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本來就是大染缸,什麽顏色進去都得黑的出來。與其當個聖母被人輾壓,還不如當個鬼畜先發制人地去算計別人!
她的處事原則向來是,你不犯我,我敬而遠之;你若犯我,有仇必報!
周欣搶了她的男友不說,還一再趾高氣昂地在眼前刷存在感,幾番三次地挑釁她的底線,真把她當軟柿子捏。她樊希從來不是什麽信男善女,心裏陰暗得很,而且心胸狹窄,是屬于有仇必報的那種人。就算動不了你,也要給你一點教訓,無疑柏林電影節給了她這個機會。
電話響了,屏幕上閃爍的是章絕的名字。
章絕是她的經濟人,嚴謹,負責,仔細。
樊希拇指劃過手機屏幕,接通了來電。
章絕氣急敗壞的聲音從那邊傳來,“為什麽不接電話?”
“不想接。”
“你知道國內都被你弄得雞飛狗跳了嗎?”
“不甚榮幸。”
章絕喘着粗氣,深呼吸了幾下,道,“Fancy,這事你是故意的吧?”
她依然不冷不熱,“你猜?”
章絕沉默了一會兒,勉強平靜下來,問,“玩爽了麽?”
樊希什麽話也沒說,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章絕這個男人性格沉穩,平時一巴掌打不出個悶屁,很少會這樣不淡定。看來她樊希的本事不小,能讓一塊石頭破功。
“你還有心思笑,捅了個簍子,讓全世界看笑話。”
樊希不疾不徐地糾正,“不是看我的笑話。”
“你和她同氣連枝……”
話還沒說完,就被樊希冷冷地打斷,“誰和她同氣連枝?”
章絕嘆了口氣,“柏林電影節上就你們兩個中國女明星,而且又都簽約我們公司,難道不是一損俱損?”
樊希卻不這麽想,“紅花需要綠葉配,她是我的綠葉,正好給我墊腳。”
“Fancy,你太狂了,這樣遲早要吃虧的。”
“狂?她搶我的男友,搶我的角色,搶我的代言,我以為自己已經對她很容忍了。”
“既然已經忍了,為什麽不繼續忍下去?”
忍,是為了更好的報複。只不過,這句話她沒說出口。
見她沒說話,章絕又道,“那網上那段視頻也是你上傳的?”
在周欣走光視頻在網上曝光後不久,就有一個自稱知情者的神秘人出來發表了另一段音頻,就是周欣在飛機上地圖炮其他演員的那段話。
這一手落井下石可以說做的完美,本來還有明星同情周欣在國外出醜,現在這麽一來,大家反倒抱着幸災樂禍的心理在那頭看好戲。
聽章絕這麽問,樊希疾口否認,連眼皮子都沒眨一下。
當時,頭等艙裏雖然沒幾個人,但也坐着幾個圈外人。到底是誰錄了音,又公布在網上,實在不好說,這事要怪就只能怪周欣缺心眼,太口無遮攔。
章絕道,“現在周欣和boss打得火熱,你還是別去惹她的好。我想老板的性格你也了解,就幾分鐘的熱度,等這個熱度過去,到時候你想玩再玩也不遲。”
雖然章絕說得隐晦,但樊希聽的明白,他就是要她退一步,放周欣一馬。
不過,樊希是個有主見的人,一旦決定的事情,想要改變也沒那麽容易。更何況,該做的、不該做的,她都做了,想後悔也來不及。
章絕對這個女人多少還是了解的,該說的話到位,接下來就不是在他的控制範圍了。
于是,他換了一個話題,道,“你現在在哪裏?”
“散心。”
“闖出一堆禍水,大家忙着替你收拾,你倒好,一個人享受清靜。”
樊希沒什麽表情,“沒人逼你收拾。”
章絕苦笑,“我要是有你一半灑脫,工作量就減半了。”
現在周欣的經紀人吵着嚷着要讨個說法,而樊希自從電影節結束後,人就不告而別,顯然沒有想道歉的打算。她是女王她可以任性,但身為她的經紀人可不行,該善後的還是得善。
“明天飛中國,你別亂跑了,後天國內還有個新片宣傳。”
她淡淡地嗯了聲。
在挂電話之前,章絕突然又想起了什麽,道,“剛才boss看到視頻後大發雷霆,估計會找你,你最好別關機。”
“好,我知道了。”
果然,掐斷電話後不久,趙智霆的電話就進來了,劈頭就問,“你這麽報複,爽了麽?”
