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

6.

中午在劉義軍家裏用餐,老狐貍和劉家當家的聊的很愉快。

元成:“現在的小年輕啊,就是不穩重。”

劉晉中:“是啊,你看那天我讓劉義軍去給我送文件,你說那麽重要的一份文件,他居然給我寄了同城快遞!這小兔崽子簡直氣死我了,有他這麽做事的嘛,不穩重,太不穩重了!”

團團噗嗤一聲笑出來。

本來團團被拉過來,還很不情願,結果沒想到還能聽到劉晉中吐槽他兒子的糗事。頓時又有點幸災樂禍。

劉晉中轉頭訓劉義軍:“你看吧,讓妹妹看笑話,做的什麽事這是。”

劉義軍也不答話,面不改色淡定夾菜。

元成瞪了一眼團團,一臉嚴肅道:“還笑,你又好到哪去了?”

團團咳了一聲,在老爹威嚴的眼神下正色。

元成又對劉晉中道,“這确實是過分了,這方面,我家祁河還行,他做事比團團靠譜。這丫頭卻是個沒勁的,做事總是丢三落四。”

劉晉中感慨:“你家祁河啊,那簡直,怎麽能用穩重形容,他那是優秀,精英!”頓了頓,似乎是覺得不能怠慢來客,又補充,“團團也不錯,人長得也可愛。”

團團自動忽略劉晉中的停頓:“劉叔叔過獎了。”

劉晉中笑起來:“叔叔沒有過獎,團團你啊,是人長得可愛,性格也可愛。”

團團淑女般端莊一笑,內心,叔叔可否換個詞?

元成:“你可別誇了,這丫頭經不得誇,多說她幾句好,她就該飄飄然了。”

劉義軍坐在對面嘴角微微勾了一下。

團團眼尖看到了,頓時不滿,你笑什麽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嘲笑我。

一頓飯算是賓主盡歡。

這句話倒是真的,元成和劉晉中确實是相見恨晚般說了很多,最後還喝了酒。元團團這次也是難得的對劉義軍沒什麽太大意見。不過,劉義軍這頓飯吃的如何團團就不知道了,但她并不在乎。

臨別,由于元成喝了酒沒法開車,于是劉晉中便派自己兒子送兩人回家。

元成酒足飯飽靠在後座沒一會就呼呼大睡,團團不想坐副坐和劉義軍近距離接觸,于是只好忍受着老爸沖天酒氣也在後座憋着。

路上除了喝了酒沒心沒肺睡着的元成打着小呼嚕,整個車廂再沒別的聲音,一時陷入詭異的安靜。

快到家的時候,團團沒忍住,開口問:“快遞寄文件,你怎麽想的?”

“那天馬克思聽的怎麽樣?”劉義軍從後視鏡裏看一眼團團,神色淡漠,“确定不要我再跟你多說說。”

“你還有完沒完了?”團團不滿,朝後視鏡裏瞪眼。

劉義軍笑笑,不再說話。

團團讨了個沒趣,只好悻悻閉嘴。

過了一會,團團突然嘿嘿笑起來:“你是不是惱羞成怒了?”畢竟要是老爸那麽把她的糗事到處說,還有人當着她的面問,你怎麽想的。她肯定也很不高興。

劉義軍用看白癡的眼神看了一眼後視鏡。

團團瞬間覺得受到傷害:“你這眼神什麽意思?”她憤然斂笑,她還沒得意多久呢,居然就敗在了這麽一個眼神上,簡直不科學。

“你這是人身攻擊!”團團憤怒。

“能從一個眼神裏領悟到這麽多,看來比我侄女強些。”

“你……”

“到了,下車吧。”劉義軍淡淡打斷她。

車子停在院門前,接到電話一直在院裏等着的阿姨祁芳已經看到這邊,老爸不舒服地哼哼,看起來也快醒了,團團只好憋屈閉嘴。

下車的時候,劉義軍為團團打開了車門,等團團下來便躬身去扶已經醒過來,還有些暈頭轉向的元成。

“叔叔,已經到了。”

“到了啊,”元成四處看看,“怎麽這麽快。”

元成喝酒頭暈得厲害,被劉義軍扶下來後還有些站不穩,搖搖晃晃的。

劉義軍看着人高是高,卻是個沒力氣的,再加上元成身量不小,差點扶不住。

團團和祁芳連忙都湊上去,生怕把當家的給摔了。

好不容易把人扶進屋,阿姨祁芳就忙着招呼人:“義軍是吧,要不要在這吃了晚飯再走?”

