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府衙內妙計普生

縱使開封府的一衆人員見過不少大場面,但一看眼前這陣勢,心裏也不免有些打怵。

再看包大人,卻是不慌不忙,正官帽、抖官袍,端帶撩衣,邁大步來到安樂侯馬前,停身站住,躬身施禮道:“卑職包拯,參見國舅千歲千歲千千歲。”

安樂侯龐昱見包大人躬身施禮,冷冷打量一番,微微挑眉,冷然道:“包大人奉旨前來陳州赈災,這一路上辛苦了。”

雖然說得是體恤之語,但語氣之中卻絲毫不見體恤之意,反倒暗藏挖苦之音。

包大人頭未擡,只是沉聲應道:“國舅爺客氣,此乃卑職分內之事。”

龐昱微微冷笑,又道:“其實皇帝姐夫也太過小題大做了,這陳州只是小小災情,本侯早已處理妥當,皇帝姐夫居然還勞包大人千裏迢迢趕來,本侯爺實在是心裏有些過不去啊。”

龐昱說話之時,特意加重“皇帝姐夫”的音調,意思是:包黑子,當今聖上可是我的姐夫,皇家的事就是咱自家的事,你凡是可要掂量着辦!

包大人哪裏能聽不出來這龐昱的話外之音,但只是彎腰垂首,不卑不亢地回道:“聖上仁德,體恤百姓,此乃蒼生之福。”

龐昱聽言,提缰圈馬,在包大人身側走了一圈,道:“不過既然包大人已經把赈糧送來了,本侯也當遵旨從事。敢問包大人,這赈糧、赈銀各有多少,現在何處?”

“赈糧三十餘萬斤,赈銀一百二十萬兩,護送赈糧、赈銀隊伍行于主隊之後,估計明後日就能抵達陳州境內。”

龐昱冷哼一聲,定住馬身,立在包大人正前道:“包大人,放糧之事乃是奉聖上旨意,責任重大,萬萬馬虎不得。可本侯看包大人一路上奔波勞頓,恐怕精力難以兼顧,不如待明後日将直接赈糧、赈銀運到侯爺府,讓本侯爺替包大人放糧赈災,也算是為朝廷盡一份心力。”

開封府衆人一聽,頓時怒火沖心,心道:這安樂侯可真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家夥,隐瞞災情不報、害死多少百姓不說,如今朝廷派來赈糧、赈銀,他居然還不放過,竟要将這些救命的糧食、銀子納入自己府中、中飽私囊,簡直不是人!

這邊開封府衆人心中惱火,包大人也心裏也是怒火中燒。

只見包大人雙拳緊握,半天不見應聲回複。

龐昱一見包大人半晌不回話,頓時臉色一沉,回手“唰”的一聲就将腰間的寶劍抽了出來,直直指向包大人頭頂官帽喝道:“包拯,本侯爺命令,你膽敢不聽?”

包大人猛一擡頭,一雙利目如電,直直射向馬背上的安樂侯。

Advertisement

龐昱頓時心頭一驚,手臂一晃,身形不穩,險些從馬背上摔落下來。

安樂侯身後的護衛士兵倒是訓練有素,呼啦一下子就沖了上來,将包大人團團圍在中央。

王朝、馬漢、張龍、趙虎四人一見,頓時急了,身形一躬,就要往前沖,可還未邁步,正前方展昭手臂一伸,就将四人攔了下來。

四人擡眼一望,只見展昭大紅背影如山,穩穩擋在四人前方,竟是絲毫不見上前搭救之意。

四人心中又是焦急又是納悶,低聲呼道:“展大人……”

展昭身形不動,只是悶聲道:“不可妄動。”

四人雖然心中不解,但也停在原地,不再上前。

就聽展昭又沉聲叫道:“金虔!”

