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向我告了假,至于原因,我看她不說,我便沒問了。”回頭讓溫靜自己琢磨去吧。
白風澈放下了筷子,問道:“你真的很想去?”
傾安見有門,立馬可憐巴巴的點頭。
白風澈輕嘆了一口氣,無奈道:“要去也行。不過你可要跟緊了我,不要亂跑。”
傾安繼續點頭,表示自己明白。
白風澈揉了揉傾安的腦袋,眼裏卻是複雜的情緒。
剛說起了貼身侍女溫靜,傾安也猛地想起好久都沒有見過白風澈身邊一直跟着的雲霄。王府裏的下人不多,除了必要的以外,基本沒有幾個,都是白風澈的自己人。雲霄待人溫和,就像大姐姐一樣,傾安對她印象不錯。
傾安擡眸問起雲霄,卻見白風澈淡淡一笑,“她不也向我告假了。”
傾安撇了撇嘴,不再說話。
白風澈用完了早膳,同傾安一起準備出門,卻在門口和白以然撞了個滿懷。
“二哥,你們這是要去幹什麽呢!”白以然皺了皺眉問道。
“自然是出去啊。倒是你這麽早來靖王府做什麽?”傾安道。
白以然撇了撇嘴,臉上卻浮起一絲可疑的紅暈,“我......我當然是來找二哥的了!”
傾安覺得他有趣,忍不住逗逗他,“噢,這樣啊......那我們正要出去,你就不用找了。回去吧!”
白以然臉色變了變,忙嚷嚷道:“別!”
傾安挑了挑眉,“別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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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以然漲紅了臉,好似下了某種決心一般,一副豁出去的表情。“好吧......我就想來問問溫靜......”
“溫靜?”傾安裝作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你找她做什麽?”
“前段日子說好了要一起比試一下武功的。”白以然撓了撓頭,道。
“噢,那你可能要失望了。這段日子溫靜請假了。”傾安道。
白以然睜大了眼,好似不相信一般,“什麽!”
“那我們就先走了,你自己快點回去吧!”傾安十分得瑟的擺了擺手,拉着白風澈離開,獨留下呆愣的白以然。
白風澈回頭看了白以然一眼,“你逗他做什麽?”
“好玩啊......”傾安表示很無辜。
“......”
兩人一路十分順利的買到了種子,卻沒想到白風澈一說一個準,正打算回來時天空便下起了雨。
“夫君,你占蔔好厲害!”傾安看着天空中飄起的小雨,道。
“......”白風澈摸了摸下巴,“這裏離馬車停靠的地方有段距離,看樣子我們只能走過去了。”
白風澈身上并沒有帶傘,無奈之下只好用一件貂皮外套蓋過頭頂,“過來。”
“幹什麽?”白風澈見傾安睜着大眼似是無辜的樣子,不由得伸手摸了摸傾安的頭。
“真是拿你沒辦法......”白風澈一手摟過傾安的腰,把傾安摟在懷裏,讓貂裘蓋在她頭上。“走吧。”
還沒等傾安反應過來,便已經随着白風澈的腳步踏入了雨中。
白日的雨雖多而密,卻沒有夜裏那般狂暴,沒有轟鳴的雷聲。雨水拍打地面,起了一層薄薄的水霧。
街上的小販都慌忙收拾起自家的東西,免得被雨水打濕。行人也都撐起傘在雨中漫步或者找東西蓋在頭頂擋雨。
白風澈忽的感受到傾安的身子輕輕顫動,偏頭看去,卻是傾安在偷笑。“在笑什麽?”
