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舊憶
閃電劃過陰霾的天空，暴雨沖刷着世間的一切，就在這個糟糕的時刻，克洛諾斯拎着昏迷的愛欲女神厄洛斯回到了奧林匹斯神山。
沒人敢攔着這位喜怒不定又失憶的現任神王，當瑞亞帶着自己的女兒和其他泰坦神出來迎接的時候，就見到渾身濕透，不停滴着血水的暴君似乎虛弱無比。
深藍微卷的長發濕淋淋地糾結着，雜亂無章，遮掩了半張臉的藍色大胡子不知被什麽東西燒焦了大半，即使克洛諾斯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那張臉也會讓衆神覺得即可笑又兇殘，這是天生的兇臉，沒辦法。
為避免自己的失禮，衆神都把頭低得不能再低了，氣都不敢大喘，直到這位暴君陛下無視他們離開。
“瑞亞，把她安頓好。”克洛諾斯将手上昏迷的愛欲女神厄洛斯交給自己的原配時光女神瑞亞，撇了她一眼，撇得內心正打着小九九的瑞亞腿一軟，差點摔倒，“我要休息了，不要讓任何人打擾我。”
克洛諾斯轉身離去，衆神松了口氣便散了，只餘下被女仙攙扶的瑞亞和她的女兒們。
赫拉接過昏迷的愛欲女神，瑞亞才在一位銀發的女仙攙扶下離開，這位銀發女仙和旁邊一藍一黑女仙在剛剛一直不曾擡頭，此時她擡起頭來，一雙淺金色的桃花眼裏劃過一道流光。
“今晚夜襲怎麽樣？”銀發金眸的女仙出口卻是男人聲音，眼波流轉，生出一股妩媚，“他絕對受了重傷，這種機會有百年難得一見。”
藍發藍眸的另一位女仙陰側側渣笑，手上藍光一閃，一柄三叉戟憑空出現，出口同樣是男性的聲音，“贊同，不過別弄死了，把他也丢進地獄看他一點點爬上來再踹下去。”
黑發黑眸死氣沉沉的女仙沉默不語，但看得出他也有些意動。
“宙斯、波塞冬、哈迪斯。”已經緩過氣的時光女神瑞亞開口，聲音還是顫抖的，“克洛諾斯從不離身的武器不見了，先前他離開的時候還帶在身上的……”
這點他們還真沒注意過……最主要是克洛諾斯暴君的氣場太強大了。
紅褐長發辮成辮子的赫拉抱起愛欲女神和德墨忒耳還有赫斯堤亞兩神一左一右扶住瑞亞離開，臨走前，三位女神各自拍了拍自己的同胞三兄弟，鼓勵，“加油幹，就算失敗了克洛諾斯也不會殺掉你們的。”
被鼓勵的三兄弟卻有一種無法言喻的囧感，半晌，桃花眼的宙斯才讪笑起來，詢問自己的兩位哥哥。
“我怎麽覺得姐姐們正歡快的等着看我們失敗啊？”
“那一定是錯覺！”未來的海皇堅決不承認他也看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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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的冥王默默遠目，把沉默是金的美德發揮到極點。
昏暗豪華的卧室內，連重重帷幕都沒放下，舒适膨松的大床上沉睡着模樣糟糕的現任神王克洛諾斯……他居然沒有淋浴就開始了，到底是真累還是裝的？
濕淋淋的痕跡蜿蜒往前，跟着推開那扇并沒有磕上的房門，身着女仙長裙的三兄弟各自拿起手上的武器悄然逼近床上昏睡的神王，離得太近，濃烈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三人對視一眼，同時将利刃對準神王，刺下。
利刃刺進血肉的聲音很明顯，躺在床上昏睡的克洛諾斯緩緩睜開眼，碧色的雙眸閃過風暴，雙手擋住了刺向自己的三把不同武器，噴湧的鮮血順着手指和利器滴下來。
“小鬼，我已經警告過你們了，不要打擾我休息！”一字一句往外蹦，克洛諾斯坐起，将手上傷到他的利器随意往牆落一扔，只幾個來回就徹底鎮壓了這三個男扮女裝來打擾他睡眠的小鬼們。