“屬下在!”只見眼前人影一晃,金虔已經站在了展昭身側。

四大金剛一見展大人在如此緊要關頭攔住自己四人,卻讓金虔上前助陣,心裏自然十分不是滋味,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可那金虔的臉色也不怎麽好看。

話說金虔剛才正躲在四大金剛身後策劃脫逃路線,突然聽到展昭一聲低喝,心頭一跳,直覺間就沖了上來,待自己回過神時,已經站在展昭身側。

啧啧,這該不會就是那個叫什麽巴浦洛夫的偉大發現——條件反射吧……只是人家研究的時候是對犬科動物進行試驗,可如今咱這個堂堂現代人居然被一只貓兒訓練成如此這般……無顏啊……

“金虔,”展昭低聲道:“我若出手,你就立即用之前所用煙霧,混亂兵隊,務必要将大人平安救出。”

金虔不自然的咽了口唾沫,艱難地點了點頭。

就見展昭微微提氣,渾身氣息緊繃,一雙朗目精光四射。

突然,就聽被圍在士兵中央的包大人朗聲道:“卑職謹遵侯爺之命!”

此言一出,莫說開封府衆人,就連安樂候龐昱也是一驚,心道:人人都說這包黑子鐵面無私,固執如牛,可今天怎麽這麽快就服軟了?轉念一想,這龐昱倒又樂了:想必是我這安樂侯爺不凡的氣勢将這包黑子鎮住了也不一定。哼,什麽包青天,也和那些常人一般,同樣是個貪生怕死之輩。

想到這,龐昱更是得意,雙眉高挑,嘴角上揚,冷笑幾聲道:“包大人,既然如此,本侯就在府內靜候護送赈糧、赈銀的隊伍了。”

包大人立時躬下身子,抱拳施禮道:“是,卑職知道。”

安樂侯高騎馬背之上,挑釁似的環視開封府衆人一圈,目光掃到展昭與金虔之時,微微頓了頓,似乎覺得此二人身形有些面熟,但又想不起來。最後,目光又掃回包大人身上。

只見包大人恭敬有禮,彎身抱拳。

龐昱冷笑幾聲,一提缰繩,回過馬身,揮動手臂,高聲道:“收兵!”

士兵聽令,跟在安樂侯的身後,呼呼啦啦,盡數離開了府衙大門,激起陣陣煙塵。

包大人身形不動,靜靜站在府衙大門之前,任灰塵卷面,瑟風舞袍,直到安樂侯的人馬都走淨了,才緩緩轉身,一步一步走進府衙正廳,椅中落座,低頭不語。

開封府衆人随後進入正廳,此時也都是郁火填心,王朝、馬漢、張龍、趙虎四人,氣得臉色都變了,鼻孔直往上冒氣,展昭站在包大人身側,也是面色沉凝,公孫先生雖然沒有出門,但在院內聽得也是十分清楚,躊躇許久,才上前一步道:“大人,這安樂侯如此嚣張,若是這赈災的糧款送到他的府中,恐怕這陳州的百姓是半分也得不着。”

包大人定定坐在椅上,依然低頭不語。

那知府李清平此時也有些心慌,同樣舉步上前道:“大人,聖旨已下,讓我等赈災放糧,若是将這赈糧、赈銀都被安樂侯爺收去,我等豈不是犯了欺君之罪?”

包大人還是靜靜穩坐,垂首不見言語。

衆人這一看,心裏不由有些納悶。

突然,只見包大人猛然擡頭,仰面長笑:“哈哈哈哈……”

這一笑可不要緊,險些沒把衆人吓趴下。

公孫先生和展昭面面相觑,兩人的眼睛都瞪得比龍眼還大。

四大金剛更是目瞪口呆,想上前又覺不妥,只好手足無措的立在原地,知府李清平額頭一個勁兒的往外冒汗珠子。

金虔則渾身一個冷戰,心中暗呼不妙:壞了,這老包八成是被那安樂侯氣得神經錯亂了。

良久,包大人才停了笑聲,從椅子上坐直身,雙目凜然地掃了知府李清平一眼,問道:“李知府,本府問你,你剛剛所說這陳州境內的災情是否屬實?”