“嘻,夫君你看那個女子......”傾安伸手指着不遠處一正在雨中快速走往一家店面躲雨的富家小姐。白風澈順着傾安所指的方向看去,卻見那女子一只手擋雨,一只手當面,只露出一個被胭脂水粉沾污的下巴。想來是雨水弄花了臉。
那女子站了不一會兒,便有一個婢女拿着傘跑了過來,趁着那女子接過傘的空檔,白風澈這才看清那女子整張臉被畫的妝弄得如妖魔鬼怪一般。
“夫君,此刻我真慶幸我從來不化妝。”傾安嗤嗤笑着。雖然她知道即便她化妝也不會花臉,因為白風澈絕對會把她保護得很好,就像現在即便下着大雨,她除了發尖有些雨珠外,臉上也分外幹淨。
白風澈看着傾安的樣子甚是無奈。卻沒想到那雨中的女子似是聽到了傾安的話,惱怒的看了過來。
可傾安卻也同時看清了女子整張五顏六色的臉,無論如何都忍不住,只好把頭埋在白風澈的胸膛,盡量不讓那女子看到自己,雖然那肩膀還是不停的顫動。
饒是白風澈一向淡定,嘴角也忍不住勾了勾,手上把貂裘又往下拉了拉,擋住了傾安的臉。
☆、受傷
白風澈同傾安終于坐到了馬車上。傾安看起來心情不錯,白風澈細心的幫傾安擦幹發上不小心沾上的雨水。
“夫君,如果不是安兒,你是不是打算把安兒困在王府裏老死啊?”傾安嘻嘻笑道。
白風澈無奈的在傾安眉間輕戳,“整天腦袋裏都在想什麽呢......”
傾安睜着無辜的大眼,捂着被戳的地方,“痛......”擡眸看去,卻見白風澈臉上不同往日嬉笑,竟不知怎的面色嚴肅了起來。
“夫君,怎麽了?”傾安輕聲問道。
白風澈蹙着眉頭,僅急促的說了一句:“抱緊我!”
“啊?”沒等傾安反應過來,白風澈已經摟住了傾安的腰,帶着傾安竟直接跳下了馬車。而傾安這才發現馬車上早就不見了車夫的人影,馬車也行駛到了城外不遠的樹林空地。
白風澈此刻已經顧不得其他,抱着傾安飛快離開了站立的地方。
再回頭看過去,原地上已經插着三個毒镖。
傾安掩下了眼中的神色,低眸躲在白風澈懷中。
白風澈把傾安護在身後,摘下樹葉揮手疾射入樹林。只聽得幾聲悶哼,隐隐的便看到了幾棵樹上的黑色衣衫。
刺客見暴露也就不費心隐藏,紛紛從各個暗處顯出了身形。細細數來卻叫人心驚,竟多達二十人。是何人如此急切取他們性命?
黑衣刺客齊擁而上,速度快得竟連一個衣角都捕捉不到。
白風澈抽出腰間随身帶着的佩劍,同刺客糾纏搏鬥。刺客內力比不得白風澈深厚,可那身法卻宛若幽靈一般,加上白風澈為了陰陽散內力所剩不多,如今也不過勉強同刺客較量一二。
可時間一長,白風澈臉色便蒼白了許多,漸漸的落入了下風。奇怪的是刺客進攻刁鑽卻一直全力攻擊白風澈,而後面的傾安始終毫發無傷。
傾安趁着這個空檔,腦內快速思考,究竟是誰派了出了這些明顯專門訓練出來的殺手,只為了取白風澈的人頭,可是卻不選擇動她。
見白風澈一時不察被刺客的刀劍刺傷了手臂,鮮紅的血液染了白衣,分外的刺眼。傾安眸光閃爍,微蹙了蹙眉,她雖看不出刺客同白風澈交手有沒有留情,可也能分辨得出白風澈手臂上的傷口僅僅不過是利器劃傷。
身為生死閣的一員,她當然清楚,不論是江湖上的殺手門派幫會,還是那些富人高官私下訓練的暗衛,都以斬殺目标為目的不折手段。所使用的兵器自然是沾了劇毒甚至帶有衆多倒鈎的。那麽,那背後的人的目的多半不是取人頭顱。
傾安還不及細想究竟背後派出這些人有什麽目的,卻猛地見暗處一點銳利劍芒直逼白風澈後背。如今她輕功身法不方便施展,怕暴露身份,可她也不可能眼睜睜的看着白風澈受傷。那麽,只有一個辦法了。
以身擋劍!
