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跪求下文啊

青葙再也維持不住臉上的淡定表情了,她緊緊攥住阿九的手,怒目圓睜,薄唇被她自己咬成豔紅色。她道:“你放過她,連發火铳的事情好商量!”

她不能讓阿九被蕭恒帶走,不能!連累阿九被綁架已經夠了,她不能再讓阿九受到任何傷害。

“葙姐莫怕,我不會有事的!”阿九也慌,不過是強忍着沒表現出來罷了。不止如此,她還出言安慰青葙呢。盡管她不知道連發火铳到底是個什麽玩意兒,但見北狄人這般費心,想來是極重要的,她不想因為她的緣故而讓青葙将連發火铳拱手給了北狄人。

蕭憶上前将青葙制住,并在她耳邊低聲道:“不要擔心,她不會有事的。王兄并非想要拿她來威脅你,而是想讓她去廚房做些吃食,只不過抹不開臉這樣說罷了!”

青葙有點懵,就在她怔愣的功夫,阿九便被哈魯給帶走了,蕭恒也沒在屋裏多留片刻。看他這表現,确實沒有要威脅青葙的意思。

“為什麽?”青葙高懸的心略放下來些,她擡眼直直看向蕭憶,問道。以蕭憶現在的立場,他本不該說那些話的。

“從心而已。”蕭憶被看得有些失神,呆愣了片刻後才開口道。他側了側頭,移開了與青葙相接的目光,眉眼低垂,遮住了他眼底湧起的複雜情緒。做都做了,就算講出千百條不得已又有什麽用,倒不如什麽也不說。

“我以為我們是朋友……”青葙低聲嘆道:“我沒想到你會做出這種事來!”

“我們是朋友,但我是北狄王子,我有我必須要做的事!況且……”蕭憶答道。他其實想要說,況且我并不想只做你的朋友吶!只是話到了嘴邊,還是沒能說出口,他覺得這不是個好時機。

青葙默然無語,她心知攻心之計是不會有什麽作用了。

一離開青葙那兒,阿三便迫不及待的開口了,他剛剛在一旁看着主子變得這般委婉含蓄,心裏都急死了。他問道:“主子,你為何不直接對傅姑娘講明白,你的無奈,還有你的心意?!”

“現在不是時候!”蕭憶沒跟阿三詳說,只是露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其實他心裏頭也沒底,不知用什麽法子化解和青葙間的隔閡與距離。

阿三雖然不明白自家主子口中的‘不是時候’到底是意思,但聽着就覺得很高深,不由信服的點點頭。

青葙在忐忑與擔憂中等來了阿九,以及一桌色香味醇的佳肴。青葙将阿九從上到下仔細看了幾遍,并未發現什麽不妥,又見她氣色良好,眉眼飛揚,這才放下心來。

“沒事就好!”青葙的嘴角微微翹起,眼底流出了淺淡的笑意。

“我就說我不會有事的,葙姐不要擔心了!”阿九語調輕快地說道。的确,她眸中的憂色消退了許多,但這般輕松歡快的姿态是有她刻意表現的成分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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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青葙了然的點了點頭,她可不願辜負阿九的這番心意。

眼前這桌美味佳肴的确勾人,讓青葙暫且抛下了心中的擔憂,一門心思的品味起來了。屋內兩個負責看守青葙與阿九的壯漢擰着眉頭緊抿嘴,一臉極痛苦的表情,眼神兒克制不住的往桌上瞄。

香,真香!饞,饞得慌!倆人使勁兒往肚裏咽口水,心裏那叫一個後悔啊,早知道就不争這差事了。為了不失态的撲上去要口吃的,他們費了多大勁兒!

負責在屋外看守的幾人倒不至于忍着,咽口水咽得歡快,不過這也緩解不了什麽。而且這會兒日頭正足,肚子又餓,這時候聞着香味兒,簡直是非人的折磨。

也不知道阿九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麽,一邊吃還一邊說開了,講這桌吃食是用什麽好料做的,味道如何如何好,更加深了那些人的痛苦。

“這羊肉做得沒有半點膻味,極鮮嫩……”

咕咚,口水被咽了下去!

“獅子頭色澤鮮亮誘人,嫩如豆腐,得用羹匙舀才好。做的時候要用七分瘦三分肥的細嫩豬肉,多切少斬……”

想吃!旁邊的那兩人兩眼直冒光。

“若要想吃清淡的,嘗嘗這個傍林鮮,是用竹葉生火煨熟的竹筍,甘鮮可口名兒也雅致。”

這個也不錯!旁邊的那兩人舔了舔唇。

“葙姐你嘗嘗這道櫻桃煎,紅的似瑪瑙,黃的如凝脂,色澤極豔,勾人食欲。用梅子水煮過,搗碎後放入陶磨中壓成花樣,再放上清甜的冰糖,風味絕好!”

大燕人可真會吃!負責看守的這幾人心想道。

青葙機敏得很,從阿九說第一句話開始便意會到了她的打算,言語間十分配合。她見看守她和阿九的那兩人垂涎不已的模樣,心中暗笑,原本的憋屈與煩憂倒是去了不少。

因為也沒別的事可做,又不能出屋活動,青葙和阿九只略坐了會兒便去歇午覺了,這一覺便睡到了申時,此時日光正好,卻又不似正午那般曬得人發昏。

精神飽滿的青葙開始給阿九講故事,從一件普通的偷盜案講起,塑造出了一個善推理,懂檢驗,正義剛直的少年英才模樣。青葙可不只是擅長寫小說,她說書的本事也是一等一的好,将這個公案小說講的是奇巧曲折、懸念橫生。不只是阿九聽得入迷,旁邊那兩個北狄人也是瞪圓了眼在聽,屋外那幾個更是支棱着耳朵湊近門窗,想到聽得更清楚些。

