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檢讨

說站住就站住, 你當我是傻子嗎？

站住不就被逮着了嗎！

然而楊祈即使聽見了這聲吶喊，也依然沒停下急匆匆的腳步，繼續往前沖。

見狀, 身後傳來一聲更為響亮的吶喊：“那位同學, 你給我站住！”

這一聲怒吼可謂中氣十足，震耳欲聾，把楊祈的瓜子都吓掉了。

楊祈一個急剎車停住腳步，戰戰兢兢回頭看了眼, 剛好對上幾雙皺着眉頭目光犀利的眼睛。

楊祈還發現，賀子明和他也隔着一段距離。

他在老師們喊出第一個站住的時候，就停了下來, 只有楊祈還傻愣愣往前沖。

楊祈沒辦法, 被人盯上了，他只能乖乖轉身, 緩緩朝老師們走去。

其實，他剛剛離自己寝室門就差一米，馬上就要跨門而入了。

偏偏, 這時候被逮個正着。

極為惋惜地嘆了口氣, 楊祈決定主動認錯，獲得語言上的制高點：“老師，我們剛剛打水去了。”

然而老師們的視線楊祈和賀子明身上來回打量着, 仿佛激光掃描儀似的, 目光犀利無比，把他倆從上而下來回掃描。

最終得出一個結論：滿臉寫着慌張，他倆絕對有問題！

看着老師不信的眼神, 楊祈就覺得自己涼了。

果然，他話一說完, 那群老師的臉又黑了幾分。

照常來說，撒謊是楊祈擅長的事，可今天他栽了跟頭。

他忘記了，周六周日，學校寝室樓下的打水機是不開放使用的，想要熱水只能從寝室裏自己接。

所以，很明顯了，楊祈在撒謊。

老師們朝他們走了過來，表情嚴肅，眼睛裏冒着些火星。

見過撒謊的，沒見過這麽理直氣壯撒謊的。

本來還有些生氣，現在聽楊祈這一句話，更氣了。

有個老師直接掏出了本子，問道：“你們叫什麽名字？哪個寝室的？”

看這架勢是要記過了。

楊祈有些慌張，他連忙說道：“老師，我們沒犯事啊，為啥要記名字？”

他就搞不懂了，他撒謊就撒謊了，也不至于記處分吧？

但是學校裏還是老師說了算，像楊祈這種喜歡頂嘴的學生，态度還不好的，那是逮一個算一個，逮着就不可能松手了。

楊祈這個人耿直，有時候智商掉線的時候，腦子就一根筋，非要跟別人叫板。

老師就說：“你撒謊還有理了？”

楊祈不服了：“我沒撒謊啊，你怎麽知道我撒謊的？”死鴨子嘴硬。

老師就怒了：“今天宿舍樓下不提供熱水，你下去打什麽水？啊？”眼裏都能噴出火了。

楊祈一噘嘴：“我們不是忘了嗎，所以下樓去看了眼……”

底氣不足，表現心虛。

老師懶得跟他扯皮，開始一個勁兒問他倆名字，問他們住哪個寝室。

估計走廊光線暗的原因，那些老師都沒認出來旁邊站着的賀子明，都圍着楊祈一個人進行層層拷問。

楊祈發現老師們說不通理，倒也倔，打死不肯說自己的名字，也懶得回答他們的問題。

“你不說，等會兒讓我查出來，給你雙倍的處分！”老師也會威脅人了。

楊祈還是一副我就不說就不說就不說，你能奈我何的表情。

在這僵持之際，旁邊的賀子明出聲了：“他叫楊祈，我叫賀子明，我們是502寝室的。”

