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43、自作聰明的蠢貨

“由此可以推斷死者的身份？”楚天闊認真聽着，很滿意自己的仵作還能補充。

“不能！”雲沫斬釘截鐵的回答。

“你能……”

“嚴肅着呢！”話說的毫無誠懇可言，“死者生前和犯人搏鬥過，可他穿的這件裏衣太平整了基本沒什麽褶皺，這說明什麽？”

楚天闊接道：“要麽就是有人給他換了衣服，要麽就是死者穿着外衣反擊，但死後外衣被人脫了。”

“換衣服的猜測可以排除，你們看裏衣系扣的地方，那個結打得很工整，而且是朝下打的，若是兇手殺了人後給他換衣服，匆忙之間應該正對着屍體，打出來的結應該朝上，而且不可能這麽工整。所以，是兇手脫去了死者的外衣，同時還脫去了他的靴子和身上的配件，因為這些東西會暴漏死者的身份！”

楚天闊反駁：“官、兵、奴都有自己的制服、鞋子甚至身份牌，權貴人家的衣服布料來得珍貴稀少也容易辨認，宮裏的人穿得都是特定的衣物，你偏偏認定這人來自神兵營的理由在哪裏？”

雲沫腿疼的厲害，胸口也疼得厲害，還要對着這個死心眼兒解釋，人艱不拆啊……嗯，這詞兒是這樣用嗎？

“人的手，能反應出一個人的職業。不同軍營裏的兵和武将，常年操練拿兵器，拿刀槍劍的人手掌、虎口以及手指的下關節會有繭子，那弓箭的人左手的大拇指和右手的大拇指指肚以及食指的一側會有繭子；文官則因為寫字拿筆很多，在右手的指肚上很有繭子；至于那些穿得起稀少布料的權貴，他們會有繭子嗎？”

“而這個人手上的繭子，只長在了他兩只手的手指尖端。”

老仵作配合着雲沫的話擡起了死者的手，沖着楚天闊點點頭。

雲沫接着道：“所以這個人應該算是個手藝人，總是制作一些需要用指尖完成的精巧的的小玩意——比如弩弓，袖箭等等。”會有暴雨梨花針什麽的嗎？

楚天闊眉皺得更緊了，因為雲沫說得有理，指尖有繭子，通常是常做精巧細活的手藝人，京城裏的話，絕大多數是打磨簪子、雕刻玉器甚是是捏泥人等等的小人物，一抓一大把，根本沒什麽标志性的可辨認的衣物。唯有神兵營的人不同，因為神兵營不光是制作士兵用的武器，還負責為皇家暗衛提供機關暗器這等小玩意兒。

“更重要的是，”雲沫沖着楚天闊笑得嘚瑟，“屍體是飛——過來的，飛過來的屍——體。”

“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你個傻缺，你真是大理寺卿嗎？真是什麽鐵面判官嗎？你的官位是攀關系得來的吧！你的鐵面判官不是屈打成招的吧！”

Advertisement

“沫兒！”雲隐陰沉沉地叫住了雲沫，然後沖着臉色也陰沉沉的楚天闊歉意地點點頭。楚天闊心情不爽啊，這個案子要讓他辦，則是全城搜索失蹤人口，總會有人報，然後斷案，時間自然要會久一些，哪知眼前這個臉色發白站都站不穩的少女，看了一眼屍體，就知道死者的身份啊！不爽才對了，自已一把年紀了還不如一個小女孩！

雲沫被雲隐吼住，伸伸舌頭，誰讓她心情也不好呢，書沒從暗月哪裏搶過來，還受了傷，還被敵人救了。自己心情不好怎麽能讓別人心情好呢，所以她才大半夜地叫醒楚天闊貶他一頓，總要有人陪着自己吧？

