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說起背書， 顧棠就好奇起林瑾的過去， 那個“話本子”裏， 可是沒有詳細地講述着林瑾小時候的經歷， 都是一筆帶過。

顧棠這麽一想， 就把這個問題給問了出來，還其美名曰，增進之間的了解。

“我小時候啊， ”林瑾擁着顧棠，看着随着馬車行駛， 不斷上下起伏窗簾，眼前仿佛穿越了時光，回到了小時候， 有一個小小的身影，正坐在書桌前，捧着一本書，津津有味地看着，“我小時候， 父親說我讀書的天賦還算不錯……”

林瑾用稍顯平淡的語言，講述起自己兒時的記憶， 林瑾雖父母早早離去， 卻也是有同村人的幫扶，家中也略有薄産，自認為過得倒也還算不差，還能與書為伴， 其樂無窮。

“等等，你三歲的時候就已經能把四書五經倒背如流，五歲就能吟詩作對？”

顧棠聽着林瑾的講述，驚得直起身子，怪不得能說出要求盛俊一個月把《三字經》背下來，才會在考慮一下，這根本就是一個神童啊，怪不得能越過階級差距，從一介白身，力壓衆多學子，成為探花。

“在讀書一道上略有些天賦，卻比不上岳父大人。”

林瑾謙虛地說道，他這樣的和岳父顧海比起來，卻是根本比不上，在他小時候，就有幸拜讀過岳父的詩作，并視此為目标。

“你們情況不同，不必自謙。”

顧棠是知道，林瑾和爹爹二人之間出生的環境就不相同，爹爹是還未出生就受着另一個顧家的熏陶。

這天臨國，誰人不知，顧太傅年輕被稱為“天臨之光”，在四國大會上力挫對手，拿到了文鬥所有的勝利，更是氣得當時他國一位眼高于頂、成名已久的文人口吐鮮血，殺人誅心，也不過如此，滅他國威風，長本國志氣，一戰成名。

當年，顧海所做的文章，詩詞，往往一出來，就能夠被他人傳誦，追捧，一度讓盛京城的紙張都不夠印刷，顧家更是因為這一代擁有顧海這樣的天才而得意，認為顧家在顧海的帶領下，将會更上一層樓，延續百年基業。

期望越高，所以在顧海不服從顧家的安排，選擇了與一位商人之女時，才會那麽的憤怒，逼得顧海不得不付出了極大的代價才脫離顧家，尋求出路，渡過了一段辛苦的日子。

也正是離開了那個顧家，顧海才認識到，這個制度下的不公平，才會在教導還是個皇子的耀明帝時，更加注重讓耀明帝對了解百姓疾苦等問題，希望耀明帝登基後，能夠做一個明君。

事實上，耀明帝也正按照着顧海一開始所期望的，君臣二人也為之努力着。

即使聖上大力扶持貧寒學子，但是在官場上，還是世家子弟的天下，似林瑾這般沒有背景出身大的官員，在朝堂上也只是占據了一小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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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生世家，就意味着，你将會擁有常人難以想象的資源，保存的古籍，精心教導的老師，十幾甚至是幾十年下來，就算你是個朽木，也該開了花兒。

相比之下，非世家出生的人，得付出更大的努力，擁有極高的天賦，才有可能超越這樣因為身份而産生的巨大鴻溝。

在現今，顧海上位後，聯合着耀明帝一起，出臺了許多有利于農家子或者是出生不高的學子出頭的政策，甚至開放了幾個國子監的名額出來，就是想稍微改變以往的局面。

這些年下來，也是卓有成效，被世家壟斷的科舉考試中，也是出現了農家子的名字。

所以，林瑾能夠殺出重圍，成為探花郎，差點就成為狀元，可見其本事。

顧棠在心裏這麽一想，頓時也不覺得林瑾說的話是騙她的，如果不是這樣的天賦，怎麽能夠成為“話本子”裏的男主角，被那麽多優秀女子的寵愛。

顧棠想着那“話本子”裏寫到未來林瑾是如何被各色女子糾纏的情節，看着林瑾的眼神裏也不禁帶上了挪移，這麽優秀的人，最後不也成為了她的人。

這一刻，顧棠的虛榮心是得到了巨大的滿足，開心地一笑，把腦袋靠回到林瑾的肩膀上，挽着林瑾的胳膊，“等晚上的時候，我也想聽故事，可不可以？”

“可以，想聽什麽都可以。”

林瑾被顧棠挽着胳膊，臉上就不自覺地帶着笑，寵溺地說道，他雖然不明白顧棠的思路跳躍能夠這麽快，但是對于顧棠的請求，林瑾是不會拒絕，也不想拒絕。

“嘻嘻，玉玉你真好。”

“不是說了，不要喊我玉玉了”

林瑾的聲音裏，帶着無奈和幾分不好意思，卻并沒有生氣的跡象。

“那我喊你玉玉，你生不生氣？”

“不生氣。”

“你都不生氣，為什麽不讓我喊玉玉，玉玉，玉玉……”

