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嘴硬心軟
被托尼斯塔克“突突突突”無意識怼得氣炸的班尼怒氣爆棚。
他也不再鬥什麽嘴了，直接轉身，反而大步領先了史蒂夫往叢林裏走去，遷怒的冷聲批評他：“羅傑斯先生，別發呆了！難道遇到困境的時候，你就打算站在這裏憑空想象解決問題嗎？”
“我沒有這麽想，班尼。”小班尼嫌棄的話堪稱刻薄，史蒂夫卻好脾氣的柔和回答，金發男人邁開幾步穩重的追上男孩。他已經摸清了班尼這種程度的嘴硬心軟了。
——只要把那些小刺過濾掉，剩下的才是班尼真正的意思。
史蒂夫突然松了口氣，意識到任務好像就這麽分完了。他以為是一拖四……這麽看來，這群隊友們沒有他想的那麽糟糕？
一大一小兩人穿着棉拖鞋，背對着沙灘和海邊，邁過大片糾結纏繞在一起的茂密灌木叢，終于踏進了幽深的叢林裏，同伴們說話和動作的響動聲都被抛下，叢林周圍漸漸變得靜谧，只剩下蟲鳴草動。
這裏似乎是熱帶氣候，氣溫很高，天空藍的就像美好的勿忘我，純粹而高遠。大片大片的棕榈樹和說不上名的寬葉樹木形成了這片叢林，遮蓋了不少他們看向高處的視野。偶爾幾棵樹上挂着半青不黃的小果子，高高的灌木和瘋狂生長的雜草都是他們前進的障礙。
地面上，一道小小的身影猛地蹿了出去，消失在了人的視野外。
“——抓到了！”班尼反應迅速的轉頭，不見他動，那道灰影就憑空從地上飛向了半空中，停留在班尼面前。它還拼命掙紮着，像是被一只看不見的大手攫在了空中。
“是松鼠啊。”等看清了小東西，小男孩褐色的眼睛中閃過了失望，他抓了抓蓬松打卷的褐色短發想了想，冷酷無情的把松鼠扔進了史蒂夫懷裏，“個頭太小了，沒肉，找不到別的東西前先留着。”
松鼠就像中了僵直一樣不再掙紮了，被史蒂夫默契的放進了空着的塑料袋裏，金發男人沒一點驚訝，相反他的神情很安心，不擔心松鼠逃跑。
這就是班尼的異常能力了，通俗的解釋可以說成一種魔法，沒什麽明确用法，但是能做的事很多。
史蒂夫第一次見的時候，神盾局都出動三支特別行動隊去鎮壓，最後是聯合紐約警局一起把事情壓了下去，有至少幾十個警察看到了男孩被刺激得能力爆發——男孩一直在外面流浪，性格桀骜不馴又習慣了自由，被神盾局發現後，不願意接受特殊機構管束或者福利院生活。
要不是這件事起因和史蒂夫有關，他決定收養小班尼來解決問題。當時的情況再發展下去，以男孩的性格，肯定會和神盾局鬧到兩敗俱傷，最後的局面絕不是他們想見到的。
——這段時間史蒂夫也非常清楚班尼有多倔強了。
“這裏真的能找到合适的地方建住所嗎？”又走了一會兒，班尼被熱的心浮氣躁，忍不住懷疑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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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溫這麽高，兩個人又穿着棉拖鞋和兩層的保暖衣服趕路，早就走的氣喘籲籲，汗打濕了衣服。史蒂夫已經沉默的把外套脫下來放在臂彎裏了，還是被熱的臉頰泛紅。
“要找合适的住所，那附近必須有水源，或者是一個可以遮擋風雨，抵禦野獸的地方。”史蒂夫左顧右盼着打量四周，輕喘着說。
這種環境他還能忍耐，但他怕班尼受不了。
