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和沐朝夕朝夕相處

白術輕飄飄一句話, 沐朝夕覺得腿疼, 好像被砍腿的是自己, 原來她早就想到了。

就這樣, 白術對崔司丞進行保守治療——其他她也沒得選, 因為從大腿砍下去,健康的人生還的可能性都很少,何況是已經中死人狂犬病的崔司丞呢。

每天至少三次的拔血罐、內服女醫雜言裏記載的祛毒丹, 外敷藥粉,還用藥汁擦拭, 整整十天過去, 崔司丞腿上的黑氣一直保持在大腿根部的位置,沒有蔓延,也沒有消失。

十天下來,除了腿部因為拔血罐次數太多了,幾乎沒有一塊好皮, 整條腿就像一塊紫薯, 以及崔司丞因每天都在慢性失血而臉色有些蒼白以外,病情好像沒有大的變化——其實這個也很正常, 不信你連續來十天大姨媽試試, 臉色也不會好看。

崔司丞如果穿上褲子出門,還是可以見到陽光的。

而那具身體被掏空的女屍,屍身沒有腐爛, 皮膚外生了一層蠟黃的屍油,滑溜溜的像一條黃鳝, 和正德帝一模一樣。

沐朝夕繼續配合白術做測試,用棉花球堵住她的耳朵,看她是否通過聲音辨別方向。

并不是,封閉耳目都不管用,女屍還是能夠準确的找到他們大概方向。

簡直神了,好像憑着第六感。

沐朝夕把白術的小本本記得密密麻麻。

王道長的屍身因為要留着檢查他自己往身上搗鼓了些什麽,白術沒敢大動,而最後一具喪屍就沒有那麽“幸運”了。

王道長和女屍“用完”之後,都會運回冰窖裏凍着,小心保管,但最後一具喪屍的住宿環境要惡劣許多。

白術将他放在一個幽暗的地下室裏,做另外的試驗。

先是投放從集市買來的魚、兔子等物,而後是貓狗,到最後甚至是猴子等和人相似的動物。

當然,喪屍根本不碰這些活物,他只對活人有攻擊的反應。

沐朝夕說道:“真是個挑食的喪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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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處十幾天,白術對這位經常出驚人之語的邏輯鬼才已經習以為常了,把沐朝夕的話記在小本子上:“只攻擊活人,不碰其他動物。”

這個喪屍五百年後一定是極端動物保護組織的人。

這一天,白術命人買來一頭豬……豬的內髒和人很相似。

一豬一喪屍和諧共處一室。

但是白術還是要沐朝夕想法子要喪屍咬一口可憐的豬(由于場面會引起諸位不适,删除過程兩百字。)

白術想知道,動物是否會被喪屍傳染。

結果,二師兄能吃能睡好得很,次日在陽光下撒歡,一點事都沒有,不懼陽光。

白術還特地要沐朝夕挖個坑,在坑底倒水,做成一個泥坑。

白術要看二師兄是否怕水。

結果,二師兄在泥坑裏旋轉跳躍它閉着眼,比小豬佩奇還享受泥坑。

白術由此得出結論:“死人狂犬病只會在人類之間傳染,不會傳給動物。喪屍的目的只為繁衍,所以喪屍只會撕咬活人來傳播疾病……”

二師兄的任務完成,白術又在裏頭投放了一具正常死亡的屍體。

喪屍不碰死人,更沒有撕咬死人。

白術在屍體脖子劃了一刀,把喪屍的口腔分泌物和血滴進去。

屍體一直沒有“複蘇”。

白術在本子上記載:“狂犬病不會在死人之間傳染。”

所以,只有活人才是喪屍的目标,疾病也只有在活人身上寄生繁衍。

唉,真是個挑食的喪屍——打住,我怎麽會這麽想?

