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1)
“你可知道最好的戰鬥方式是什麽?”唐淩莫身着铠甲眉眼間淨是淩厲之氣。
見身旁的軍師搖頭,唐淩莫便縱身躍上了戰馬。“切斷一切後路,背水一戰!”
“駕!”唐淩莫雙腿一夾,戰馬便疾塵而去。
“殺!”震天喊聲響起。為了家園,為了家人,為了,活下去,吃飽最後一頓殺出去!
所有的士兵都拼了命,發了瘋的殺敵。一個夠本,兩個算賺的。
滔天的氣勢讓東陵領将都被震懾到了。“沒想到唐淩莫竟然會趕來送死。不過無事......他一人如何扭轉全局?”
這話說得沒錯,光唐淩莫一人是無法扭轉乾坤的,他自己也知道這一點。但他不能棄城而逃,不僅是為了這些鐵骨铮铮的漢子,還為那個遠在京城為自己頂下壓力的妹妹。
唐淩莫手上的動作不慢,在人群中穿梭收割生命,所過之處染盡熱血。
殘破的兵器随着血沫斷臂胳膊橫飛,戰場上演繹着最原始的血腥。
噗!
破空的利箭措不及防正中一臂。唐淩莫卻只身形微微一頓,伸手便把箭拔了出來,轉手立馬飛射了回去。只見一馬上的弓箭手直接中箭倒了下去。
唐淩莫揮槍又斬殺一人便不再向前沖去。身後的部下立馬跟了上來。“情況如何?”
部下蹙着眉頭,正欲開口,卻忽然瞥見了什麽。“那是......什麽?”
唐淩莫擡頭看去。一只巨型的機關鳥占據了大半個天空,向這裏疾速飛來。忽然一道紅影背着光從機關鳥上跳了下來。
縱然唐淩莫面對千軍萬馬穩如泰山,但如今見到這副模樣還是被驚到了。二話不說踩着戰馬飛身而起。
“嘿,我就知道你肯定能接住。”女子摟着他的脖子,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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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受傷了。”唐淩莫竟是無奈說道,似乎絲毫不意外為何柳絮突然跑了出來。
柳絮瞥了唐淩莫一眼,“死不了。”
“......”
柳絮被唐淩莫抱着落了地,立馬掙脫了控制。只聽得男人嘆息道:“我本以為你不會來。”
“你說的沒錯。我本來是沒什麽興趣的。”柳絮驕傲的揚了揚脖子。“不過我發現了一件事情,所以我改變主意了。”
“什麽事情?”唐淩莫蹙了蹙眉。怎麽跟他算計的不一樣?
柳絮唇角帶笑,一手放在了唐淩莫肩上。“吶,小莫莫,你在很久之前就很不對勁了。我說,你是不是醋了啊?”
“不是。”唐淩莫很快反駁。
“真的?”柳絮湊近了一些。
“真的。”唐淩莫一臉嚴肅。
“咦?”柳絮驚呼了一聲。緊接着就發現了一個十年難得一遇的奇觀。他,耳根紅了?
唐淩莫伸手在柳絮頭上就是一掌。柳絮吃痛捂着腦袋,怒瞪向唐淩莫,只聽唐淩莫淡淡道:“那只機關鳥哪兒來的?”
如今那頭頂的機關鳥可謂是威風無限,鳥翅一展竟有無數飛箭飛射而出,鋪天蓋地的襲了過去,數量之多直叫人頭皮發麻。眨眼間箭下亡魂又不知添了多少。
“找朋友借的。”柳絮沒好氣回道。呸!拙劣的轉移話題。
唐淩莫見那機關鳥威力之大,也微微放下了心。“朋友?男的女的?”