怎麽每個人都在問她爽不爽?最爽的,應該是那些臭男人,看了平時看不到的……風光。
比起趙智霆和章絕,她冷靜太多,一字一頓地道,“別太激動,那只不過是個意外。”
“是不是意外,你心裏最清楚。”
她不置可否。
趙智霆又問,氣勢逼人,“既然是意外,為什麽不道歉?”
“章絕會處理。”
“我要你親自出面道歉。”
樊希冷冷地道,“蹭了地毯又蹭頭條,我怕她受不起。”
趙智霆沉默了一會兒,道,“你這麽針對她,該不會是對我餘情未了吧。”
她笑得冷酷,“眼睛瞎一次就夠了。”
趙智霆氣結,“樊希,你別太嚣張。”
“嚣張是我的性格,我以為三年前你就知道。”
“我能捧紅你,也能讓你一落千丈。”
威脅的話,聽多了也就疲了。她沒說話,手一松,連挂機的動作都省了,直接将手機扔進了皮包裏。
和趙智霆吵了一架,心情不好,樊希拎着包站了起來,走到樓上的甲板上去吹風。
在露天吧臺前的高腳椅上坐下,她向酒保要了一瓶啤酒,然後掏出一盒煙,給自己點燃。夜風中,只見一個黑發女子坐在那裏,姿勢優雅地吞雲吐霧。
酒保是一個德國帥鍋,不認識她樊希是誰,但見這個亞洲女人美豔動人,一舉一動都很有範,忍不住過來搭讪幾句,“你抽煙又喝酒,看起來不像是個好女孩。”
樊希媚眼如絲,嘴角一勾,“我紋身、抽煙、喝酒、說髒話,但我知道我這個人還不錯。”
游輪在柏林的護城河上開着,現在是晚上八點,城市裏依然燈紅酒綠,車水馬龍,一派繁榮。
也不知道是到了哪一個港口,停靠一會兒後,旅客都陸陸續續地下了船。這時,碼頭上來了一大波穿着迷彩服的人,像是軍人。男女都有,也有幾個中年人,但大部分都是年紀尚輕的小夥子,看上去個個英姿飒爽。
“游船包給了部隊,今晚是給遠去阿富汗換防的戰士送行。”
樊希眯着一雙貓眼,慵懶地問,“這是要趕我下船嗎?”
酒保上下打量着她,然後搖了搖頭,道,“nono,你是例外。”
不想回酒店,可在異國他鄉也确實沒地方可去,所幸她還會一點外語,找到這麽個可以放飛心情的地方。
酒保收走她的空酒瓶,又給她調了一杯浪漫夏威夷,橙黃紅三種顏色混合在一起,無限感性。
那些人上傳後,露天甲板一下子熱鬧起來,只見一群小鮮肉們在那随着音樂,盡情狂舞人生。穿着軍裝的男人帥,非常帥。
自古男人愛美女,女人愛帥鍋,西方人顏值高身材好,傳說中器大活好。樊希淡淡一笑,眼底莫名暧昧。
樊希是個大美女,身材火辣,又極具異域風情,她往那裏一坐,瞬間招攬注目無數。
幾個年輕人嘻嘻哈哈,目光不停地在她身上騷動,一番推來推去後,終于有一個借着酒膽,跑到她面前,問,“有煙麽?”
