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大甜甜甜甜餅
羅傑斯公寓這邊。
班尼也正忙得厲害，他直直的跪在椅子上， 聚精會神的盯着平板電腦， 下載了他能找到的高中教材書， 全是生物和化學兩類的。這将是他接下來奮力學習的對象。
換任何一個人過來， 都會覺得他瘋了。
比如現在賴在羅傑斯家， 帶着戰甲和文件死活不走的哈皮， 他得知前因後果後吓了一跳， 難過又不知道該怎麽勸解。
因為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八歲小孩從現在開始學高中知識，學大學知識， 再往深研究，哪怕他非常天才， 他也沒法在這麽短的時間內超過所有人，幾連跳畢業，再成為行業頂尖科學家， 研究出托尼斯塔克也解決不了的難題答案……
做夢可能來的更快。
但是小班尼現在連做夢見未來老爸的工夫都沒有了，他想試試，因為他覺得什麽都不做努力就放棄太蠢了。他也不可能放棄。
明明……明明未來他會有那麽好一個爸爸，班尼就算是強迫自己拼命學習，他也無法容許自己有失去未來那個爸爸的可能性。
史蒂夫不是天才， 他跟不上班尼的學習進度，他只能默默的給班尼準備好一切， 不打擾班尼的學習——比如攔住哈皮的勸導。但學習這種事，永遠都不是一口氣就能完成的。班尼熬到晚上後半夜，困到不行， 眼睛都紅了，他才不甘不願的放下紙筆，目不斜視的回房間準備睡覺。
班尼不打算拼命熬夜學習，他清楚他能在多大範圍內努力才有成效，所以已經在心裏給自己制定了一個計劃表。短短一周多，托尼斯塔克的情況就惡化了，所以他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最多兩周？或者三周？
班尼不敢想，因為他害怕自己絕望。
哈皮霍根最後也沒有走，賴在客廳裏的沙發上睡覺，史蒂夫還好心的給他披了毯子。班尼在進卧室前回頭深深的凝視了胖男人一眼。
未來的哈皮比現在胖多了，和藹可親就像個慈祥的鄰家老叔叔，他和托尼斯塔克關系那麽密切。這也是他留下來等待的原因嗎？
班尼上/床把自己裹進了被子裏，在床上縮成了一小團，只露了一頭毛茸茸的卷發和那雙焦糖色眼睛在外面，他用手指抓着被子邊，呆呆的望了一眼床頭櫃上的合照，就迫不及待的緊閉上了眼睛。
班尼可能是第一次……很想立刻見到夢裏的那對夫妻，他感到了孤獨無助。諷刺的是，他一直以為自己很堅強，因為他從不為自己的處境感到焦慮，所以他以為沒什麽事情能打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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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人不能說大話。
……
男孩如願以償的入夢了。
夢裏似乎也進入了秋季——或者冬季，因為養的白白嫩嫩的小男孩身上裹着的毛絨小被子又加厚了。
今天又是熱鬧的一天，因為哈皮，史蒂夫，還有另外一個陌生男人都在客廳裏逗小班尼玩，只有托尼斯塔克怡然自得的癱在沙發上，一邊嚼着小零食，一邊饒有興致的看他們玩。