“男的。”柳絮哼哼了一聲。
“哦?”唐淩莫蹙了蹙眉。
這一回柳絮毫不客氣的回了一掌。“還說沒醋!瞧瞧你那樣子,別以為不說我就不知道了。實話告訴你吧,千機閣的看上的是安兒,嘛,這裏面的事情你就沒必要知道太多了。讓那王爺有點危機感也是好的。”
唐淩莫深深的看了柳絮一眼,輕嗯了一聲。好吧......他得承認,在很久之前,久到自己都不知道的時候他就醋了。或許是看到她和林興異常熟悉的時候,或許......更早。不過,他是不會說出來的。
“我說,你還是回去吧。”柳絮盯着唐淩莫肩上的血跡。“回去處理一下,我還帶了人,解決這些雜碎夠了。”
唐淩莫神色微動。柳絮的手段他是知道的,他确實沒必要擔心接下來的事情了。不過......
“喂!你幹嘛!放手!”柳絮猛地一驚,卻直接被男人蠻橫的抱了起來。
“別亂動。我受傷了。”此話一出,柳絮果然不亂動了,不過那張臉怎麽看怎麽憋屈。
算你狠......
柳絮瞪着唐淩莫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你拽我幹什麽!”
“我知道生死閣肯定有護法來了,有他們主持大局,你在這還不如回去給我包紮。”唐淩莫如此淡淡回道。
柳絮被氣得七竅生煙。“你自己不會包紮嗎!”
“不會。”反正就是不放人。這一次,既然送上門了,那就別怪他這輩子都不放手了。唐淩莫眼中閃過一絲什麽,面上卻似乎分毫情緒未變。
柳絮被唐淩莫一噎。“放你娘的狗屁!”
啪!
又是一掌,唐淩莫從來不手下留情。“女孩子家家的別亂說話。”
“......”柳絮氣鼓鼓的看着唐淩莫。行,你是傷員,姐姐忍了。
兩人一路回到軍營裏。柳絮幾次要掙脫都被唐淩莫死死拽住。
“我又不會跑。你抓這麽緊幹什麽。”
“就是抓得緊我才知道你不會跑。”
這人......真是!
到了營帳裏面唐淩莫才松了手,柳絮翻了個白眼把藥箱打開。
“唐......”柳絮手裏拿着藥膏正欲對唐淩莫說什麽,卻見那人已經坐在榻上露出了半個血腥的肩膀。
唐淩莫同他人不同,這幾年是真的鎮守邊關斬殺敵寇,身上不知道留了多少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傷疤,如果不是傾安想法子除去了一些,只留下傷口太深無法消除的疤痕,恐怕還要多一些。
柳絮自小闖蕩江湖,這些傷口當然是沒法唬住她的,但想到出生入死卻換得朝廷如此對待心裏竟也不禁有些寒意。
“柳絮。”唐淩莫偏了偏頭,任由柳絮替自己上藥。
“嗯。”柳絮神情十分專注,完全沒有察覺氣氛的變化。
“自京城你不告而別,我是不是還沒有跟你說過再找上你的原因?”唐淩莫黑眸裏閃過一絲什麽,緩緩說道。
柳絮再次輕嗯一聲。她當時正在處理事務,唐淩莫突然翻窗進來吓了她一跳,然而他什麽都沒做也沒說,跟着自己去完成了幾單任務,她也就沒問。
耳邊,只聽得男人繼續道:“其實,我是來追妻的。”柳絮手一抖差點把藥瓶扔地上,難以置信的看向淡定到極點的唐淩莫。
“你......”
唐淩莫嘆了一口氣,“聽我說完好嗎?”
“身為唐家獨子我背負的不少,注定了要守着這片土地。所以我很羨慕你的自由,然而我也同樣厭惡這樣的自由。你像一朵雲,好像一趁我不注意就會随風飄去,完全不在掌控之中。”男人認真的看着她,嘴角竟是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使得原本鐵血淩厲的眉眼都柔和了幾分。“我只想問你一次。你願意為我停留嗎?”
柳絮有些愣怔。萬年冰山展笑顏就是這樣的嗎......她......