一定是最近和沐朝夕朝夕相處,近墨者黑。

白術做出結論時,沐朝夕正滿場去捉企圖越獄的二師兄。

二師兄不是好欺負的,用豬鼻子拱沐朝夕,沐朝夕腳下一滑,摔進泥坑。

二師兄搖着打着圈的細尾巴跑了。

泥坑裏的沐朝夕風度全無。

白術別過臉去,假裝沒看見沐朝夕狼狽的模樣。

最終,在王道士的幫助下,沐朝夕制服了二師兄。

沐朝夕洗了澡,白術要出門,黃銅眼鏡太過閃耀,她又換了一副新的玳瑁眼鏡框眼鏡,低調一些。

沐朝夕像個門神似的堵在門口:“不準走,我要保證你的安全,你需要什麽東西,我要王道士去買。”

短短十幾天,對喪屍的認知和治療都突飛猛進,白術居首功,錦衣衛指揮使陸斌下了死命令,要沐朝夕好好保護她,千萬不能出任何差錯。

白術嘆道:“我出門是為了人,不是為了東西。”

沐朝夕嚴防死守:“你想要什麽人?我把他們弄過來。”

白術:“我兒子牛二,他去了國子監讀書,我想看看他。不能讓他發現我在做什麽。你把他弄到東廠,他的性格就像竹子一樣直,不會說謊,他若知道了,就等于全京城都知道,會引起恐慌的。”

老天是公平的,或許是為了彌補幹爹幹娘的狡猾多智,心思缜密的牛二性格憨直,簡直是個劇透之王。

沐朝夕吃過牛二的虧,曉得這位看起來像二十四、其實只有十四歲的少年嘴巴就像決堤的堤壩一樣,幾乎藏不住什麽秘密。

于是沐朝夕跟着白術去了城北崇教坊,國子監是寄宿制,每隔十五天才放一次旬假。

國子監不是什麽人都能進的。

沐朝夕出示象征身份的牙牌,他剛剛升官了,發的新牙牌是“錦衣衛指揮佥事”,國子監的看門人畢恭畢敬,“請問沐佥事找哪位監生?現在監生已經下課,快到吃中飯的時辰了。小的可以把他叫出來,你們在外頭聊,到下午上課之前返回即可。”

沐朝夕說道:“就是剛剛來國子監讀書的牛二。”

看門人一臉茫然,“大人,這是小名吧,我們這裏只登記學名。”

沐朝夕很是尴尬,我怎麽沒想到呢?牛二應該是乳名!國子監這種名門弟子和各地選□□才子雲集的地方,怎麽可能出現這種土裏土氣的名字!

白術嘆氣,說道:“勞煩你把邬景和叫出來。”

萬萬沒有想到,鐵塔一樣的漢子居然有這種文绉绉的名字。

看門人去找牛二,沐朝夕問白術:“這名字挺好聽,麥廠花取的?”

麥廠花是司禮監內書堂出來的優等生,翰林院的學士是他的老師。

白術淡淡道:“是正德皇帝賜的大名。”

這麽大的來頭!

自從遇到白術,沐朝夕幾乎天天“震驚”,貴圈真亂。

一國皇帝為何會給公公和女官的幹兒子賜名?

不過正德皇帝素來荒唐,就沒有他幹不出來的事。

沐朝夕剛剛平息內心的震驚,牛二就飛奔出來了,隔着老遠就揮舞雙手,猶如乳燕歸巢,“白司藥!

你終于來看我了!”

沐朝夕問白術:“他在外頭為什麽不叫你幹娘?總是以官職稱呼?”

看到幹兒子,白術頓時心情大好,她捋了捋鬓邊的碎發,說道:“叫幹娘顯老,而且看起來很古怪,免得招惹別人異樣的眼光,指指點點。”

白術身形單薄,就是十六七的少女,和牛二站在一起,不像母子,更似姐弟。

也對,叫幹娘實在太違和了。

母子相逢,白術也迎接過去,激動的将兒子從頭摸到腰,“又瘦了,國子監的大廚房是不是很難吃?你吃不慣,麥府沒給你送飯?我不在身邊,你要自己照顧好自己啊。”

國子監統一服裝,“校服”是青色襕衫,頭戴黑色東坡巾,看起來文質彬彬,這種搭配顯瘦,初次印象裏,牛二是個莽夫的模樣,現在臉上的傷好了,換上國子監的校服,小夥子居然還挺帥氣!