問人要煙,那是搭讪最直接粗暴的方法,沒有之一。
知道對方的企圖,但樊希還是給了他一根。
夜色中,那雙黑如珍珠般的眸子仿佛會勾人,以至于對方誤認為她在撩撥自己,于是就大着膽子主動自我介紹道,“我叫達尼爾,你呢?叫什麽名字?是從哪裏來的?嘿,你真漂亮,我喜歡你。”
欣賞帥鍋,并不代表願意被搭讪,樊希嫌他一身酒氣的沖鼻,起身就走。
顯然達尼爾喝的有點多,見美女不理自己要走,情急之下就伸手去拽她。其實他也沒惡意,就是想和她多說幾句,只不過,好巧不巧,他的手摸到了她的胸……還不止一下。
那酥軟有彈性的觸感,讓他一瞬間失了神,不過,她下一秒的動作也足夠讓他跪哭。
樊希見自己被侵犯,眉頭一緊,連眼都沒眨一下,一把掐住那人的手,迅速反剪。然後一腳踹在他的小腿上,達尼爾腿一軟,當場就跪了。前後不過幾秒鐘的時間,她已将對方制得服服帖帖的,酷斃了。
手被拗到不可思議的程度,達尼爾吓得一下子酒醒了,嗷嗷大叫起來。
原本圍觀的人本來只是抱着開玩笑的心理,沒想到會動手,看到同伴遭難,紛紛搶上來支援。
樊希學過幾下子,平時又經常接拍武打戲,所以一拳一腳都霸氣十足。而那幾個小屁孩都是新兵蛋子,一方面不想打女人,另一發面也不敢真的鬧事,所以沒動真格,結果就被樊希狠狠地修理了一頓。一時間,甲板上亂成一團。
這鬧出了事,把船上的工作人員都驚動了,裏裏外外圍了一群老外。大家面面相觑,除了在電視熒屏上,還從沒見過哪個中國女人這麽厲害,真的會中國功夫。而且,樊希一襲緊身夾克衫,身材高挑,簡直就是從電影裏走出來的俠女,吊到爆。
“是不是在拍電影?”
“攝影機在哪裏?”
大家竊竊私語,眼中帶着不可置信的驚訝。
樊希整了整衣領,目光四周掃了一圈,轉身去廁所。不是拍電影,但是對她來說,每一天都是在演戲。只要她想演,整個世界都是她的舞臺,所有的人都是配角。
人們被她的氣勢震懾,自動給她讓出一條道,誰也不敢阻攔。
☆、chapter 5
樊希雙手撐在水池上,眯起眼睛看着鏡中的女人,一雙細長的鳳眼,非常漂亮,尤其是在煙熏妝的襯托下,更顯魅惑。只是精致的妝容,遮不住眼底的一絲倦怠,娛樂圈就是個有毒的染缸,長期浸泡在裏頭,一身是毒,傷人傷己。她從手提袋中掏出口紅,仔細塗在唇瓣上,上下抿了抿,讓嘴唇更加紅豔性感。
在國外還算自由,至少沒有狗仔隊跟在後頭,不像在國內,連吃個飯拉個屎都不放過。今天她放縱了,卻很爽,像是多年被克制的感情一下子釋放出來,體驗到了自由和随性。
樊希順了順頭發,覺得自己形象完美了才從廁所走出來,冷不防,一個英俊的男人站在外面。他穿着一套灰色的制服,肩領上插着紅色的貝雷帽,胸口佩戴着勳章和绶帶,軍裝讓他看起來更加出類拔萃。兩人的目光不其然地在空中相會,一雙碧綠色的眼睛熠熠生輝。
她一怔,但很快回神,想到剛才那群喝高了的小兵,嘴角勾起露出一個淡淡的笑,“這麽快就找下來了?”
他眉頭微皺,似乎對她的話不怎麽認同,“你怎麽知道我找你?”
“這裏女廁所,廁所裏又只有我一個人,不找我找誰?”
他臉上微笑,但眼底卻和她保持距離,“這裏是吸煙區。”
這男人身上有德國人的特性,冷靜嚴謹,禮貌卻拒人千裏。
她走近一步,屈身向前,紅唇一抿,抿出兩個字,“說謊。”
樊希是大明星,在國內被衆星拱月慣了,再加上剛才她小露伸手,鋒芒畢露。而眼前這個綠眼睛的男人穿着筆挺的軍裝,雖然制服的顏色和那些新兵蛋子不同,但明顯是和他們一路的。所以,當她目光掃過他,心裏就明白了幾分。要麽是替同伴出頭,要麽是來搭讪。
出于軍人的直覺,他警戒地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這女人渾身是刺,偏又帶着一股子致命的吸引力,像一朵花,罂粟花。嬌豔,卻有毒。
樊希不動聲色地看了他一分鐘,一分鐘後,她知道他沒說謊。因為有沒有說謊,看一個人的眼神能看出來。他的那雙眼睛就和死海一樣平靜,風浪不起,所以,真是對她一點興趣也沒有,甚至還帶着一絲反感。
也算是職業病,樊希喜歡刷優越感,但她不傻,知道什麽樣的人會配合她刷,什麽樣的人不會,而眼前這個男人就絕對不會。所以,她不會自取其辱。
話說了,逼格也裝了,見好就收。她紅唇一揚,露出個淺笑,随手甩了一下波浪般的長發。然後,踩着高跟鞋,從容不迫地與他擦肩而過。
望着她的背影,他繼續抽煙,眼底掠過了一絲不明的情緒。
很有性格的女人。
樊希的一生不知要遇到過多少個帥哥,所以她并沒把這個小插曲放在心上,回到甲板上,圍觀的人更多。
踏着衆人的目光,她走到吧臺前問酒保,“下一站停靠在哪裏?”