傾安拼盡了全力推開了白風澈,嫣紅的鮮血在空中劃開一個妖異的弧度,毒镖盡數插入了肩膀。
“安兒!”白風澈心猛地一跳,跑過去抱住傾安的身子,急喊道。
周圍的刺客見傾安中了毒镖,都愣住了,而遠處則傳來一陣快馬蹄疾的聲音,見狀不妙,紛紛竄入樹林快速離開。
一群侍衛蜂擁而上,把白風澈圍在中間。一匹黑色快馬上下來一個中年男子,朝白風澈恭敬行禮道:“王爺恕罪,小人......”
“快給本王滾去傳林興!”白風澈摟着面色蒼白的傾安,怒喝道。
男子乃是靖王府的管家,從白風澈小的時候開始就一直在白風澈身邊,看到白風澈青筋暴起,眼眶竟有些微紅的樣子竟被吓了一跳。王爺一向淡定,今兒個是怎麽了?
管家歪頭看去,才發現了血染衣裙的傾安。“王爺,這镖可能沾毒,但王妃面色只是因失血而蒼白,想來毒性算不得多麽厲害。小人這就去傳禦醫,王爺不必如此着急!”
白風澈冷冷的掃了管家一眼,看得管家後背冷汗直流。管家吞了吞口水,識趣的退了下去。看來王妃在王爺心裏分量看不輕,以後絕對不敢惹王妃了。
靖王府裏,傾安已經被放到了床上,林興已經簡單了處理了傷,只是有一點讓他犯了難。
“怎麽了?”白風澈見林興眉頭緊蹙,緊張的問道。
“王爺,王妃肩膀部位中了毒,毒性不強,但始終有毒,眼下最好的辦法就是用嘴把毒吸出來。”林興解釋道。
這一下,不光林興,連白風澈也犯了難。
當初傾安來靖王府之前,王府裏除了做飯的婆子之外僅有雲霄一個侍女。傾安來了之後,白風澈也曾提過要不要多招幾個婢女進來,但傾安拒絕了,說有溫靜就夠了。
如今溫靜雲霄都不在,王府裏能夠吸毒而不落人口舌的就只有白風澈了。
“王爺,”林興有些好笑的看着面色不正常的白風澈,“總不能讓我上吧?”
白風澈下意識的回道:“當然不行!”說完臉卻不自然的紅了。
林興把藥箱遞給白風澈,看見白風澈的模樣,心裏的惡劣分子頓時躁動起來,一臉暧昧:“王爺,怎麽做就不用小的教了吧。吸完之後可要記得包紮。”
白風澈動作一僵,看着林興樂颠颠的關門離開,一時竟不知道說什麽好。
白風澈看着躺在床上雙目緊閉的傾安,嘆了一口氣。
雙手小心翼翼的解開衣服,露出潔白如瓷器一般的肩膀,只是那血腥的傷口卻硬生生的破壞了。白風澈心裏不禁內疚。
抿了抿唇,白風澈最終還是低下了頭。薄涼的雙唇落在了肩上,卻熾熱了心底。
傷口的酥麻和涼意讓沉睡着的傾安忍不住呻(不知道會不會被和諧)吟了一聲,卻驚得白風澈差點把口中的毒血咽進了肚子裏。
折騰了好一陣,費了不少心力才終于弄完了,白風澈竟覺得比和刺客大戰還要累。額上已經處了一層薄薄的細汗。
白風澈小心翼翼的整理好傾安的衣服,指尖卻不經意的劃過了柔嫩的肌膚,動作頓時停了下來,看着若隐若現的肚兜,白風澈不自在的咳嗽了一下,索性別過臉弄好衣服。
“皇上駕到!”白風澈正欲起身,卻聽得外面李公公特有的尖細嗓子。
白風澈蹙了蹙眉頭,出門迎接。白潼華這個時候來幹什麽?
