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暗湧
時隔4年，遠坂家再次辦起了喪事，美人媽媽，也就是遠坂葵終是沒活過某個初春的早晨，靜靜地一睡不醒。
已經11歲的遠坂凜比起之前行事手段成熟不少，而且大概也覺得媽媽死亡比活着好。
美人媽媽剛被救下來的時候就已經宣布全身半部癱瘓，那全身也包括了腦部。不說她時不時産生幻覺的事情，經常會沒有任何預兆地發瘋，發瘋之後是自殘，後來有時臣和雁夜兩個亡靈看着才算好點。
發瘋還好對付，真正嚴重的是全身營養跟不上，再加上半身癱瘓運動量不足，內髒和肢體衰弱得非常嚴重，最嚴重的時候連呼吸都微弱得差點聽不到。
照美人媽媽這種情況本來是活不過2年的，被某位低調得乖乖當一個富家二小姐的全職保姆硬是照顧得多拖了一年半。雖說美人媽媽過世的時候沒變成紅顏枯骨，但那削瘦的身型看了讓人更不忍，不知情的還以為美人媽媽被人虐待。
不過這一切真沒辦法，之前已經喂不進任何食物了，全靠營養液吊着命，活着就是痛苦這句話用在這裏無比貼切。
當然，我只是作為遠坂家的二女兒，用最正常的方法照顧着美人媽媽，任何特殊手段都沒用，這位陌生的美人能活着也只是沾光而已，為了讓遠坂凜下定決心。
好死不如賴活着，這句話對大多數人來說是真理，是他們追求的至高境界之一，哪怕痛苦無比他們都要活着。只是有句話說得好，早死早超生，與其受盡折磨之後再輪回，還不如早點自殺。
美人媽媽就是非常痛苦地活着，每天渾渾噩噩像植物人一樣躺在床上等着人照顧，連尖叫發瘋的力氣都沒有。遠坂凜之前還有興致強裝笑臉和美人媽媽說着外面的趣事，後來就越來越沉默，對一個不會回應你的病人唱獨角戲也有時限，遠坂凜那時候終究是個7歲的孩子。
終于，遠坂凜下定決心讓美人媽媽離開，我順手就停了所有的營養供給，讓她平靜又不痛苦地斷了氣。那一刻，遠坂凜真正斬斷最後束縛自己母親的那一刻，雖然會痛苦，卻也真正成了遠坂家家主，合格了。
死不瞑目的兩個亡靈跟着美人媽媽一起離開了，雁夜大叔不用說，美人媽媽斷氣之後就自動消失，時臣PAPA有點麻煩，為免他教壞遠坂凜成為一個高人一等的魔法師，我順口忽悠他會找到魔法師的根源所在。
為什麽是忽悠呢？其實時臣PAPA原本的意思是讓我們參加第5或第6次聖杯自相殘殺，我對這些沒興趣，稍稍替換了對方的用意，等諸神黃昏一解開，随便找一個主神問問魔法師的産生和由來就行了。
遠坂家時隔4年的喪禮不同于之前的陰雨綿綿，這天非常給面子地陽光燦爛，來墓地做禱告的神父還是言峰绮禮，他殺害遠坂時臣的事情也被我和受害人同時瞞下，所以遠坂凜雖然不喜歡這人，還是沒做出什麽出格的事。
這也是隐瞞她的重要原因之一，主要是這姑娘性子太沖動了，我是沒興趣摻合這起兇殺案，遠坂時臣之死利大于弊，所以放任坂凜一個人去追殺兇手絕對會反被殺，那金光閃閃的中二病暴發戶英雄王可不好對付。
言峰绮禮看起來混得不錯，隐藏的鬼畜屬性還升級了不少，短發也留長了些，還趕流行地把腦後的發尾燙卷了，據說這發型是金閃閃的惡趣味，不作評論。
提到金閃閃就順便提一下和他交情還不錯的征服王，那厮一得到肉體就帶着自己的宿主往各種戰亂的地方闖——伊拉克，阿富汗，中東，反正哪裏最亂他就在哪裏，這麽幾年下來，雖然政府極力壓制這恐怖分子的消息，還是抗不住征服王的名聲越來越大，還隐隐有了軍隊的雛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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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喪禮終于忙完，察覺到遠坂凜有些悶悶不樂，我當機立斷把一張婚貼遞到她面前，“姐姐，我們去旅游吧？”
那封婚貼是涼子女王寄來的，這丫早就圈定了那人，卻偏偏磨了好幾年，我也就順便圍觀了一把女王是如何把一位老實好男人給啃得渣都不剩的。