那李清平剛剛被吓得夠嗆,半晌才回過神,顫聲道:“回禀大人,下官不敢虛言,這、這陳州旱災持續了将近一年,餓死的饑民不計其數……”

包大人雙目一瞪,厲聲喝道:“既然災情如此嚴重,你身為陳州知府,為何隐瞞災情不報?!”

那陳州知府吓得撲通一聲跪地,猛朝地面叩頭道:“回、回禀大人,不是下官不報,是、是那安樂候爺下的命令,不讓下官上報啊……”

包大人停下問話,雙眉飛鬓,二目如電,定定瞪着知府李清平,直看得李清平背後冷汗森森。

突然,包大人一聲高喝:“一派胡言,安樂候爺為何要将災情隐瞞不報?恐怕只是你脫罪之詞!”

李清平更是吓得半死,面如死灰,哆嗦道:“回、回禀大人,下官、下官,是、是安樂候爺威脅下官,不、不讓下官……”

包大人雙眼一眯,沉聲道:“可是那安樂侯龐昱在陳州境內為所欲為,魚肉鄉裏,私建軟紅堂,囚禁良家女子為樂,怕此事敗露,所以才将災情隐瞞不報?!”

李清平頓時大驚失色,心道:這包大人果然是青天再世,居然連這種事都調查的一清二楚。頓時舌頭打結,半張着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能猛得點頭。

包大人暗暗點頭,轉頭對公孫先生道:“公孫先生,安樂候此舉,依律該如何處置?”

公孫先生躬身道:“理應處以極刑。”

包大人又問:“那陳州知府李清平又該當何罪?”

“去官罷職,流放邊境。”

陳州知府一聽,頓時癱倒在地。

包大人頓了頓,緩聲道:“李清平,你可知罪?”

知府李清平趴在地上,悶聲道:“犯、犯官知罪……”

“你可願上堂作證?”

“犯、犯官願意……”

包大人點點頭,命令道:“張龍、趙虎,将李知府帶下去。”

張龍、趙虎兩人領命,将李知府帶了下去。

到了此時,正廳之內只剩包大人、公孫先生、展昭、王朝、馬漢兩位校尉及金虔幾人。

金虔望了一眼屋內的人員陣容,頓時心裏直打鼓,心道:這屋裏除了咱之外,都是老包的心腹,情況不妙,怎麽聞着就有股陰謀的味道。

果然,待張龍、趙虎返身歸來,包大人便命兩人緊閉大門,将衆人聚在一處。

包大人廳中正座,環視周圍衆人一圈,卻是欲言又止。

公孫先生見狀,便上前道:“大人,你可是想将那安樂候繩之于法?”

包大人點點頭,沉聲道:“那安樂侯罪惡滔天,自有伏法之日,本可不必急于一時,但此時赈災糧款即将抵達陳州,若不能及早将安樂候治罪,恐怕我等此次的陳州放糧是無功之舉。”

公孫先生凝眉道:“但此時我等身處陳州境內,城內盡數都是安樂侯的人馬,就算證據确鑿,又該如何沖破重重兵隊,将安樂候緝拿歸案?”

王朝、馬漢一聽,立刻舉步上前,請命道:“大人,我二人願帶領人馬前去候爺府将安樂候帶到大人面前。”

“且慢。”展昭上前一步阻止道:“大人,屬下與金捕快曾到候爺府查探,那安樂候府內戒備森嚴,危機重重,而且那安樂候還在府中養了一批武林死士,要想到候爺府中拿人,恐怕是去而無獲。”

此言一出,廳內一陣沉寂,衆人皆是皺眉不語。

金虔卻是暗暗松了一口氣,心道:幸虧今天這貓兒長了個心眼,要不然,咱豈不是又要跟着這幫愣頭青送死了。

想到這,金虔臉上顯出安心之色,在衆人愁眉苦臉之色中,分外顯眼。

公孫先生正好站在金虔對面,看得清楚,不由開口問道:“金捕快似乎胸有成竹,難道有妙計在心?”

