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靜書縣主安排了一個丫鬟背對着衆人,拿着鼓槌敲鼓,大家拿着一支梅花随着鼓聲傳遞,鼓聲一停,那梅花落在誰的手上,誰就出來表演節目。

“咚咚咚!”

“快傳,快傳過去!”

“哈哈哈!”

“啊!鼓聲停了,是蕭姐姐表演!”

……

參與這場游戲的,都是在場年紀輕,十歲到十多歲定親或者未定親的小姑娘參與,那些夫人們都在自己原來的位置上看着,笑着瞧這些還未出閣的小姑娘玩游戲,不禁想起自己尚在閨中的時候。

姑娘們本來是懷抱着一些想法參加的,但是一兩輪過後,畢竟年紀小,氣氛高漲,大部分的人把一開始的想法抛之腦後全身心地投入到這個游戲裏。

至于坐在高位的雲安郡主,位置在主位的左手邊第一個,單手撐着下巴,時不時小酌一口梅花釀,瞧着下面的小姑娘們擊鼓傳花,出來接受懲罰,吟詩作對,彈琴歌舞,紛紛拿出自己的才藝來。

而對面男客那邊,也是熱鬧非凡,吹拉彈唱,亦是不曾間斷過。

顧棠是喝了一杯又一杯,直至微醺,臉頰微紅才停手,不再只喝酒,而是吃最後這上來的甜品,看新一輪裏拿着花枝的姑娘,出來表演才藝。

拿着花枝的,是一個看起來十五六歲的姑娘,帶着她才十歲的妹妹,要一起表演琴簫合奏。

才及笄的姑娘正是花兒一樣的年紀,穿着一身淺青色的素色衣裳,襯得她那張鵝蛋臉清新可人。

而另一位彈琴的小姑娘才十歲,梳着雙環髻,帶着對小鈴铛,和她姐姐相似的臉龐,還帶着些嬰兒肥,穿着粉紅色的衣裳粉粉嫩嫩的,乖巧地坐在那裏,彈着比她大得多的古琴。

“這是誰家的姑娘?”

一名才回盛京的夫人聽着這琴簫合奏,面露欣賞,先不提那大的,那小姑娘雖年紀尚小,卻也彈得有幾分門道,指法娴熟,更別提那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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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姑娘是戶部侍郎的嫡長女,這小姑娘的是蘇大姑娘的嫡親妹妹。”坐在她旁邊的另外一名夫人回答道,說着,言語之間還帶着些可惜,“要不是我家那兒子不成器,不然我早就替我家那大兒子,上門去提親去了。”

蘇小姑娘着實可愛,那蘇家大小姐瞧着也是舉止端莊,最重要的是,她還待字閨中,家世良好,父親是戶部侍郎,難保以後不會升官,是一位絕好的未來兒媳婦人選。

一曲演奏完畢,達成了今日目的後的蘇穎拉着妹妹蘇慧行了一個禮,拿着自己的蕭,牽着蘇慧往原來的位置那兒走去,身後跟着抱着琴的侍女。

“姐姐?”

發現姐姐突然停下來,蘇慧拉着蘇穎的手,擡着小臉,疑惑地問道。

怎麽不走了?

蘇慧收回自己的目光,握緊妹妹的小手,挺直着身板,“我們走吧。”

在不甘心又能怎麽樣?

陛下下旨,她終究還是慢了一步,錯過了。

“那是蘇侍郎家的?”

蘇慧的目光雖然收回得很快,但是還是被坐在前面,一直看着她們的顧棠注意到了,對于這個蘇家大小姐在盛京的美名,她還是略有耳聞。

“回郡主,正是蘇侍郎家的兩位小姐。”

茉莉跪在顧棠的身後,聽到自家小姐的話,微微側身,看了一眼,回答道。

這就奇了怪了,雖說她父親和蘇侍郎在朝堂上不怎麽對付,但是那只是在朝堂上政見不和,這蘇家大小姐居然會用那樣的眼神看她,仿佛她搶了她的情郎似的。

等等,情郎?

顧棠饒有興趣地想着,看來男□□人,這可真是個無妄之災啊。

原來,蘇侍郎在外任職期間,做了不少的政績出來,早早就在先皇那兒挂着名,就等着新帝登基後,提拔回京,成為新帝的班底。

蘇家回到盛京,蘇侍郎安安分分地做一個純臣,只忠心于耀明帝,為了攀上這樣的人家,蘇家大小姐在及笄後,就有無數的媒人上門來提親,相看人家,蘇家的人也是在積極地替蘇穎張羅着,列了一大堆的名字出來,精挑細選着。

蘇穎忍着羞澀,接受着父母的安排,本來都快确定好了的時候,蘇穎在一次出門,偶然地掀開簾子,看了一名擺攤賣畫的書生後,一見鐘情。

經過調查後,蘇穎發現他是此次進京趕考的考生,姓林名瑾,蘇穎知道她的母親是不會同意她和一個書生在一起的,所以她只是推了母親給她選好的婚事,等待着林瑾科考,只要高中,她就和母親表明心意。

但是,她等來了林瑾高中探花的消息,也等來了陛下賜婚的消息。

她不甘,她怨恨,她後悔……

蘇穎在家裏消沉多日,被看不下去的蘇母給拉出來,參加這次的宴會,總不能一直不出門吧。

顧棠雖然不清楚其中的各種因果,但是卻也能夠猜到個大概,這蘇家的大小姐是因為林瑾,才對她有敵意,用那種帶着挑釁和妒忌的眼神看她。

在“話本”的世界裏,林瑾最後娶的是蘇慧,結果這蘇慧的姐姐蘇穎也喜歡林瑾,這故事,可比她最近看的那些個話本子有趣多了。

“有意思,這琴蕭合奏,着實不錯。”

嘴上這麽說着,顧棠的臉上笑意卻逐漸加深,笑得愈發燦爛。

林瑾成為了她的郡馬,就被納入了她的範圍裏,現在有人觊觎她的“東西”,雖然只是想想,并沒有付諸實踐,但是顧棠心裏還是有些膈應和不舒服。

坐在顧棠周圍的夫人們聊着聊着,面面相觑,剛剛還好好的,這雲安郡主怎麽笑得這麽滲人,怎麽回事兒?

