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這個哥哥我見過
“我……”
班尼腦中的問題太多，一時間不知道該先問哪一個， 才吐出一個音節就卡住了。
“別擔心。”佩珀放下文件站起來， 走過來細心的安慰他， “我已經給羅傑斯先生打過電話了， 他說等你回家前給他回個電話就行。”
小辣椒一開口， 班尼感覺自己被堵住的喉嚨好像又順暢了， 他坐起來， 不自然的攥緊身上的被子，試圖擋住胸前的傷痕， 幹巴巴的問，“那……斯塔克先生呢？”
“托尼還在睡。他真是的！自己不知道怎麽照顧好自己， 還帶着你一起玩，濕着就去睡覺，床單也不換——”佩珀氣惱的開始抱怨老板， 但她很快回過神，語氣又恢複了柔和，“哦！班尼，我不是在怪你。”
佩珀轉身走向一邊的小沙發，她身上還穿着工作服， 腳上卻已經脫了高跟鞋，換上的是一雙走路沒聲的平底鞋。在小沙發上， 幾套衣物整整齊齊的疊放在一起。佩珀拿起來，回到床邊坐下，有點局促又保持溫柔的問：
“你的衣服都濕了， 所以我幫你拿去洗了，這幾套衣服是我看着買的，以前我也沒有買童裝的經驗，班尼，你……看看有喜歡嗎？”
幾套衣物布料一看就不便宜，兒童款小西裝，咖啡色薄毛衣，牛仔褲和針織帽。在衣物堆上面還放着一套全新的小鴨子內褲和茶色短襪，從上到下一應俱全。幹淨的新鞋在小沙發前靜靜擺着。
“……”班尼看到的一瞬間就頭皮發麻，條件反射想要拒絕，可佩珀期待的眼神太過溫柔，班尼湧到嘴邊的話愣是吐不出來了，他只能硬着頭皮移開視線，蹩腳的換了個話題，“——波茨女士，是你把我送過來的嗎？”
“是托尼。”
提起這個話題，小辣椒無奈又生氣，她眉頭一皺就想再次發飙，“我來的時候你就在這裏睡了，可他真不會照顧你，你的濕衣服都還沒脫就跑回去睡覺，他自己的倒記得要脫掉了？！”
所以斯塔克後來又醒了？
他發現是班尼給他……吹頭發裹被子的事了嗎？
班尼的臉頓時難堪又羞恥的漲紅了。
他很不情願說出真相，但也不是很想讓未來媽媽誤會未來爸爸，班尼坐在床上，只能聲音很小的說：“咳……斯塔克先生睡前本來就沒穿衣服。”
好吧，斯塔克是穿着濕浴巾，但是誰都不能說‘浴巾’是衣服吧？班尼不算在說謊。反正他只恨不得他剛才做的事都不存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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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我的衣服拿給我就行了，波茨女士，謝謝你的好意。”班尼謹慎又快速的說，屈起膝蓋坐在床上，攥緊了身前的被子，“等斯塔克先生醒了，請告訴他去找霍華德斯塔克先生留給他的錄像帶，解決辦法就在那裏，不要問我是怎麽知道的，我該走了。”
班尼已經羞恥得快無地自容了。
不管是清醒過來的托尼斯塔克，還是關心他的佩珀波茨，他都快沒法面對，只差頭頂冒煙了，他得趕快離開。
“你的衣服應該正在熨燙了，還沒法穿，班尼。你不需要這麽拘束的。如果這幾件都不喜歡，我們再去挑一下？我還不太清楚你們這個年齡的孩子都喜歡什麽風格……你自己來挑好嗎？”
佩珀明智的沒有關于托尼的私事上發表一句意見，她提都沒提，而是馬上看穿了小男孩的微弱抗拒——佩珀畢竟在對待傲嬌上深有十幾年的經驗了，她伸出手輕輕撫了兩下班尼的背，忐忑又關切的建議道。
