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章節
的癖好,倒與我記憶中一人有些相似。”朱尊突然感嘆,多少年了,他以為自己忘記了,可原來他對那人仍是記憶猶新。
雲若霭心一動:“不知是何人呢?”
“道武王谷第三任的道主,一個風華絕代的人。”朱尊回憶道。
“吾在《編年歷》中見過此人的記載,甚為神秘,吾很好奇他的事跡,不知閑暇之餘可否向前輩讨教?”
“陳年舊事了,你若不嫌我啰嗦,當然可以。”朱尊同意了。
“聽說你是道聽閣的道生,緒論白可還安好嗎?”
“緒……閣主,他為掩護道生撤退,已經犧牲了。”額前黑色長發掩住了雲若霭的所有表情,只能聽到他悲痛而顫抖的聲音:“道聽閣只餘吾一人了。”
“唉。”朱尊不忍的閉上眼睛,手中攥着被子發出痛苦的哀吟。
“好了,眼下最重要的是下一步的行動。”劍子仙跡提醒朱尊,莫要沉溺悲傷之中,正事要緊。
“對,請諸位來,是要商量一件事。”朱尊打起精神。半半天的現狀,雖然之前只是聽劍子簡單說明,但有一件事朱尊已能料到:“對于半半天要有放棄的準備了。”
“為何?”泰誓有些不解,半半天會面臨更多的困難他能猜到,可為何要放棄?外面的陣法有擘古鏡的加持,道君尺也無可奈何。想要破陣也非一日之工吧?
朱尊:“你太小瞧全真子了。他非是易與之輩。”
“沒錯。”這點雲若霭也不會否認:“雖然此人品德不怎麽樣,沉迷于逆道。但對術法的天賦卻是實打實的。”
“以吾為例,要繞過擘古鏡攻破結界,随便一想吾就能想到七八種。”雲若霭毫不諱言,“同樣,對全真子來說,破解外面的陣法就是用一天還是用半天的問題。”
“可惜了此人的天賦,不走正途。”道劍有些惋惜。自從執掌太上府,他才知道培養一名專業優秀的人才有多不容易。時間精力與金錢都是小事,就怕一不小心卷入江湖風波,人就再也回不來了。
“半半天若要放棄,那接下來又要轉移至何處?”這是一個大問題,又要安全 ,又要隐蔽的地方哪裏是那麽好找的。一時間,朱尊與劍子仙跡兩人都有些犯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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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誓想起一個地方,是雲若霭送那些道生隐藏之地,一個連他也不知道的地方,遲疑了半響,到底沒有說出什麽,反而看向了劍非道,主動提議:“誓道言,怎麽樣?”
道劍:“誓道言确實隐蔽,只是那裏陰冷潮濕……”
聽着泰誓與道劍的解說,聽到關于兩人私下比武一事時,朱尊一言難盡的裝聾作啞,等兩人說完當即拍板道,就是誓道言了,今晚就安排轉移。
雲若霭不甘心:“今晚轉移沒問題,可總不能就這麽走吧,也太憋屈了。另外還有擘古鏡,要如何處理?”
“擘古鏡是陣法核心,據半老子所說,除非破陣,擘古鏡無法帶走。”泰誓無奈道:“難不成真要将擘古鏡留給逆道嗎?”
劍子仙跡與朱尊一時沉吟。
“既然如此,不妨來一出草船借箭如何?”劍子仙跡提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詳情如此……”
若驚鴻.4
半半天外,陰陽既亂,昧爽不分。不透風的壓抑,蟄伏着血雨腥風的氣氛。
數道人影越過外圍的陷阱,目标直指半半天,正是全真子偕九首道馗等人率衆而來。
“這樣的陷阱,又能替你們拖延多長時間呢。”
作為破陣的主力,全真子全力施為,一旁的夙經寒、九首道馗四周戒備,防止突然出現的襲擊。
只見全真子雙手拈訣,腳踩禹步:“乾坤借法,陰陽變化。”真氣流轉間,半半天外結界似有感應随之啓動,層層鑲嵌的陣法再次現于人前,“是六六神罡護天界。”
全真子皮笑肉不笑,呵,半完人,你以為動用這樣高深的陣法,就能守得住半半天嗎?