唐淩莫挑了挑眉,湊近了幾分,卻見半晌沒反應的臉驀地紅了起來。黑眸裏藏下一分算計和笑意。
“不說話就當你默認了啊......”唐淩莫不給柳絮半點反應的時間,湊過去在柳絮唇上就是一口。
男人如此認真的說道:“蓋了章了,以後你就是我的了!”
“嘶......!”幼稚!很疼啊,混蛋......萬惡的□□統治。
次日,發生了一件大事。
将軍被人劫走了!
軍師大人,你家将軍被本閣主看上了,暫且借用一番,京城再會!
軍師握着手裏的紙條一時間竟不知是哭是笑。
而在廣闊的原野上,兩匹駿馬正在狂奔。
“雖說是覺得随軍回京太慢了,擔心安兒才趕緊回去,但這麽不打招呼走了你屬下不會有怨怼吧?”
“放心吧。我留了書信的。”柳絮笑道:“這裏消息太閉塞,等到了下一個城池我再細細打聽京城的事。天應當是變了。”
“嗯......”唐淩莫心思現下明顯不在這上面。“順便商量一下什麽時候成親。”
“成、成親?!你什麽時候求親了!”柳絮被驚得險些從馬上摔下來。
“我以為你已經答應了。”男人如此淡淡回道。
柳絮腦中想起了什麽,蹙眉道:“那根本就不算好不好!”說完又輕哼了一聲,眼裏閃過一絲狡黠。“這樣吧,若是我比你先到達下一座城池,此事就暫且擱置!”
柳絮沒等唐淩莫再說什麽,便率先騎着馬沖了出去。
唐淩莫嘴角勾起一抹柳絮未見到的笑,雙腿一夾緊跟其後。
如此甚好。
策馬狂奔,踏遍這紅塵。
☆、劇場一
(1)
陽光明媚,柳葉紛飛,又是一年春日到。
傾安和溫靜坐在院子裏聊天。
“小姐,那白以然分明就是成心氣我,為了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就要跟我吵架!他是不是覺得他身份高貴,就欺負我!”溫靜狠狠的扯下了手裏花朵的花瓣,不滿的抱怨。
傾安淡淡一笑,“以然雖然有時候頑劣了一些,但心地卻是善良的。有的時候有些不坦率,卻也正是他可愛的一面。在我看來,他卻是一直都寵你的,一直讓着你呢。而你一向沉穩,也就只有在他身邊能夠展現小女兒的情态了。”
溫靜臉微微紅潤,最終卻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小姐,我真羨慕你和王爺。從來就沒見過你們真正吵架。”
“那是他寵我呀。而我也盡量體諒他,至少在外面從來不會讓他丢臉。”傾安臉上浮現一抹幸福的笑容。“我向來表達直接,可是最簡單的情話往往卻說不出口。”
溫靜眼皮挑了挑,擡眸卻看到了對面那俊逸如谪仙一般不染纖塵的身影。
溫靜抿了抿唇,輕聲問道:“什麽最簡單的情話啊?”
“我啊,就想要告訴他。”傾安臉上滿是紅暈,“我有多麽愛他!很早很早以前,我就已經确定了心意,只是那時候他什麽都不知道。”
溫靜輕輕的咳了一聲,起身道:“小姐,我覺得我是應該跟白以然好好談一談了。我先回去了。”
傾安疑惑的看着溫靜匆匆離開,小聲道:“她這是怎麽了?”
“安兒。”身後傳來他溫潤如玉的聲音。
傾安轉身,卻見白風澈白衣飄飄,陽光細細撫摸他的臉,在這春日裏寧靜而賞心悅目。傾安忽的想起來剛才自己說的話,小臉再次燒紅起來。
白風澈淡淡一笑,走上前去捧起了傾安的臉,薄涼的唇帶着陽光的溫度汲取着她齒間的美好甘甜。
他輕聲在她耳邊呢喃,“其實,我也愛你好久了。”
(2)
【抓阄】
按照習俗,寶寶周歲之後是要抓阄預測前途和性情的。
而現如今,小白面前正擺着好幾樣東西。毛筆、算盤、點心、玉石.......