白潼華如往常一般身着玄袍,金色的龍身遍布整個衣袍,俊冷的容貌更是襯得分外威嚴霸氣,絕代風華。
白潼華朝白風澈揮了揮手示意不用行禮,鳳眸淡淡了掃視了院子一周。“靖王無須多禮。其他的人都撤下吧。”
“聽聞安兒被刺客襲擊,受了傷,不知嚴重不嚴重?”白潼華見院子只剩他二人,似是十分關切的問道。
白風澈蹙了蹙眉,安兒......“回陛下,如今已無大礙。”
“是嗎?”白潼華淡淡的掃了白風澈一眼,“朕不放心,靖王便在這裏等一會兒,讓朕親自去看望一下。”
“陛下!”白風澈伸手攔住了白潼華的去路,“陛下,今日一折騰,安兒已經休息了,實在是不适合打擾。”
白潼華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卻不直達眼底。“哦?靖王這是什麽意思?難不成還要命令朕?”
白風澈行了個禮,“臣惶恐!臣弟如何敢命令陛下,陛下可是九五之尊。”
白潼華冷哼,“那麽皇弟這是緊張安兒,怕朕殺了她不成?”
“陛下何出此言。”白風澈依舊恭敬,“陛下哪裏犯得着殺了安兒。”
白潼華忽的勾唇一邪魅笑,甚是詭異,卻看不出心中所想。“本來的确犯不着,可是現在......”
白風澈緊張的擡頭看着白潼華的臉,面色看似無常,雙拳卻不禁握緊了。他怎麽會不知道白潼華,白潼華之所以娶了沈欣荷,恐怕就是因為他。那麽如今傾安嫁入靖王府,白潼華也不是沒可能想要要了傾安的命。
“皇弟看來是真的對安兒動心了啊......”白潼華意味深長的盯着白風澈蒼白的臉。
白潼華忽的靠近了白風澈一步,修長的指尖輕挑的劃過白風澈的臉際。“如果她不在你身邊了,皇弟應該會很傷心吧......”
白風澈身子微僵,抿唇,卻沒說話。如果她不在他身邊了,他或許會傷心吧。猶如剛才,看到她的肩上流了很多血,他一時慌亂竟差點以為就要永遠的失去她,好似天崩地裂一般,所有的常識和理智都被丢到了九霄雲外。
“皇弟,如果她背叛了你,你是不是會更傷心啊......”聲音淡淡,卻猶如驚雷一般炸響在白風澈耳邊。
白風澈難以置信的看着白潼華。他知道安兒什麽事情?安兒背叛他什麽?
白風澈看到白潼華眼中的滿意,意識到自己失态,連忙道:“她不過是一個癡兒.....”
“哦?真的嗎?”白潼華笑得甚是詭異,“皇弟啊,你信嗎?”
白風澈蹙眉,“她是我王妃,我自然是信她。”
“王妃?哈哈,當真是有趣得緊。”白潼華似乎連眼淚都笑出來了,“皇弟啊,是不是該讓朕給你好好上一堂課了!你可別忘了,朕可是你大哥!”白風澈,你連我這個二十多年生活的血脈至親都未見得有多信任,還會信這個嫁入王府不過一年的女人?
白風澈一直對傾安極為照顧,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看在傾安癡兒的份上,如果連這個理由都不作數,那一切又會如何呢?
☆、真面目
“皇弟啊,你可最後別死在了女人手裏!”白潼華拍了拍白風澈的肩膀,道。
白風澈淡淡的掃了白潼華一眼,“這是臣的家務事,不勞陛下擔心。而且這婚事當初也是陛下先提出來的,陛下應該相信自己的眼光才是。”白風澈頓了頓,繼續道:“更何況,如果對象是她的話,心甘情願。”
“所以還請陛下不要再做這種無趣的試探,臣先告退。”白風澈不留給白潼華反應的時間,恭敬行了一個禮之後,剩下一個潇灑的背影。
白潼華眼裏閃爍着不明的情緒,看着白風澈離去。白風澈......你難道就這麽放棄沈欣荷,轉而喜歡上了另一個女人?