“我們就在海邊建住所不行嗎？斯塔克收集淡水……我們用叢林裏的樹做住所的棚頂和陷阱，防範野獸。”班尼喘着氣又質疑的問。他只是個八歲的小孩子，走了這麽久他的體力确實跟不上了，開始變得深一腳淺一腳的，小短腿走着路有些東倒西歪。
“海邊不行，很可能漲潮。還有這種天氣……如果這裏雨水充足，下大雨的時候我們的住所很可能漏雨或者被沖垮。”史蒂夫考慮的很仔細，“有山洞是最好的。”
可事實往往不會像人們幻想的那麽美好。
太陽的光線越發灼熱，接近中午的時候，一大一小還沒找到合适的地方，只能拖着筋疲力盡的身體返回海邊。他們順路找食物倒是很順利——兩只犀嘴鳥，一小堆塊莖植物（野薯和芋頭）。調料有幾把野生大蒜，野生姜和一叢胡椒葉，五六個又小又青的桔子。
這一堆亂七八糟的活物和植物枝葉都抗在金發男人身上，被他拖着艱難前行，晃得周圍的樹叢都沙沙作響。班尼不是不想幫忙，可他一個孩子實在體力有限，自己沒搖晃着倒下、被史蒂夫挂在身上一起帶走都算是倔強的小短腿了。
“好吧，在晚上或者下雨到來之前，我們還是住在海邊吧。”史蒂夫氣喘籲籲的對現實妥協了。
“多明智啊，你早學會屈服就好了。”班尼沒力氣說太多話，只是回給男人一下他揚起的眉毛，善意的諷刺。
瞧瞧他剛才是怎麽說的？還不是要住海邊。
“如果你或者我有一個人懂得明智，今天也輪不到我們是監護關系了。”史蒂夫意味莫名的看了一眼班尼，沒對他這句冒犯的話有什麽感觸。
其實史蒂夫在為男孩小大人一樣的成熟語氣感到無奈又好笑。這孩子總是這樣，相處了一段時間了，他還是總會驚訝。
“？？”班尼不甘心的再次被噎，發現沒什麽毛病。
他開始認真反思自己是不是最近詞彙庫沒有精加鑽研了？
怎麽回事，以前怼遍路人無敵手的自己現在先後栽了幾次？托尼斯塔克那麽盛氣淩人的就算了，羅傑斯先生這麽溫和的他都說不過？
難道他的怼人功力其實很弱嗎？
還有……說起斯塔克，他到底抓魚了沒有？他們帶回來的那些小青桔肯定很酸，烹饪的時候只要擠出點汁水，不僅去腥還能有酸甜清香……
班尼又累又餓，在不甘心中下意識讓思緒拐了個彎，想起了香噴噴熱烘烘的烤魚口感。
他想吃海鮮大餐了。
……
不知道又走了多久，漫長的旅程終于結束，小男孩搖晃着透過稀疏的林間看到了他的同伴們。他總算再次精神振作起來，抿了抿渴到幹裂的嘴唇，雙腿又生出一股力氣，跟着前方不遠處的史蒂夫沖了出去。
一直到班尼見到熟悉的物品堆，他才慢騰騰的走到他的小凳子旁坐好，繃着小臉忙不疊的脫掉髒得不成樣的棉拖鞋，長舒了一口氣，徹底癱平了。
“羅傑斯先生，你們找到了好多東西啊！”彼得驚呼着迎過去，連忙幫史蒂夫把他身上扛着的鳥和植物都放下來。
“我們一上午也做了不少事。”彼得舉起手，自豪又邀功的指向沙灘讓他們看。
物品堆裏擺着一堆撿出來的平整石頭，易點燃的枯草幹絨和曬幹的樹枝。彼得在旁邊用一些樹枝和寬大的葉子做了個簡易遮陽棚，是專門供他們五個人休息的，班尼的小凳子也在。
陽光直曬下的沙灘上，被托尼挖了幾個坑，裏面放着收集淡水的裝置，周圍豎了一圈防踩踏的簡易籬笆。籬笆旁的地上用各種顏色的石頭擺了大大的“sos”的字樣，再旁邊是一根筆直立着的木杆，在太陽下往地上投出了一道影子，作用不明。
遠處的海邊，正午陽光映射在海面上刺眼無比，托尼斯塔克不顧形象的脫了西裝褲，只用西裝外套圍在腰間，上身是被汗浸得半濕的粉色襯衫，他彎着腰聚精會神的在水裏摸索着什麽，眯着眼，滿臉汗珠。
沙灘的另一個方向，布魯斯韋恩上身同樣脫得只剩白襯衫，可他的袖子沒卷起來，所有的扣子包括喉嚨前的那一顆還是一絲不茍的扣着，捂得嚴嚴實實，莫名有種禁欲美感。