小白趴在書桌上環顧四周半天,卻是絲毫沒有要動的意思。看得白以然和溫靜都着急不已。
正在這時有人通報說丞相有重要的事情求見,三人只得先出去。
然而沒想到的是,等人回來卻見小家夥已經睡着,懷裏抱着一幅畫卷。
白風澈垂了垂眸子,掩下了眼底的情緒,在小白額上落下一吻。
他自是知道那畫中的是誰。
盈盈巧笑,衣衫翩翩,宛若雪中淩波,清雅宜人而不自知。
(3)
“安兒,可有為孩子取好名字?”白風澈看着懷裏睡得正香的小臉問道。
“夫君可知道安兒初見你時,對你的第一印象?”傾安不答反問道。
白風澈搖頭,心裏卻被勾起了一絲興趣。“說來聽聽。”
“俊逸如仙,不染紅塵。”傾安看着白風澈柔和的臉線,輕聲道。“不如就叫他逸塵吧。”
白風澈勾唇,“好。”
(4)
哥跟着師姐入贅去了生死閣,而傾安則選擇了逍遙王妃。
“夫君,沒了師姐,哥也走了。安兒好無聊好寂寞啊!”傾安手裏拿着一小截樹枝,在院子的雪地裏畫圈圈。
“寂寞?難道為夫還滿足不了你?”白風澈挑了挑眉,伸手捏了捏傾安的小臉。“難不成安兒還想找個小白臉?”
傾安臉一黑,慌忙解釋道:“不,不是的!夫君已經很白了!夫君一點都不黑,是世界上最白的,比白癡還白!”夫君很白這種事情,一聽名字就知道了!
“......”
“安兒是想養只寵物。”傾安眼裏滿是希冀,大眼眨啊眨啊。“夫君你看安兒這麽可憐,要不就同意了吧?”
白風澈臉色不變,沉聲問道:“你想養什麽?”
“養只小狗......”
“狗太吵。不行。”
“貓貓也可以。”
“貓會亂跑。”
“不然兔子也行!”
“兔子很臭。”
“那烏龜?”
“烏龜墊桌腳。”
“松鼠咧?”
“一腳一個就死了。”
傾安沉了臉,“那養什麽?”
“唔......”白風澈摸了摸下巴,“要不養個閨女吧!”
“!!!”傾安睜大了眼睛。她一定是聽錯了!
“其實再來個兒子也不錯啊,就像白逸塵那樣可愛......”白風澈微眯着眼睛,越想越覺得這個提議不錯。
不等傾安反應過來,白風澈就橫抱起傾安往卧室走去了。
(5)
“夫君,安兒餓了!”白風澈和傾安帶着小逸塵逛街,不,準确的說是白風澈帶着傾安和小逸塵。
“爹爹,阿塵也餓了!”小逸塵也附和着傾安喊道。
白風澈挑了挑眉,“那我去給你們買糖葫蘆?”
“好喔!好喔!”傾安歡喜。
“好喔!好喔!”小逸塵同喜。
白風澈看着買來的糖葫蘆,再次挑眉,“這東西吃得飽嗎?”
“吃得飽!”
“吃得飽!”傾安趕緊把白風澈手裏的糖葫蘆搶過來,生怕被搶走了,卻低頭見小逸塵大眼水汪汪的看着自己,可憐兮兮的扯自己裙擺,當下不忍心,給了小逸塵一串。
白風澈無奈撫額,看着眼前的兩個都一臉滿足的吃着糖葫蘆。為什麽他覺得他帶了兩個孩子呢?
(6)
“你小子不是牙疼嗎?怎麽還在吃糖葫蘆?”白風澈修長的手指在小逸塵額頭一彈,疼得小家夥眼角挂着淚珠。
“爹爹,你欺負小孩子!”