顧棠是吃準了林瑾的性子，嗲着聲音，湊到林瑾的耳邊喊着，盯着林瑾通紅的耳朵，笑得宛如偷了腥的貓一般。

跟在馬車旁邊的玉蘭和茉莉相視一笑，主子們這麽甜蜜，她們心裏也是替自家郡主高興。

“對了，”顧棠也是知道分寸，要是再鬧下去，怕是會讓林瑾惱羞成怒，笑夠後，拿了塊糕點吃着，就岔開了話題，“前幾日，蘇将軍府送了請柬，邀我過府，去馬場賽馬吃肉，你可有空？”

顧棠自打那次趁着四國大會，拉着林瑾，教人學了騎馬後，過了這麽久都沒上過馬，也不知道林瑾學得怎麽樣了，正好可以檢驗下有無偷懶。

和愛人在一起，時間總是會過得很短暫，能多待一會兒就是一會兒，林瑾也想去，問了下時間，可惜，林瑾那天并沒有空，他得去尚書房，替請了病假的先生，暫時教導幾位皇子的課業。

“無礙，”顧棠略微有些失落，但是也沒有辦法，吃掉手上最後一點糕點，“大不了等我晚上回來，我給你帶好吃的，蘇家馬場裏的獵物都是放養，味道雖比不上野味，但也不差。”

“那就托郡主口福，”林瑾說着，拿着帕子擦擦顧棠吃了糕點後，粘着碎屑的手指，“那日我晚上去接你，我們一起去放花燈。”

“花燈？”

林瑾看顧棠迷惑的樣子，一瞧就知道是沒注意日子，擦拭完顧棠的手指，把帕子放好，林瑾解答道：“那幾日，正是盛京城廟會。”

“廟會？廟會，對哦，原來都這麽快，要到廟會了嘛。”

顧棠一愣，沒想到時間過得這麽快，都已經快到廟會，往年這個時候，都是最熱的時候，顧棠去了幾次，就嫌棄人多，也熱得慌，人擠人的，也就失去了興趣，改為在家中待着。

後來，因為母親離世，種種打擊，顧棠得和顧海一起把顧家支撐着，扛起家裏的事務，久而久之，顧棠就再也沒心思逛廟會。

真要說起來，顧棠也是有好幾年都沒有出去逛逛廟會，聽到林瑾說要帶她去放花燈，整個人嘴上不說，但是也是期待起來。

不是因為廟會本身，而是和她一起去廟會的人。

在顧棠數着日子，等着去蘇家，然後晚上一起和林瑾逛廟會的時間裏，鬧出了一出接着一出笑話的郭家終于在幾日後，郭父外放任官的請求也被同意，一大家子的人收拾行李，清退了府中一些服侍的丫鬟和小厮，說是因為郭祖父想念家鄉，借着郭父外放的機會，大家就一起回老家去祭祖。

實際上根本就是郭家在盛京城裏丢盡了臉面，是出去避一避風頭，想等到大家淡忘了這件事情後，才回來。

而另外一邊，得罪了雲安郡主的蘇部侍郎那邊，就沒有那麽幸運了。

在蘇母被蘇老夫人那一推後，身子骨就一直都不好，躺在床上，家裏的事情就由蘇穎這個待嫁女幫忙掌管着，練練手，不會的就去詢問蘇母，蘇侍郎被停了職在家裏，嘴上不說，心裏也是對寵愛孫子，弄不清楚的事情，在那天他進宮請罪時，還非要鬧上一鬧，耽擱他時間的母親，有了些許的不滿。

但是，蘇老夫人年紀大了，也是老糊塗了，早就對生不出兒子的蘇母心裏有了埋怨，現在兒子又對她有所疏遠，寵愛的孫子更是被毀掉了未來，不能夠出仕，她看好的孫媳婦也是被打得落了病根，結果那個毒婦就裝病，欺騙了大人。

沒錯，在身邊有心人的撺掇下，本就對蘇母有意見的蘇老夫人更是認為蘇母肚裏的孩子是個女娃，甚至可能知道自己肚裏懷的是個沒根的，才是想出這樣的毒計，來離間他們母子之間的感情。

在這樣偏執的想法下，本就沒讀幾本書，認識幾個字的蘇老夫人在身體稍微好點，能夠出門走動的時候，又忍不住，開始了自己的作妖。

先是借着自己長輩的身份，用孝道一壓，從蘇穎手裏，奪回了管家權後，蘇老夫人就吩咐了廚房，明裏暗裏的縮減蘇母的月例，甚至還想停了蘇母藥方子上的人參，說是想縮減開支。

蘇母知道後，并沒有多說什麽，而是強撐着身體，寫了一封信，讓下人送到自己的母家去。

當天下午，蘇母白發蒼蒼的父親就杵着拐杖，來到了蘇府，掄起拐杖，就對着匆匆從楊姨娘那兒出來的蘇父一頓揍，叫上府裏的下人，擡了一頂轎子進去，密不通風的把女兒給接了回去，順便帶走了兩個外孫女。

蘇母的父親，是蘇父的恩師，內閣退休的閣老，當初能夠把蘇母嫁給還是個一無所有的蘇父，也是因為蘇母的父親看中了蘇父的能力，女兒也喜歡他，認為蘇父能夠女兒幸福，才把女兒下嫁，哪裏想到會有這麽一天。

作者有話要說：  開始處理蘇母這邊的事情，接下來會加快進度的，希望大家會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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