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人都會有這一天的,許多年前,我的母後也是這樣,最後說不出一句話來。”沒想到菡妃這樣一個懦弱的角色,孟麗琳也可以演。
“這麽多年了,你還是恨我。”
“時間越長,我的恨只會越多。”
“孩子,你應該知道,當年即使沒有我,結果也不會變。”孟麗琳極力表現出呼吸不太穩定的感覺。
“我當然知道,沒有你什麽都不會改變,是你背叛了母後。”
“我沒有背叛,一切早已在陛下的掌控之中,根本無需我再多言。”
“外戚專權,觊觎皇位,這話可是你說的吧,你說的還不夠多嗎?”
“陛下有自己的判斷,如何是我能随意定論的……”
“我認定了就是你。你貪圖富貴,背叛母後,勾引父皇。我的恨都是因為你。”
“這10多年來,我盡力護你周全,你才不被牽連,原來,你還是怨恨我……”
燈光師将燈光慢慢調暗,從鏡頭裏來看,就好像夜色慢慢的落下來。
“怨恨你?不,我更怨恨我自己,怨恨我的命運從來都是別人決定的,由不得自己。”
“所有的人都是由不得自己的。”她漸漸平穩下來,氣息卻是越來越弱。
“父皇不是,他可以主宰別人。”
“他是皇帝,天下都是他的。”
“所以啊,我要做皇帝。誰阻擋我,就得死。”羅丹丹的演技是李勝利導演在最初選角時都沒有料想到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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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懼感瞬間在孟麗琳的臉上浮現出來。“你不能傷害賢兒,求求你,別傷害他……”
化妝師進行補妝,接着剛才的劇情繼續開機。
菡妃呼吸急促,渾身發顫,臉色慢慢開始發黑。想要抓住允雯,卻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
“您別求我,您求他,求你的兒子別跟我搶。”
“你知不知道,你根本,你不是,你根本不是……”】
“咔,很好,過。”李勝利竟然翹起大拇指,“丹丹最近用了不少功吧,這段表演很不錯啊。”
“謝謝導演。”
電影《寒雨夜來風》半個月前已經在橫店正式開機,拍攝消息一直占據娛樂版面主要位置。主演名單已經造型的紛紛曝光,第一個關于電影的熱門話題已經占據榜首的位置。看來劉俊慧真的準備在電影圈大幹一場了。
2011年的最後一束梅花開放,開放在這一年最後一個節日——聖誕。上海的每條街上都像是彌漫着幽香的,這個城市的優雅與摩登在經過百年的洗禮後,沒有褪去半分。街邊商店裏的聖誕樹巍然屹立,五彩缤紛;馬路上霓虹燈閃爍不斷。夜幕降臨時,整個城市都被絢麗的色彩所籠罩,連月光都顯得些許黯淡。
前些天好不容易飄了幾次小雪,倒也為幾日添了幾分浪漫,誰知道到了聖誕當日,卻又停了,也算是個遺憾。
可憐今年的聖誕節,陸曉墨還是和去年一樣孤單,任琪峰在天上飛着,連一個電話都打不到。而劉俊慧從來也沒有聖誕節情節,這不又給她布置了功課,後天就要去橫店工作了。
前些日子和劉俊慧通電話的時候,曉墨正擔心她是不是還因為唐宋的事情而不痛快,可惜在電話裏一點也聽不出那些事情給她帶來什麽負擔,工作上的事情,仍舊安排地井井有條,陸曉墨也就沒有再多問了。
陸曉墨目前最頭疼的其實是林宇薇和蘇洋的事,月初的時候聽任琪峰說,蘇洋在他們幾個兄弟的鼓動下,已經準備好了,預備正式捅破這層糊了多年的窗戶紙了。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陸曉墨一言不發,只是心一沉,林宇薇和那個葛業倫的事情任琪峰是不太清楚的。只有她明白林宇薇的心事,卻又說不得。只是那個人在他心裏,也不知道哪一天可以真正寫進她的故事裏。
他們三個人,想不到更好的詞來形容,他和她未知的結果,他和她既定的結局。最後總有至少一個人會傷心。
正看着橫店最近幾日的天氣預報,頭疼着拉杆箱都不夠放她要帶去橫店替換的衣服,一陣緊促的門鈴想起,陸曉墨吃力地地從地板上站起來,一開門竟然是快遞小哥。
“這是我的快遞?”快遞?寄件人是誰呢?竟然沒有寫名字。而且那箱子還真不小,“可是我沒有買過東西。”
快遞小哥很冷靜,這種問題不是頭一回遇到,他帶着濃重的山東口音問道,“那你是叫陸曉墨吧?”