“估計你暫時下不了船,剛才他們有人報了警。”酒保的下巴向人群點了下。
“那就再給我來一杯。”樊希安然處之,将包在放在座位上,重新坐了下來。
“想喝什麽?”
“你看着調。”
于是,酒保調了一杯烈日遞給她,“火一樣的女人,只有這個雞尾酒才配得上。”
她颔首接過。
一杯喝完,警察來了,來的是德國水警,開着小型汽艇從旁邊上船。一共兩個,年紀都不大,高挑魁梧,腰間還配着槍,走起路來威風凜凜。
“誰報的警?”
警察這麽一問,大家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
畢竟語言相通,警察先找了那幾個士兵了解情況,吭哧呼哧哈赤地說了一堆,聽得樊希額頭青筋直跳。
什麽鳥語?
酒保偷眼瞧她,見她抿着紅唇啜酒,那神情慵懶自在,便忍不住問,“警察都來了,你也不擔心?”
“擔心什麽?”
“一般人對警察多少都有些畏懼吧。”尤其是外國人。
樊希:“那是一般人。”
“難道你不一般嗎?”
樊希不答反問,“你覺得我一般嗎?”
酒保搖頭,“絕對不一般。”
她笑而不語。
兩名警察中的一個,向她走了過來。
“請出示證件。”他先用德語說了一遍。
她穩如泰山,連個白眼也沒給他,最後還是旁邊的酒保,替警察解了圍,“她聽不懂德語。”
警察只好用英語又問了一遍。
樊希從包裏取出護照,放在吧臺上,然後伸出一根手指,推了過去。她手指上塗着大紅色的蔻丹,在白皙的肌膚的襯托下,顯得更加鮮豔。
警察接過她的護照,翻開第一頁,查看信息。歐洲人看東方人嘛,多少都有點臉盲症的,所以光看一個側臉,他不确定眼前的人和護照上的是同一個人。
德國人做事是出了名的認真,那小警察道,“請轉過來,讓我看一下正臉。”
聞言,樊希風情萬衆地撩了一把頭發,将頭發撩到胸前。然後配合地側過半個身體,眯起一雙貓眼,大大方方地讓他打量。
警察年紀不大,估計剛從警校畢業沒多久,反倒被她看得不好意思起來,居然在她赤條條的打量下,臉紅了。
見狀,樊希嘴角露出一個笑,暗嘲,看來我的魅力不僅限于亞洲。
警察問,“你叫什麽名字?”
“樊希。”
“飯細。”
樊希糾正,“樊、希。”
“飯細。”
“樊希。”
連着被糾正了三遍,小警察還是念不準,尴尬地笑了聲,決定先跳過這個環節,問,“請問您的工作,入境德國的目的。”
樊希有心調戲他,便伸手向他勾了勾,小警察不知她要幹嘛,但還是下意識地湊近臉。
她壓低聲音,在他耳邊,道,“其實,我是個殺手,來德國殺人。”
“……”
小警察吓了一跳,當場就白了臉,看着她結巴,“你……你開玩笑吧。”
她神秘一笑,那唇角微揚,眼光流轉的樣子,真是撩人萬般,看得警察小弟一時忘了自己該幹嘛。顯然,他降不住樊希這個女妖精啊。
不過也是,樊希是在柏林電影節上得獎的女演員,可不是什麽票房毒.藥。所以,她不僅随時能演,還能讓旁邊的人随時入戲。
見小警察被自己忽悠地一愣一愣,完全摸不到方向,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心情突然變得大好。嗯,這些一本正經的德國人還挺有趣的。
要做筆錄,于是小警察只得硬着頭皮,繼續道,“根據這裏的目擊者說,是你先動的手。”
“沒錯,是我。”她給自己點燃一根煙,呼出一口繼續道,“不過是他們侵犯我在先,我只是正當自衛。”
“怎麽侵犯?”