白風澈淡淡一笑,“難不成還要告訴你娘親去,讓她教訓我?那我就告訴你娘,你不聽她的話,牙疼還吃糖葫蘆。”
小逸塵眼珠滴溜溜的轉,連忙拉住了白風澈,“別!如果爹爹去給娘親告狀,我就把昨日爹爹偷親娘親的事情告訴她!”
白風澈掃了身邊肉嘟嘟的小家夥一眼,“你小子就知道欺負你娘親臉皮薄!”
小逸塵嘿嘿一笑,知道白風澈這是妥協了。“要不,爹爹,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就幫我再買一根糖葫蘆如何?”
白風澈蹲下身子,無奈的捏了捏小逸塵的臉,“你這小子怎的這般饞嘴!”
小逸塵嘟了嘟嘴,“爹爹,你答不答應嘛?”
“好好,不過你可得聽你娘的把牙齒給治好了再說。”白風澈道。
小逸塵眨了眨眼,踮着腳尖湊到白風澈耳邊輕聲道:“爹爹......我偷偷跟你說......其實你昨天親娘親的時候......我看到了她嘴角在偷笑喔......”
白風澈面色鎮定,眼裏的欣喜卻暴露出了真實情感。“......”
小家夥說完屁颠屁颠的跑開了,臨走還不忘朝着白風澈揮了揮小手,“爹爹記得阿塵的糖葫蘆喔!”
白風澈微微一笑目送小家夥一蹦一跳的身影,笑意清淺。“安兒,你說我要不要給他買糖葫蘆呢?”
卻見轉角處鵝黃衣衫飄動,佳人面色紅潤。
(7)
一家三口逛街,面對着兩雙可憐巴巴的眼睛,白風澈十分無奈的掏錢買糖葫蘆。
賣糖葫蘆的老大爺笑眯着眼睛,“沒想到公子看着是個谪仙般的人,卻都有家室了,還這麽寵愛。帶着閨女和小公子出來玩啊……”
白風澈:“……”
☆、劇場二
(1)
這日,柳絮跟唐淩莫吵架了。
柳絮氣得朝唐淩莫喊道:“你這人怎麽就這麽蠻不講理!分明就是你錯了!姑奶奶我真是瞎了眼了才嫁給你!”
唐淩莫挑了挑眉,“你想要怎樣?”好吧,他承認,自己似乎在面對柳絮的時候就要少一些理智。
“我想要怎樣?”柳絮不屑的輕哼一聲,“你看看別人,至少都知道怎麽逗女人開心!哪裏像你這麽木頭腦袋!”
“逗你開心?”唐淩莫作沉思狀。
正當柳絮以為唐淩莫又要開口戲谑自己的時候,就聽到他說......他說......
“喵。”
(2)
“砰!”只見唐淩莫端了一盆熱水過來,放在了柳絮跟前。
柳絮狐疑的打量着唐淩莫,“喲呵!這是幹嘛呢?”
“過來!”唐淩莫朝柳絮招了招手。
柳絮見唐淩莫像招小狗的動作頓時火了起來,不過當下還是耐着性子走到了唐淩莫跟前。
“過來給為夫洗頭。”說着,唐淩莫已經自發的躺到了躺椅上。
柳絮扯了扯嘴角,本想罵人,但最終想着唐淩莫嘴上從來就沒輸過,才轉了口道:“幹嘛要我給你洗頭?”
“這不是你義務嗎?你看風澈不也乖乖給安兒洗頭了?人家多溫柔!”唐淩莫奇怪的看了柳絮一眼。
柳絮冷哼一聲,“是啊!你看不也是風澈身為夫君給安兒洗的頭嘛!”刻意的重重的咬了“夫君”二字。言下之意就是,人家男人都給自家媳婦兒洗頭這麽溫柔了,怎麽說也是他給她洗吧!
