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溫然南王下棋

? 雅園對于這座庭院來說命名很貼切,施溫然獨自出了後院廂房,穿過一條水上走廊,再走過一道華麗的拱月門,眼前則豁然開朗,湖泊蜿蜒,靜水凝碧,山石綠竹,衆花緊簇。

閑暇的逛着,幾名丫鬟見到施溫然都是畢恭畢敬的打招呼,無一個不被他的容貌所吸引,直驚嘆他的絕美出塵。

施溫然邁下走廊的臺階,踩在那條白色的碎石鋪墊的小路,繞過那片山石嶙峋的疊嶂,一座水上亭榭赫然屹立在煙霧缭繞之中,他慢步走過去,風動襟袖,白衣飛翻。

亭榭中央座有石桌石凳,還有一些盆栽的奇花異草,可是施溫然的雙目卻被石桌上的棋局所吸引,他坐了下來,衣擺逶迤垂地,仔細看着棋盤上的黑白棋子,舉手執黑棋,棋子剛落下,一道高亢的男聲在耳畔響起。

“你這一步走黑棋就輸了,而且一敗塗地。”

施溫然昂首看着站立在身側的男人,他鬓角微霜,顯然已過天命之年,可是那雙黑眸卻熠熠湛亮,氣宇軒昂,衣服是月牙白色上好絲綢,繡着雅致青花花紋,雪白滾邊和他頭上的羊脂玉發簪交相輝映,一看這身衣着打扮就知非富即貴。

“有一句話叫做置之死地而後生。”施溫然幽幽的開口。

男人在施溫然對面的石凳上坐下,手持白棋,斂袖落子,嘴角含笑,伸手撿起棋盤上的幾顆黑子。

施溫然從容宛然,長長的黑睫微垂,明淨如水的眸子盯着棋盤上的陣局,白玉手指撚着黑子,落下。

男人爽朗的一笑,白子落下,又撿起幾顆黑子放到石桌上:“你馬上就輸了。”

施溫然絕美的唇形,揚起一抹傾倒衆生的弧度,他輕聲開口,仿佛胸有成竹,聲音清如破冰,淨若浮雲:“不見得。”語畢,執棋落子。

兩人你來我往的交手。

一個猶如三月靜水,一個乃是泰然自若。

片刻,男人目光炯炯,看着棋盤上的黑白陣局,剛才自信的神采笑容斂去,反而擡頭探究着施溫然,好一個置之死地而後生,他捏着手中的白子,舉棋不定。

“善為本,和為貴。”施溫然眉梢眼角神采流動,他看着男人說道,聲音清潤如玉。

“哈哈……”男人大笑兩聲,将手中的棋子落盤,除了和為貴就是全軍覆沒:“真是棋逢對手啊,沒想到公子年紀輕輕棋藝如此精湛。”

“您過獎了。”

男人看着施溫然,他氣定神閑,不驕不躁,好似在骨子裏就散發着一種淡若秋水的氣質,莫名的有股親切感由心而生:“不知公子怎麽稱呼。”

“在下施溫然。”

施溫然剛報上名諱,一個仆人就匆匆忙忙的走過來:“王爺!!!”

“何事如此慌張?”

仆人看一眼施溫然。

“直說無妨。”

“剛接到聖旨,皇上請您入宮有要事相商。”

王爺?難道他就是衆人口中的南王?施溫然黑眸流轉,長睫顫動。

“施公子有時間我們一起切磋棋藝,本王可是難得遇到對手。”南王說完徑自起身離開,仆人緊随其後。

湖面晶瑩如鏡,清潔如玉,微風徐徐,水花潋滟,施溫然坐在亭榭的石凳上發了半天呆,直到一股涼意襲身,他才站起來,有些疲倦的往後院的廂房走去。

“哥,幫我個忙。”雲引歌雙手拎着一只不斷掙紮的老母雞走到雲引言面前。

“你拎只雞做什麽?”雲引言劍眉一挑。

“你幫我把它宰了。”

“讓我幫你宰?”雲引言後退一步。

“幫幫忙嘛,哥,我是女孩子,太血腥的事情做不來,等我熬好雞湯分給你一碗。”雲引歌微揚嘴角,梨窩淺淺,谄媚的讨好:“哥,拜托你了。”

“給施公子熬雞湯?”

雲引歌點點頭:“也有你一份。”

雲引言看着雲引歌,半晌,嚴肅的開口:“我問你,你到底把施溫然當成什麽人來看待?”

“什麽意思?”

“別裝糊塗!”雲引言問道:“你是不是喜歡施溫然?”

“對啊。”雲引歌說道:“我不但喜歡他我還喜歡你呢,哥,幫幫忙吧。”她把手中的雞強行的遞給雲引言。

“我們談談。”雲引言把放手的雞扔到地上,那只雞得到自由,撲棱撲棱翅膀,跑走。

“哥,你做什麽?你怎麽把雞放跑了,我還熬湯呢!”雲引歌氣急敗壞的叫道。

“我問你,你是不是愛上施公子了?”雲引言聲色嚴厲:“你知不知道爹娘想把你嫁進南王府?”

提到這件事,雲引歌的好心情消失殆盡,心裏怒火中燒,板着俏臉:“我的婚姻只能是我自己做主!”她幾乎是一字一頓的說道。

“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爹娘都上了年紀你不要胡鬧,趙映和你也見過了,無論是家世、人品還是相貌都是上等,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沒有什麽滿意不滿意,只有順眼不順眼,喜歡不喜歡!”雲引歌說道:“這件事我不想再談。”

“那就跟我回靜雲山莊,你以為爹娘為什麽讓你住在這裏?!”

“讓他們想都別想,我不會嫁給趙映和的!”雲引歌說得斬釘截鐵。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是不是愛上施溫然了?”

“就算我不愛施溫然,我也不會嫁給趙映和!!!”雲引歌雙目盯着雲引言,義正嚴辭:“如果你們不想讓眼前的這個雲引歌消失,從今以後就不要再提這件事。”她說完拎着裙擺疾步的走回房間,砰的一聲镂空木門發出巨響。

雲引言煩躁的嘆口氣,捂着泛疼的太陽穴,他這個妹妹從小到大都是一意孤行,原本以為自從出了事,失了憶改變了甚多,現在看來……

“哎……”又長嘆一口氣,雲引言也步入自己的房間。

沒有人看到不遠處的施溫然,他臉色蒼白如雪,夕陽的餘晖灑在他白衣上,如火如荼。

就算我不愛施溫然………雲引歌說的……就算……不愛……不愛……

一陣細細綿綿的疼痛,從左胸口蕩漾開來,銳利如針,迅速蔓延,施溫然蒼白的臉色更甚,如玉五指緊緊揪着胸前的衣襟,骨節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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