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未出口的話語

? 雲引歌來到施溫然的房間時,他已經醒了,烏黑的長發在枕上鋪陳如雲,澄明湛亮的雙眸盯着床頭的帳幔不知道在想什麽,她走過去,柔柔的開口:“你醒了?”

“這是哪裏?”施溫然回神,看着雲引歌問道,聲音很低沉,回響在寂靜的室內,清清淺淺,很好聽卻又很虛弱。

“趙映和城東的一座院子。”

“趙映和?”雲夫人口中的趙映和嗎?可是為什麽會在這裏?施溫然長睫垂落,一眨一顫:“傾絮呢?”

“和我哥出去了吧。”

施溫然眉目淡若。

“你睡了一下午,餓了吧?我給你做了好吃的,吃點?”雲引歌雖然是詢問的語調,但是未等施溫然作聲,她就很自然的把手臂伸到他的頸下将他輕柔的扶了起來,并把枕頭放到他後背,讓他倚着能舒服些。

“謝謝,其實雲小姐不用這樣。”施溫然說道,缭繞的聲音有些落寞和輕愁,凄凄清清,很是寂寥。

“這樣?哪樣?”雲引歌随口問着,端起手中的盤子,突然有感覺像是少了什麽,對了,刀叉!她看着盤中整塊牛排,在這個年代,去哪找刀叉?

“不用對我如此……”

雲引歌像是想到了什麽,打斷施溫然要說的話,開口:“等我一下。”她說完匆匆忙忙的端着盤子走了出去。

施溫然想伸手抓住她,卻抓了個空,純白衣袖搖搖曳曳又落下。

片刻後,雲引歌又端着盤子回來,那塊牛排被她切成一個小丁一個小丁。

施溫然眉頭輕蹙,看着盤子裏色澤油亮的食物。

“好了,可以吃了。”雲引歌用筷子夾起一塊牛肉丁地道施溫然嘴邊:“嘗嘗。”

輕嘆一口氣,施溫然淡若新雪的唇瓣動了動,張開嘴。

“味道怎麽樣?”

施溫然點頭,口中的肉丁肉質鮮嫩,口感細膩,味道鮮美,咽下後,唇齒留香,很好吃是不錯,可是對于他以往的口味有些偏重。

“那就多吃點。”雲引歌淺淺一笑,嘴角的梨窩若隐若現。

施溫然吃的很慢,雲引歌端着盤子的手微微有些泛酸,但是她沒有一絲的厭煩,只是目不轉睛的注視着他那張傾城傾國的容顏,如癡如醉。

吃了将近一半的時候,施溫然搖搖頭開口:“不吃了,飽了。”

“就吃這麽點?”

施溫然應了一聲,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不能再吃了,因為此時腹中就有些脹痛感。

雲引歌也沒勉強,起身把盤子放到一旁的桌子上。

“雲小姐。”

“引歌或者歌兒,我不喜歡雲小姐這個稱謂。”雲引歌折回床榻邊。

“以後……”施溫然頓了一頓,眸光黯淡,終是違背着心意,艱難的開口:“以後不要再照顧我了,我們最好不要見面了。”說出這些話,他感覺心裏凄涼一片,如冬日冰寒,浸漫心骨。

雲引歌一愣,秀眉一蹙,又舒展開來:“她都跟你說了些什麽?”

都是聰明人,施溫然自然是知道雲引歌口中的她指的是誰:“沒有,就是覺得這樣不好,有損雲小姐的名節。”

“不要聽她胡言亂語,我的婚姻除了我沒有人能做主。”雲引歌說道,語氣平穩的像是在說別人的事。

施溫然擡眸看着雲引歌,她臉上肌膚吹彈可破,嬌嫩的恨不能能掐出水來,彎彎的雙眉如煙似柳,是任何筆都描繪不出來的似蹙非蹙的籠煙眉,一雙大眼水靈靈,雙瞳如剪水,長睫如羽翼,小巧玲珑的鼻頭下,一張嬌豔欲滴的櫻桃小嘴,唇線分明,他知道只要她的唇角一揚,嘴邊就會有對甜甜的、可愛的梨窩,這樣美好的人兒,他怎能誤了她真正的幸福。

“能不能幫我找一下傾絮?”施溫然說道,他現在很不舒服,腹部的疼痛逐漸加劇,額頭上的汗珠開始密集。

“你不舒服嗎?”雲引歌看着施溫然本來就蒼白的臉色更甚,一雙眼睛溫潤瑩澈,那一波柔和明淨卻是充滿着隐忍,她伸手探上他光潔的額頭,掌下一片冰涼潮濕。

施溫然牽強一笑,搖搖頭,氣息有些不穩:“去把她找來。”

雲引歌連連點頭,步履急促的跑出屋外。

施溫然躺下身子,烏黑的發絲鋪陳在白衣身下,他側過身蜷縮,雙手按着腹部,用力得玉白指骨仿佛都破膚而出。

施傾絮來的很快,疾步走到施溫然床邊,只見他臉色淡白,眉頭緊蹙,雙目緊閉,長長的黑睫簌簌輕顫,她知道他沒睡:“師哥,哪裏不舒服?”

施溫然緩緩的睜開雙眸,霧濕秋水的黑瞳有些渾濁,他輾轉反側,平躺過身子,一手按着腹部,一手揪着錦被,那淡紫色的綢緞被他攥的褶皺條條。

施傾絮看着施溫然壓在腹部的手,皺眉,然後輕柔的把他的手放平,仔細的把脈,又按了按他的腹部。

施溫然痛的倒抽一口氣,臉色又白了幾分。

“胃疼是不是?”

施溫然低不可聞的應了一聲,然後就是輕喘淺淺。

施傾絮掏出藥丸塞進施溫然嘴裏,又輕輕揉搓着他手腕的內關穴。

雲引歌站在一旁,焦急的看着施溫然臉白勝雪,冷汗淋漓,而自己卻是束手無策什麽忙也幫不上。

折騰了一陣子,施溫然繃緊的身體才松懈下來,眉目安詳,陷入睡境。

施傾絮松了口氣,眸光落在桌子上的盤子,她走了過去,捏起來嗅了嗅放到嘴裏。

雲引歌跟過去。

咽下口中的食物,施傾絮轉頭看着雲引歌:“你做的?”

雲引歌點頭:“有問題嗎?”

“味道很好,不過我師哥秉賦不足,患有心疾不說,胃腸也很脆弱,這些東西偏油膩,不易消化。”施傾絮頓了頓,似有意,似無意的說道:“接下來的幾日看來師哥只有吃煮的極爛的白粥了。”

這些話聽在雲引歌耳朵裏卻令她的心也跟着顫動,她太大意了,小臉愧疚,自責滿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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