楊祈聽見這話，瞪着一雙眼珠子看向旁邊的賀子明，氣得恨不得狠狠跺他一腳。

什麽叫豬隊友？

這就是！

于是楊祈就這麽眼巴巴看着老師掏出紙筆，把他倆的大名，一筆一劃寫上頭了，旁邊寫着四字：處分名單。

記好名字後，那些老師圍着楊祈和賀子明看。

有人似乎認出了賀子明，雖然他們沒怎麽見過面，但是鼎鼎大名在上頭，想不認識都難。

可現在老師們納悶了，賀子明這麽一個好學生，怎麽也深夜晚歸？

他們還是很驚訝的，驚訝于這麽一個好學生，竟也公然違反學校的規章制度。

學校查寝的時間每次都很固定，也很準時。而且學校也再三申明了，每周日下午六點前一定得及時返校，不能及時返校的，必須給老師親自打電話請假之類。

學校這麽做，最主要還是出于安全考慮。

知道有些學生不習慣住學校，會想家，就讓他們雙休日回家看看。

不過回完家，總得返校學習的。返校時間要是晚了，路上出了意外，學校可負擔不起這個責任。

每周日晚上的查寝，也是想看看學生們都安全返校沒，以及順帶檢查下寝室的電器安全，排除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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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說，你們這麽晚才回來，幹嘛去了？”一旁的老師已經開始質問楊祈了。

明明問的是“你們”，可視線都集中在楊祈身上，只拿楊祈開刀，一旁的賀子明只站着沒人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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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祈發現了這一點，感覺很不爽。

明明都是一起回來的，憑什麽只盯着他問？

這明顯就是偏心！

楊祈沒好氣道：“就出校門買了點零食。”

楊祈決定繼續發揮他的忽悠精神，能瞎掰就瞎掰，反正他們沒證據不是。

老師見楊祈的态度極其不端正，臉色就變了，開始更加嚴厲地批評他：“說實話，到底去幹嘛了？上網了是不是？”

欲加之罪啊，他冤枉，比窦娥還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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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啊！我真的只是出門買零食。”楊祈梗着脖子說道。

“逃出去玩也就算了，還撒謊，我看你是不把學校的規章制度放在眼裏！”老師才不聽他狡辯，也照着自己的想法批評楊祈。

後來說着說着，情緒激動起來了，楊祈和老師吵起來了。

楊祈是不滿那群老師的差別對待，明明他和賀子明一起回來的，怎麽審他跟審犯人似的，對旁邊的賀子明就置之不理，也不過問。

而老師更不滿楊祈的态度，一點都不給老師面子，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很不尊重老師的感覺。

吵着吵着，賀子明出聲了：“老師，對不起，我今天路上堵車回來得晚了。今天又下雨，路上沒帶傘，楊祈是給我送傘來的。”