白風澈雖說明知傾安已經睡着,但不知怎麽總覺得現在十分想見她一面,哪怕是一抹睡顏也好。
然而當他推開門後卻愣住了。只見傾安把自己裹得跟個蟲似的,正在地上挺屍着。
傾安見白風澈進來,咧嘴傻傻一笑,“哈!夫君!”
“......”白風澈僵硬的扯了扯嘴角,什麽白潼華,什麽暗殺,什麽懷疑,都被抛到了九霄雲外。
“你究竟做了什麽......”
傾安大眼汪汪十分無辜,“覺得傷口疼得打滾,然後就不小心摔下來了。”末了,傾安十分恬不知恥的再次朝白風澈喊道:“夫君,抱抱~”
“唉!”白風澈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卻還是乖乖的彎腰橫抱起了某蟲。“你真是......”
白風澈把傾安放到床上,解開了薄毯。“安兒,如今已經入夏了,裹這麽多不熱嗎?”
“好像是哦。”傾安眨了眨眼,她怎麽可能告訴白風澈,她剛才是想起身為自己配藥施針的,只是沒想到剛一起來白風澈就進來了,情急之下就裹了被子縮地上去了。
傾安随意打了個哈哈過去,在白風澈的念叨下終于沉沉睡去。
第二日一早,天氣因為近來雷雨不斷而十分涼快。
傾安醒過來時白風澈已經不知道去哪裏了,傾安心裏有些不安,怕是白風澈的勢力出了什麽問題,但如今她卻只能在這裏等溫靜調查好了回來。
可傾安沒想到的是,當她剛梳洗好了出門便看到白潼華抱劍靠在院子裏的樹上。白潼華雙眸緊閉,樹影灑在身上,少了幾分帝皇的淩厲,反而多了幾分優雅如畫。
可惜的是,白潼華察覺傾安的到來,忽的勾了勾唇,一時間邪魅盡顯,展露了原本的性格。“安兒可讓朕好等!”
傾安微微一怔,正欲開口,卻見白潼華已經身形一閃,腳步疾速,到了自己身前。劍柄直接挑起了她的下巴。“怎麽?還想和朕裝?”
“......”傾安眨眼沒說話,等待白潼華下文。可心裏卻突突直跳,不知怎的竟然想起當年白潼華在沈欣荷剛到京城的時候,也經常打着各種旗號來看望沈欣荷。
白潼華緩緩開口道:“朕前段日子對王朝所有商業管理方面頒布了新的法令,而皇弟如今正為自己手下的藥材店鋪忙碌呢。”
“朕并非沒想過取他性命,但那也太沒意思了。他既然命硬,朕就不動他,專門對付他所愛的一切,在乎的一切。朕想要看着他一無所有的頹廢模樣。”
白潼華捏了捏傾安的臉,不放過她臉上一絲情緒變化。“朕從水靈玉開始就一直暗中觀察着你,你說為什麽你一來,白風澈原本接近油盡燈枯的身子就開始好轉了呢?不會是你認識什麽神醫吧?”
“朕手下的人曾調查過,你對外公布癡傻那日,親生母親病逝,可同你親生母親交好的太後卻只是随意表達了一下悲痛之意,這與多年前傳聞她們如交心摯友一般太過不合。想必母親病逝其中一定有太後的手筆,而也就只有她這麽高貴的地位和權利能夠讓唐老将軍忍氣吞聲。何況,他們之間好像還有一段故事。”白潼華似是随意的報告着手下的人這段時間一來盡心盡力搜集的信息,經過他的一番推敲卻與真相相差不遠。
“如今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向朕隐瞞裝傻一事,無非是想瞞過太後罷了。朕随你之願,免你欺君之罪,又何必再裝?”白潼華冷笑。
“陛下既然一切都知道又何苦試探相逼?”傾安見白潼華面色不善,也沒了耐心耗下去,除了白風澈,還沒有幾個人說出這樣的話過後,能讓她好聲好氣回答。
白潼華勾唇滿意一笑,卻抽出了手中的劍,“若是能傷朕,朕便替你守了這秘密又如何?”