“摸胸。”
聞言,小警察一怔,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她的胸前。深V的領子,讓那條鴻溝若隐若現,他下意識地吞了口口水。一擡頭,便瞧見樊希似笑非笑的臉,帶着一絲戲谑,他尴尬地移開眼睛。
“那,那你要起訴他們嗎?”
樊希還來不及回答,一個沉穩的聲音響了起來,“我想這只是一個誤會。”
樊希向天空吐出一口煙圈,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過去,說話的,可不就是剛才在廁所遇上的那個綠眼男人。不知什麽時候起,他站在了這裏。
不用單獨面對這個女妖精,小警察明顯松了口氣,忙問,“請問您是那位?”
“尼爾斯.狄利克雷少校。”
“您是部隊的負責人?”
他更正,“我是部隊的臨時發言人。”
小警察一時也分不出前者和後者有什麽區別。
尼爾斯人比警察高,站在他身側,可以清楚地看見他筆記本上寫了一些什麽。上面無非就是樊希的一些信息,比如出生年月,護照號碼什麽。他掃了一眼,胸有成竹。
他走近一步,用标準的英語對樊希請求,“樊小姐,可否借一步說話?”
樊希本來不想和他啰嗦,但轉眼的瞬間,突然改變了想法。
尼爾斯穿着制服,看不出肌肉什麽的,但他仍然讓人感到壓迫。因為他身上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息,和她身邊的人都不太一樣,尤其是他的眼神,充滿睿智和威嚴,帶着無法形容的性感。
樊希隐隐覺得,他只不過是看上去溫和而已,實際上,這個人充滿了控制力,或許還有一點兒危險。這一種危險,并不表現在冷漠的氣質、或者狂野的獸性上,而是他的自信。盡管兩人交集的次數不多,但樊希直覺意識到,這是一個非常聰明的男人,而她未必能夠駕馭。
她碾滅煙頭,站了起來,幾乎和他平起平坐。對方的綠眼睛中飛快地閃現過一絲驚訝,似乎沒料到她會這麽高。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到欄杆前,樊希搶先,開門見山地問,“剛才在廁所前,你是不是想勾搭我?”
他不答反問,“如果我說是,會不會讓我們接下來的對話變得簡單一些?”
樊希道,“是。”
尼爾斯淡淡一笑,“那我的回答就是,是。”
看來什麽樣的男人都會說謊,她輕輕地哼了聲,撩開被吹散的頭發,道,“你的士兵先摸了我的胸,而我是因為自衛。”
“我知道。”尼爾斯從容不迫,“所以這事我建議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她揚眉。
他繼續道,“只要你不起訴,我也可以保證我們這一邊不會再騷擾你。”
“你的意思,我被人摸了,就這樣算了?”
尼爾斯點頭,“這是最明智的選擇。”
樊希不動聲色。
“這事鬧大,恐怕受到影響最大的并不是我們軍方,而是你。”
樊希斜着眼睛望他,“何以見得?”
尼爾斯儒雅地微笑,但說出來的話,卻如同巨石落水,掀起一層巨浪。
他說,“因為你是大明星。”
☆、chapter 6
聽到尼爾斯的這句話,樊希臉色一變,“你知道我是誰?”
尼爾斯搖頭,“我不認識你。”
“那你怎麽知道我是明星?”
“因為的你長相不俗,穿着不凡,而且入境簽證只有十天有效期,現在又是柏林電影節期間。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會出現在我們的游船上,但我覺得你是明星的可能非常大。”
剛才尼爾斯掃過一眼她的護照,現在他的推測,也不過是基于他之前所獲得的信息上。樊希找不到話反駁,只能說,這個男人有很強的洞悉力和邏輯思維。
見她不說話,他知道自己說到了點子上,不疾不徐地道,“想必你也沒有長期停留的打算,我建議你聽從我的提議,我們各自退一步。”
他說話的語氣并不傲慢,甚至很客氣,卻讓樊希感到一股莫名壓迫感,她不喜歡這種感覺,骨子中那股叛逆又跑了出來,讓她不由地反駁,道,“要是我偏要追究到底呢?”
