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

你在做夢!”

“未見得!”得宇未落,右掌已揮了出去,吸血狂人幾旁側一閃,宇文烈左掌閃電般擊出,這第一掌是虛,第二掌才是實,兩掌之間,快得間不容發,與吸血狂人閃身,幾乎是同一時間。

“砰!”然一聲巨響,吸血狂人被震得踉跄而退,老臉一陣煞白。

宇文烈根本不容對方有喘息的機會,跟着又是三招。

吸血狂人怪吼一聲,揮掌硬接。

“砰!砰!砰!”三聲巨響,狂飙匝地,勁氣撕空,吸血狂人連退五步,背撞在一棵石筍之上。

本來吸血狂人懾于傳言中宇文烈掌震天下第一魔的威名,使他在心理上先存了怯意,現在兩翻失手,激發他兇殘的本性。厲吼聲中,吸血狂人似一頭瘋狂了的野獸般猛撲而上。

宇文烈心頭一凜,揮掌疾迎。兩人在石筍中,頓時打得昏天黑地,難解難分。粗約人抱的石筍,齊根而折,勁風挾着石屑,暴卷如幕,聲勢令人動魄驚心。轉眼之間,過了十招。

宇文烈大喝一聲:“躺下!”修羅掌挾以十二功勁劈出,但見白氣一閃……

栗人的慘號聲中,吸血狂人口血飛進,栽了下去,宇文烈殺氣騰騰地道:“把人帶出陣來!”

吸血狂人面色慘厲如鬼,身形一起,又栽了下去,但仍猙獰地道:“辦不到!”

宇文烈不由氣結,一揚掌道:“你想死?”

“小于,老夫一生殺人無數,死,算什麽!”

“要你把她帶出陣來!”

“老夫說辦不到!”

宇文烈恨不能一掌把他劈鹹肉醬,但凜于剛才對方說曹月英只有一個時辰活命的話,又不能下手,同時曹月英即使被救出石陣,也須要對方的解藥,否則仍難活命,心念之中,放了手掌,厲聲道:“她是你的門人呀,你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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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死有餘辜!”

“你非要她的命不可?”

“一點不錯,她此刻恐怕已經斷氣了!”

宇文烈急怒交并,殺機大熾,咬牙道:“我活裂了你1”伸手一撈,把吸血狂人倒提手中,分執住兩腳。

“最後問你一句,答不答應?”

“辦不到!”

“如此休怪本人黑手辣了!”雙手左有一分……

就在此刻,一個惶急的女子聲音道:“你不能傷他屍宇文烈一室,緩了手勁,看,曹月英已站在面前,奇怪的是她眼中已沒有那種狂亂的光芒,像正常人一樣。他駭然了,一時之間,競說不出話來。

曹英月雙目滾淚,顫抖着喚了一聲:“烈哥!”

宇文烈心弦為之一震,面現惑然之色,激動地道:“曹姑娘,你……”

“烈哥,你吝啬叫我一聲妹妹?”

“這……英妹,你怎麽脫身的!”

“不知道,我忽然好了,連原來練功時所中的狂人之毒也告消失!”

“奇怪……”

“烈哥,你的手腕……”

宇文烈苦笑了一聲道:“不要緊!”

曹月英粉腮一變,顫聲道: “我隐約記得曾吸過人的血,莫非是……”

“不錯,是我!”

“天呀!這……”

宇文烈腦際靈光一現,歉然道:“我知道!”

“你,知道什麽?”

“你吸了我的血,卻解了你的毒!”

曹月英驚退一個大步,道:“這,怎麽會?”

“我曾服食了‘金冠銀尫’之血,本身已不畏劇毒,可能我血液中有解毒的成份,所以你吸了血之後,宿毒盡除!”

曹月英激動地叫了一聲:“烈哥哥!”淚水又簌簌而下,這是喜極之淚,也含了無限的情意與歉疚。

宇文烈追問道:“你怎能出那石陣?”

曹月英目中淚光仍在內動,幽幽地遭: “在我清醒之後,那陣勢困不住我!”

“哦!”

‘ “烈哥,放子他!”

“他?”

“是的!”

“這種失去了人性的惡魔,還能留在世間?”

“烈哥,他是我師父呀屍吸血狂人拼命地扭動倒提的身軀,惡聲吼道:”賤人,我要你向這小于乞命嗎?我恨不能吸盡你的血,把你撕成碎片!“宇文烈兩手一用勁,厲聲道:“臨死尚不知悔,惡性通天,我裂了你為武林除害!”

曹月英尖叫一聲道:“烈哥,不可!”

“英妹要為他說情?”

“他是我師父!”

“可是他對付你的手段,已喪失了做師父的資格?”

“但他終竟是我的師父呀,他傳我武功,我為桐柏派報了仇!”

“你的意思要我……”

“放了他!”