“陛下竟如此好心?”傾安自然是不信他的。
白潼華面色不變,叫人看不清心裏在想什麽,“你挑起了朕的好奇心,讓這日子更加有趣,朕自然不會讓你死得早。”
傾安眸光漸冷。靖王府下人本就少,好一會兒這裏也不會經過一個人,也不會被人看到。白潼華自幼生在皇家,說不定內力不弱于白風澈,那麽她如要傷了白潼華,只能智取。
傾安伸手摸了摸腰間挂着的小包。平日裏傾安都習慣性的帶着這個小包,白風澈一直以為是什麽女孩子家的東西,也就沒在意,卻不會想到裏面正裝着特制的銀針。
白潼華并沒有用武功,顯然是有些輕視傾安的,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得出傾安毫無內力。
白潼華手握長劍,利劍向傾安直逼而來。傾安身子微微一側,躲過攻擊,跨前一步,一掌打在白潼華手腕上。傾安力氣不小加上用了些技巧,雖對白潼華影響不大,卻陣陣酥麻。
傾安打完立即向後退幾步,再次躲過一記橫掃,傾安腳上步伐特殊猶如魔蹤令人捉摸不透。白潼華眼中笑意更甚,步步緊追,出手越發狠辣。卻沒注意到,自己的腳步已經不知不覺跟着傾安走了。
白潼華抓住一個空隙,劍芒直驅而上,卻見傾安身子一仰,銳利的長劍只削斷了幾縷發絲。而傾安身後則是巨大的花壇。
傾安一手從花壇裏抓過一把松土,夾雜着衣袖間褐色的粉末盡數朝白潼華扔去。
白潼華還來不及反應,眼裏已經開始刺痛起來,下意識的用手去捂眼睛。“唐傾安!”
傾安起身擡腳踢在剛才自己所打的地方,白潼華手本就酥麻,這一下子可正好不慎松了手,讓手裏的長劍掉到了地上。
傾安另一只手則摸出銀針,身形一閃,銳利的針尖已經緊貼白潼華的脖子了,讓白潼華動作一僵。
“認輸?”傾安挑眉。
“你加了什麽東西進去?”白潼華冷聲道。同時周圍的溫度又下降了不少,顯然已經被傾安的無禮激怒了。
傾安沒回答白潼華的問題,重複道:“認輸?”
白潼華咬了咬牙,明白傾安沒聽見他認輸絕對不可能罷休,才道:“認輸!”
傾安加大了手中的力道,白潼華脖子上滲出點點血珠,“皇弟哥哥應該清楚,我并非怕太後勢力,而是不想讓父兄為我同終生效力的國家決裂。我可以為在乎的人委曲求全,但絕不會允許別人為我而委屈。否則我必定會不擇手段讓傷他的人後悔來到這世上!”
“呵,你這是在為白風澈說話?讓我不要妄想去殺他?”白潼華冷笑。
“不。”傾安同樣報以一抹冷笑,“如今沒人能傷他!我只是告訴皇弟哥哥你那所謂的威脅算不得什麽!”
傾安松開了對白潼華的控制,丢給白潼華一個瓷瓶。“回去用這個洗眼睛就沒事了。”
白潼華畢竟武功還在,雖然眼睛痛得睜不開,但還是穩當的接住了瓷瓶。
然而此刻的白潼華只是暗暗心驚傾安狡猾,說不定真的認識什麽神醫或者自己本身就是神醫,卻根本沒想到同樣猜出是他派人去刺殺試探的傾安,也在這藥瓶裏動了手腳。以至于他本來刺痛的眼睛在洗了藥水之後,雖然不再疼痛,卻莫名的通紅,讓他第二日早朝時都不得不拉起了東西遮擋起來,直到四日之後才好轉。
白潼華怒極反笑,“你膽子倒是大。就算是當初沈欣荷也不見得能夠敢傷朕!頂多只能嘴上說說維護白風澈罷了!”