“既然你也同意了。那就過來給為夫洗頭。”唐淩莫已經自顧自的閉上了眼睛。
柳絮沒想到唐淩莫竟然裝傻,咬牙道:“姐姐我不幹了”
“想造反?”唐淩莫聲音驀地就冷了下來。“呵,你覺得為夫會不會幹呢?”唐淩莫狠狠的咬了一個重音。
柳絮猛地打了一個哆嗦,最終還是屈服在了某人的威逼下。
“嘶——,輕點兒!”唐淩莫蹙眉。
柳絮向來粗手粗腳慣了,一時不慎竟直接扯下了幾根發絲。
“你一個大将軍什麽刀傷沒受過,不就幾根頭發嘛!跟個殺豬似的,叫什麽!”柳絮嘴上略有些不耐的念叨,手上動作卻輕柔了許多。
“為夫是豬?那你就是豬婆!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你......”
“我什麽?倒是你可要記得把旁邊的藥膏也給我敷上,那是安兒特制的,據說可以黑發。看看這段時間,為夫為你操了多少心,頭發都快白了。”
“知道了。知道了。是是是,您老最辛苦了。”
“......”
兩人誰也不服誰的鬥嘴,唇角卻都不自覺的勾了起來,享受着此刻別樣的溫馨。
(3)
“敢問姑娘是一個人嗎?”年少公子翩翩風度,友善而直接的搭讪。
“不是。”柳絮難得的笑了笑,卻叫那公子俊臉一紅。
柳絮微微颔首。“喏,他來了。”
只見唐淩莫拿着一個燒餅渾身冷氣的走了過來,微眯着眸子掃了那公子一眼,一只手自然而然的摟住了柳絮的腰,嘴裏毫不客氣的說道:“滾!”
柳絮看着那人吓得狼狽的撒丫子跑開,一邊無奈的揉太陽穴,一邊似撒嬌的說道:“你就不能對人溫柔一點嗎?”
唐淩莫把燒餅遞給柳絮,神色有些不耐。“我沒辦法忍受別人對你抱着跟我一樣的心思。”
“......”她好像有些該死的喜歡這個男人別扭又霸道的一面了。
(4)
話說當年唐淩莫剛得知柳絮懷孕那會兒,兩人聊起孩子的性別。
唐淩莫:你是想要一個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柳絮:我是無所謂,不過唐家就你一個獨苗,能生個男孩兒當然好。
唐淩莫:我倒覺得女孩兒好。
柳絮:為什麽?像溪桐那樣嘴甜活潑讨人喜歡,像逸塵那樣斯文可愛軟軟的不好嗎?
唐淩莫:(沉思狀)我聽說溪桐前些日子偷偷跑到外面去探險,把人家東陵皇帝的祖墳給掏了,現在以然正頭疼怎麽跟東陵解釋。至于逸塵倒沒什麽,只是拿安兒的草藥煉丹後對風澈做個了實驗,險些讓風澈終身不舉了而已。
柳絮:(沉默半晌)還是生個女兒吧。
(5)
話說這邊傾安還沒懷上小傾安,柳絮那邊就已經生出了一個乖巧的女孩,取名為唐莺。
小唐莺随着時間逐漸長大,終于開始學習走路了。
可看着自家女兒固執的甩開了自己的手,堅持要一步步自己小心的挪動,就算是掌握不了平衡摔倒也要自己倔強的爬起來,柳絮不禁感到一陣頭疼。腦中卻突然想起了多年前也有一個同樣倔強的女孩拼盡全力學習醫術,只是為了能夠不再有人像她一樣承受失去親人的痛苦。
“安兒,為什麽我覺得小莺和你小時候性格這麽像呢?”柳絮看着小唐莺,朝一邊的傾安偏頭笑道。
“是嗎?”傾安挑了挑眉。
柳絮蹙了蹙眉,“難道這孩子是你和我生出來的?”
傾安十分淡定的喝了一口茶水,作思索狀。“唔……貌似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啊……”
唐淩莫,白風澈:“……”
☆、劇場三
(1)
聽着溫靜整日念叨,白以然就是再好脾氣也怒了。“小姐,小姐,你怎麽滿腦子都是你家小姐!你怎麽不找你家小姐跟你成親去!”