在打鬥或者說掙紮中，單薄的長裙被撕裂，被打得吐血的三個小鬼近乎全/裸，然後被克洛諾斯扔上床。抱着黑發小鬼重新躺下，一條腿壓在疊羅漢的藍發小鬼腰上，另一條腿垂在藍發小鬼身下的銀發金眸小鬼面前，切斷了他的退路。
“再鬧就把你們扒光倒吊在外面供其他神參觀！”克洛諾斯惡狠狠地威脅着，摟着新鮮出爐的哈迪斯牌抱枕重新休息，三兄弟就這麽屈服于暴力之下，誰讓他們現在全身都痛呢！
只是三兄弟都覺得現在的姿勢太不舒服，黑發黑眸的哈迪斯全身僵硬，克洛諾斯直接把腦袋埋在他肩上，呼出的熱氣噴在他赤/裸的上身，又癢又酥，偏偏那人全身還濕淋淋的，血腥味和濕氣凍得他直哆嗦，卻怎麽也掙脫不了對方對的的鉗制。
被壓在最下面銀發金眸的宙斯處境最慘，眼前是一只綁了繃帶的傷腿，稍稍擡頭就會碰到對男人來說某個最重要的器官，波塞冬就趴在他的PP上，那渣男直接把那地方當枕頭睡了……他該慶幸他是趴着而不是仰躺着嗎？
藍發藍眸的波塞冬第一個接受現實，當然也可能是他的處境最好，雖然要對着宙斯的PP讓他有點不滿，雖然他的腰被一條腿壓住，但男人就該能屈能伸，等他……算了，郁卒的波塞冬決定還是在夢裏先實現夢想吧！
第二天一早，放心不下的瑞亞風風火火跑到克洛諾斯的宮殿察看情況，但是推開門一看，入目的場景讓她尖叫着暈過去。
近乎全/裸的三兄弟模樣凄慘，身上和床單是早已凝固的鮮血，壓着三人的克洛諾斯從黑發的哈迪斯身上擡起臉，似乎受不了刺耳尖叫而微微皺眉，暴君氣場啓動。
被吵醒跟着趕來看熱鬧的赫拉幾人目瞪口呆地張大嘴石化，此時的克洛諾斯如人生贏家一家左擁右抱，那三兄弟凄慘的模樣似乎在述說着昨晚某人的禽獸和性福——居然通吃了！
此時最先醒過來的是整個身體散發着鉑金色光暈的愛欲之神，她紅唇微張，顫顫微微，眼圈一紅，晶瑩剔透的淚珠就跌落在她随風飄舞的雪白長裙上，好一副我見憂憐的美景。
“嘤嘤嘤，克洛你什麽時候喜歡上硬邦邦的男神了。”愛欲女神厄洛斯捧心後退一步，更顯得嬌弱動人，“為什麽，為什麽，克洛你不再愛我了嗎？”
克洛諾斯将手上哈迪斯牌臨時抱枕薄情一扔，緩緩從床上走下來，赤足踏在冰冷的地面，聽到對方質問才略顯疑惑地反問。
“厄洛斯，我愛過你嗎？”
“嘤嘤嘤，我最讨厭你了！”
□□神之一的愛欲女神淚奔而跑，帶走了所有除某神外的愛慕和自己碎掉的玻璃心。
直到厄洛斯離開好一會兒，這個宮殿裏無論男神還是女神才從迷醉的愛慕中醒來，同睡過一張床的三兄弟各自起身活動着自己僵硬的身體，這動作，自然讓同樣從石化中解除的赫拉幾姐妹更加堅信自己的判斷，絕對已經被‘吃’掉了。
克洛諾斯冷冷地掃了一眼醒來的瑞亞，對赫拉吩咐，“把你們母神帶回去看好，我不想再看到她陽奉陰違我的命令。還有，準備我們的衣物和食物，淋浴之後在前廳等着。”
赫拉點頭表示明白，同情地撇了自家的兄弟一眼，和姐妹們把瑞亞帶走了。看着瑞亞一邊抹淚一邊驚懼地哀求，赫拉直想嘆氣，軟禁也算不錯了，自家母後這種性格真得改改，父神一看就讨厭這種性格的女神。
扯下身上染血又淋濕的外套，赤足往宮殿後院走去，掃視着因為他的注視而僵硬停下動作的三兄弟，簡潔明了發布命令，“跟上！”
三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還是哈迪斯先跟上去，既然昨晚沒被殺，難道現在還會被殺嗎？
宮殿後院是個幽僻的石園，霧氣蒙蒙的，空氣濕潤無比。再走幾步，穿過假山，就能看到一汪冒着熱氣的溫泉和溫泉下面的大型浴池。
克洛諾斯已經泡在水池裏了，他的進入将池水暈染得一片鮮紅，然後池中活水不停往外溢出，鮮紅變淡漸漸消失，又是一池純淨。
三兄弟不再遲疑，紛紛進入溫暖的泉水中，只不過進入方式各不相同。波塞冬是從水池上方直接跳下去，濺起好大一朵水花；宙斯則是先撩起自己的銀發，騷包無比地緩緩從淺水區走進水裏；哈迪斯則一聲不吭往下潛，最後悶騷地秀了把出水芙蓉。