“他未見得會放過你。”

曹月英痛苦地播了搖頭,道:“他已不再是我的師父,我身上狂人之毒已解,他傳我的功力也同時喪挫,我替他求情,算是報答他傳藝之恩,以後,互不相欠了。”

宇文烈略一躊躇之後,松了吸血狂人,飛指連點他三大穴,道:“閣下算是揀回了一條命,穴道一個時辰之後自解。”

吸血狂人片言不發, 目中射出的怨毒光芒,令人不寒而栗。

宇文烈面色一沉,向曹月英道: “英妹,你可有什麽不适?”

曹月英慰然一笑道:“我很好,又恢複了當初你替我赴約時的情況,我報仇心切,不計後果誤練邪功,現在邪功已散,像是做了一場惡夢,烈哥,感謝你使我再次為人!”

“這是誤打誤撞,用不着謝,倒是我此來是有目的。”

“哦!是……”

“拜訪息塵庵主!”

“為什麽?”

“讨一筆舊帳!”

“要我帶路?”

“不錯!”

“來吧!”

“庵堂座落何處,我找了很久,始終不曾發現?”

“就在峰後谷中,”

“如此有勞英妹帶路!”

“烈哥太多禮了。”

兩人并肩馳下禿峰,越過一道山溝,眼前現出一個幽森的谷口。

曹月英用手、指道:“就在這谷內!”說着當先馳入。

宇文烈想到即将為師報仇,內心微見激動,他默念着但願所找的人是想象中的仇人,以免夜長夢多,顧盼之間,來到一片蒼岩之前;曹月英剎住身形,略顯緊張地道:“到了!”

宇文烈一愕,道:“在哪裏?”

“這不是!”

宇文烈順着曹月英的手指一看,只見五丈之外的岩腳,一個黑黝黝的窟口,上方就岩壁鑿了三個擘窠大字:“息塵庵”

庵堂建在石窟之內,大出宇文烈意料之外,若非曹月英帶路,恐怕找上一輩子也找不到。

“英妹,你可曾探悉庵主的名號?”

“不知道!”

“謝謝你引路,再見!”

“烈哥……”

“英妹,你不必去犯險了!”

“犯險,我們已入了險地!”

“什麽?”

“你看四周!”

宇文烈舉目一看,果見左右後三方林木掩映中,人影幢幢,當下冷冷一笑道:“看來要大開殺戒了,先進庵再說吧!”

訂—未已,數條人影激射而至,一字式排列身前三丈之處,恰好堵住去路。

現身的是六個五旬上下的灰衣老人,其中之一沉聲喝問道。“來的敢是鐵心修羅第二?”

“不錯!”

“好極,這叫做地獄無門自闖來!”

宇文烈不屑地哼了一聲道:“報上你們庵主的名號!”

那老人嘿地一笑道:“憑你也配問我們令主的名號!”

“令主”兩個字使宇文烈一怔,怎的庵主變成了令主,難道這是一個江湖秘密幫派?但息塵庵三字不假,在石峰上被自己掌劈的分明是個女尼,這就令人費解了。心念之中,沉聲道:“六位不要自誤!”

“自誤,什麽意思?”

“若不報出你們所謂令主的名號,本人要硬闖了!”

“你就闖闖看!”

六個灰衣老人,同時作勢,看樣子就要出手。空氣在剎那之間驟呈緊張。

宇文烈冷漠依然地道:“各位不肯說?”

另一個道:“你不配問!”

宇文烈登時面呈殺機,厲聲道:“在下得罪了!”舉步向前欺去。

暴喝聲中,六道排山勁氣,匝地卷了過來,勁勢之強,令人咋舌。曹月英緊随宇文烈身後,不由花容失色。

宇文烈身形一彈,雙掌挾以畢生功勁,猛然劈出。“轟!”

暴響聲中,慘號立傳,六個老者飛栽向不同方向,當場斃命。

厲喝震耳,人影紛紛射向現場,不下五十之衆。宇文烈一咬鋼牙,雙掌不斷地揮掃。一場恐怖的血劫,折了出來。慘號聲震得四壁齊應,血肉橫飛,風雲變色。人群一潑一潑的湧上!

屍體四散紛飛。眨眼功夫,對方傷亡過半。

宇文烈一手拉住曹月英,另一手猛揮三掌,掃開一條血道,一起一落,已到了窟洞之前。

兩個青衣漢子,現身攔住窟口。

“閃開!”宇文烈冷喝一聲,手一揚,兩名青衣漢子各發半聲慘嗥,栽了下去。場中的殘餘高手,已擁到身後。

宇文烈若非為了顧及曹月英,他早已闖入窟中,當下被迫返身應戰……

就在此刻,窟道中傳出一聲巨吼:“住手!”所有的人,聞聲收勢,退到兩丈之外。

宇文烈回過身來,面前站定了一個身高九尺的青袍老人,雙眼神光炯炯,顯然功力修為已有相當火候。

青袍老人目光一掃宇文烈之後;轉向曹月英道:“小妞兒吃裏扒外?”