觀全真子不屑一顧的樣子,九首道馗挑挑眉,知道他與半完人的恩怨,為防翻車,還是好心多嘴了一句:“這可不是普通的結界,陣法中的擘古鏡甚是麻煩,連道君尺都沒可奈何。”
全真子乜了他一眼:“擘古鏡的效用一直都是個迷,相信半完人也不知道它的真正用法。在這裏用它作為陣眼,不過是想抵消道君尺之能罷了。”
說罷,手指在左手腕間迅速一劃,瞬間鮮血汩汩流出,“去。”
只見鮮血化成一條血線,如看到新鮮的獵物,急不可耐纏綿着半半天結界而去。
層層法陣如被螞蟻啃食一般,開始剝離斷裂,點點藍光流沙般還未落在地上就消失無蹤,轉眼間陣法已被蠶食大半。
“離法血線!”眼尖的九首道馗一下子就認出來了,做為對此物曾經心動,後來又放棄的道者來說,它并不陌生。
“此物的培養甚是麻煩,必須每日刺三滴心血喂養雲山靈蠶,歷時九年才能讓靈蠶吐出血絲。”九首道馗嘆為觀止,全真子是個狠人!
嚴格來說,離法血線這算不上什麽歪門邪道,畢竟它并沒有傷害他人,也不是用什麽死人骨頭活人肝髒來煉制,只是需要煉制者自己付出心血代價罷了。所以道門對此的看法一向是睜只眼閉只眼,不鼓勵也不打擊。作為雲山靈蠶宿主,只要自己願意忍受,旁人也不會過多置喙,最多暗地裏嘀咕兩句。
“——旁門左道罷了。”雲若霭也是第一次見到活着的雲山靈蠶飼主,大多數人根本堅持不到九年就放棄了。雖然是第一次見,但雲若霭這個恐蟲重症星人,一想到全真子的身體裏有一只蟲子,雞皮疙瘩瞬間起了滿身。
“雲道友。”聽到身後雲若霭的聲音,泰誓轉身想要打個招呼,卻意外見到雲若霭一整個神色慘敗,面若死灰。
“你,你沒事吧?”泰誓問道,這是怎麽了,怎麽突然就神态萎靡,半死不活的,明明剛才還沒事啊。
“噗。”站在另一邊的劍子仙跡好像明白了:“雲道友可是十分讨厭蟲子?”
“蟲子?哪來的蟲子?洞內有很多蟲子嗎?”泰誓滿頭霧水。
被劍子仙跡看出弱點的雲若霭,生無可戀飄到了角落:“我跟它此生勢不兩立。”
劍子仙跡輕笑一聲,沒繼續折磨雲若霭,轉頭給泰誓解釋:“離法血線,是将雲山靈蠶喂養在自己體內而成,吐絲後還要将血絲養在自己心髒,以精純道法飼養至少十八年,方成一絲,集九絲而得一線。”
“那豈不是全真子很久以前就開始飼養了。”總算明白為何雲若霭會說有蟲子了。泰誓突然想起那天,劍非手上有青蚨落下時,雲若霭就開始與劍非拉開距離,視線也主動避開青蚨,原來雲道友居然怕蟲子。
“離法血線不是七仙器,意味着仙器之間的相互抵消也不存,擘古鏡無法發揮作用。”劍子仙跡神色凝重。
片刻之後,感應到半半天外的陣法消失了大半,劍子仙跡直起身深吸一口氣通知衆人。
“行動,開始!”
與此同時半半天外,離法血線持續蠶食,銅牆鐵壁的陣法早已支離破碎,如同一件破破爛爛的衣服,無法覆體。
“結界将破,卻不見有人抵抗,是想要請君入甕嗎?”
“既然如此,七仙器之擘古鏡,我收下了。”全真子腕間血線一引,随着擘古鏡被拉扯而出,陣法頓時四分五裂,再不複存。
就在血線即将擘古鏡拉扯到全真子面前,擡手欲觸——
一柄長刀從半半天內沖出挾風雷石火直指全真子!
猝不及防下,全真子連連後退數步拉開距離,蓄力一掌擊飛長刀。雲若霭躍起接住然後旋身,半空中刀尖向下一揮。
“乓。”
“啊!”竟是離法血線被人間生一刀兩斷。心血相連,血線受損,作為宿主的全真子也受到猛烈反噬,頓時口吐鮮血。
化光接住半空掉落的擘古鏡,雲若霭反手一刀,磅礴刀氣削向全真子。
來不及憤怒血線的受損,全真子強撐身體擋下刀氣,一掌攻向雲若霭:決不能讓擘古鏡被搶走!
意外變故,九首道馗一行人也各顯其能,奪回擘古鏡。一時間掌勢與拳勁齊飛,術法共劍氣一色,光華燦爛。
殺機臨身,雲若霭卻一反常态收起刀,不慌不忙的摩挲着到手的擘古鏡,“知道為什麽現在只看到吾一人嗎?”
九首道馗驚疑不定,卻見眼前雲若霭不閃不避,淩厲殺招卻是穿身而過!
“怎會?”
“不對!”全真子觀察到雲若霭周身漂浮着絮狀的白煙,擡頭大喊,“這是一種移形換影之術,可惡!攔住他!”
“太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