傾安不屑的瞥了白潼華一眼,“還請陛下切莫把小女子同那高高在上的蓮貴妃比較,小女子哪能比得上貴妃?”跟沈欣荷比,簡直讓人覺得惡心。
“小安兒啊,你可知道你總是能夠在不禁意間挑起男人對你的興趣?不過很可惜,也就只有白風澈才會對你動心。”白潼華丢下兩句意味深長的話便極力施展輕功離去。
傾安蹙了蹙眉,才伸手摸上了咕咕叫的肚子。說起來早膳還沒用呢。
而這邊傾安遇襲受傷的消息也适時的傳到了将軍府唐傲天的耳朵裏,唐傲天當得知是傾安以身救了白風澈以後,原本還沒放下的心更是緊張了起來。安兒已經不知不覺之間能夠為靖王做到這種程度了嗎?
不知怎的,唐傲天心裏一陣不安,便對手下的人問道:“淩莫呢?他可知道安兒的消息?”
“禀将軍,少将軍在昨日已經離開京城了。”下人回道。
唐傲天雙眸一瞪,頓時一掌拍在了桌上,“什麽!走了?”
而唐傲天和傾安此時并不知,唐淩莫已經快馬加鞭,在正去追妻的路上。
☆、閣主夫人
月色傾灑,柳絮身着男裝坐在書房裏翻閱着屬下收集來的情報。驟然聽到細碎的聲音,柳絮眸光一冷,喝道:“給本閣主滾出來!”
只聽得咔嚓一聲,有一黑影破窗而入,手握一柄匕首直逼柳絮面門。
柳絮面色越發冷硬,擡腿就是一腳踢過去,随後一掌便直挺挺的拍中了那人的胸膛。
一聲男人的悶哼,緊接着便是低啞而富有磁力的聲音,“閣主就這麽想把我殺了?”
柳絮聽得那熟悉的聲音,微微一愣,擡頭這才注意到那張極其俊美的臉,“唐淩莫!”
唐淩莫勾唇笑,“不是要找我要新郎麽?殺了我,你找誰要去?”
柳絮面對突如其來的唐淩莫有些不知所措,見唐淩莫眼神有些異樣,不由得伸手摸了摸唐淩莫的額頭,“不會是生病了吧?還是被本閣主打傻了?”
唐淩莫眉頭不自覺的蹙了蹙,“果然不能對你太仁慈!”
“小莫莫,不會是想念本閣主了吧?”柳絮直接無視掉了唐淩莫的威脅,依舊春風滿面的笑道。那張男性妖孽的臉笑得卻讓唐淩莫忍不住想揍一拳,額上的青筋暴起。奈何此刻柳絮仍舊不要命的繼續道:“小莫莫,那不成是想要報複本閣主上次以內力較為高深欺壓了你?”
唐淩莫怒極反笑,“閣主大人倒是聰明!”
柳絮勾唇,自傲的說道:“那是自然!只是本閣主既然能夠降得住你一次,自然能夠欺你第二次!”說罷,柳絮化掌為拳直逼唐淩莫面門。
當然,這時的柳絮也并不知道,僅僅因為這一時的好勝,而讓她下半輩子都活在了唐淩莫的欺壓下。
唐淩莫猛地側身躲過了柳絮的拳頭,胳膊肘狠狠的擊在柳絮的肩膀上。柳絮悶哼一聲,往後倒退一步,有些詫異的看着唐淩莫敏捷的反應速度。
柳絮縱身一躍,衣袖裏扔出三柄暗器飛向唐淩莫。只見唐淩莫身形一閃,竟已經飛快的離開了原來的位置,同時也扔出了手上的匕首。
銳利的匕首帶着寒芒直沖向柳絮。柳絮眸光一閃,上身朝後仰,堪堪躲過了匕首。
“砰!”匕首穩當當的插在了牆壁上,手柄還在不停搖晃振動着。
“靠!你來真的!”柳絮飛快的掃了紮得極深的匕首一眼,有些心痛自家書房的牆壁。
唐淩莫冷笑,“不然呢?你以為我開玩笑?”