“玩游戲的話，先來點簡單的。”哈皮笑的眼睛都眯起來了，他左右看看，随手從茶幾上拿起一個曲奇盒蓋當做圓盾擋在胸前，擺出一個格鬥的姿勢，義正言辭的說，“來吧，我還能打上一整天！”
“盾……”小班尼發呆的坐在沙發上，兩條小短腿在空中晃了晃，他高興的叫道，“是史蒂夫爺爺！”
史蒂夫的臉色有點發黑。
他溫和的試圖糾正：“是……叔叔，班尼。”
“可憐的史蒂夫，這是第多少次了？”陌生男人的眼睛裏都帶上了笑意。旁邊的哈皮把頭湊過來，遺憾的小聲告訴他：“托尼每次都教班尼，拿盾的這個是史蒂夫爺爺。他一直都記着當初隊長讓班尼姓羅傑斯的事呢。”
陌生男人徹底笑出了聲。
接下來就輪到這個長着包子臉，笑容很好看的陌生男人了。他拍了拍手，示意小孩把注意力轉過來，然後做了一個手勢，嘴裏還“嘶”的配了一聲音效，這次班尼想都不用想，連雙手都舉了起來：“蜘蛛俠！是——彼得哥哥！”
小男孩說話已經很流暢了，但還是時不時被自己的口水嗆一下，他仰着臉最後望向史蒂夫，小奶音提出了要求：“來點——來點有難度的。”
“有難度的？”史蒂夫也突然笑了，他不擅長模仿，可是哄一個兩三歲的小孩子還是可以的。金發男人有模有樣的擺了一個端槍姿勢，冷着一張臉，壞心眼的說：“班尼斯塔克，放棄抵抗，你已經被捕了！”
“等等，這難度太高了！還有我執行任務的時候有這麽冷漠的嗎？”小班尼還發愁的絞盡腦汁時，陌生男人就突然對史蒂夫抗議。
“唉？是巴基叔叔？”班尼不驚反喜，開心的眼睛都眯起來了，寬和的反過來安慰男人，“巴基叔叔超酷的！”
“聽到沒有，叫我是叔叔，叫你還是爺爺，我們的輩分也不對了。”巴基揶揄的用肩膀撞了下在他身旁坐下的史蒂夫，差點憋不住笑意。金發男人聞言更郁悶了，藍眼睛裏都透着點委屈，托住自己的下巴不吭聲了。
‘巴基叔叔’？
班尼在旁邊疑惑看着。他敏銳的發現這個新出現的‘巴基’和羅傑斯先生關系好像很好，所以這是羅傑斯先生日後的好朋友嗎？
班尼默默記在心裏。
“小蘿蔔也演一個？”巴基似乎很喜歡小孩子，他單手撐着側臉仰在沙發上，戳着卷發小男孩臉蛋上的小窩笑着哄他，那模樣也很孩子氣。
“這個太簡單了。”小男孩神氣的嘴角一翹，左看右看，大膽的從沙發上繞過去，爬到看戲的托尼斯塔克身上，把他眼前戴着的深茶色眼鏡摘下來，架在自己鼻梁上。
托尼：“？？”
小男孩回到原位坐下，頭一低，從鏡框上面用那雙焦糖色眼睛傲慢的瞥了眼巴基叔叔，然後就随手斜着摘下了眼鏡，沒好氣的仰着下巴哼了一聲，帶着奶味的鼻音可愛極了。
這模樣簡直是活脫脫的一個小版托尼斯塔克啊！
精髓到位！
這模樣看的三人齊齊一呆，靜了靜。就連托尼自己都驚得愣了一下，才微妙又贊賞的仰起下巴，對兒子勾了勾手指：“過來，小斯塔克先生，過來一下。”
小班尼就乖順的又從沙發上小跑過去，把眼鏡先還了回去，才往托尼懷裏一撞，小胡子男人自然而然的接住他，單手抱着站起來，宣布：“走吧，我們去把給叔叔爺爺們的禮物拿過來。”
“是什麽？”不等史蒂夫詢問，小班尼已經好奇的歪着腦袋先問了。
“不要在我說話的時候說話！嗯？看看在場難道還有比我名氣更大的人嗎？對我尊重點，小蘿蔔。”托尼先板起臉假意驚奇的訓斥一句，才懶洋洋的回答剛才的問題，“那是秘密。”