金虔心頭一驚,急忙搖頭,脫口道:“屬下只是贊同展大人所言,那候爺府內的确是太過兇險,沖入府內抓人,的确不是上策,屬下覺得我們還是不要進去了。”

公孫先生聽言,撚須沉吟,少頃,突然道:“既然不能進入府內拿人,在府外拿人如何?”

衆人一聽,皆是一愣。

包大人問道:“公孫先生此言何解?”

公孫先生回道:“大人,既然候爺府內戒備森嚴,我等不如想個法子将安樂候誘出府來,再将其拿獲。”

包大人一聽,頓時欣喜,急忙道:“那依先生所言,該用何計?”

公孫先生道:“大人,那項氏兄弟在安樂候身邊行事多年,或許可有計謀獻之。”

包大人點頭道:“傳項氏兄弟。”

不一會兒,項富、項普兩兄弟進了正廳,躬身施禮。

公孫先生問道:“項富、項普,你們二人跟随安樂侯多年,可知那安樂侯一般會因何事出府?”

這項氏兄弟倒也不算太笨,這二人見到剛剛情景,加之此時公孫先生問話,頓時心裏明了。

就見項富拱手回道:“大人,那安樂候爺為人生性多疑,又好講排場,即使出府,也會帶有衆多兵隊随身而行,若是不帶兵隊,也會帶有武林人士。”

衆人一聽,更是犯難。

包大人問道:“難道他就沒有只身一人出門之時?”

項氏兄弟同時搖頭。

公孫先生想了想,又問道:“那安樂侯可有何嗜好?”

“這……”項氏兄弟互相望了一眼,面露難色。

包大人看了兩人一眼,道:“但說無妨。”

項普支吾了半天,才道:“若說候爺的嗜好,恐怕就是女色了。”

項富也道:“候爺喜好女色,所以才建了軟紅堂,用以囚禁美貌女子以供自己為樂。”

衆人雖然早已得知此事,但此時一聽,還是有些心頭氣悶。

公孫先生微一擡眉,雙目一亮,提聲道:“大人,學生有一計!”

包大人頓時一喜,急聲道:“先生快講。”

公孫先生撚須道:“大人,既然這安樂侯好女色,我等不如就來一招‘脂粉哭喪計’。”

衆人一聽,皆是一愣。

金虔兩眼瞪着公孫先生,心道:喲,這名字可新鮮,哭喪計,還脂粉哭喪?果然是公孫竹子,夠創意。

就聽公孫先生繼續道:“只是此計恐怕要委屈大人。”

包大人搖頭,寬聲道:“委曲又有何妨?先生請講。”

“此時我等身處陳州境內,那安樂侯必然心存戒心,不會輕易出府,若想讓他出府,必要大事發生不可。”

展昭疑惑道:“難道先生所言的大事就是這‘哭喪’?為何人‘哭喪’?”

公孫先生微微轉頭,望了包大人一眼,道:“為大人哭喪。”

“啊?!”

屋內衆人頓時大驚失色。

金虔臉色也是微變,心道:公孫竹子啊,只不過是抓只螃蟹,沒必要把老包也搭進去吧?

公孫先生一見,急忙解釋道:“是讓大人裝死,我等籌辦喪事。欽差大臣突然爆斃,就算是那安樂侯再心存疑惑,也必然要前來府衙吊唁,一探究竟。”

項富插口道:“可是即使如此,侯爺也會帶衆多護衛在身邊保護。”

公孫先生微微一笑,撚須道:“所以才要‘脂粉’哭喪。我等尋一個絕色女子,謊稱為大人的奴婢,在靈堂前服喪,那安樂侯既然性好女色,到時必然會色迷心竅,到時讓此女子誘惑其進入後堂飲酒,安樂候必然不會将衆多護衛帶在身邊,如此一來,我等就可将他一舉拿獲。”

衆人聽到此處,這才明白,心中暗暗點頭。但轉念一想,又不禁疑惑。

只見包大人皺眉道:“先生此計雖妙,但這絕色女子又該從何處尋找?”

