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休完假上來,路演也提上行程了。
晚上吃完飯後,闵秋白在陽臺給花澆水,殷竹拿着手機來找他,說是經紀人的電話。闵秋白騰不出手接聽,就讓殷竹幫他接了。
殷竹貼心地按了擴音,把手機放到一邊的椅子上,便折身繼續去洗衣服了。
“在幹什麽?這麽久才接電話。”祝鴻暢慣例問了句,才說正事,“今晚記得收拾行李,明天得飛南城,未來半個月估計都不能回家。”
這事在闵秋白意料外,他本以為路演得過段時間再開始,沒想到竟然來的這麽突然,不過相比這個,闵秋白更意外這次跑路演的時間,“怎麽要半個月?”
“半個月都是保守的,說不定還要更久。”祝鴻暢說,“總之等會記得收拾行李,明天上午的飛機,跟郁松然他們團隊一塊走,到時怕是沒時間給我們收拾行李。”
祝鴻暢說的闵秋白都明白,所以他沒再說別的,低聲應了聲好,就挂了電話放下水壺,回房去收拾行李了。
殷竹剛把衣服放進洗衣機,正在整理衣櫃,見闵秋白進屋,回頭看了他一眼,頗為意外道,“打完了?”
他看祝鴻暢給闵秋白打了好幾個電話,還以為要說的事很重要,沒個半小時說不完,根本沒想到這麽快就挂電話了。
“是啊。”闵秋白走到殷竹身邊,伸手圈住他的腰,下巴跟着壓了下去,“有點煩。”
聽到闵秋白說心煩,殷竹放下剛疊好的衣服,轉過身抱住闵秋白,讓他靠進自己懷裏,放柔聲音問,“怎麽啦?”
無論是從前上學還是現在,殷竹在外人面前都跟溫柔挂不上鈎,旁人評價殷竹也絕對不會說他溫柔,更多的是覺得他有禮貌,而有禮貌的意思是有距離感,難接近。
那會學校裏很多人都說高二的殷學長人很好,臉上總帶着笑,去問問題也會很耐心的跟你講解,所以幾乎沒有人不喜歡殷竹。
闵秋白卻是個例外。
他覺得殷竹很假,上臺演講說的話假,對人的态度假,而最假的則是他的笑容。闵秋白從來不覺得殷竹真像別人說的那麽好,相反他認為殷竹是很冷漠:和他搭話不難,難的是走進他心裏。
殷竹朋友看着多,但在闵秋白看來,真被殷竹當成朋友的,或許只有陳宇文一人。
然而跟殷竹談戀愛後,闵秋白才發現殷竹其實也可以很溫柔,只不過這份溫柔藏的很深,時至今日也只有闵秋白感受過。
就像現在。
公司裏說一不二,威壓十足的殷總,在家卻是一個會捋起袖子幹家務的普通人,問出的問題沒得到答複也不催,反倒不停輕拍戀人後背,輕聲安慰他別煩。
“把我當小孩兒哄呢。”闵秋白擁抱充電夠了,就直起身,跟殷竹說了實話,“經紀人剛通知我明天要飛南城,讓我收拾行李,說是要開始路演了。”
這不是闵秋白第一次去路演,殷竹便以為跟以前一樣,跑幾場就可以回來了,誰知道闵秋白聽了他的話卻直搖頭,“幾天回不來,經紀人保守估計要半個月,大概這次要跟全程。”
于是心煩的人變成了兩個。
“這麽久?”殷竹還不太信,“導演說的?”