柳絮眸光一凜,這家夥力氣怎麽這麽大,跟上次差距也太大了吧。就連她現在竟然都看不透他內力了。
柳絮腳下步伐飛快,在不大的書房裏猶如鬼魅一般,若是細看之下便會發現同當初傾安對付白潼華的相似。
柳絮手握四枚飛镖扔向唐淩莫,唐淩莫眼中閃過一絲戲谑。“莫非你以為只有你會?”
唐淩莫再次輕松的躲過飛镖,腳下步伐竟也開始虛幻起來,每一步都循着柳絮之前跑過的足跡,在柳絮身後緊追不舍。
“你......”饒是一向淡定的柳絮也難以置信的回頭看着唐淩莫,柳絮心裏暗驚,不由得加快了腳上的步伐,奈何無論如何都甩不掉唐淩莫,甚至距離還在一點點的拉近。
唐淩莫不自覺的輕笑了一聲,“到了這個程度你還想逃?不是想欺我麽?”
柳絮自知總會被抓到,索性忽的轉過了身拳頭朝唐淩莫招呼過去。逃本就不是她的風格,那就近身肉搏!
唐淩莫一手便直接抓住了柳絮的手腕,往身後一拉,柳絮身子便朝他倒去。唐淩莫轉過柳絮的手臂,把柳絮的一只手牢牢的固定在後背。
柳絮不服輸,一掌又朝唐淩莫肩膀上打去。
唐淩莫悶哼一聲,卻死活不松開手。
“放手!”柳絮火大的喊道。同時一腳擡起就去踹唐淩莫下面。
她算是看清楚了,這唐淩莫為了專門報複她,可是專門苦修。兩人的武功都修煉到了一定程度,很難再向上精進一步了,可唐淩莫靠着男人的身體素質比女人強悍,硬生生的克她一頭。既然明的不行,就來陰的,這招可對男人是百試不爽!
唐淩莫眸光驟然一冷,另一只手疾速反應又抓住了柳絮的腳腕。“看來你不想要你後半生的幸福了?”
柳絮一只腳騰空,一時平衡不穩竟朝後倒去。唐淩莫顯然也沒想到,加上柳絮不停的掙紮,竟也跟着倒了下去。
“砰!”唐淩莫畢竟反應極快,原本握着柳絮手腕的手已經撐住了身子,只是柳絮摔在地下疼得直呲牙。
柳絮惱怒的瞪了唐淩莫一眼,這人就不知道保護弱小女子嗎?竟然就這麽讓她摔地上了!柳絮猛地想起了唐淩莫剛才的話,疑惑的問道:“你剛才那句‘下半生幸福’什麽意思?”
“呵。”唐淩莫冷笑,“閣主大人這麽純情?”
“你!”柳絮被唐淩莫一噎,氣得說不出話來。卻沒想到唐淩莫忽的靠近了她的臉,薄涼的雙唇輕輕的咬在她的耳朵上,專屬于男人的溫熱氣息噴灑在臉際。
“閣主大人不是說要我賠你一個新郎麽?”唐淩莫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那我把我賠你夠不夠?”
“你......”柳絮只覺得那氣息讓她心裏癢癢的,恍惚間恍若聽得到心跳的聲音。
然而還不等柳絮回答,書房的大門卻發出“砰”的巨聲。一呼啦的人手握兵器沖了進來。“閣主,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剛才屬下竟然聽到了打鬥聲......”帶頭的下屬還沒說完話,就不自覺的把後面剛要說出來的擔心的話吞了下去。
只見他們一向尊敬的閣主大人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