尼爾斯望向她。她的這雙眼睛,漆黑幽深,仿佛裹了一層迷霧,冷冰冰的,叫人看不透。
“不然,按照德國法律,雙方起訴,要由法官判定,你最少要在德國滞留兩個月。”
樊希不語。兩個月的逗留,那肯定是不現實的,國內拍了一半的戲還等着她。只不過,她非常不喜歡他一切盡在把握的那種自信,似乎對他而言,她也在他的控制之中。
尼爾斯退讓一步,道,“我可以讓剛才摸你的人,向你道歉。”
“不。”樊希突然扯出一個笑容,故意刁難,“你不是他們的臨時發言人麽?我要你向我道歉。嗯,在衆目之下,公開道歉。”
尼爾斯搖頭,“公開道歉這不可能,我是官方發言人,所說的每一句話,都代表軍隊。”
見他一臉嚴謹,樊希突然覺得這人有點意思,目光一轉,道,“不公衆道歉也行,但你讓我摸一下,這事就算扯平。”
尼爾斯臉色沉了沉。
樊希哈哈大笑,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道,“別緊張,只是開個玩笑而已。”
玩笑?她分明是在調戲他。
看着她如此嚣張,尼爾斯皺起了眉頭,不禁懷疑自己剛才的推測是否正确,她真的是個明星?
***
游船上的插曲一筆抹過,沒載入樊希的記憶。
第二天一早的飛機,回到中國大陸。
還沒出機場,就被一大群的粉絲包圍。樊希在助理和保镖的幫助下,殺開重圍,走到停車場。保镖替她拉開車門,樊希整了整裙子,坐了進去。從頭到尾,她連墨鏡也沒摘。女神範兒十足。
坐在駕駛座上的是她的經紀人章絕,等她坐穩後,他一踩油門,将車子駛離飛機場。
樊希率先打破沉默,“踩裙事件處理得怎麽樣?”
章絕道,“壓下去了。”
難怪剛才在機場一個記者也沒瞧見,樊希贊揚,“你本事不小。”
章絕不敢攬這功勞,坦白道,“我沒這能耐,是boss親手處理的。”
她一挑眉,“趙智霆沒拿這事件炒作,讓周欣躍身一線,這倒是挺讓人驚訝的。”
章絕道,“你對boss的成見太深了,其實他還是很包容你的。”
“是麽?”她抿嘴一笑,“餘情未了麽。”
“有點。總之,你別再去挑戰他的極限。”
樊希拿下太陽眼鏡,捏了捏鼻梁骨,長時間的飛機讓她的雙眼有些充血。沉寂了一會兒,章絕突然想起一件事,便道,“對了,你和華宏的合同還有半年就到期了。還續麽?”
她重新戴上墨鏡,不答反問,“有沒有其他的選擇?”
章絕點頭,“有,還不少。但只有才博創意和百騰傳媒可以考慮。”
“将資料發我,我有空看看。”
“你打算跳槽?”
“只要錢多,也沒什麽不可以。”
章絕沒再說什麽,幹他們這一行,長遠利益還是短期收益,反正看的都是利益兩個字。哪有什麽永久的合作夥伴。
見他不說話,樊希問,“你呢?”
“我什麽?”
“何去何從。”
章絕笑道,“我又不是大明星,難道你要帶着我一起跳槽?”
只是随口一句玩笑,沒想到樊希卻當了真,“正有此意。問題是,你願意不?”
樊希現在正活躍在影壇上,對她來說,自帶經紀人這個條件,并不過分。
章絕沉默,華宏發展到現在,他也算是開國功臣,将一批又一批的藝人帶出道。但是,他從沒見過樊希這樣性格的,說實話,他很好奇,好奇樊希在這千變萬化的舞臺能走到哪一步。
見他不說話,樊希并不勉強,“你慢慢考慮,半年內,給我一個答案。”
***
新電影上映,突破一年的票房紀錄,樊希大紅大紫,可以說是達到事業的頂峰,成為華人影壇的天後級人物。
高處不勝寒,平步青雲的人總會遭人羨嫉,網上惡意诽謗重傷她名聲的緋聞也越來越多。章絕實在鎮壓不住,只好讓她收斂一點,可女神也是人,感情生活上總不能一直空缺下去。在狗仔隊的敬業追蹤下,終于發現她和一個新出道的男模暧昧不清。
男模名叫彥炎,是名中英混血。他身高189,倒三角狹窄腰,标準腹肌八塊,臀圓腿長,惹火異常。剛出道不久,就吸引了一堆腦殘粉,确實是人中龍鳳。
不過,就算他潛力無限、前途無量,但就目前來說,還是高攀了樊希這顆巨星。樊希看中的是他的顏,彥炎看中的是她的名,兩人雖然打得火熱,到底有多少真愛在其中,只有他們心裏最清楚。
和彥炎小聚了一會兒,樊希從賓館出來,剛坐上助理的車,手機響了。
她掃過一眼屏幕,是趙智霆。
接通電話後,他直接地問,“你在哪裏?我去找你。”
“什麽事?”