婚禮地點是在最有浪漫氣氛的法國，□□的花車會路過最出名的幾個景點，有錢人就是喜歡大牌場，這場婚禮從開始到婚宴結束少說也得半個月，正好用來給遠坂凜散心。
跟涼子女王打過招呼，把隔壁間桐家的慎二少爺也抓來當花僮，反正這丫幾年來都快把遠坂宅當成第二個家了，雖然性格還是有點犯二，但在我精心壓制下，還算老實，也就多照應了他一點。
和遠坂凜和間桐慎二一起坐飛機飛往浪漫之都法國，至于為什麽潘多拉小雅典娜和迪盧木多都不在，這還真是一言難盡。
潘多拉在富江事件不久後就接到了哈迪斯的緊急任務，帶着自己相中的迪盧木多整整消失了一天一夜才重新出現，帶了不少冥界特産。
其實本來這只是一次被無辜波及的事故，起因很混亂，但是各類神系都在暗中運作，再加上行兇者實力也強，不小心就讓他從魔界穿過地獄然後從冥界沖了出去。
事情發生得的确讓人措手不及，更重要的一點是，各系神魔都有一個共識，那行兇者有接應人，而且魔界那邊放出話來，必需活捉而不能下死手，難度又升了不少。
聽了半天聽得無比迷茫的我不得不打斷潘多拉的義憤填膺，這位恢複了真身的美女正在咬牙切齒詛咒那個行兇者——難得等到200多年一次的聖戰全體放假休息福利，結果卻趕上這種突發事件，休假泡湯，你說這對一個在宅王工作狂手下做事的秘書得有多痛苦，簡直是不共戴天！
好不容易安撫下快把桌子抓成廢渣的潘多拉，将雲裏霧裏的線索理了一下，然後幾個問題下來總算明白她說了什麽。
起因是莉莉絲要求該隐和路西法出兵幫她找一個失蹤的吸血鬼，但諸神黃昏後各界通道全都封閉了，大肆出兵絕對沒可能，最多找幾個代言人發動力量替她找人。
這本是家事，為了讨好莉莉絲，該隐還算認真，比起被限制的路西法，他的子孫更容易調動，不管是人界還是魔界，找只吸血鬼還不容易？
結果還真讓該隐找到那個吸血鬼了，幾次戰鬥都讓他逃掉，就在該隐準備親自出手時，他居然發現那只吸血鬼不畏陽光！連他這個吸血鬼始祖都得避開的陽光照在那個吸血鬼身上居然沒事！
經過一系列查探皆表示此吸血鬼是純正的貴族吸血鬼後，血族一下子就炸開了，因為他居然破掉了耶和華親自賜與的詛咒與恩賜，成了黑暗一族中唯人能看日出的變異奇葩，于是該隐為主的一群吸血鬼激動了。
話說一波三折，好不容易把那只變異吸血鬼副到絕境，哪知他轉身就逃入了魔界，輕松穿過路西法守護的區域，闖入地獄然後随機從冥界跳出來，跳到了哈迪斯的地盤。那時候因為雅典娜人間代理人剛剛降世，聖戰開始前的十幾年都是被工作折磨了幾百年的冥界人假期，于是變異吸血鬼就輕松在哈迪斯雙子神和三大判官沒反應過來之前逃出冥界，不知跑到哪兒去了。
本來哈迪斯也想大事化小，結果路西法和該隐都派人過來搜察，這完全有找茬嫌疑，在哈迪斯派人和路西法他們交流之後拍板，希臘和冥界這邊他們自己動手找人，路西法還是不要越界才好。
哈迪斯把人給趕回去後就緊急召喚回自己的秘書潘多拉，把事情一說，假期什麽全都沒了，四散在人界度假的冥鬥士全都召喚回來跑腿。但是有一點很麻煩，上界雅典娜的代言人把冥鬥士封印了大半，雖說不影響冥界的工作，那批冥鬥士也是人類，只是現在急需要人手，哪還能管那麽多，直接就想把那群跑腿的放出來。
麻煩就在這裏，一旦放出冥鬥士就代表聖戰正式開始，可現在的雅典娜代言人才不到3歲，那群聖鬥士也少有成年，真要打起來，那真是比鬧劇還鬧劇，也廢了這麽多年聖戰的苦心，簡直是吃力不讨好。
冥鬥士是絕對要放的，哈迪斯埋首工作這餘把事情全都丢給下屬，讓他們自己想辦法，還特地讓潘多拉轉告不負責任失蹤了許久的某人，讓他有個心理準備，其他神系開始慢慢活躍了。
事情就卡在冥鬥士要放聖戰也不能開啓的境地，上不上下不下，惹得潘多拉差點再一次經歷更年期，煩躁得想把一切都滅了。
我悠閑地品完一壺用彼岸花泡好的茶水，才給了她一個主意，因為此次聖鬥士內鬥，已經犧牲了兩個黃金聖鬥士，把這兩位丢到外面引走聖域的注意力，那麽冥鬥士複活也就不算什麽大事了。
潘多拉當下一臉難題解決的模樣，搖着黑羽扇高深莫測的笑，又變回了冥界哈迪斯首席秘書女強人，理了理自己衣物便禮貌離開了。