戀愛這麽多年,除了個別幾次因為工作分開比較久外,殷竹跟闵秋白就沒這麽久沒見過,哪怕是闵秋白在拍戲,殷竹都會想辦法去見他。
“八九不離十了。”闵秋白找出行李箱,攤開開始收拾衣物,“不過這也有值得高興的事,本來月底還要參加周栖的宴會,現在工作來了,也省的我想話推辭。”
雖然那天殷竹說他可以托住蔔鶴,可蔔鶴這人煩人的很,就跟狗屁膏藥似的,粘上就甩不掉,闵秋白不想殷竹跟他扯上關系。
殷竹一想也是,但他還是開心不起來,邊幫着闵秋白收拾行李,邊碎碎念道,“最多一周,要是還沒結束,我就要去找你了。”
“一周我都嫌久了,一天不見你我就想你想的難受。”殷竹把衣服放進行李箱,話越說越直白,“反正半個月不見面是不可能的,我肯定每天晚上都要跟你視頻。”
闵秋白去洗手間去拿要帶的護膚品,聽到殷竹這話沒忍住回頭,看着殷竹笑出了聲,“哥這麽舍不得我啊?”
“舍不得。”殷竹走到闵秋白身後,湊過去親了他一下,實話實說,“而且下個月中旬就是我們周年紀念日了。“
闵秋白了解殷竹,知道他不會随便強調一件事的,“有活動?”
“秘密。”明明兩人用的同款沐浴露,殷竹就是覺得闵秋白身上的好聞一些,忍不住想和他親近,“想跟你驚喜,就先不說了。”
殷竹說是驚喜,闵秋白就不問了,只是他被殷竹蹭的難受,往後退半步離開殷竹的懷抱,失笑道,“當我是貓薄荷?一直蹭我。”
“你身上的味道很好聞。”
“我們用的是同款,我身上有的味道你身上也有。”闵秋白指出事實。
但殷竹卻搖頭,“那不一樣。”
闵秋白說殷竹蠻不講理,轉過身繼續收拾護膚品,“放心吧,周年紀念日我肯定回來,我還等着你的驚喜呢。”
殷竹很浪漫,每年的周年紀念日都不一樣,所以闵秋白每年都會期待周年紀念日,好奇這一年殷竹會準備什麽驚喜。
去年殷竹是帶他去國外玩了一周,最後回來闵秋白都黑了一圈,為此還被祝鴻暢說了一頓。不過那一周闵秋白過的很開心,被說了也不在意。
“驚喜肯定是有的,你期待就好了。”殷竹不舍夠了,情緒慢慢穩定下來,拿出手機開始看南城天氣預報,“未來幾天南城有雨,還降溫,等會我幫你拿幾件厚一點的衣服,當心着涼。”
殷竹滑動屏幕,“你要不想帶也沒事,等你到了南城,我再讓人給你送衣服。”
“除了南城你們還要去哪些城市?我看看天氣。”殷竹頭也不擡道,“要去海市嗎?如果要去這兒的話,估計行李就不好收拾了,因為這兒比南城熱,厚衣服就沒用了。”
闵秋白一直沒說話,安靜地聽殷竹念叨他,而看着說個不停的殷竹,他恍惚回到了很多年前,那時殷竹也是如此。
闵秋白跟他爸那邊的親戚關系不好,他媽又跟人跑了,和外婆這邊自然沒了聯系。所以逢年過節別人家大團圓時,闵秋白往往都是一個人。
在遇到殷竹前是這樣,遇到殷竹後就不是這樣了。
那年中秋,殷竹跑回來陪他過節,盡管闵秋白表面上是很嫌棄的,心底卻有一點開心,畢竟難得不用再一個人過節了。
而後小到臘八,大到元旦、春節,闵秋白再也沒有一個人過過,不管有多麻煩,殷竹最後都會出現在他小區門口。
當時的殷竹和現在很像,一邊翻看手機一邊說話,只是那時殷竹說的是怎麽樣才能把菜做的好吃一點,如今的殷竹說的是出差要帶的衣服。
十來年過去,不變的是殷竹一直在身邊,也一直把他放在第一位。
闵秋白心像泡進了蜜罐裏,甜兒哇滋的,他伸手拿走殷竹的手機,低聲叫了句哥,“先別看了。”
“啊?”
“不早了,該睡覺了。”
殷竹指着攤開在地上的行李箱,“但是行李還沒……”
闵秋白沒讓殷竹把話說完,勾住他脖子将人拉進了浴室,開始了晚間活動。
這晚闵秋白做的很兇,最後殷竹出來時腿都是軟的,嗓子也啞了,但殷竹很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