,面色竟是難得的紅潤,薄唇猶如被水浸過一般濕潤,而璀璨如星空般眸子竟令那窗外的明月都為之黯然失色,溫潤如玉說的大概就是如此了。

傾安只覺得腦子一陣眩暈,一股熱流直竄而上,唇邊流下點點溫熱。伸手拭去這才發現竟然是鮮紅的血液,傾安不免無語,是不是太久沒見過男人了,竟然激動得噴鼻血了。嫁由此夫,簡直就是賺翻了。

傾安正一陣欣喜卻聽得一道陌生而清冷的聲音傳來,冷漠得傾安差點沒認出這竟然是平日裏溫柔相待的白風澈的聲音。“誰!”

傾安忍不住的渾身一顫,剛才太激動了,竟然沒控制好心跳,被發現了。

在遇到白風澈的問題上,傾安總是要慢半拍,還沒等做出什麽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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