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二天,接近下午五點多時,兩人才到達沙漠旁邊的一個小鎮。

葉子萌将行李放在小城簡陋的旅館裏,便和魏瑾手牽手地去吃晚飯了。

沙漠邊緣天氣很是炎熱,根本沒有辦法種植蔬菜,所以大多數菜都是需要從很遠的地方運過來,不僅不新鮮,還格外的貴。兩人随意吃了一點,在小城四處逛了逛,買了一份當地人做的地圖,早早就回了旅館。

據魏瑾說,沙漠真正的美景在離這小城還有段距離的地方,他們兩個人需要明天早起開始徒步,按照地圖走十幾公裏的路才能到達,在那裏停留一個晚上,然而後天早上原路返回。

說到這裏,魏瑾看了她一眼,提議道:“這兩天你在附近逛逛,等我回來。”

她偏頭:“為什麽?我又不是沒走過。”

“這片沙漠,不是很安全。”

“那我更要去了。”她躺在他的床上,支着個頭,興致勃勃的。

他微微嘆一口氣,也沒繼續說些什麽,只看了看手表,開始催促她離開:“明天要早起,回去休息吧。”

葉子萌頗有幾分不甘心地抱住被子:“我能不能在這裏休息?”

“不能。”他斷然拒絕。

她不依不饒,伸出雙手抱住他的腰,軟了聲音:“可是明天那麽早,我一個人住肯定醒不來的~”

“手機鬧鈴。”他不動如山,拿開了她的手,從床沿上站了起來。

他居高臨下地看着她:“走吧。”

她蹭了蹭被子,全身上下都在拒絕離開。在一起都快一個多月了,結果兩人在身體上壓根沒有任何進展,他連吻她的時候,雙手都是很規矩的!她也不是一次猜測他是不是有什麽生理上的毛病,也有一次不小心問了出來,結果只換得對方冷冷的一瞥和半天沒有和她說過一個字。

你說,如果真有什麽毛病就積極治療啊,現在醫術那麽發達,她都不擔心,他到底擔心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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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這麽胡亂想着,她不情不願地從床上起來,站在他面前,給他遞去一個哀怨的眼神。

魏瑾嘴角微微上揚,很小的幅度,平常人幾乎看不出他在笑,但葉子萌可是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家男人上的人,因此看到這麽一個難得的表情,她立刻就膽子大了起來,一把上前,雙手環上他的腰。

她仰着頭:“你明天可不能一個人把我丢在旅館,自己偷偷走了。”

“不會。”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早點回去休息。”

她嘟起嘴巴,開始讨價還價:“那我要一個晚安吻。”

魏瑾低下頭,吻了吻她的嘴角,便将她拖到了門口,幹脆利落地把她扔了出去。

**

第二天一早,兩人背着登山包走進沙漠。

太陽很大,毒辣的光線傾瀉而下,落在滿地的砂礫之上,也落在葉子萌身上。

她伸手抹去額前的汗珠,眯着雙眼看向眼前的金黃色浪潮,一望無際,連綿不絕,沙漠盡頭仿佛與天邊接壤。偌大的區域除了他們兩個人,再無人煙,仿佛讓人生出一種世間只有你我的錯覺。

而他們已經走了三個多小時了,太陽越升越高,光線蘊含的熱量也越來越高,烤得她全身都在冒着煙,喉嚨更甚。她呼一口氣,再抹一把汗,停下了腳步。

一旁的魏瑾也停了下來:“怎麽了?”

她咽了咽幹涸的喉嚨,聲音沙啞道:“我想喝口水。”

聞言,他伸出手從她背後登山包的袋子裏掏出一個大水杯,打開杯蓋,遞了過去。

葉子萌接過,慢慢地抿了幾口,頓時覺得喉嚨好受了很多。于是她便不再多喝,重新将水杯遞到魏瑾手裏,問:“還有多久才到?”

他将水杯放了回去,拿出口袋裏的地圖,看了幾眼:“還有一半的路程,要休息會兒嗎?”

“不用,趕緊走吧。”她在原地跳了跳,手指往前方一指,努力讓自己再次充滿鬥志,“朝着前方,沖啊!”

看着前方搖搖晃晃跑開的她,魏瑾笑着搖搖頭,大步跟了上去。

他們又在沙漠裏走了幾個小時,一路上沒有遇到什麽事情,除了走還是走,見到的都是連綿不絕的沙丘,哪怕一開始有多驚豔,看了一路,也已經審美疲勞了。

但是當她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又再次驚豔了一番,覺得這一路絕對沒有白走。沙漠的景致雖然都差不多,但在不同的角度會有不一樣的觀感。而站這裏,轉個一圈,你會發現不管停在哪裏,都是一副畫,壯闊大氣,是沙漠獨有的風姿。

再加上這回太陽快要下山,金黃色的夕陽仿佛燃燒到最後的蠟燭,努力将最後一份熱度留下。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她想,這句詩最貼合眼前的這副美景了。

葉子萌摘下頭頂上的帽子,一屁股坐在了沙地上,一邊欣賞周圍的景色,一邊看看一旁趴在地上拍照的魏瑾。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太陽一消失,周圍溫度頓時下降,剛剛出汗的地方被沙漠地區的風一吹,冷到了骨子裏。她連忙雙手抱緊自己,從地上爬了起來,開始在附近繞圈子,以減緩溫度的散失。

繞圈子繞到第n圈的時候,魏瑾終于收工,她連忙小跑到他身旁,仰着張帶滿砂礫的臉:“拍好了嗎?”