賀子明一出聲，那種劍拔弩張的氣氛總算緩和了些。

老師點了點頭，對說實話的賀子明态度非常良好，可以說充分體現了尖子生的優勢。

但是老師生氣了，後果就很嚴重。

不管賀子明和楊祈是什麽原因晚歸，總之名字是記了，處分是有的。

“每人寫份檢讨書，下周一升上旗臺去念一遍。”老師丢下這麽一句話，揚長而去。

楊祈那個氣啊，氣得不能自己，攥着兩只無處安放的拳頭，最後砸在了寝室門上。

“艹！”楊祈一肚子氣。

他一是氣那老師不明事理的态度，明明倆人也沒幹啥壞事啊，查寝不也沒查到他們嗎，怎麽就非要把名字記上了。

二來氣自己賀子明，老實人，他還沒準備出手呢，他倒是先把他給賣了。

豬隊友啊豬隊友，他就是被賀子明害死的。

這一夜，楊祈是憋着一肚子氣睡着的，一并憋氣的還有另兩個室友。

他倆倒是沒啥別的意見，就是覺得這老師氣人。記過是連坐制的，現在整個寝室都要寫檢讨，明天升旗臺上一起丢人。

不過結果已定，大家也都沒轍，還是得老老實實來，該寫的檢讨也逃不了。

這時，楊祈也才知道，賀子明之前“出賣”他的行為其實有自己的道理。

據他解釋，那些老師中有個年級主任在，他是出了名的脾氣暴躁，心眼還小。你越是惹着他，和他作對，他以後就淨找你麻煩。

上一個惹着他的，天天早自習被他逮着出去罰站，還各種找家長，弄得人家後來看見他就跑。

但是你稍稍服軟，效果就不一樣了。他就吃軟不吃硬，你示弱他就不跟你計較，轉頭就忘了這茬。

賀子明出聲也是在幫楊祈，畢竟這學校他讀了兩年，怎麽都比楊祈這個轉校生，以及剛來的兩個高一弟弟了解些。

經由賀子明解釋，大家心中的氣稍微消下去了點兒，開始掏出紙來寫檢讨。

因為明天一大早就要升旗，所以這也就意味着，檢讨今晚必須寫完。至于多少字數，老師沒詳細說，但是依照以往經驗，至少一千字是沒跑了。

看了眼時間，楊祈才發現，不知不覺已經都十二點了，離寝室斷電就剩幾分鐘。

室友幾人非常默契地掏出了充電寶和LED燈，在斷電的時候，将漆黑的寝室照得燈火通明。

幾人奮筆疾書，一邊拿着手機，一邊攥着筆，忙着抄百度。

楊祈抄得正歡的時候，瞥眼看了看賀子明，發現從來做事一絲不茍的大學霸，此時竟然也掏出了手機抄百度。

神奇啊！

原來學霸應付檢讨的方法也和他們一樣！

楊祈懷着驚奇的心轉過頭去，繼續抄自己的檢讨書。

寝室的燈一直亮到淩晨兩點，大家寫得手都酸了，終于是把檢讨書這事搞完了。

楊祈累得直接倒床上，蓋上被子就進入了夢鄉。

他這一晚依然沒休息好，因為周一早上六點多，學校的廣播已經響了。

按照學校慣例，周一的早上六點半，要進行全校的廣播體操活動。每個人都必須收拾整齊，到樓下運動場去集合。

楊祈本來想逃的，可是一想今天是開學第一次早操，肯定會比較嚴格，說不定會點名，不能逃。

他的想法是準确的，因為他過去的時候，同班同學還真一個沒逃，班主任也拿了名單在操場上點名。

楊祈因為沒睡好，一早上就像蔫了的向日葵，大家動作往哪兒比劃，他跟着比劃，軟綿綿的都沒啥勁兒。

也不知道是不是班主任故意與他作對，班級需要個領操人員，班主任點誰不好，偏偏點了楊祈上去。

楊祈心裏苦，他真的想低調做人，可沒想到別人不允許啊！

楊祈就這麽被班主任拎到了第一排，跟着廣播裏的一二三四瞎比劃，引得身後一群人連連發笑。

他們的笑容太過放肆，紮破了楊祈幼小的心靈。

明明是剛轉學過來的，哪裏會這個什麽破操，他都是跟着旁邊那妹子比劃的，看起來動作當然有點兒滑稽。

“快看快看，那人動作好搞笑啊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有人發出了杠鈴般的笑聲。

“不過那人長得挺帥的诶！”

“他不就是那個校草排行第二的人嗎？”

終于有人因為楊祈的顏值注意到了他。

楊祈此時哪裏還有

被人嘲笑了一早上，楊祈的心情極其糟糕。

黑着臉回到宿舍，見室友幾人都收拾好了，他們各自準備着去上課。

楊祈還是老樣子，為了避開賀子明，每次都等賀子明出門了，他才慢悠悠穿鞋的。

升旗儀式果然如他們所料，在最後的環節，學校對上周查寝的情況進行了彙報，并把抓住的幾個違紀同學名單念了出來。

念到“賀子明”的時候，臺下一片嘩然，表示震驚。

“賀子明？我沒聽錯吧？”

“賀子明也會違紀？”

“剛剛是不是有個賀子明？”

……

賀子明的在校熱度還是高啊，尤其是在女生中的人氣特別大，導致賀子明走上升旗臺後，臺下的人都驚了。

今早的升旗演講是他，這次他卻因違紀再登升旗臺，而且手上還拿着檢讨書。

楊祈跟在他後邊上去的，他剛一上去，也引起了一些小騷動。

某些眼尖的女生，隔着大老遠都能把楊祈認出來，嘴裏喊着：“卧槽，他就是排第二的那個校草！”