溫靜一巴掌拍在桌上。“不服?那你怎麽不找你二哥生孩子去!”
“你......”白以然氣得滿臉通紅,脫口而出。“能生我還找你?”
“......”你強。
(2)
“白以然!姑奶奶我告訴你,你要是敢收那個些個什麽官家小姐,我就跟你拼了!”溫靜一改往日端莊,怒喊道。
白以然委屈,“姑奶奶,我什麽時候說要娶那些個官家小姐了!”
“還說沒有!”溫靜一枕頭扔在了白以然身上,“我分明看見那小姐跟你眉目傳情,情意綿綿,都不嫌眼睛酸嗎!”
白以然蹙了蹙眉,“我都說了沒有!你怎麽都不停我說的!這般無理取鬧!”
“我無理取鬧怎麽了!我就喜歡!姑奶奶我不樂意看到你了!”溫靜眼睛微紅,摸了摸已經不小的肚子,“大不了我就帶着我兒子離家出走、浪跡天涯!”
“你敢!”這下白以然怒了,一拍桌子喊道:“你信不信我給你滾出去!”
“......”
(3)
白以然家的小子取名叫白溪桐,性格頗有些沒大沒小,經常跟自家親爹嗆聲。
這日白以然在家練字,小溪桐跑了過來。
溪桐踮着腳、伸長脖子湊了過來。“老爹,你寫什麽呢?”
白以然挑了挑眉,看着紙上“從心”二字,十分高深的說道:“你爹我寫的可是天地大道做人做事的方法。你這個小屁孩不懂。”
小溪桐恍然大悟。“所以爹爹你這一輩子都是脫不開一個‘慫’啊!”
白以然:“......滾!”
(4)
白以然:聽說你這個臭小子又跑去禦膳房搗亂了?(怒瞪)
白溪桐: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跟逸塵哥哥玩的時候不小心手抖了一下而已!
白以然:手抖?那你倒是再來給我手抖一下,把馬糞手抖到糍粑鍋裏去試試!小兔崽子!
白溪桐:小兔崽子!(邊跑邊喊)你才是小兔崽子,你全家都是!抖就抖!
白以然:......
(5)
白以然家的臭小子手握木劍,朝白以然哼哼道:“我要跟你單挑!”
白以然挑眉,“喲呵!小屁孩欠削呢!”
某小屁孩繼續嚷嚷,氣勢十足,“告訴你!我贏了,你就要離娘親遠一點,不準整天纏着娘親!”
“臭小子,你敢挑釁你老子的權威!就你這三腳貓的功夫,還想跟你爹單挑?”白以然十分不屑,蹲下身子一巴掌拍在小孩頭上。
“白以然!你活膩了是不是!敢欺負我兒子!”一掌剛拍下去,便聽得溫靜暴怒的聲音,白以然動作一頓。
小孩趁機跳起來嚷嚷道:“就是!就是!”說着,竟趁白以然分神之際一劍戳在了他身上。“娘親,就是他欺負你兒子,還打你兒子!”
小家夥下手不輕,還裝得可憐兮兮的跑過去抱着溫靜的腰。“娘親,你看你兒子好可憐......”
溫靜心疼自個兒孩子,摸了摸小家夥的頭。“不哭不哭,回頭娘教訓他!”
溫靜連眼神都沒甩白以然一個,留下白以然在角落裏獨自委屈,分明受傷的是他啊。
☆、小白番外
初春吐綠,柳葉飛絮。一葉小船在河中緩慢前行。
“爹爹,我們接下來去哪裏玩啊?”孩童稚嫩的聲音響起,難掩其中的興奮。
白風澈摸了摸小逸塵的腦袋,眉眼柔和。“你想去哪裏呀?”
“我啊......”小逸塵指了指自己。“我和糖葫蘆同進退!糖葫蘆在哪裏我就去哪裏!”
“你啊!”傾安捏着小家夥肉嘟嘟的臉。“牙都疼成什麽樣子了,還想着吃糖!”