他将攝像機收進包裏:“好了。”

她吸了吸鼻子,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熊抱:“那就好,趕緊借我抱一下,我好冷。”

他伸手拭去她臉上的沙,皺眉問:“我讓你帶的沖鋒衣呢?”

“在包裏。”

“既然冷,為什麽不穿?”

“在很下面很下面,我不想拿。”

魏瑾閉了閉眼睛,輕而易舉地拉開她的手,彎下腰打開她的登山包,開始翻找了起來。

一會兒,他掏出了帶絨的黃色沖鋒衣,從背後披在了冷得發抖的葉子萌身上,順便靜靜的抱了她一會兒,直到她重新暖起來才結束了這個擁抱。

離開他溫暖的擁抱,她不舍地将衣服穿好,看了看周圍黑漆漆的沙漠:“我們接下來怎麽辦?”

他帶上頭燈:“紮營。”

她四顧了一圈:“紮哪裏呀?”

“紮那邊。”他一只手提着她的登山包,一手緊緊地牽住她,往早就看好的紮營地而去。

走了十幾秒後便到了魏瑾所說的地方,他先是讓她也帶上頭燈,後又警告她必須在他身側,不許亂跑之後,才打算拿出兩人各自帶着的單人帳篷,準備開始紮營。然而,他卻沒能從葉子萌的包裏找到帳篷。

他沉默了幾秒,才問她:“帳篷呢?”

她擡頭看向夜空:“不知道,包裏沒有嗎?”

“沒有。”

“哦。”她掩飾般地舔了舔嘴唇,“可能我忘在旅館裏,沒有裝進去吧。”

魏瑾有些頭痛:“我昨天晚上檢查過你的行李,你的帳篷是我親自放的。”

她假意咳嗽了幾聲:“我昨天晚上想在包裏找點東西,順手把帳篷取了下來,然後就忘了放回去。”

“沒關系嘛,就一個晚上而已啦。”她點了點自己的鼻尖,“我們兩個擠一擠,單人帳篷還是沒問題的。”

聞言,魏瑾冷冷地瞥她一眼,盡管晚上她看不到,卻還是感受到了那一眼的冷意。

“你不會連睡袋也取出來忘了放回去吧?”

她呵呵笑:“那倒沒有。”

其實她今天早上也想把睡袋和帳篷一起扔床底下的,但想到魏瑾那厮很有可能會把睡袋讓給她一個人,自己批衣服睡,所以她最後還是勉為其難地把睡袋給帶上了。

她見他不說話,也沒有動靜,連忙晃了晃手上拿着的頭燈,趕緊跳過了這個話題:“還不紮營嗎?待會風會越來越大的。”

他嘆一口氣,認命地開始紮帳篷。

**

略有些狹窄的單人帳篷裏,葉子萌将睡袋拉至下腋的位置,露出兩只手,一只手拿着頭燈直直地照向篷頂,另一只手在頭燈上擺出各種姿勢,自顧自玩得很開心。

而一旁魏瑾正閉着眼睛,一張臉面無表情。

将自己都知道的姿勢擺了個遍後,她覺得有些無趣,用餘光看了眼趟在旁邊的他,翻了個身,直直面對着他,問:“你睡着了嗎?”

他閉着眼睛回答:“沒有。”

“沒有睡着那你為什麽要閉着眼睛?”

“醞釀睡意。”

“我還以為是你不敢看我。”

“沒有這回事。”

葉子萌笑着湊了過去,伸手就想掰開他的眼睛:“那就睜開眼睛看看我啊,你從躺下開始就沒有看我一眼哎。”

他從睡袋中伸出手,一把包住她的十指:“別鬧,睡吧。”

她眨眨眼睛,有些洩氣地躺了回去,且關掉了手電,帳篷內頓時一片黑暗。

接下來便是十幾分鐘的安靜,就在魏瑾以為她已經睡着的時候,她突然間開口:“據我所知,這個世界上大致可以分為兩種男人。其中一種是對感情極度負責,只有在确定願意為女人負責的情況下才會和她發生關系,所以,我可以理解為,你目前沒有打算為我的以後負責嗎?”

她屏着呼吸等了很長時間,直到她以為她等不到的時候,對方才答了個‘是’。

在問之前,她就已經猜到會是這個答案,但真正聽到的時候還是會很難過。

不願意為她以後的生活負責嗎?

葉子萌自嘲的笑了笑,突然間很是不甘心。和魏瑾在一起的這些天,她覺得自己在他面前的自尊所剩無幾,各種明裏暗裏地暗示,把自己都打包送上門了,結果對方連快遞單都不想簽收。

什麽時候她對男人這樣子過?就像一個妓.女在求人上一樣!真的是犯賤!

越想胸中翻滾的怒氣越盛,漸漸的,胸腔再也放不下,于是它們争先恐後地順着食道往上,一點點變成了話中含着的毒箭。

“還沒有打算嗎?”她冷冷地扯了扯嘴角,“真是奇怪,我也沒讓你為我的未來負責啊?換句話,你能為我的未來負責什麽?錢我自己多的是,換我養你都成!至于生活,我自己一個人也可以過得好好的,用不着什麽人照顧我。所以你又何必想那麽多,玩玩而已嘛,大家都年輕氣盛,還是很需要性生活的,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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