“哦。”小男孩也慢吞吞的應了一聲，乖乖的坐在托尼斯塔克的臂彎裏，把下巴枕在了托尼的肩上，視線往後正好能看到客廳裏的三個人。
巴基趁機對他超甜的眨了下眼睛，小班尼被逗得又笑彎了眼睛，無聲的露出嘴裏幾顆正在長的小豁牙。
班尼當然是跟着夢裏的父子倆，亦步亦趨的走出了客廳，來到了走廊上。
滿臉矜持神氣的托尼斯塔克出了幾個朋友的視線範圍，就終于忍不住，捧住大崽的後腦勺在他額頭上狠狠親了一口。
“不愧是我兒子，嗯？”他心花怒放的誇道。這模樣哪裏還有剛才在客廳裏的漫不經心。
“我就知道爸爸是想親我了。”小男孩用手背抹了一下腦門，昂着腦袋喜滋滋的說，小模樣也神氣極了，還理直氣壯的帶着點抱怨意味，“但是——爸爸你總是躲着別人親我。”
“繼續保持。”托尼對兒子的小抱怨不為所動，他不滿意的輕敲了敲卷發小男孩的鼻尖，“小家夥？知足吧，我老爸就從來不親我，也不說愛我——天吶，他甚至連喜歡都不說。”
“那你真可憐。”小班尼想了想同情的說。他很快翹起嘴角，狡黠又神氣的重新看向托尼，同樣的焦糖色眼睛甜甜的盯着男人，“我爸爸——也沒有，除了親我。”
這是個小撒嬌精嗎？？
托尼被纏的有點吃不消，他在甜蜜的煩惱中往走廊上的軟凳随便一坐，把小男孩放在膝蓋上，甩了甩抱的吃力的那只手臂，有點別扭的撇開臉承認：“嗯哼，我和媽媽當然喜歡蘿蔔寶寶。”
“只有喜歡嗎？”小班尼還不知足的趴在他膝上，半歪着頭追問，“爸爸？daddy？”
“貪心的小鬼，嗯？”托尼低頭嘟囔，被逼的招架不住，有點後悔。他看到那雙同樣的焦糖色眼睛裏清亮亮的，澄澈又漂亮，小男孩正仰着臉親昵又依賴的望着他。
那雙眼睛裏沒有熟悉的尖銳，沒有戒備和警惕，沒有痛苦和自卑，也沒有超越年齡的成熟和冷靜。這是一個幸福的孩子。
“……”托尼斯塔克突然清了清嗓子，空氣中寂靜了，膝上趴着的小男孩還期待的一眨不眨盯着他等待。
冷眼旁觀的班尼情不自禁的也走近了幾步。
他沒出聲，也不打算出聲，但是悄悄在心裏同樣重複了一遍小男孩的問話，好像這樣斯塔克接下來說的話就像是回答他的了一樣：‘……只有喜歡嗎？’
“我爸爸曾經在他去世後還給了我很大幫助。”小胡子男人出聲了，他敲了敲仍在自己胸口的小型反應堆，眉毛微挑露出一個古怪的無奈表情，“他是個天才，在幾十年前就發現了一種新元素，還救了我的命。”
“事實上——在看到他留給我的那卷錄像帶之前，我一直以為他從不在意我。但那個家夥只是不承認，他誇我——”
說到這裏，就算是托尼斯塔克，他也可疑的有點眼神游移，咳嗽了一聲就掩飾過去繼續正色的說：“是他這輩子最大的傑作。”
“所以他只是不說‘愛’？”小班尼眉頭皺起，清脆的問。他隐約覺得這有點熟悉。
“我覺得他說得對，他應該為我驕傲，畢竟我的成就現在比他大多了。”托尼恢複成理所當然的神氣樣子說，然後他攬着卷發小男孩的背拍了拍，停頓了兩下，同樣驕傲的承認，“……所以這點我也承認。”
“什麽？”小班尼還不太聽得懂托尼隐晦的意思。
小胡子男人沒好氣的瞥了自己大崽一眼，居高臨下的宣布：“斯塔克家的産品永遠是往更優秀的方面更新換代的！小家夥，知道了嗎？”
小班尼明白了，他一頭紮回了托尼懷裏，把臉埋得深深的，被誇的從脖子一直紅到了耳朵尖，害羞的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