“不——不用了！”班尼反應激烈的拒絕，他有點吃不消佩珀的熱情，“這三件已經很好了，波茨女士——我，我就穿這件吧。”
“J說你來的很早，有吃早飯嗎？我也沒有吃，我們一起去行嗎？”
佩珀又刻意的找了個話題問，她的臉上一片自然，放在班尼背後的手卻不着痕的挪開，然後攥緊了。小班尼抗拒的不想讓她發現胸前的舊傷，佩珀也體貼的裝作不知道了，可她剛才撫了兩下，卻又摸到了小男孩背上的幾條紋路。
佩珀幾乎快忍不住情緒了，她完全不敢想……這個孩子身上的傷疤到底都是怎麽弄的？怎麽有那麽多？可是佩珀不能問，她甚至還要裝的完全不知情。
“……我還不餓，我該回去了，波茨女士。”班尼低着頭，坐在被窩裏開始穿衣服，在喉嚨裏抗拒的這麽咕哝。但班尼發現他微弱的意見完全沒人聽，佩珀波茨已經開始詢問他喜歡吃什麽口味了：
“……不喜歡吃甜的嗎？”
“對，波茨女士，我——”
“這點我們很像，我也沒那麽喜歡芝士。上次吃飯我看到你更喜歡吃肉？喜歡哪種？”
“牛肉。但是我真的該回去了——”
金發女人已經把袖扣都解開了，她期待的站了起來，對班尼眨了眨眼睛：“吃完飯再回去好嗎？只要等我一會兒——我可以給你做餡餅吃，裏面加滿牛胸肉，不放芝士和蛋黃醬，表皮煎得酥脆後會很好吃的哦。”
“雖然我已經很多年沒做過了，但這可是我的家傳手藝——我媽媽最拿手的。”
“其實我是想說……我……好吧。”
班尼失去了最後的反駁機會，他只能挫敗的穿着那身兒童牛仔褲，到餐廳坐着等未來媽媽做的餡餅去了。說實話，佩珀波茨熱情的讓他有點吃不消，但班尼悲哀的發現自己拒絕的想法其實不是很堅決。
班尼也一直以為斯塔克大廈的豪華程度就是托尼的生活環境了，他沒想到，那裏不及這棟豪宅的十分之一，相比之下，那棟大廈普通的簡直沒有特色。因為只有親自走過，班尼才越發清楚這棟別墅的內部空間有多麽寬廣，用城堡形容他都覺得小了。
他在長長的走廊上走的都有點腿酸，看着大玻璃窗外遠處的海岸和澄澈的藍天，看着走廊拐角架子上的一只花瓶，再看看牆上用衆多貝殼裝飾的餐廳，班尼越發感覺到托尼斯塔克平常的生活有多奢華。這裏的一切也都讓他覺得格格不入，很不适應。
“……”班尼最後沉默的坐在餐廳椅子上等待着，背繃得很直，兩只手無論是垂在身上還是擺在桌上都好像很奇怪。
上次他去大廈做客還沒有這種感受，好像當斯塔克或波茨不在的時候，這種局促不适感在他身上就徹底放大了。只有在遠遠望着廚房裏金發女人忙碌的背影時，班尼心裏才劃過了一絲暖意。
瞧，在廚房忙碌的是他媽媽。她正像夢裏那樣在給他做飯。
……為此忍受一些不适，班尼覺得也是應該的。
一個多小時後，‘媽媽的愛心早餐’徹底做好了。在佩珀的溫柔注視下，班尼抵擋不住催促，一連吃了三張熱氣騰騰又美味的牛肉餡餅，又往肚子裏灌了一碗半的土豆濃湯，把肚子都撐圓了，癱在椅子上動彈不得，再也保持不了筆直坐姿的時候，這頓飯才算結束了。
“波茨女士……我真的該走了。”班尼捂住肚子，艱難的說。
他要為之前嘲笑斯塔克的話道歉……真的對不起，是他不了解情況了。在佩珀波茨這樣的廚藝投喂下，怪不得托尼斯塔克有小肚子！！
佩珀也見好就收。他們母子的關系通過這頓飯拉近了很多，至少現在班尼不會每一句想都不想的就拒絕人了，這點發現讓她的心情特別好。佩珀微笑起來，笑眯眯的和班尼一起到了門口：“我開車送你回去吧，這裏離紐約那麽遠。”
“不用了。”班尼頓了一下，“這個真的不用，我想先在外面的海灘上散散步，回去的時候我會先對你說的。”