這麽一喊，別的人都知道他了，紛紛盯着楊祈看。

今天的升旗臺有點兒晃眼。

一個是牢牢霸占學校成績排行榜首位的天才學霸，一個是剛開學就因視頻走紅校園的後起新秀轉學生帥哥。

兩人站在一起，旁邊的柳夏輝和屈臣士都自動褪色，淡出衆人視線。

因為這是個嚴肅的場合，而領導老師們都是受過專業訓練的，絕不輕易笑場，除非忍不住。

楊祈兩眼無神，對臺下的那些人投來的探究目光，表示不屑一顧。

而賀子明十分從容，臉上表情從始至終就沒變過，壓根看不出他在想什麽。

臺下的同學都議論紛紛，大家驚訝的是，從來沒違紀過的賀子明，本學期竟然第一次違紀，違的紀還是這種低級的紀律。

賀子明從來不早退遲到曠課不歸宿，一個完美無缺的人，竟然也有站在升旗臺上念檢讨的一天。

這是個大新聞！

而另一部分人在議論楊祈。

前些天聽說他和賀子明公主抱。

再往前點兒，聽說他爬上了校草排行榜第二，是匹黑馬。

再再再往前，他那個平地摔視頻火了一陣子，而且還被某富二代認錯人，差點挨揍。

楊祈現在也是個校內紅人了，聽過他名字的人不少，但是見過他本人的并不多。

今天，這是第一次在衆多人面前展露容顏。

貌似并沒有被謠言所欺騙，也沒有見光死，甚至真人比照片上還好看。

臺下的花癡聲越來越多，直到領導老師板着個臉，用話筒提示他們可以開始念檢讨了，下邊的人才稍稍收斂了聲音。

賀子明是第一個念的：“尊敬的老師，親愛的同學們，這次是我不對，我不該……”

賀子明不愧是賀子明，一個能把檢讨書當成演講稿念的人。

聲音宏亮有力，低沉富有磁性，一群女同學已經醉死在溫柔鄉中。

楊祈有些不屑地撇了撇嘴，他對賀子明沒有敵意，但是就是看他不爽。

可能這就是嫉妒吧。

楊祈安慰自己，嫉妒乃人之本性，只不過比別人的羨慕多了點兒，就自然成了嫉妒。

人之常情。

賀子明念完之後，臺下的掌聲轟然一片，簡直比雷鳴還響亮。

楊祈挑了挑眉，輪到他的時候，掌聲已經稀稀拉拉的了。

不過他沒在意，就對着那話筒開始念自己的檢讨書。

也不知道是緊張還是因為早上天氣冷，楊祈有點兒哆嗦，他聲音都微微有些顫抖，念錯了好幾個字，與先前的賀子明形成鮮明對比。

一個淡定自然，一個慌得一批。

楊祈就納悶了，剛剛站臺上還一點兒都不緊張呢，怎麽一碰到這話筒，感覺整個人都變了，情不自禁開始心跳加速。

楊祈暗中捏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強迫鎮定下來，繼續念。

念着念着，楊祈的聲音流暢多了。

他想着加快速度念完，早死早超生嘛，趕緊麻溜地滾下去。

結果吧，念到一半，他被旁邊的老師叫停了。

“等等，同學，你這檢讨書怎麽和前一位一模一樣？”領導老師用質疑的眼神盯着楊祈。

楊祈一愣，随後又聽見老師問他：“你這檢讨書不會是抄的吧？”

學校有規定，所有的檢讨書和讀後感之類的報告書，必須由本人親自寫。要是發現抄襲的情況，就受到雙倍處罰。

楊祈下意識反駁道：“沒有啊，我沒抄。”

“那怎麽一模一樣呢？”老師再度發問。

一模一樣，一模……那肯定就是抄了呗！

但是究竟是誰抄誰呢？

楊祈看了眼賀子明，再看了眼老師，知道不管怎麽樣，老師都是偏袒賀子明的。

即使是抄了，也是楊祈抄賀子明的，怎麽也不可能賀子明抄他的吧？

沒人信啊！

“我真的沒抄！”楊祈再次反駁。

他可好好的抄的百度，怎麽可能抄賀子明的檢讨書啊！他沒那個膽兒。

但是他剛剛也沒仔細聽，不記得賀子明說了啥，反正他要是和賀子明的稿子一樣，那只能說明兩人抄同一篇檢讨書撞上了。

楊祈有點兒慌，不過依照現在的情況來看，确實是這樣的。

最後，老師在楊祈啞口無言下，秉着“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事實”的判斷觀念，認為楊祈是抄的檢讨書，态度上極其不認真，罰他重寫兩千字的檢讨書。