“我需要你代言一個産品。”
“和我的經紀人說。”
“不行,必須當面和你說。”
聽他這麽一說,樊希倒是有些好奇了,什麽樣的代言,非要跳開經紀人。
“那就在我的藍山別墅見。”
樊希并不着急,拐去美容院做了個頭發後,才開車過去。
她到的時候,趙智霆早就來了,靠着的轎車在吸煙。遠遠望去,西裝筆挺的,還真是人摸狗樣。樊希毫不否認,自己也是個視覺動物,所以之前才會和他好上。
看見車子開過來,趙智霆将煙頭往地上一扔,鞋頭踩了幾下,然後大步向她走來。
他有些不耐煩地拍了拍駕駛座的玻璃,窗戶緩緩落下,樊希美麗的臉出現在車窗後。
“你遲到了三個小時。”
聽他抱怨,樊希面不改色地依然保持微笑,“你願意等這麽久,說明這事還挺重要。”
“廢話少說,快點開門。”
樊希下車,走到鐵門前按密碼,這處別墅不是她主要住所,大部分時候空着。
輸入密碼後,大鐵門緩緩向四周打開,樊希轉身想走到自己車前,卻被趙智霆一把拉住。
“為什麽換密碼?”
別墅是趙智霆追求她的時候,大手筆買下,博美人一笑。當時,還轟動了整個娛樂圈。
樊希甩掉他的手,“我有強迫症,一個月不換個三四次密碼,我會睡不着。”
“你什麽時候有這強迫症,我怎麽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多着呢。”
趙智霆深吸一口氣,壓下自己想上去撕裂她臉上笑容的沖動,道,“你非得把我當敵人對待嗎?”
樊希一臉無辜,“要真把你當假想敵,我怎麽會把你帶來自己的家。趙老板,你想多了。”
掠過他,她走回自己的車。
看着她婀娜多姿的背影,趙智霆有一瞬間的失神,直到她的車子在他身邊駛過,揚起一片塵土,他才反應過來。陰着臉,也坐進自己的車裏,跟着開了進去。
擰開大門,一股沉悶的氣息迎面撲來,門框上甚至還有蜘蛛網。
趙智廷用手揮了揮,問,“你多久沒來了?”
樊希打開窗戶,道,“自從我倆分手。”
“……”
“你将就一下,這裏偏僻,狗仔隊不會過來,省的傳緋聞。”
“……”趙智廷臉色更差。
這女人說的每一句話都能叫人心塞到死!
樊希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伸出兩根手指做了個夾煙的動作,問,“有煙麽?”
趙智霆從褲袋中掏出煙盒,遞了一支給她。
樊希将煙叼在雙唇之間,從自己的小皮包找出打火機,鑲着鑽石的Zippo,限量版。是趙智霆送的。不過,別誤會,不是因為懷念,而是懶得扔。她吸煙,正好需要,那就留着繼續用。
啪嗒一聲,火苗竄了出來,照亮她的半張臉。她吸了口,對着窗外吐出一陣陣的煙圈,對于有煙瘾的的人來說,每一口煙都是享受。
趙智霆看着她窈窕的背影,心思在飛,兩人還沒分手的時候,經常避開狗仔,來這度周末。他富有成功還英俊,注定當不成一個專情的人,所以身邊的女人來了又走,走了又來。但,樊希是唯一能留住他的人,直到現在,他的心還會為她的背影而跳動。
性格使然,樊希是個非常有味道的女人,說誇張點,就是帶着妖性,像妖孽一樣,會魅惑人心。
趙智廷并不是對她一絲感覺也沒了,要不是她太驕傲,眼裏容不得沙,恐怕兩人現在也未必會分手。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她不提分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