這種自己不好過，絕對要拉着別人也不好過的思維，怎麽這麽熟悉呢？

看着楚天闊臉色臭了，雲沫表示自己圓滿了，所以開始解釋：“楚大人可以讓你的仵作再驗驗屍體的損毀，估計渾身有多處嚴重的骨折，而且大人可以看看屍體身後的這一道在地面上摩擦出來的痕跡，痕跡很明顯而且在地上摩擦了很遠。以上這些都可以說明，屍體是從相當高的高度，被斜着抛落的。而且這也是我們親眼看見的。但關鍵是，這個高度絕不是輕功可以達到的！”

“怎麽可能！”楚天闊不敢置信，他一直聽說屍體從天而降，以為是兇手駕着輕功帶着屍體經過此處抛屍，不禁眼神看向雲隐詢問，畢竟這裏他的武功最高，輕功的高度能達到哪裏他最清楚，而屍體降落時有兇手經過他也能發現。

然而雲隐卻搖搖頭，“再厲害的輕功也要借住外力，不可能憑空飛行。那屍體飛過時本就沒有其他人，而且就算有人，也不可能在沒有樹枝和屋頂的高度憑空飛過來。”

楚天闊眉間的折痕越來越深，沉默了許久，看向打哈欠的雲沫，“不是輕功，但屍體卻飛了過來，那麽只能是……投石機？”

“啊～～”雲沫揉揉困得流淚的眼睛，熬夜什麽的，美容覺，美容覺！“沒錯，只有用投石機将屍體抛遠。京城附近駐紮的軍隊不多，而且都是不同的步兵，根本沒有配備投石機，唯一有投石機的地方，就是制作這些東西的神兵營。”

雲沫耷拉着腦袋，眼皮直打架，可語氣卻沒有因此變弱，反而更讓人聽出了蔑視和諷刺，“能殺得了神兵營的人，能用的了神兵營的武器，兇手也肯定是神兵營的人，畢竟那裏很嚴格的。你去查查神兵營有沒有人失蹤就好了，然後這人失蹤前有沒有人和人結怨之類的。那個自作聰明的蠢貨應該不難找。”

“自作聰明？”楚天闊不解。

“神兵營是負責制造兵器研究武器的地方，需要保密隐藏，所以神兵營進出控制嚴格，而且守衛也很嚴格，以防敵人滲人。這樣的地方失蹤了一個人，還找不到屍體，你最先想到的原因是什麽？”

“此人是細作，得了武器制作圖後逃跑。”楚天闊斬釘截鐵。

“對，所以幾乎不會有人想到他是被人殺了，兇手自然可以逃之夭夭。而且兇手不僅把屍體弄出了神兵營，還去掉了屍體身上所有能夠證明他身份的衣物，也是為了這個目的。這樣即便屍體被發現了也聯想不到神兵營。”

“那又為何是自作聰明？”楚天闊還是不解。

“因為，兇手太蠢！”雲沫嗤笑一聲，迷迷糊糊的聲音裏鄙視絲毫不少，“京城唯獨神兵營才有投石機，他還敢用這個處理屍體，不是自作聰明的蠢貨又是什麽！”

楚天闊聞言不置可否，“你也是因為恰好看見了屍體從空中飛過才想到投石機的。”他絕不承認自己的自尊心受到傷害了所以才想拆雲沫的臺，這女人腦子裏裝了什麽，只看了一眼屍體就把犯人找出來了！

雲沫困得要成狗了，懶得解釋她就算沒恰好看見屍體飛過，也能根據屍在地面摩擦留下的痕跡的長度和方向，屍體骨折破碎的程度推斷出來的高度，結合重力加速度，計算出來屍體被抛出來時的具體方位。當然了，在這個沒有計算器的世界麻煩了點兒，但并不代表算不出來。

所以，想在推理判斷上拆本偵探的臺，省省吧！

－－－－－－題外話－－－－－－

手上張繭子都是以右撇子為例将的，今天看了大家的評論，親們想的好周到啊！都有些自愧不如了！我的推理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