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南王心護溫然
? 南王夫人怒目圓瞪,眼冒火焰,神色看起來猙獰極了,她咬牙切齒的說道:“你有什麽資格用這種态度對我說話,你的命是我給的,我要收回來有何不可?!”
“你錯了,溫然十七年前就死了,被你無情的丢在荒山野嶺,凍死了,餓死了,病死了,我現在是施溫然,所以我的性命在十七年前就已經易主,你要取我性命也得問問我師傅我師娘給不給!”施溫然目光清澈至寒,聲音低低沉沉卻淬冰煉雪:“你出去,你不想見我的同時,我也……不想再見你。”
“你這孽障!!!”南王夫人再次揚起手,卻被施溫然攥住手腕。
四目相對,一個是憤懑狂怒,一個是清淨冷泠。
南王夫人看到施溫然臉色蒼白更甚,眉宇間疲乏倦倦,額角冷汗涔涔,想必體力已經撐到極限。
“留着你終将是禍害,你還是安靜點的上路吧。”語畢,她将內力提到極致一掌拍向施溫然的胸口。
一支飽含森白冷光的短箭突然急速而來,力道之大生生的穿透南王夫人的手臂,嵌入一丈之遙的裝飾雕花案架上,她吃痛的驚叫一聲,眉頭緊鎖的按着傷口,轉頭看着從屏風後面走過來,手持青銅弓驽的南王,驚慌失措,面色瞬間清白,和滴落在暗黃石板上的血形成鮮明的對比。
施溫然的目光也落在南王身上。
南王一步一步的靠近,空氣之中凝聚起一股濃重的肅殺之氣。
“席子月!!!”他扔掉手中的弓驽,轉而掐上席子月的脖頸,至冷至寒,吐氣如箭:“你好大的膽子,竟然騙了本王十七年!”
席子月戰戰兢兢,心裏雖然恐懼萬分,但還是理直氣壯的開口:“我騙你什麽了?”
“你說呢?!施溫然才是本王的兒子吧!”
“你胡說什麽?你的兒子是深兒,趙映深!施溫然是重傷映和的兇手,我在這教訓他一下,你有必要生這麽大的氣嗎?”
“還在這信口雌黃!!!”南王掐着席子月脖子的手收緊用力,席子月呼吸困難,雙目圓瞪,臉色從白轉為悶青色。
床榻上的施溫然就像被雷擊中,茫然不知所措的腦子像一張白紙,頭暈目眩,他震驚的看着南王,霜白的唇瓣蠕動卻沒發出任何聲音,只是雙手揪着身下的床單,呼吸急促淩亂。
“本王在這等你好久了,不過,在這見到你還真是失望!”南王面色沉郁,痛心疾首的說道:“也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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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子月膽戰心驚的看着南王,這一瞬間她明白了,他早就料定她會前來,門口的婢女也是他安排好的,不然這逸軒閣她怎麽能如此輕易的進來!原來他這是請君入甕!那麽,她剛才和施溫然的談話他聽的一清二楚,可、那又怎麽樣!這一切的一切,只能由她來陳述,她才是當事人!
“回答本王,施溫然到底是不是本王的兒子?!”南王揚聲喝道。
席子月用力搖頭,艱難的開口:“不……不是……”
南王松了手,毫無憐惜的将席子月推倒在地上,從腰間掏出紅繩同心結系着的雙龍玉:“你不是說這塊雙龍玉已經被你賣掉了嗎?它竟然在施溫然身上,你如何解釋?”
“我不知道,我只能很确定的告訴你,施溫然不是你兒子,趙映深才是!”跌坐在地上,席子月一口咬定。
“映深的生辰是天聖四年九月初九。”南王說道,轉頭看着施溫然,他安靜的躺在床榻上,不動不語,那雙清澈的雙眸沉寂如死水,只有用力揪着床單的手,骨節泛白:“溫然,本王問你,你的生辰是哪年?哪月?哪日?”
施溫然掀起黑睫,目光悲恸的落在席子月身上,席子月目光如炬,警告意味尤為明顯,卻又帶着惶恐不安,這一刻他懂了,原來是這樣,原來這才是她三番五次殺他的原因,怕他的出現破滅她的謊言!她真是殘忍又自私!
“也是天聖四年九月初九對不對?”南王看着施溫然輕輕開口。
“施溫然是溫成汝的兒子!!!”席子月揚聲說道。
“你敢以映深的性命發誓嗎?!”南王怒聲吼道,将視線移到席子月身上。
席子月一個激靈,看着南王:“王爺怎可拿深兒的性命開玩笑?!”
南王冷哼一聲:“施溫然的性命就不是命嗎?如果我沒看錯,你剛才想要殺了他!”
“他傷了映和,我只是在教訓他!”
“我可不記得你對映和有這麽好!!”
兩人過于高的争吵令施溫然眉頭緊簇,有一種痛楚彌漫全身,千絲萬縷的蔓延到每一寸神經,他能感覺到手腳一分一分的冷下去,他不想再聽他們說下去,思緒很混亂,逃離卻很清晰,他艱難的撐起身子下了床,消瘦的身軀輕薄搖曳,如易散的浮雲。
與此同時,門也被人用力推開,雲引歌的身影像一陣風似的跑了進來,她看着施溫然,柔情缱绻,目不轉睛,仿佛此時此刻落在眼中的只有他一個人,可他是那麽蒼白,那麽羸弱,如薄霧缥缈似幻影,讓她心痛如刀絞。
眼前黑霧疊嶂,星星點點,雙腿更是像踩在棉絮上一般虛浮無力的顫抖,施溫然搖搖晃晃的邁出兩步,一個趔趄向一旁傾倒,卻落在一個溫暖熟悉的懷抱裏。
“溫然……”雲引歌撐着施溫然的身子,焦急的喚道。
施溫然雙目緊閉,呼吸急促,長睫輕顫又睜眼,明媚恢複,對上的是雲引歌充滿柔情擔憂的杏目,他虛弱的開口:“歌兒……”
一聲清淺如煙的歌兒令雲引歌熱淚盈眶,她點頭,用力的抱緊施溫然,似乎要将他融進自己的血肉,她哽咽着:“對不起,我來晚了。”
“我們走吧,我不想在這。”施溫然雙眼灼熱,氤氲:“我們回桃塢好不好?”
“好,我帶你走。”
“溫然哪都不能去,只能待在南王府。”南王說完走上前,徑自将施溫然打橫抱起,放回床榻。
“是我傷得趙映和,你放了溫然,不要為難他,要殺要剮你沖着我來!”雲引歌厲聲喊道,一把将南王推開,把施溫然攬在懷裏。
“你也留下,在這好好照顧溫然。”視若無睹雲引歌的态度,南王開口說道。
雲引歌疑惑不解的看着施溫然,他眉間一片濃愁,黑睫低垂,雙眸水意迷離,唇色清白。
“本王會把所有的事情查明,席子月,若施溫然真的是本王的兒子,你和映深就等着本王的處罰吧,我會讓你們付出應有的代價!!!”語畢,南王拽起席子月将她拖出屋外。
聞言雲引歌如同雷轟電擎一般瞠目結舌,施溫然靜默不語,雖是一副寧定淡然的樣子,但消瘦的身子潮濕冰涼一片,瑟瑟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