小逸塵不好意思的咧了咧嘴,忽然像是看到了什麽東西驚叫道:“娘親!你看那是什麽!”
“少轉移話題......”傾安話還沒說完,便順着小逸塵的目光看到了岸邊似乎真的有什麽東西在動。
一個小丫頭渾身是血的從草叢裏鑽了出來,驚恐的看着身後。緊接着便有一個黑衣男子追了上來,一提刀砍向女孩。
噌——
大刀被猛地彈開。白風澈抱着小逸塵落地。
黑衣男子看了白風澈一眼,當即身後一退跑了。
小逸塵連忙跑向了那個渾身是血的小女孩,趁着這個時候白風澈也把傾安帶了過來。
女孩虛弱的一笑,“謝......謝......”說完便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小逸塵臉色一白,可憐巴巴的看向自家娘親。“娘親......”
傾安暗嘆了一口氣。她本不喜歡管閑事,特別看剛才刺殺那架勢明顯跟高門貴族扯關系,若非兒子央求,白風澈根本不會出手。那刺客見失去了機會便二話不說撤退,幹脆利落,分明是專業殺手,今後恐怕少不了麻煩。
傾安看了一眼完全一副“憑夫人做主”的白風澈和可憐巴巴的小逸塵,心下無奈。“抱船上去看看吧。”
船上。不多時,小丫頭的傷口便處理好了。傾安十分細心的清理了女孩的身子,由于實在沒有衣服只好拿小逸塵的先穿着。索性兩個孩子年齡差不多,衣服将将合适。
“你......”女孩剛醒,聲音還有些沙啞,見到正在搗藥的傾安,不禁微愣。
傾安似乎一點都不驚訝女孩醒了,放下了手裏的活計遞過來一杯水。“小丫頭叫什麽名字?”
女孩乖乖喝了水,模樣很是恬靜。“瑾和。夫人叫我瑾和就好。瑾和先謝過夫人救命之恩。”
傾安笑笑。“你該感謝我家小子,否則我也不會在不知道你身份之下貿然救你。”
瑾和臉色又白了幾分。“嗯......”
“娘親!娘親!”小逸塵歡歡喜喜的跑了進來,看到瑾和微微一愣,很快變為了興奮,撒丫子又跑出去了。“醒了!爹爹!她醒了!”
瑾和黑白分明的眼睛轉向傾安。傾安再次笑笑,只道:“咋咋呼呼的性子。習慣就好。”
果然,不多時白風澈便被小逸塵拽過來了。
瑾和目不轉睛的盯着白風澈。看得小逸塵十分嘚瑟,一臉“好看吧,這是我爹爹”。傾安有些無奈的打了小逸塵一掌才消停了些許。
瑾和再次介紹了自己的名字,只是多餘的一個字都沒說。小逸塵沒心沒肺絲毫不在意這些。“小和和,從現在開始我們就是好朋友了喔。以後有我的一份就有你的一份。”
“......”瑾和有些拘束,一時間竟不知道回什麽。
白風澈見狀連忙開口道:“瑾和不必如此拘束,若是不介意的話在傷勢愈合之前就暫且跟着我們一家人,陪逸塵玩就當做是報恩好了。”
瑾和乖巧的點了點頭。終歸是小孩子能玩便十分的高興。
傾安随着白風澈出去準備晚飯,便讓兩個小孩子單獨玩,不過大多的時間都是小逸塵在說。
外面。
白風澈牽着傾安的手,溫聲道:“這個孩子性子不錯,留下來不一定是壞事,能有個伴對于小白也是好的。你不用太擔心。”
“我只是怕麻煩。”傾安暗嘆了一口氣。“不過逸塵好像很喜歡她。孩子們的事情便由他們去吧。”
屋裏斷斷續續傳來軟軟的聲音。
“小和和,你有沒有什麽夢想呀?”
“我?能夠平平安安的活下去就好了。你呢?”
“我呀......我就想要找一處安靜的院子,娶一個像娘親一樣漂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