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節
”琴狐吸了一口煙,又緩緩吐出,煙霧張牙舞爪的籠罩在兩人頭頂。
引泓泉揮手散開眼前的煙霧:“你個煙鬼,吾剛才就想說了,當着吾的面不許抽煙,等吾走了你愛怎麽抽就怎麽抽。”
“好好好。”琴狐不情不願的摁滅煙鬥,在湯問夢澤時,他跟泓君沒少因為這個打架。今天沒聽泓君提起這茬,還以為泓君變性了呢,看來是沒有。
“對了,泓君問起風雲兒,難道是想要收徒了嗎?”琴狐無聊翹起腳,随口一問。
“是有點心動。來此之前,便有預感吾與一個人有緣。意外一見,确實合心意。”
琴狐瞬間來了精神:“是何人呢?”
“讓鄙人先來猜一猜,既然泓君是意外見過,必然不可能是風雲兒和小水仙,到麒麟閣一路上便再無外人,只能是進南域時碰到。”
以泓君的性格,照顧自己都成問題,自然不會想收一個需要照顧的囝仔做徒弟。而以泓君挑剔的眼光,南域符合條件的其實沒多少人。刨掉小人性格的桐吟,圓缺一直在照顧北冥樓主不可能離開,那就只剩下……
“元守默??!!”
“泓君怎麽會在南域之外遇上元守默?”
琴狐突然反應過來:“不對,不對,泓君一直撺掇鄙人搞掉令公,該不會是要為挖令公的牆角而做準備吧?”
“欸,你想的也太遠了,八字還沒一撇的事,總要看雙方意願才好收徒嘛~”引泓泉倒也沒否認,他的确是看上了元守默,想把元守默從令公那個垃圾堆裏撈出來,但一碼歸一碼,他想搞令公,這只是理由之一。
“令公不僅是五玑中兵玑,還是一局通神之主,這麽操勞對老年人也太不友好了。你跟鹿巾應該發揚一下尊老愛幼的傳統,多替令公分擔一些事務,并勸勸令公,年紀大了,就該頤養天年才是啊~”
“哎呦,真是好久沒聽見泓君這麽說話了,殺人誅心不見血。”只見鹿巾遠遠走來,腰間懸挂的龜殼不停晃動,發出中氣十足的聲音。
“呀,鹿巾,龜忘年,你們來啦。”琴狐挪了下身子,拍拍躺椅空餘的位置,示意鹿巾随便坐。
“哈,龜忘年,好久不見,吾觀你周身氣運,應是否極泰來,看來離你恢複人身之日不遠了。”引泓泉坐直與龜殼打了個招呼。
Advertisement
“真的嗎?泓君啊,你不會是在開我玩笑吧?我可不記得泓君你擅長占蔔啊?鹿老怪,你說兩句啊?我這心裏七上八下的實在是沒底。”
“正所謂,天機不可洩露,泓君的話雖然是真,但對泓君來說,十日之內是不遠,十年之內也是不遠吧。”琴狐搖頭晃腦道。
“蝦米啊,那豈不是要遙遙無期了~”激動顫抖的龜殼瞬間裝死自閉去了。
倒是鹿巾在龜忘年一事上不發一言,想來另有隐情,引泓泉與琴狐兩人也默契配合着轉換話題。
“吾剛剛關于令公的建議怎麽樣?”引泓泉笑着推琴狐一下,這胖狐貍自己要給鹿巾留空坐下就算了,居然還要來擠他,兩個人的躺椅擠三個人這像話嗎?
“令公最怕別人說他老了,不中用了,你這完全是踩在令公的雷點上啊。”努力調整縮小身形,試圖将三個人都放在躺椅上的琴狐抽空回答。
“吾倒是覺得,讓令公卸去兵玑與一局通神的兩個位置不太可能。”
“不是,鹿巾你來真的啊?”琴狐驚訝。
鹿巾一臉他從不搞虛的的表情:“如果只是卸去令公兵玑之位倒是有操作空間,只需要一個導火索,便足以引爆。難的是是何人可以頂替空缺?”