克洛諾斯觀察着自己的倒影，半晌後終于下定決心，摸出一把匕首——另外三兄弟瞬間肌肉緊繃——幹淨利落地把自己燒焦了一大半的藍色大胡子刮掉。
發現自己緊張過度的三兄弟立刻看天看地玩水，絕不承認剛剛自己害怕了。
“對了。”已經把胡子刮幹淨的克洛諾斯皺起眉，對自己的新形象不太滿意，但暫時也只能這樣了，“我還沒問你們，你們是誰？”
似乎有塊巨石從天砸下，好不容易從地獄爬回奧林匹斯的三兄弟小心肝抖啊抖，很想吐口血給他們這位父神看——居然還問他們是誰！有這樣做父親的嗎？
撫摸快被氣吐血的三兄弟，剛回來就想着刺殺，也沒人告訴他們這位神王已經失憶的事情，這是何等的杯具。
等到氣得胸悶氣短的三兄弟從霧氣蒙蒙的水汽裏重新看清克洛諾斯現在的模樣時，都忍不住呆愣起來，就連見過不少美神的宙斯都驚豔了一會兒。
深藍微卷的長發服貼地披散而下，碧藍的雙眸隔着水汽似乎欲語還拒，沒有大胡子遮擋的那張臉瞬間年輕了無數歲。姣好的容顏比之厄洛斯也不算遜色，看到他就能讓神恍然感嘆一句，不愧是最俊美的天空之神烏拉諾斯的孩子。
克洛諾斯紅唇微啓，明明和之前相同的聲音，卻生生讓此時的宙斯生出一絲酥麻的快意。當然，這感覺很快就消失了，宙斯把它歸為驚豔時的錯覺，當克洛諾斯再次詢問他們三兄弟的名字時，宙斯驕傲地奉上自己的名字，總有一天他會打敗克洛諾斯成為第三任神王。
“宙斯、哈迪斯、波塞冬。”克洛諾斯重複着這三個名字，喃喃自語，“奇怪，怎麽感覺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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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無意義地哼了一聲，覺察到有不名物體靠近我就醒了，剛剛做了個好夢啊。
此時已是淩晨，也是涼子女王帶着小潘多拉回日本的第二天晚上。替睡得正香的小雅典娜蓋好被子，順便将她習慣性吮吸的手指擦幹淨口水塞好。
月光從不遠處的窗戶照進來，讓整個房間在黑夜也不顯得昏暗，我坐在床沿晃着自己的小腳丫，等着某位不請自來的家夥現身。
一縷黑煙在我面前凝結成一個黑色的霧團，巴掌大小，它散發的波動和之前小潘多拉手上木偶的波動一樣。是哈迪斯？要知道之前都是涼子在忙活，我完全沒出手，小雅典娜的小宇宙也被我封印了，這樣的情況下哈迪斯還能找來，我不得不稱贊他一句。
“你……您……”黑霧團懸浮在我眼前，似乎我伸手就可以碰到它，所以我理所當然地伸手，黑霧團乖乖落到我手心。
戳戳小霧團，我心情不錯，“哈迪斯，其他先不談，我想問問，為什麽你們會被諸神黃昏封印？”
霧團翻滾了幾下，似乎對我戳它的動作不滿，好一會兒，哈迪斯才開口解釋，“自從您失蹤後，伊甸園那群長翅膀的家夥和北歐那邊的神系開始鬧騰。最後，愛欲之神厄洛斯拿到了諸神黃昏的封印并發動了，當時在場的所有神都開始沉睡，力量強大的則是時睡時醒，但卻無法離開各自的地界……”
“哦~”無意義的感嘆詞，作為克洛諾斯的我最後失蹤了？抱歉，我現在還沒想起關于失蹤的記憶。
又捏又拉□□着哈迪斯化成的小霧團，這種運動非常有趣，特別是哈迪斯忍耐的聲音異常可愛。
“哈迪斯，我剛剛夢到了我們一起睡覺的時候……沒想到你看起來又瘦又硬的，抱起來居然很舒服，而且現在也很可口的樣子，真讓我想……”我誇張地舔了舔自己的唇，還回味似的咂咂嘴。
哈迪斯一點面子也不給，黑色的小霧團劇烈地翻滾着，瞬間就消散在空氣中，連渣都沒留下。
我撇撇嘴，打了哈欠摟着小雅典娜重新睡下——那個經不起逗又悶騷的冥王陛下，晚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