布魯斯韋恩坐在樹蔭下，面前點燃了一小堆篝火。他用兩塊石頭在上面架起了一長條石板，而總裁本人正忙碌的握着一塊鋒利石片，現從新鮮的魚上切下肉片，放在燒的滾燙的石板上烤，魚肉馬上發出了滋滋的聲音。
班尼情不自禁的深吸了口氣，把臉轉向了韋恩的方向。
……這也太香了！
犯規！
史蒂夫的胃也不分時候的叫了起來，他同樣吸了口氣，驚愕之餘心中敬佩。
沒想到……？這群隊友的效率真高啊，除了一個安全的住所什麽都準備齊了。這麽想想反倒是他拖後腿了？
史蒂夫莫名有些羞愧，為自己一開始的想法。
他在原地短暫的歇了一會兒，和彼得兩人合力把東西拖到物品堆那邊。在他們原本放食物的地方，史蒂夫發現多了十幾個挖去了果肉的椰子殼，裏面分別裝着幾條魚，一些蚌，蛤蜊、龍蝦和兩只面包蟹，椰子殼裏盛着不少水，保持海鮮的鮮活。
——當然，龍蝦和面包蟹都用鋼絲綁了起來。
等史蒂夫滿懷敬佩的把帶回來的東西都分類放好，海邊正抓魚的托尼注意到這邊動靜，也回來了。
“再等一會兒，我把這些東西做好就能吃飯了。”布魯斯韋恩注意到隊友們的動靜，頭都不擡的說着，手下忙碌不停，史蒂夫匆忙把那些帶回來的調料遞過去，彼得帕克也幫他打着下手，把裝着海鮮的椰子殼都搬過來。
三個人忙着的時候，托尼徑直走過來，一屁股坐在男孩旁邊的石頭上，累慘了的喘着氣。一上午沒見，他就曬黑了一個色號，看來這位董事長有很努力的在頂着太陽抓海鮮。
“看看你們，這是和熊搏鬥了？臉上全是灰。”盡管如此，托尼一扭頭，垂下眼簾看着小男孩，見到他這種灰頭土臉的樣子就高興了，語調都愉快了起來，“最後你們找到合适的位置了嗎？”
“……不比你厲害。”班尼沒精打采的坐着，嘴硬的敷衍一句。他板着小臉坐在凳子上抓緊時間恢複精力，都沒力氣和托尼斯塔克互怼了。
托尼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他，褐色卷發的男孩這會兒整個都蔫了，小臉上被熱出了淡淡的粉色，外面的毛衣一脫，只穿着貼身的薄襯衣，汗水把幾縷碎發也粘在了他的側臉上，嘴唇渴到幹裂發白。小男孩完全沒了早上的神氣和敵意，只是垂下眼簾沉默的緩着氣。
托尼幸災樂禍的擡起一只手，趁機揉了幾下男孩蓬松的卷發，手感還是很棒。下一秒，他就遭到了班尼的怒氣攻擊，男孩惱火的一晃頭甩開了，敏感的嘲諷道：“斯塔克先生尊貴的日子過慣了，不懂得什麽是尊重別人嗎？！別碰我的頭發！”
托尼卻沒回答男孩，而是站起身從簡易遮陽棚下走出去四處看了看，神态活像是巡視自己領地的皇帝，從容又神氣。
正中午的太陽曬的要命，靠地下凝結出的水速度太慢，這幾個裝置都不能用。
托尼扇着身上幾乎全濕的襯衫又想了想，根本沒去檢查，而是直接走向他做的海水過濾淡水裝置。在那邊的椰子殼裏，清亮亮的保存着一碗幹淨的淡水，在太陽下照射了好半天了，應該殺菌的差不多了。
他端起椰子殼回到遮陽棚裏坐下，默許的一伸手遞到男孩面前，神情淡定又随意：“——喝吧。”
“……”班尼驚訝又心情複雜的擡起臉看着托尼斯塔克，還發怔着，椰子殼就被塞到了他懷裏。
小胡子男人也熱的汗流浃背，嘴唇發幹，尤其是早上他倆才狠狠互嗆了好幾句。可是斯塔克……就這麽把水給他了？
作者有話要說： 迪克：布魯斯做的飯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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