“這麽一說,确實可行。但這一時半刻還真找不到人能頂替。”琴狐不甘心的扒拉南域合适的人選,令公的野心昭然若揭,五玑彼此早就心知肚明。
鹿巾擡頭看了看黃昏,殘陽如血。南域的風,起了。“此事也需要與五玑之首的仲裁者交底才好,若能大事底定,想來醫仙玑明河影也不會反對。”
引泓泉揣手看着鹿狐雙驕,這兩人确實趣味,提出這個計劃,本是他心血來潮。但鹿狐雙驕認可後就立馬開始思考方案與人選,可見令公的不得人心,啧啧。
“吾倒是有一個人選。此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你們也都認識。能否說動伊給你們幫忙,就要看你們鹿狐雙驕的本事了。”
唔,風雲兒在招呼了,他也該去嘗嘗南域的特色美食了,明天可是還要去見北冥樓主呢。引泓泉伸了個懶腰,晃晃悠悠向外走去,留下若有所思的兩人。
“若鄙人所料不差,泓君所指的人應該是……”
琴狐與鹿巾互對一眼,然後同時出聲。
“開物天工.江南春信。”
引泓泉.叁
風濤十二樓外,占雲巾陪引泓泉在等北冥樓主通傳。
不時,只見黃沙彌漫中,一個巨大的竹簡書緩緩而現,倏爾竹簡翻動鋪開,內上刻有無數術法銘文,構成了風濤十二樓的第一道防線。
一道人影從中竄出:“鹿先生,引泓泉先生,在下圓缺,樓主有請。”
跟随圓缺的指引,引泓泉與鹿巾進入樓中。樓內面積比引泓泉想象中要大很多,從上到下,從左到右,四面皆是書海,頗有些迷宮之感。周圍侍從顯然已經熟悉這座書海迷宮,在有條不紊的收錄與整理。這要放到現代,風濤十二樓絕對可以破吉尼斯世界紀錄了。
旁邊的鹿巾頂替圓缺擔當了導游,帶着引泓泉一路走馬觀花,領略了一番書中的顏如玉與黃金屋。直至秀哉園外,鹿巾停步:“泓君,吾已與樓主提前溝通,接下來您跟随圓缺進入便可,吾尚有他事處理,便先告退了。”
“好,接下來就麻煩圓缺小侍衛帶路了。”
“貴客這邊請。”
秀哉園內,一個人影側對着引泓泉躺在輪椅上,面色蒼白,神情蕭索:“今年花落顏色改,明年花落誰複在。”
看來這位便是樓主北冥風舉了,果真如鹿巾所說,身體虛弱,不良于行,聽聞他以前也是一名不遜于鹿巾的高手,可惜了。
看到引泓泉過來,此人連忙支起上半身行禮:“真是抱歉,貴客臨門,因吾身體不便,未能掃榻相迎,失禮之處還望海涵。歲寒,奉茶。”
一旁的侍從搬來了矮凳與茶具:“貴客請用茶。”
“樓主客氣。吾名陌上煙雨.引泓泉,相信樓主已經知曉吾之來意,那吾便直言了,吾想知曉此書樓主是從何得來?”
“咳,咳咳,泓君可真是……快人快語。”北冥風舉将扇面打開遮住了半張臉,擋下了驚奇的表情。
“相信樓主不會計較這個,此書牽連已如老樹,盤根錯節,樓主作為錄入此書之人,是否還記得當初細節?”
“此事已有數年,關于書本內容,吾确實記不清了。”北冥風舉扇柄抵着額頭:“但吾還記得,得到此書的地點。”
“地點?不是從什麽人手中嗎?是在哪裏?”引泓泉不解,難道此書第一次被盜後,盜書者又将它遺棄了嗎?
北冥風舉緩緩合上折扇:“海市龍燈。”
這個答案着實出乎引泓泉的意料,海市龍燈,引泓泉雖然聽說過,但并沒有接觸過。感覺此地算是一個中介所?接各種任務,也發布各種任務,目前算是苦境的中立勢力。
“此書的前因吾不清楚,後果是為了打敗玉佛爺,吾求助于海市龍燈,三天後龍燈方面送來此書。”北冥風舉慢慢靠在倚風車上,落英缤紛間,仿佛自己又回到了遍地生腥的罪人島。
“當年吾得到此書後,還沒來得及細細觀看,罪人島就發生暴動。吾身為罪人島獄司命前往鎮壓,後又與玉佛爺決戰,重傷昏迷。此書也就此擱置在樓內。”
“南域之亂結束後,吾卧病不起,此書也漸漸被吾遺忘了。若非此番波瀾,吾怕是還想不起這本書。可惜,恐怕這點信息也幫不上泓君什麽忙。”
“無妨,能有一點點線索也是進步,是吾該向樓主說謝。”引泓泉起身行禮。
一縷奇異的花香味傳來,秀哉園外一名女子款步姍姍而來:“明河中流疏影斜,水天一色無津涯,西風何事笑傾城,青衣紗中夢鉛華。樓主,放風時間已到,你該回屋做治療了。”
“哎呀,大夫啊,吾與泓君正談的盡興,怎好就此打斷啊。”
“抱歉,泓君,樓主的治療不能中斷。”
“無妨,本是吾打擾樓主。姑娘應是醫仙玑.明河影了,樓主在您照顧之下定能恢複。那便不打擾了,請。”
“唉~好吧,歲寒,你代吾送一下泓君。”
引泓泉正要出秀哉園時卻突兀停了下腳步,回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