宇文烈立即接過去遭:“她并非息塵庵門下,怎說是吃裏扒外?”

青袍老人怒哼了一聲,道:“宇文烈,你竟敢在此大開殺戒……”

“這只怪他們自己找死!”

“你來此的目的何在?”

“貴庵既已在石峰之上布陣以待,應當不用在下重複了?”

“那只是吸血狂人個人的意思。”

“與貴庵無涉?”

“也可以這麽說。”

“閣下如何稱呼?”

“老夫昔年外號人稱賽金剛姚棋!”

“請引見貴令主!”

“何事?”

“讨一筆舊帳!”

“憑你廠”憑在下怎麽樣?“

“不配!”

“請問貴令主的稱呼?”

“沒有告訴你的必要!”

“閣下來免太不客氣了。”

“嘿嘿,小子,對你要怎樣客氣?”

宇文烈早巳氣沖頂門,冰寒至極地道:“在下教你!”呼呼連攻三掌,這三掌不但玄奇快捷,而且勢如排山。三掌過處,賽金剛姚棋已退了西丈之多。

宇文烈彈身進入洞道,不屑地道:“閣下懂得客氣了吧?”

賽金剛姚祺沉哼一聲,欺身上步,奇詭絕倫地拍出了五掌,五掌一氣呵成,快得猶如一掌,但卻分擊五個不同部位。

宇文烈意動之下,九忍神功已布滿周身,不閃不避,不接不架。“砰!砰!”連聲,五掌全部擊實,他僅只晃了兩晃,寸步未移。

這五掌每一掌都有開碑裂石之威,血肉之軀誰敢硬承,而宇文烈卻夷然無損。賽金剛姚祺生平第一次碰了這等勁敵,登時魂大冒,不由呆了。宇文烈厲喝一聲:“與我躺下!”賽金剮姚祺張口射出一股血箭,龐大的身軀直挺挺地仰面栽了下去。

“走!”

宇文烈拉着曹月英,疾步向裏奔去。眼前,現出一道月洞門,門裏重室疊戶,另有一番天地。

“站住!暴喝聲中,金芒刺目,四個青衣漢子,各執長劍,封住了月洞門。

“宇文烈一推曹月英,自個兒住裏……

“嚓!嚓!”四柄長劍交叉劈落。

劍鋒在距宇文烈身形将及一寸的時候,一股如山暗勁,猛湧而出,四柄劍竟然反彈回去。驚呼聲中,宇文烈已到門裏的走道上,曹月英跟着閃身而入。

驀地,一個缁衣老尼,手持念珠,緩緩而至,後随三名妙齡女尼。

四名青衣漢子,面無人色,退到月洞門之外。

宇文烈面寒如冰,一不稍瞬地瞪視着對方,仇與恨在血管裏急劇地奔流,他已意識到現身的必是庵主無疑了。:老尼面孔也一片鐵青,在距宇文烈兩丈處止住身影,寒聲道:“你就是鐵心修羅的傳人宇文烈?”

“不錯,請問師太如何稱呼?”

“息塵!”

宇文烈一愣神,對方號中并沒有“仙”字,難道五湖游商所言不實?但對方先後命蛇心狼人、吸血狂人對付自己,卻又不假。

缁衣老尼利刃般的目光射向了曹月英,厲聲道:“你師父呢?”

曹月英打了一個冷戰,道:“他已不是我的師父,他現在積石峰頭屍”他死了?““這倒沒有!”

“你好!”這兩個字,含着令人股粟的殺機。

曹月英芳心一震,下意識地向宇文烈身後靠近了一步。

“請問師太俗家名號?”

“楊麗仙!”

“楊麗仙?”

“不錯!”

宇文烈面上陡然湧起一片恐怖的殺機,厲聲道:“我師父是死在你手下?”

缁衣老尼恨聲道:“一點不錯!”

宇文烈向前跨了一步,咬牙道:“你為什麽要向一個身殘功廢的老人下手?”

“貧尼沒有當場把他碎屍萬段,已經算是仰體上天好生之德了。”這老尼的口吻,絲毫沒有出家人的樣子。

宇文烈厲聲道:“為什麽,說?”

缁衣老尼反而平靜地道:“我佛雖重因果循環,但貧尼立意犯戒,告訴你,為了仇,也為了恨!”

“仇,什麽樣了仇?什麽樣的恨?”

“手足之仇,切身之恨!”

“請說明白些?”

“為家姐報仇!”

“令姐是誰?”

“楊麗卿!”

宇文烈不由心頭巨震,駭然退了一步,顫聲道: “楊麗卿?”

缁衣老尼冷冰冰地道:“一點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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