“對啊,是我。”
“那就是你的,沒買過也是你的。”他的蹩腳的普通話裏帶着口音,陸曉墨差點就笑出聲了。
“可是……會不會是送錯了呀?”
“不會吧,名字地址都對得上號啊,我是肯定是不會送錯的。小姐,你就行行好簽了吧,我還有一堆東西要送呢。”
快遞小哥這麽一說,她還真就忐忐忑忑地收了。不過說得也是,地址名字都對,應該是不會錯的。
陸曉墨拆了箱,哇塞,真是大驚喜,裏邊還有大大小小将近二十多個包裝特別精致的盒子。聖誕節禮物?任琪峰?那裏面又都是什麽?在她心裏,禮物就等于任琪峰。她幹脆坐到了地板上一個一個拆開來,每個盒子裏面都裝着一支一直特別精致特別不一樣的鋼筆,那不是普通的文具店可以找得到的款式,更像是收藏款。任琪峰,一定是任琪峰。
很奇怪,看到這樣的筆,就莫名其妙的會有靈感。這個定律對陸曉墨而言就像一個公式,而且守恒。這是一個沒有辦法解釋,也找不到好藥來治的習慣,她随意拿起一支在桌上的白紙上一劃,奇怪,這麽精致的筆,怎麽寫不出來呢。她一支一支地試,這些都是新筆,竟然一大半是寫不出來的。
才拿起手機,要打給任琪峰問個究竟,手機突然一卡,電話進來,是個陌生號碼。
“喂,你好。”
電話那頭,清澈、調皮又富有磁力的聲音傳到耳朵裏,還帶着一陣爽朗的笑聲,應該是和他很熟悉的人,“呵呵,跟我也這麽有禮貌嗎?”
“你是……”這個聲音讓陸曉墨瞬間從一問轉為驚訝,她已經聽出來他是誰了。
“聖誕快樂,陸曉墨同學。”
“你也聖誕快樂。不過……你這是換號碼了嗎?”
“這是我的私人號碼,可不是人人都給的,記得存下來。”
“好。”陸曉墨看了眼手機,好吧,存下來。
“禮物收到了嗎?”
“禮物?什麽禮物?”陸曉墨一震,看着地上被自己拆得一地的盒子,難道?
夏凱延忽然就着急了,“我是聽POPO說已經收到了簽收短信才打電話過來的,不會是地址寫錯了,你沒收到吧?”
陸曉墨越來越摸不着頭腦,“剛才有一個,那箱子裏有許多盒筆,那不會是你……”
他的聲音放松下來,“對啊!看你把我吓的。喜不喜歡?”
“你怎麽知道我的地址?”
“陸小姐,這不是重點吧,而且你忘了我來過?”
對啊,他來過。
還好是隔着電話,陸曉墨突然就臉紅了。“原來是你送的呀。聽不好意思的,不過我真的太喜歡了。你哪裏買的,這麽多支有特色的鋼筆,看得我都傻了,每一支都這麽精致,一般的店裏我都沒見過,這些都是怎麽買到的?”
對啊,剛才怎麽沒想到呢,這件禮物說是他送的,更解釋得通一些。
“是在這11年裏攢的。”他停頓了一下,又繼續說,“以前你最喜歡收集各式各樣的筆,後來搞得我都被你感染了,每到一個地方只要看到特別一點的款式我都會買。”
“11年了?難怪……”陸曉墨像是喃喃自語的樣子。
“難怪什麽?”
陸曉墨看着那張只有印痕,卻沒有寫上顏色的紙,“難怪有幾支寫不出來了,原來已經這麽久了。”
“盒子底下都夾着一張小卡,上面都寫了我買筆這只筆的日期和那個地方的名稱。你看了就知道了。”
陸曉墨應該是被感動到了,她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小時候的事情,你怎麽都還記得?”