“不了阿姨,我還有事。”劉義軍婉拒。

“在這吃!”元成愣呼呼攤在沙發上,冷不丁口齒不清吼出一句,“不……不……不吃就不讓走!”

“你行了你。”團團哭笑不得,伸手幫老子揉腦袋。看來是酒後勁太大,走的時候還好,睡了一覺醒來就醉了。

“坐吧,休息一會,喝口水再走吧。”阿姨笑着去給劉義軍倒水。

劉義軍沒再拒絕,在另一邊的沙發上坐下了。

元成醉得狠了,吼完那一句,整個人往長沙發上一橫,又呼呼睡了。

團團被老爸擠下來,無奈地蹲在地上看他紅的跟個熟透了的桃子般的臉,看他睡着了眉頭都還皺着,便忍不住心疼。

“這個。”

橫地裏伸過來一只手,手上還拿着薄毯。

團團扭頭看一眼劉義軍,笑了笑,道:“謝謝。”然後接過來,起身給昏天黑地睡着的老爸蓋上。

團團陪老爸去醫院,從早上折騰到傍晚,坐在老爸的一個醫生朋友的辦公室,被甩了一臉的檢查報告。

團團沒去看,只是沉默着将所有報告一張張都收好。

“團團啊,”帶着眼鏡的老醫生趁着元成去廁所,一臉嚴肅語重深長的道:“你爸爸年紀也漸漸大了,身體情況也不樂觀,”老醫生點點桌子,“你也聽話點,別讓你爸爸太操心。”

團團沒說話,她知道,其實這只是老狐貍的苦肉計,雖然拙劣,但對老狐貍來說,只要把她留下了,這計策再拙劣都是成功的。

老醫生見團團不為所動,一時有些失望,于是深深嘆了口氣。

從醫院出來,元成囑咐司機小張叔開慢點,裝模作樣的揉額:“哎呀,老了,不中用了。”

“你別裝了,”團團無奈道,“你要實在不想我去,我不去就是了。”

“咳咳,”元成尴尬咳嗽,“那什麽閨女你想通了就好。”

團團沒回話。

一路沉默着回了家。

下了車,元成走在前面,過了一會,卻覺得不對,回過頭,女兒站在院子裏看他,滿臉委屈。元成暗暗嘆口氣,道:“進屋再說吧。”說完不再管團團,自行進了屋。

元成站在樓梯口,對玄關換鞋的女兒道:“等下來書房吧。”說完上了樓。

祁芳站在客廳,疑惑看向團團:“你們倆這是怎麽了,出門的時候不還好好的嗎,晚上回來就這樣了?”想到兩人去的市醫院,頓時又一驚,擔憂道,“是不是你爸爸身體查出什麽來了?”

“沒有。”團團勉強牽扯了一下嘴角。

元成坐在書房的沙發上,看到女兒進來,于是拍拍身邊的位置:“坐吧。”

團團搖頭,杵在父親面前不肯坐。

“你心裏是在怨爸爸吧,非要把你留下來。”元成嘆氣。

團團還是搖頭,不肯說話。

“其實祁河先前來和我說過,說你長大了,有自己的主見了,再不是活在爸爸哥哥羽翼下的小雞了,長了翅膀可以飛了,我也可以放手了。”元成說着說着聲音就有點黯啞,“我知道他說的都對,可爸爸心裏又怎麽放心呢,當年你上大學,想要去鄰市,爸爸都不舍得,勸你改了志願,可是後來就算把你放在眼皮子底下,沒想到都被個小混混鑽了空子,帶着你混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你說你上大學都做了些什麽。那小混混後來被人打死,你想去救他,要不是我拉着你,你以為你還能全須全尾的站在這裏嗎?”

“你夠了,別說了,”團團眼淚往下掉,“你覺得你保護了我嗎,可是我那時候都恨死你了,你派人跟着我,監視我,我做什麽你都知道,你以為我會因為你一句是在保護我,我就會感謝你嗎?要不是你攔着,他也不會死了!”