楊祈那個心啊，拔涼拔涼的，感覺跟掉進冰窖似的。

昨晚拼死拼活抄了一千字，手都麻了，今天因為兩人檢讨書一樣，還要被雙倍處罰。

楊祈不服，但是只能憋着認栽。

這時，旁邊的賀子明站出來了：“老師，他的檢讨書是自己寫的。”

這話一出，老師們都愣了。

不可能啊，自己寫的怎麽會和他的一模一樣。

然後賀子明就用一副是這樣的眼神，看了看老師，說道：“其實是我抄的他，要罰就罰我吧。”

賀子明主動承認錯誤，并且還替楊祈背鍋，這讓人沒想到，也讓楊祈倍感意外。

賀子明這是……

楊祈還在多想，老師就擺了擺手，說：“算了，念在你們是第一次犯錯的情況下，就不罰你們了。下次可千萬別再做違紀的事！”

“謝謝老師。”賀子明給老師鞠了個躬，非常有禮貌。

楊祈也愣愣跟着鞠躬，小聲說了道謝的話。

他還有些茫然，結果就這樣，他們一寝室的人就下去了，後邊兩人都不用念檢讨了。

“怎麽這麽突然？”柳夏輝也蒙圈了。

老師忽然又不罰人了，這是怎麽回事？

楊祈搞不明白，另兩個室友也沒明白。

難道是因為賀子明是學霸，所以給他留點面子？

衆人只能想到這個點了。

但是賀子明的威力實在是太大了些，竟然連老師都對他這麽寬容，不得不讓人刮目相看。

學霸的威力這麽大的嗎？

不管怎麽樣，反正賀子明确實是幫了楊祈一把，楊祈還是得對他說一聲“謝謝”的。

這是楊祈第二次對他道謝，不過賀子明并沒有什麽表示，依然淡淡說了句：“不客氣。”

這次升旗臺念檢讨的事就算過去了，寝室四人的名字也被挂在公告板上，算是接受了處罰。

可這一次過去後，楊祈的名聲就飄了出去。

楊祈作為賀子明的室友，兩人又是同學，還是同桌，猿糞不淺吶。

學霸身邊的男人，自然就會引起格外多人的關注。

所以楊祈最近覺得，自己身邊的視線越來越多了，連老師都分外青睐他，經常點他名回答問題。

好在楊祈腦海中得到了一堆不知從哪裏來的知識，應付老師提問越來越從容，看着挺像認真學習的人。

起初，他以為自己只是跟着個學霸，所以受影響了。

後來他知道，是自己想太多。

別人關注他的原因，只不過是因為他這次開學考的成績不夠理想而已。

楊祈的開學考成績，不出所料，果然考了倒數，而且還是年級倒數第一。

這個成績在尖子班來說算是驚天動地的了。

正因為考得太差，所以班主任給家裏打電話，說要主動給他安排個人幫他補習一個月，就是賀子明。

上次說得好好的，這周六就好好補習，空出兩天時間來學習。

可柳夏輝卻又忽然說，為了報答他上次幫忙要到開學考答案的事情，他決定這周六就帶他去學校附近的網吧走一遭。

楊祈那叫一個心癢癢啊，當即拍手叫好。

可答應完了，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有補課這件事。

楊祈就內心糾結，想跟賀子明商量着，要不然補習的時間再改改，換成下下周？

他盯着旁邊坐得十分端正的賀子明看，左一眼，右一眼，看來看去，沒敢吱聲。

賀子明依然和他保持着距離，桌上雖然沒有三八線，但勝有三八線。

兩人默契地保持着固定距離，一刻都不跨越雷池，互相之間也不交流，冷漠的同桌關系。

楊祈倒是很享受這樣的關系，天天靠在他的小桌子旁，每天望窗外的風景，逍遙自得。

可是，現在楊祈有事相商，他就得打破這片沉默。

楊祈抓耳撓腮，就是不知道怎麽開口。

主要吧，他倆沒有啥話題，雖然是同桌，上課也一直沒聊過天，不知道怎麽才好商量這件事。

算了，不管了，先問了再說。

正當楊祈鼓起勇氣，拍了拍賀子明的肩膀，剛要說話事，外頭傳來一道聲音：

“楊祈，有人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