顧棠又不是什麽真金白銀,怎麽可能會得到所有人的喜愛,有人巴結顧棠,自然是有人不喜顧棠。

“雲安郡主這是想着什麽有趣兒的事了?”坐在顧棠下首,戴着寶藍色抹額的婦人慢條斯理地說道,瞟了眼顧棠,意有所指地說道,“想當年雲安郡主的琴也是一絕,只可惜,這麽多年過去,無福在聽,實在是可惜。”

這明面上是說顧棠彈琴也好,話語裏卻是在嘲諷顧棠的年紀大,比不上這些個小姑娘,原先也只是在她們面前表演的命。

“是啊,柳夫人,您這福氣,确實不夠,不過本郡主的唢吶,亦是一絕,等以後有機會,一定演奏給夫人聽。”

顧棠是誰,怎麽可能會讓這柳夫人得意,馬上就回怼回去,毫不客氣。

唢吶,能用上唢吶的地方,不是辦紅事,就是辦白事,至于顧棠說的是哪一種情況,就見仁見智了。

“你……哼……”柳夫人被顧棠這态度,給氣得夠嗆,努力深呼吸一口氣,怎麽多年,她就沒有在顧棠這兒讨得什麽好處,“郡主果然是伶牙俐齒。”

“客氣,客氣。”

顧棠舉杯,對着柳夫人示意,一副謝謝你誇獎的厚臉皮模樣,把柳夫人氣得,差點當場撅過去,臉青一陣,白一陣的。

這雲安郡主的嘴巴,也不遑多讓啊,毒,實在是毒啊。

柳夫人在圈子裏,素來就不讨人喜歡,仗着自己的身份較高,是位侯夫人,宮裏的貴妃娘娘是她的妹妹,就仗勢欺人,大家都不愛搭理她,現在看她被雲安郡主給堵得心窩疼的樣子,尤其是被柳夫人搬弄過是非的夫人,看着好戲,心裏就是一陣舒暢,用手帕遮着自己上揚的嘴角。

雲安郡主雖然性子不好,但是這話說得,大快人心啊。

這一刻,大家對顧棠的好感,直線上升。

顧棠和柳夫人之間,是陳年的積,一切都和柳夫人有一個好色的兒子有關,而顧棠又是個不可多見的大美人。

六年前,當初在顧海與原先的定親的人退婚後,柳夫人的心肝寶貝兒子一次機緣巧合之下,遇到了出來上香、禮佛的顧棠,心癢難耐,就想上前去調戲,言語輕薄,被顧棠義正言辭的拒絕後,又因為在佛門聖地,只能按捺下騷動的心,轉頭回去,就找了柳夫人派媒婆去顧府,上門提親。

提親,這柳侯爺家的世子自然是早已有妻室,柳夫人請的媒人過來時,就是要納顧棠進府邸,做一名妾室。

那媒人言語中,還透露着侯府瞧不起顧棠退過婚,我家世子人好,就勉強收留你,你就得跪下來,叩謝我們的大恩大德的惡心模樣。

顧海自是不同意,把人趕出門去,和柳家的沐恩侯府結下了梁子,官場上是給顧海處處使絆子,這麽一鬧,本來還有人上門問親事的顧棠也是無人問津,沒有人願意頂着沐恩侯的施壓,娶顧棠進門。

在這麽艱難的打壓下,顧家和沐恩侯是徹底結下了梁子,等到後來,顧海趁機崛起後,會送玉蘭和茉莉到顧棠的身邊,也是擔心再有似那柳世子這般登徒子過來時,可以直接一巴掌呼回去,保護顧棠。

就比如現在,顧棠在和柳夫人你來我往時,玉蘭和茉莉就在後面随時待命,只要顧棠下命,她們就能夠上去給柳夫人兩巴掌,讓她知道知道她們的厲害。

可惜的是,在刷嘴皮子這方面,她們郡主就從來沒有輸過,心理素質一絕,知道怎麽作态是最氣人,你越是漫不經心,不把對面當回事兒,吵架的對象就越氣。

在柳夫人喘着粗氣時,顧棠拿起換成熱茶的茶盞,吹氣,小酌一口,繼續把視線轉回去,半點沒把剛剛的事情放在心上的樣子。

憋得一肚子氣的柳夫人怒火中燒,拿起手邊的茶盞,一口喝下,想下下火。

“夫人,茶燙!”

柳夫人身邊的丫鬟驚呼,卻已經來不及了,柳夫人被燙得整個人都差點跳起來,手上一軟,滾燙的茶水就潑在了她的胸·膛上。

“啊啊,好燙,好燙!”

作者有話要說:  顧棠(得意臉):在吵架上,無人能與我batt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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