沒過多久就聽說德國被聖域戒嚴的海因斯坦城出現了一個強大待刷的大BOSS，萱草色長發，妃色雙眸，帶着一種歲月沉澱的霸氣和一股妖媚之氣，雖說是個男人卻是個非常漂亮的男人，連潘多拉都不得不承認這家夥還算極品，被炮灰太可惜了。
另一個被炮灰的黃金聖鬥士被丢到了暗黑皇後島，在那裏同樣當起了待刷的BOSS，就等着聖域那群未成年童工上門找事，能拖多久就拖，死了又原地複活，反正這對哈迪斯也挺簡單。
于是聖域假教皇那邊憂郁了，查明冥界派出的家夥是誰後，假教皇的兩個人格打得正歡。在五老峰鎮守冥鬥士封印的童虎顧不上冥鬥士的失蹤，以為這兩人是冥王的前鋒，顧不得許多，直接返回聖域召集所有黃金聖鬥士開會——在黃金聖鬥士缺失和雅典娜失蹤雙重壓力下，聖戰開始，他們能有勝利的可能嗎？
資格最老的童虎一返回聖域，假教皇掩飾的一切都暴露了，撒加被關進地牢，從犯暫時不計較，所有人兵分兩路去刷曾經的隊友。
在潘多拉一行怨氣叢生地四處尋找變異吸血鬼時，聖域那邊同樣忙得不可開交，苦逼異常地刷着會原地複活的曾經戰友，大義滅親了一次又一次，都殺得麻木了。
幾年下來，潘多拉一行一無所獲，聽聞路西法那邊也沒找到，不由得心下甚慰。那只變異的吸血鬼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怎麽找也找不到，也有傳言說他被彌賽亞藏起來了——原話是莉莉絲說的，但所有人都知道莉莉絲向來和彌賽亞敵對，所以沒幾人往心裏去。
潘多拉還在組織人手勞心勞力地找人，聖域那邊就好很多了，打打殺殺幾年，世界該怎麽樣還是怎麽樣，被冥界當成誘餌的兩位前黃金聖鬥士陽奉陰違起來，暗地裏又和聖域勾搭上了。
撒加被放出來重新做教皇，這次是真的被認定成教皇，童虎和幾人偶爾去騷擾披着冥衣皮的前聖鬥士，其餘的漫天撒網找雅典娜女神陛下。通過兩人暗中通信，前教皇無法算出雅典娜所在，另一人只提供了一個叫小櫻的6歲女孩名字，線索少又難找，畢竟世界太大了。
為了防止小雅典娜真被找到而造成冥界工作量加大，哈迪斯直接把人接到了冥界，順便也把那個透露了消息的黃金聖鬥士拉回來帶孩子，給聖域造成一種他就是說了不該說的東西才不能複活的假像。
鐘聲敲響，白鴿四散，無數彩色氣球飛上天空。
回憶完畢，轉回現在，替交換完戒指正在KISS的那對新人撒花，總算完成自己花僮工作的我去更衣室換衣服，哪知脫到一半就遇鬼了。
一個熟悉非常的男人突然在我身後說話，哪怕那聲音帶着磁性非常好聽也很吓人，畢竟更衣間的空間很狹小，不适合放大招，“又見面了，小妹妹。”
雖然不在乎自己還未發育成熟的小蘿莉身材被看光，但此變異吸血鬼和我的孽緣深到我每次見他都忍不住揍個半死的境界。
無視身後那只吸血鬼，連衣裙一扯一拉就套好了，接下來是系帶子。
“喂喂，別無視我吧？好歹我們見過幾面。”那只變異吸血鬼彎下腰，湊在我身邊深吸一口氣，半天才幽怨地嘆了口氣，“我好不容易才從連鬼影都沒有的不毛之地養傷回來，遇見的第一個熟人就是你，真是緣份啊……”
緣份個頭，那是孽緣！！
懶得動口直接動手，貼得太近又沒防備的變異吸血鬼穩穩中招，慘嚎一聲捂着重要部位倒下了。
也許是聽到了男人的聲音，已經換好衣服的遠坂凜沖過來，一腳踹開我面前更衣室的房，然後把我拽出更衣室如臨大敵四處戒備，“小櫻，你沒事吧？我剛剛聽到了男人的聲音。”
“沒事，我沒看到有男人進來，大概是你聽錯了。”我反拽着遠坂凜離開，把這個問題一筆帶過，反正那只變異吸血鬼逃得挺快。
結婚的程序已經走完，接下來是新人們向各處敬酒的時間。在某處不起眼的角落，墨黑短發的西裝青年有一口沒一口地品嘗着手上的高級美酒，黑眸看似注視新人，實是在走神。
微弱的翅膀撲騰聲從上面傳來，青年一動不動，就像沒覺察到一樣，直到一只暗金帶赤比巴掌略小的蝙蝠停在他肩上。
靜默了一會兒，墨黑短發青年才微微勾起嘴角，像是發現了什麽有趣的事——還好這時沒什麽人注意他，不然得讓多少雌性失了芳心啊。
“怎麽只是離開一會兒又受傷了？”
“……不用你管！”
沒人看到，墨黑短發的美青年肩上，一只小巧可愛的蝙蝠正在磨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