“他那種人死不死都是早晚的事。”元成被團團說得脾氣也上來了,“我還不是怕你被他帶壞,你媽走的時候一個勁囑咐我,一定要把你培養成才,我能眼睜睜看着你被個混混帶進泥沼裏,以後我想拉你都拉不動,那個時候就完了,你爸爸再有錢,那也不能手眼通天啊!”

“那又如何,我心甘情願,就算跟着他萬劫不複我都願意!”團團已經被氣得語無倫次。

“你說什麽?”元成被震住,站起來,手一揚,卻又顫抖着不能下手。

“你竟然說你願意,你就沒想過家裏人的感受嗎?”元成控制不住聲音放大,整個人都被氣得快站不住。

團團自知失言,瑟縮了一下。

元成緩口氣,又頹然坐下去:“你太不懂事了,你這樣讓我怎麽放心讓你離開。”

“爸爸。”團團哀求地看着父親。

“行了,你先出去吧。”元成有些疲憊地揮手。

團團知道父親聽不下去了,欲言又止。

轉身走到門邊,又聽到父親慢慢道:“張遠那件事過去了就過去了,以後我們都不要再提起來了。”

團團心想,明明是你先提的。但還是乖乖應了一聲。

團團一下樓,阿姨就站了起來。

“沒事。”團團沖她搖搖頭。

“沒事你怎麽眼睛紅成這樣?”阿姨心疼不已。

“是我太不聽話了,惹爸爸生氣,就被罵了一頓。”

祁芳知道團團沒說實話,但能猜到可能是為去Q縣的事,因此也沒多問,只道:“我給你拿點冰敷一下眼睛。”

“不用了阿姨,我困了,想先去睡睡,你晚上別準備我的飯了。”團團拉住阿姨,說完又往樓上走。

“飯都不吃這怎麽行呢?”祁芳在後面喊道。

團團沒回話,已經沒力氣應付了。

折騰了一天,确實是很累了,團團澡也不想洗直接攤在了床上。

老爸提到張元,團團本來以為自己會受不了,卻發現,記憶早就淡了,叛逆期的感情簡直脆弱的不堪一擊,除了被老爸的話氣到的憤怒,便只有對那人死的愧疚。重重一塊石頭落下去,沒驚起一絲波瀾。

團團都想嘲笑那時自己的幼稚。

意識漸漸渾濁,不知道什麽時候,團團睡了過去。

半夜餓醒,團團坐起來,卻被黑暗裏坐在她床邊的雕塑給吓了一跳。

“醒啦,剛要叫你吃飯呢。”元成彎腰打開床頭燈,看到女兒眼腫的像個桃子,也吓了一跳,“眼都腫成這樣了。”

團團頭有點暈,迷迷糊糊道:“我睡了多久了?”

“兩個多小時,我讓你阿姨推遲了開飯時間,現在下去正好吃。”元成摸摸女兒的頭。

“餓死了。”團團費勁爬起來,還覺得自己睡了很久一般。

“餓死了啊,”元成心疼不已,“那就趕緊收拾好,下來吃飯。”

團團嗯了一聲,爬到床尾的時候,突然又回身抱了一下爸爸,在元成反應過來之前飛快沖進了洗手間。

元成愣了一下,忍不住笑,卻又伸手去抹了一下眼。

吃飯的時候,祁河也下班回來了,交疊雙腿坐在沙發上,看到團團的桃子眼,沒忍住:“被誰打了,這麽狠的手?”祁河當然知道團團是和她爸爸鬧別扭了,但忍不住就想逗逗她。

“哼。”團團懶得理他,雙手将冰袋捂在眼睛上。

“咳咳,你吃飯,”元成瞪一眼祁河,“食不言寝不語。”

“就是,”團團附和,“食不言寝不語知道嗎?”

祁河淡定笑一笑,閉嘴吃飯。

元成端起碗拿着筷子,對着團團剛要開口。

祁河:“食不言寝不語。”

元成頓一下,将碗放下來,過一會又端起來,“這個啊

作者有話要說: ╭(╯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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