他可不想讓羅傑斯先生看到他撐得走不動路的奇怪姿勢——他剛才也深刻的學會了一個道理，一定要明确表達出自己是想要還是不想要，不然波茨女士的熱情能讓他瞬間後悔。
小辣椒也發現了小男孩後補充的那句話，看到他的表情變得有點難為情，親昵的揉了一下班尼的發頂，笑出了聲：“上帝啊，班尼！要知道你才八歲啊——我陪你一起散步吧，一個人實在太危險了。等托尼醒了，我也會把你的話轉告他的。”
“不用，我不是普通人，只是散步而已，我可以一個人行動的，魔力能保護我自己！羅傑斯先生和斯塔克先生也清楚……總之我先去了，波茨女士再見！”班尼的态度瞬間又激烈了起來，含混的也不知道是點頭還是搖頭的晃了下腦袋，就轉過身沿着別墅前的大道跑着離開了。
“班尼——班尼！”小辣椒跑了一段路，愣是沒追上，無奈的看着小男孩，只來及提高聲音再叮囑了一句，“注意安全，別跑那麽快，走前一定要告訴我！還有……下次有時間再來玩啊！”
下次？
班尼越跑越快了，哪怕肚子撐得難受他也沒停。
下次還是算了吧，多來幾次，大家都該以為斯塔克家的小肚子也能遺傳了。
“呼……呼……”班尼跑的累極了，因為太撐，他跑的甚至想吐，開始喘起了氣。但他堅持繼續跑，一直到大道拐了個彎，山頭能擋住別墅那邊的視線，他才慢慢的從跑變成了走。
畢竟。
他不想讓波茨女士送他可不止散步那一個原因。
卷發男孩垂下眼簾，微喘着氣，等呼吸慢慢平穩下來，他臉上緩和不少的弧度也都變回了冷漠，他一只手仍然捂着吃的過撐的肚子，在道路上走着，盡可能的想遠離斯塔克家的豪宅。
這邊屬于托尼斯塔克買的山頭，班尼選擇的這條下山的大道又背對着馬裏布海灘，所以路上空無一人，沒有紅綠燈，沒有監控，遠處只能看到一片凹凸不平的荒野山頭。
在上午陽光微暖的這個時間點，路上好像一陣平靜祥和，班尼安靜走着。
突然毫無預警的——
幾發子/彈從幾個方向同時襲來，發出的聲響卻不大。
班尼早有準備的開啓魔力抵抗，五六發子/彈全被卡在了某種屏障上似的，停頓在班尼周圍的空氣中。他了然的擡眼一看，心裏也變得又驚又怒。
真/彈？還是幾個人一起？
這次的來人想要他的命嗎？
神盾局那次抓班尼雖然出動了三支特別行動隊，用的也最多是橡皮/彈，麻醉/彈或催淚/瓦/斯，他們想把班尼抓回去，所以再怎麽也沒有瞄準要害。
這次的攻擊是對準他的頭的！
班尼冷眼打量着周圍，警惕的把注意力提升到了最高，操縱魔力把子/彈向他找到的幾個方向反擊回去！他已經被激怒了。
這下周圍終于有動靜了。
樹木和山坡後都冒出了一道道穿着緊身制/服的身影，他們都戴着面罩，把面部遮得嚴嚴實實，一言不發的拎着武器，維持着包圍圈向班尼逼近。
為首的男人最後冒了出來，他也是同樣的裝扮，眼神冰冷，手中拎着一把沖/鋒槍，擡手就幹脆利落的對班尼開了一槍。其他的敵人也像是得到訊號似的，紛紛開火，被消音後的沉悶槍/聲響成一片。
班尼全力的撐開着魔力屏障，任由那些子/彈密密麻麻的挂在屏障上。經過兩次副本的鍛煉，這種操作對他來說毫無壓力，還能撐好長時間，和最開始的他一比簡直脫胎換骨。但是……班尼只是死死的盯着為首男人的那張臉。
這個男人有着一頭棕色長發，碎發披在臉上戴着的黑色面罩兩側，他的眼睛是綠色的，冷漠空洞，沒有一絲感情的注視着班尼，讓人毛骨悚然。
但是……班尼卻從這樣的簡單特征中找出了些微的熟悉感。
這個人他好像在哪裏見過。
作者有話要說： 班尼：……這個哥哥我見過。
巴基：誰他媽是巴基！
史蒂夫：哥哥？！班尼，輩分徹底不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