沐朝夕感慨萬千:差點當了這小子的繼父了!

牛二說道:“吃的慣,國子監三菜一湯還有肉,我沒有要麥府送東西,免得惹其他監生指指點點說閑話,瘦了是因為國子監功課太多,每天都有晚課,不過也學到了不少東西。”

牛二掃了一眼沐朝夕,露出嫌棄之意,“怎麽是他?幹爹呢?”

牛二不會隐藏情緒。

白術編瞎話,低聲道:“他太忙了,皇宮選秀,皇上要大婚,敵國奸細乘機作亂,這不上次還去護國寺把先帝的龍體偷走了嗎?前幾天他去琉璃廠直搗奸細老巢,現在還有一些漏網之魚,擔心皇上大婚時鬧事情,東廠和錦衣衛最近都不得閑。”

這是白術和麥廠花一起編的謊言,以哄住牛二。

牛二根本想不到其實是幹娘偷的龍體。如今嘉靖帝因白術将功抵過,就不和她計較偷盜龍體之罪了。

沐朝夕生怕牛二大嘴巴透露“絕密情報”,插話道:“牛……邬景和,此事乃絕密,不可以告訴任何人。”

牛二對沐朝夕心生戒備,“你是誰呀?用不着你警告我。”

被一個十四歲的少年輕視,沐朝夕怒火中燒,拿出嶄新的牙牌,“錦衣衛指揮佥事,沐朝夕。”

臭小子,老子連升兩級,成了三品佥事,讓你不知天高地厚,還不快跪下叫爸爸……不,是佥事大人。

“佥事有什麽了不起的。”牛二不為所動,甚至覺得好笑,他從懷裏摸出一個牙牌,“我也是錦衣衛指揮佥事,誰還不是個官吶。”

劈擦!

沐朝夕猶如五雷轟頂,呆在原地。

白術低聲道:“把牙牌收回去,別随便拿出來吓唬人。”

又和沐朝夕解釋道:“和你以前一樣,只是一個帶俸佥事,虛職而已,手下無一兵一卒,每個月領俸祿,一輩子不愁吃穿。”

沐朝夕問道:“這也是正德帝賜的爵位?”連邬景和的名字都是禦賜,那麽得個指揮佥事的爵位理所當然。

不知為何,牛二就是看沐朝夕不順眼,想要一争長短,說道:“本來先帝要賜我一個伯爵的,是幹爹幹娘說太過招搖,最後封了佥事。”

居然差點封了伯爵!

沐朝夕心道:正德皇帝的夏皇後,娘家父親只是一個慶陽伯,就像當今嘉靖皇帝的母親蔣太後,娘家父親也只是封了玉田伯,這個十四歲的臭小子何德何能,先帝要封他伯爵?

還有天理嗎?

作者有話要說:自從遇到白術,沐朝夕每天都是崩潰的。

沒錯,我又又改了文名,由于文名和電視劇《木府風雲》撞名,已經有劇粉私信說(罵)我蹭熱度了,我一個老透明小作者惹不起惹不起,所以立刻改了名字,反正這是大女主文,幹脆簡單粗暴叫做《大明女醫對我動手(動腳)了》吧。

另外,昨天說《大明女醫對我動手了》文短,不只是要完結的意思,而是對比我以前百萬長篇而言,顯得短,放在晉江應該是正常長度,所以大家放心看哈,故事才剛入佳境呢,謝謝大家的支持,今晚送200個紅包。

這個文節奏很快,沒有過度章節,故事每天往前飛速推進,大家不要攢文了,一起來追更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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