“其實兇手就是……”就要揭露密室兇案的真相時,青葙突然壓低聲音,湊到阿九耳邊小聲講話,阿九聽得是連連點頭,還發出了幾聲驚呼。

所以說……到底誰是兇手啊!!屋內的這兩個負責看守的一步接一步的往青葙和阿九身邊挪,想要聽到答案,屋外頭的那幾個将耳朵緊貼在門縫或是窗邊,深恨順風耳沒有長在自己身上。

也不知道是他們太過用力了,還是這門窗根本就不結實,巨大的咣當聲後,門窗全都倒在了地上,有兩個人踉踉跄跄的沖進了屋子,還有兩個人從空蕩蕩的窗口處探入了半個身子。

靜默,一陣詭異的靜默……

還好這幾個人都不是臉皮薄的,臉不紅氣不喘,那模樣就好似剛剛什麽都沒發生一樣。按道理來講,這四個人應該退散開去繼續他們的看守之職,不過他們四個的腳底板好似黏在了地面上一般,吭吭哧哧的不肯離開。最後那個長相讨喜的圓臉漢子沒忍住,湊上前去問道:“到底誰是兇手啊?門窗都是從屋內栓上的,又沒被破壞過,除了那個倒黴蛋,屋裏頭也沒別人,誰這麽有本事能害了他?!”

這幾個人的眼中都含着渴求的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青葙,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但是,青葙會這麽輕易讓這幾個人如願嗎?顯然不會,她就是要讓他們幾個百爪撓心的,晚上憋得睡不着覺。她輕笑了兩聲,說道:“這個……不是自己想出來的,知道了又有何意義!”

這幾個人還是很有些骨氣的,不然已經撲過去喊‘有沒有意義都不要緊,關鍵是要告訴我們兇手到底是誰!’的話了。

此刻他們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呢,青葙分明就是故意的。他們就算再憋屈不爽也不敢因為這個對青葙和阿九動手,只能忍!

現在這年景,做人太難啊!

他們以為青葙和阿九就只有這兩招,天真,還是太天真了。

兩人在酉時用過晚膳,亥時不到便互相依偎着入睡了。到四更天的時候,阿九和青葙醒了,而堅守了大半夜的看守們正處于最疲憊的時刻,睡意直往頭上湧。

“我餓了,好餓!”阿九喊道。

她這一嗓子把那幾人的睡意給吓跑了,在屋頂上蹲守的那個還險些掉了下來。屋內的那兩人額頭上的青筋突突直跳,心中憋屈得緊,不過還是帶阿九去廚房了。

經阿九的巧手一整治,家家戶戶都有的普通食材瞬間變成了一道香氣四溢的菜肴。青葙所在的屋子離廚房很有一段距離,她都能聞得到那股濃郁香氣,明明之前還不怎麽餓呢,現在肚子卻開始咕嚕作響了。

離廚房最近的那個院子裏住着的是蕭恒、蕭憶兄弟,皆被這陣翻湧的香氣給喚醒了,明明睡意還濃,卻忍不住起身去一探究竟。

沒睡夠的蕭恒走路時都帶着煞氣,心道:‘缺大德了!這大半夜的不睡覺,搞什麽吃的!不過……這香味兒确實誘人,不知道嘗起來是何滋味!’

結果,他一個沒控制住,吃撐了!這下可好,他就算是想躺回去睡也是不能了,肚子鼓得難受吶!

故意的,她們絕對是故意的!蕭恒忍着惡心往肚裏灌化食湯,咬牙切齒的想。

就在蕭恒、蕭憶兄弟帶着一幹親随、仆從在院中轉圈消食時,牆外傳來一陣陣狗叫聲,而後不止一個人在憤怒的叫喊,在寂靜的夜裏傳得極遠。

“這大半夜的做什麽吃食啊……”

“吃什麽吃啊,還讓不讓人睡了!”

“這是誰家啊,也太缺德了!”

“當我家沒有好廚子嗎?”

……

青葙自然也聽到這些動靜了,眸底閃過一縷驚喜之意,她朝阿九遞了個眼神,紅唇微動,無聲的說了兩個字。

兩人幾乎是同時開口,聲嘶力竭的高喊道:“救命!”

青葙是不會貿然開口的,她心知蕭憶不會讓她有第二次開口求救的機會。先前她們并未聽到周邊有人聲傳來,知道喊了也沒甚麽用處,現下聽到這動靜,便明白機會來了,于是齊力喊出聲音來。

只可惜看守之人反應實在太快了,還沒等青葙和阿九喊出第二聲來,一把閃着寒光的彎刀便架到阿九的脖頸上了。

“你若再驚動旁人,我便要了她的命!”其中一人忍着怒氣,瞪眼道。因為北狄的未來還有蕭憶的命令,他不能對青葙拔刀,但對阿九他可就沒那麽多顧忌了。

他這招用得極妙,要是利刃架到青葙的脖子上,青葙不會怕,她有所依仗,可這把刀架在了阿九脖頸上,她不敢賭,只得咽下求救的話。

只可惜這短短的一聲求救沒能傳遞出去,周圍的宅子沒什麽反應。又過了一會兒,那些宅子上空升起一股股炊煙,飯菜的香氣混雜着酒香順風四散,看樣子是都忙着準備夜宵去了。

蕭恒再度入睡的時候已近辰時,還未睡熟便又聞到了一陣香味兒。他忍着頭痛和心底翻湧噴薄的怒火問了親随,這才知道阿九正在廚房搗鼓早膳呢。

還能不能讓人睡個痛快覺了!!蕭恒瞪着爬滿血絲的雙眸,表情兇狠如羅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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