衆人“唰”得把目光射向公孫先生。

金虔也在一旁好笑,心道:公孫竹子雖然想法頗有創意,但這開封府內皆是男子,連一個雌性動物都沒有……等等,若說雌性動物,難道是指我嗎?!

想到這,金虔頓時冒了一身冷汗,再看公孫先生,目光似乎并不在自己身上,這才松了口氣。

可是這開封府內,唯一還算有姿色的——

金虔不禁将目光移向了展昭。

難道讓貓兒COS絕代佳人?!太刺激了吧!

金虔正在這天人交戰,就聽公孫先生繼續道:“若說這絕色女子,恐怕還要去尋一尋了。”

原來不是讓貓兒COS啊,真是遺憾……

“項氏兄弟,你可知這陳州附近可有出名的青樓花街?” 公孫先生問道。

項氏兄弟聽言一愣,脫口道:“城西倒是有一花街……”

話未說完,就被包大人打斷道:“公孫先生可是要在青樓之中尋找合适的女子?”

公孫先生點點頭。

“但是既然安樂侯性好女色,這青樓……”

公孫先生搖頭打斷包大人問話,又向項氏兄弟問道:“那安樂侯可是從不去青樓?”

項氏兄弟一聽,皆是驚異之色盡顯面上,不由脫口道:“先生如何得知?侯爺的确不踏入青樓。”

公孫先生又是一笑,道:“那安樂候膽敢冒如此風險私建軟紅堂囚禁良家女子,想必他只喜此道,恐怕這青樓,這安樂侯是不屑去之。”

衆人一聽,心中明了,對公孫先生心思之細膩不由敬佩。

就聽公孫先生又道:“只不過這名女子不僅要形貌絕等,還要聰慧過人,最重要之處還是要能将此事守口如瓶。如此女子,要想在風塵之中尋找,恐怕也有些難度。”

項富聽到此言,卻像突然想到什麽,突然高聲道:“如此一說,我倒想起一人。陳州境內最大的青樓天香樓內,有一名當家花魁,名叫冰姬,倒是十分符合公孫先生的條件,只是……”

公孫先生上前一步,急忙道:“有何難出?不妨直說。”

項富繼續道:“只是那冰姬身價極高,為人清傲,尋常庸俗男子即使是一擲千金,也未必能見其一面,我等若要請她幫忙,恐怕……”

王朝一聽,頓時高喝道:“這有何難,讓我們去天香樓直接将她抓來不就得了?”說罷領着馬漢就要往外沖。

“不可!”公孫先生趕忙制止,有些哭笑不得的望着二人道:“欽差大臣手下校尉剛到陳州就沖到青樓抓人,這成何體統?何況,你等如此一鬧,豈不是打草驚蛇,通知了那安樂侯?”

王朝、馬漢這才反應過來,有些不好意思地退到一旁。

公孫先生又對包大人道:“學生覺得這冰姬倒是适合人選,只是這花魁一面難見,恐怕要選一個适合之人。”

包大人點點頭,問道:“依先生所見,派何人前去為佳?”

“這個……”公孫先生手指撚須,雙目微眯,唇角帶笑,将目光緩緩移向一旁的紅衣護衛。

衆人頓時明白,“唰”的一下将目光齊齊對到展昭身上。

“恐怕要有勞展護衛了。”

只見展昭身形筆直,神色尴尬,雙眼直直望着公孫先生半晌,才勉強抱拳道:“……屬下遵命。”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