“怎麽會忘記呢,我們是一起長大的。”
一秒,兩秒,三秒,陸曉墨都沒有出聲,他看不到,但他聽得到,她是笑着的,而且很甜。他的聲音再次傳過來,“這些都是為你攢的,我有一份一模一樣的。現在終于可以全部奉上了,別太感動哦,就當是禮物也當是賠罪。”
“賠罪?”陸曉墨重複道。
“為11年前的不告而別……還有主題曲的事情,我恐怕還得耽擱一些日子。”
“哦 ,沒事的,過些天,我也要去橫店一些日子。”
“你去橫店?”
“電影開拍了,去看一看。今年恐怕是要在那裏過元旦了。”
“我特意安排了元旦回上海的,可惜見不到你了,都這麽忙,下一回見面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
“是啊,總會有時間的。”
“嗯……記得把我號碼存下來,有空的話背下來也行,以後有什麽事情可以随時給我打電話,沒事的話也打就更好了。”
“好啦,知道了。我會記下的。”
夏凱延按掉電話,這個他想象了這麽多次的場景,終于在剛剛發生過了。
陸曉墨聽了他的話,立刻去翻了每一個盒子的底部,果真都有一張卡片,上面寫着好多字。
2003年5月29日,廈門,這是黃昏的太陽,我為什麽非要當成黎明的曙光。
2004年9月11日,臺北,如果輕輕一閉上眼睛,就能過完一輩子多好。
2006年6月11日,法國巴黎,她是我最清淺的念想。
2007年12月4日,馬來西亞,就算是足以銘記一生的人或事,也只不過在某個瞬間被想起而已,你說對不對。
2009年11月21日,新加坡,10年裏沒有忘記一個人,只是讓她的輪廓,在心裏更鮮活。
……
娛樂圈裏全部都是華盛影視未來繼承人華澤誠又換新女友的消息。這位闊少的私生活也一直為媒體所關注。身邊的女伴頻頻更換不說地下情也被扒出了不少,更有權威娛樂資深爆料人說,孟麗琳與夏凱延早已徹底分手,正是因為當時華澤誠的介入。
而現今的娛樂節目為了博眼球,竟花了将近半個小時的時間,為大衆普及這些年,夏凱延、孟麗琳、華澤誠在公衆場合的微妙關系。陸曉墨竟然停下了手裏的遙控器,八卦?還是……
“華澤誠先生作為電影《帝國》的投資人,評價一下男主角吧。”
“大家都很喜歡他啊,我就不多評價了吧,多多關注電影吧,非常好看的一部電影。”
這是2008年電影《帝國》宣傳時的畫面資料。
……
鏡頭切換到2008年年末,對那時候的娛樂圈事件有印象的人應該記得,很長一段時間裏,華盛投資的大型電視劇裏基本全部有孟麗琳的身影,而華澤誠的身邊也決不會少了她。
“華盛09年的開年大戲,已經定了孟麗琳小姐出演女主角,華總有什麽要回應的嗎?”
“哈哈,大家也看到了,她從模特轉行成演員,确實很不容易,在之前的許多作品中也有很出色的表演,積累了一些經驗,所以出演女主角肯定是沒有問題的。”
“大家都知道,孟小姐和夏凱延先生是非常要好的朋友,那在私底下會請他對自己的表演上提一些建議嗎,或者做一些指導?”
畫面中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孟麗琳再被問到這個尴尬的問題時很不自覺得看了一眼身邊的華澤誠,“沒有啦,關于表演方面,我一直有請教一些前輩,包括劇組裏的老師或者導演,他們都給了我很多的建議,我也收獲了很多。”
在沒有與夏凱延再見面之前,作為一起長大的朋友,陸曉墨只是默默地關注着他的作品,關于他的私生活,無論外界怎麽胡傳,她一直只抱着一個态度,聽到就聽到,也當沒聽到。可是這一次,她竟然認認真真地看完了整個報道,并且對其中的隐情,産生了一點點奇怪的反應。
她忽然開始恐懼這樣的反應,她說不清楚這種感覺,但是她清楚地知道,這不是她該有的感覺。